霹雳之丹青闻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云奔浪
确实不大可能,但这绝对不是唯一的理由。闻人然沉默片刻道:“玉天玑,你要拿雪鸦算计我,恐怕是要失算了。”
“或有算计,但更多的是为他着想。”目带留恋,玉天玑伤怀道,“雪鸦,不用再为吾这名失志之人费心了。这是吾最后一个要求,你愿意答应吗?”
“主人,属下之心惟天可表!就算以雪鸦之死……”
玉天玑连忙喝止,痛苦万分道:“不要做傻事,你活着对吾而言比什么都重要。玉天玑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忠仆,吾至死亦无憾。今天算玉天玑求你,为吾能再展宏图,随他去罢。”
“……主人之令,雪鸦怎敢不从。”
屈膝跪地,满腹憾叹难舍,雪鸦向着玉天玑重重三跪,额头渗血。随后雪鸦膝盖转向,抽出腰间金刀割破腕脉,反朝着闻人然立誓道。
“皇天后土为鉴,雪鸦当天立誓。耿耿丹心,惟奉吾主。生死予从,永无二心!”
“明明是你们一再为难我,为什么我会突然有种我才是坏人的错觉?!”
复杂一声叹,闻人然虽知玉天玑仅是本色出演,欲以雪鸦换得自身生机未来,但却不想点破雪鸦最后的美好幻想。
原剧之中,雪鸦被玉天玑哄骗自尽,换得重新进入无极殿的机会,令人唏嘘不已。或许这样的结局,对雪鸦来说亦算是一个安慰。至少,现在的玉天玑仍然有情……
想到此处,闻人然顿时倍感萧索。夫子、竹魂、雪鸦三个人,三个事与愿违的选择。到了此刻,闻人然心里面虽有些不是滋味,但却少了诸多迷惘。别人怨就怨吧,终不能万事尽如人意。前路再多崎岖为难,仍得一一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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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烈日高照,苍鹰翱翔,半空俯视是一望无垠的黄沙,荒凉凄冷。
极目凄凉,杳无人烟。久无人至的荒漠,住着一名避世的人,留有一口弃世的剑。安逸的生活,对苦情的人是一种折磨,唯有选择险地苦居,可求一丝心安。
尘者,细沙也,素巾裹面,剑者欲埋葬旧情避世,却脱不了愁思满怀。傲笑红尘弯腰一遍一遍重复着手中的动作,拼成一个永远都不能完整的“愁”字,欲忘而不能忘。
“兄长。”
远远眺望不再上前,海殇君解下背后瑟刃,压住一封信函,斜靠着深绿的仙人掌,轻叹一声背身而去。
相隔虽远,荒漠干涩的风沙已将讯息带给心沉园艺的弃世者。握着小铲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傲笑红尘回身凝视,入目便是那柄一直在脑海内盘旋,挥之不散,触动心绪的瑟刃。
忘生、情断、剑为念。情犹存,人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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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隐秘地,师出半斗坪。三个山洞,三间密室,两位久别重逢的师兄弟,凛眉对立。日月星三才子素来不睦,无论是谁人承了谁的情,均不会给另外一方太好的脸色。
“那日追杀你的人是谁?”
易水楼本为其一手所建,最后交于谁手又岂会不知?但是顾念六弦旧情,无忌天子仍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说道:“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多问?反正待愁月了却她之私事,吾就会与她一同退隐,是谁动的手重要吗?”
“到了此时你还要隐瞒吗?无忌,你太傻了,你要退,别人会由得你退吗?你若真有闲隐之心,为何一言一行都与你之志向背离呢?”
“我哪有?!”
师兄弟三人之间,谈无欲说话素来直来直去,一点不绕圈子。虽说早非当年执着心性,谈无欲的口舌却是一如过往,直戳师弟痛处,隐带讥嘲道:“哈,是吗?口口声声淡泊名利,当初为何执意组建天外方界由非得一朝放权,导致落到今日这种惨淡下场!血雨风声之事你有愧否?对傲笑红尘你有愧否?就算是对愁月仙子……你又有愧否?!”
“吾……这与你最初的问题有何关联呢?”
不愿作答,无忌天子侧身避过谈无欲的目光,意图岔开话题,“现在谁想杀吾已经不重要了,就像你许久之前不也同样看吾不顺眼?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不用再追究了。”
“哈,你不肯明说,谈某大概亦能猜出是谁在幕后操纵一切。难道你以为你以后不再出面,那人就会放你二人安稳退隐吗?他就会放过方界六弦其余之人了吗?!”
“谈无欲,你果如师尊所言一般太过自满了!”耳听不逊之言,无忌天子亦感憋闷,微恼回道:“吾之事该如何处理,吾有自己的打算,不劳你与素还真操心。”
“唉,你还是这样天真。吾有一友前日捎信于我,你可知你的性命已然危在旦夕?”
无忌天子疑惑道:“此话何意?”
“白云骄霜已几次要求海殇君说出傲笑红尘下落,你与愁月还能走地心安吗?!”
ps:思量再三,还是不让海殇君见傲笑了,否则按照预期目标收不住。至于小谈和傲笑估计是写不到了,在下一卷再酌情带过吧,反正他们要再出有的是机会……
( 霹雳之丹青闻人 p:///4/4095/ )
第六十五章 对错传承
“信吾已转达,白云骄霜,你该将鬼王棺带出了。”
天外方界,白云骄霜正立厅堂,听见海殇君的话垂首掩去目中游移,稍作思索便点头看向不死魔僧,道:“不死魔僧,去拔骨塔把鬼王棺带出吧。”
不死魔僧不满道:“这样简单就放过鬼王棺?!”
“拔骨之刑惩戒多日已够。海殇君既找到傲笑红尘,吾方自该遵守约定将人送还了,还是讲不死魔僧你有意见?”
“哼,白云骄霜。天子死了是一回事,你免拿一副天子的口吻来命令我!”
“吾哪有呢?不死魔僧你不可误会,六弦向来平起平坐,吾让你去带鬼王棺前来,只不过是因你专司拔骨之刑,这也不可吗?”
“希望你心口如一,老童他服你,不代表我肯受你的闷气!等傲笑红尘回来,六弦会首再谈方界究竟该由谁来做主。”口中骂骂咧咧,不死魔僧牛鼻朝天,闷哼一声走出了大殿。
这种山大王思维,莽夫!不死魔僧,你若真要与傲笑红尘一路,那就休怪吾不计六弦之情了……白云骄霜在心中暗语,随后神色一正,朝着海殇君问道:“海殇君,傲笑红尘之事有劳了,需要吾带你前往血雨风生之墓否?”
“血雨风生……哎,罢了,还是等诸事完毕再说吧。近来江湖俗事缠身,何必让海殇君一身风尘扰了亡者清净呢?”
“嗯?也好。”被人直接拒绝,白云骄霜眼中闪过不可察的阴沉,复又浅笑问道:“对了,不知傲笑红尘何时能回来?”
“兄长为人你吾心知,接信或许尚需几日考虑。不过在他心内最为敬重无忌天子,必会早日赶回,你亦无须急躁。”淡然回应,海殇君瞥见不死魔僧将鬼王棺带至门外,便向着白云骄霜拱手告辞,“海殇君尚有要事待办不便逗留,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客气,不死魔僧,就由你代吾送海殇君一程吧。”
“哼,又是我?!”
语带不满,不死魔僧还是依言押着鬼王棺,送走了海殇君。视线紧紧跟着海殇君三人身影远去,一直不曾开口的方界老童,语调尖高,皱眉问道:“就这么放海殇君离开?”
“不然呢?傲笑红尘即将回归,此时不宜节外生枝。”
生性隐忍,白云骄霜向来谋定后动。先前之所以派人对无忌天子动手,只因傲笑红尘最恨他人欺骗。若是愁月仙子两人诈死曝光,就算傲笑红尘得知有人暗害无忌天子,也不会替无忌天子报仇了。
心中早有定见,白云骄霜道:“潇湘子已死,方界以血道天宫为基点,入主中原的计划受到挫折,日后行动还需详加擘画。”
“嗯,你心内有数就好。不过鬼王棺乃是用来要挟海殇君的重要筹码,就这样放过总有不甘啊。”
“放心,吾已在鬼王棺身上留下后手。若是海殇君与傲笑红尘安心退隐,吾亦无意平白招惹两名大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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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你要带我去哪里呐?”
久受拔骨折磨,奸诈隐忍如鬼王棺亦感后怕。然而人被海殇君带出,鬼王棺立刻起了别样心思。
海殇君扫了鬼王棺一眼,摇着手中羽扇不曾应声,一路静默前行。待出了天外方界不死魔僧回归之后,才对在方界外等候多时的闻人然说道:“劳你久等了。”
海殇君没被白云骄霜暗算,再等一段时间又有何妨?见海殇君安然无事,闻人然想来大概是因谈无欲之故,白云骄霜没了对海殇君做手的理由,当下松了口气道:“前辈客气,你无碍就好。”
“吾在天外方界又会有谁对吾不利呢?”
“就怕有人受了他人之托有心暗算。”
“哈,有些话此地不宜多言,你吾先离开吧。”
“前辈稍待,在离开之前,我尚有一事需要先和鬼王棺解决。”
鬼王棺不耐道:“闻人然,我在拔骨塔饱受煎熬,都是受你二人所害,这笔账鬼王棺迟早要跟你们算清呐!”
“呵,是吗?要是以前的鬼王棺,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知此时不宜多说,闻人然依照从谈无欲处换来的解法,手上运气倏然一掌按在鬼王棺胸口。
“你做什么?!哇……”
“疼是疼了点,不过这也是为你好。”
闻人然语出莫名,鬼王棺面上表情痛苦不已,冷汗涔涔。海殇君羽扇停顿,脑思一转,眼中稍露讶异道:“是追声骨?”
强使巧劲抽出追声骨,随后手上运力将之一把捏碎,闻人然颔首叹道:“无忌天子所创一切,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此物不除,鬼王棺只要在前辈身边,以后一言一行都会受到方界监视。”
“嗯,那白云骄霜邀吾前往血雨风生之墓,想来也是不怀好意了。”
闻人然疑惑问道:“前辈和血雨风生有关吗?”
“唉……些许前尘往事,提之何益?鬼王棺既已寻回,你吾亦该净心养神,为几日后魔魁的约战做些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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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浪高,鸟越天笔绝崖,人立书香小径。清幽无人所在,唯有两人默然相视,静候对方开口。
“汝该明白吾为何要汝来此。”
儒音清越依旧,却无往昔豁达从容。圣夫子眉掩痛色,沉声说道。
在教导剑君之前,圣贤诸是一直是他最看好的接掌儒教人选;在教导剑君之后,哪怕更为欣赏剑君性情,圣贤诸在夫子心中的地位亦是不曾下降,反而提得更高。
因在多日接触之后,圣夫子内心早已了然,剑君的个性根本不适合统理一教教务。传位于圣贤诸,圣夫子不曾后悔。但圣贤诸日显的野心,却是令他忐忑不安。
面对圣夫子责问,丰神俊秀、气宇不凡的圣贤诸,不改一往平静神色,语气不失恭敬道:“夫子是知晓吾近日所为之事了。”
“汝知错否?”
负手衣袂轻扬,圣贤诸双目微闭,朗声回道:“何错之有?佛道两教先天之死,难道该怪罪吾力所不及么?”
多一分是刻意见死不救,少一分便是力所不及,圣贤诸将其中的度把握的令人无刺可挑。虽是痛心圣贤诸所为,圣夫子却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有护住儒教的能为。
任由海风吹动麻衫,消瘦身躯难遮出尘风采,圣夫子复又惋惜问道:“那汝又为何非得对广文诸下手?”
“夫子心内有数,太过出头有害无益。就算心中痛惜万分,吾亦得为世外书香未来着想。”
“余地不该用于此道,明明汝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夫子,此乃乱世!”
是啊,这是由不得人的乱世……圣夫子静默良久,长叹一声说道:“汝认为吾该怎样处置汝?”
“无论夫子作何打算,圣贤诸都会坦然接受。”圣贤诸躬身一礼,是对前辈先师的敬重。
眼中微显意外,圣夫子隐带自嘲道:“汝不反抗?”
“吾只是相信夫子会做出对儒教最有利的决定。”
最为有利的决定……圣夫子是人,同样有私心,但不给另外两教交代,又如何能够心安?踌躇久思,圣夫子终是神色一凛,开口说道。
“呼,汝有意不尽力,害了他人三条人命,那就以三掌了结。至于广文诸之死,汝该如何补偿,应该不用吾多言。”
“……夫子。”
周身气机一变,气劲震动衣袂,圣夫子凛声道:“不用多说了,接掌罢。”
“圣贤诸冒犯。”
“汝已是一教掌教,何来地冒犯?”
苦笑一声,圣夫子气运心典密招,第一掌掌出儒风四荡,压过北海逆风。招行圆满,圣夫子轻喝一声,掌上真力倏然脱手,远逸之气真力十足。
一念往昔之情,圣贤诸不运内力,硬以胸腹承受一击,登时口角溢血。
“汝无必要如此。”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此乃该然。夫子,出第二掌罢。”
“好罢……”
早知今日,当初又是何必?喟然一叹,圣夫子以掌行剑,四时江雨融于掌势,第二掌风动如霏霏之雨,威力却是更胜先前第一掌。让过一掌之后,圣贤诸终是不敢怠慢,当即运动全身内力抵挡。
掌风绵密无漏,但接掌之人本也不该起招抗衡,圣贤诸生受第二掌,纵有功体护持,仍是吃力拖地倒退数十丈。
“最后一掌,汝还要接否?!。”
“两掌已过,不接第三掌岂能心安?”
“唉,那汝小心了……君子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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