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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而且还要留出搜落卷的额度来……

    这种无耻的掠夺,就是翰林词臣掌控大明朝堂的根源所在啊。

    所以说‘最不要脸是清流’,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但哪怕这六位,也分了个三六九等。

    一个叫刘一儒的郎中,拿到了整整二十三名额,跟翰林编修一个待遇……

    因为他是吏部考功司的郎中,掌握着文官的绩效考核、评优评级。

    另外,言官们也是惹不起的,给少了是要放炮的。

    所以吏科都给事中王治,便拿到了二十二个名额;另外两名左给事中,各拿到了二十个名额。

    至于剩下的两位同考官,兵部职方司蒋主事和户部云南清吏司蔡主事,一没本钱二没后台,就只能委屈一下,把最后二十五个名额分了吧……

    因为后者比前者的官职更重要些,所以多得了一个。

    这还是李春芳处事圆滑,不愿吃相太难看。不然就是让两位小小的主事都得个个位数,他们也只能瞪眼看着。

    所以坊间常说,中举人靠的是才学,中进士靠的是造化。

    你被翰林抽中阅卷,就是比被普通的官员抽去,取中概率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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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二爷这辈子全靠小阁老
    等四百个名额确定下来,也到了二十四日过午了,翌日便是填榜的日子。

    同考官们便将未被取中的三千六百份卷子,全都堆在堂下,请主考大人搜落卷。

    因为时间紧迫,第二天就要填榜了,是以向来主考们,都只是象征性的翻一翻,随便找出几个幸运儿来取中,便算是今科无遗珠之恨了。

    然而让申时行等人没想到的是,主考大人居然看的十分仔细,每一份卷子都拿起来仔细阅读一番,才转到下一份。

    众位同考官不禁交口赞道:“李相公对每一个举子负责,真是我辈楷模。”

    两个监临官心里却暗骂,还不知哪个大佬家的笨蛋,关节通到次辅大人身上,却被房考官黜落。

    害的大主考不得不亲自下场,戴上老花镜给他搜落卷……

    当然,无凭无据的事情,臆度一下也就罢了。谁敢拿出来说事儿?真以为甘草国老不是国老,是纸糊的人像不成?

    结果李相公找啊找,找啊找,直到天黑才找出了两份。

    只见他将第二份落卷,递给殷士儋道:“你看,这个文章多老辣!”

    “能得兴化公溢美之词的文章可不多。”殷士儋笑着接过来一看那首篇四书文,不由也吃了一惊,这文章不说别的,一点错都挑不出,简直就是八股写作的典范。

    他不由有些不悦,瞥一眼上头的同考官名号,将朱卷丢给礼科左给事中张卤道:“你是怎么看的卷子,这样的文章不取?”

    那张卤一脸紧张的捡起卷子,仔细翻看一下。这卷子他有印象,不取的原因有二。

    一是虽然首艺出众,但另外几篇文章做得稀松,可见该举子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这第一篇四书文上,颇有投机取巧之意;二者,其四道《礼记》题只做了三道……

    虽然规则允许这样,但在张给谏看来,七篇文章全做的考生,理应排在他前头。

    但这时候争辩显然会犯众怒——考官们阅卷时,确实是只重首艺。他们在第一题上花费的时间,要超过另外六篇的总和。

    阅卷者如此,答卷才会做出取舍。所以他指责考生投机取巧,难免会被一众同僚认为,他在指桑骂槐。

    因此张给谏默默低下头,承认错误道:“当是下官看漏了。”

    “难免。”李春芳背着手继续找下去,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不然搜落卷还有什么意义?”

    自然没人催他关门,众人反而乖巧的点起灯来,继续陪着次辅大人搜找下去。

    直到饥肠辘辘的众人,快要饿晕过去时,李春芳才停下了翻找,将找出的第三份朱卷递给殷士儋道:“我看,这份也尚有可取之处。”

    殷士儋接过卷子,戴上李春芳的叆叇,凑到光下细读起来。

    “言辞清纯,典显可录。”给出评语后,殷学士看一眼房考官的名字,对那余有丁笑道:“丙仲,还是火候不到啊。”

    余有丁赶紧双手接过来一看,文章确实不错,赶紧一脸惭愧道:“险些误了才俊的前程,多亏相公慧眼如炬,晚辈才未酿成遗憾。”

    众人也纷纷凑过来,好奇的看那份卷子。他们嘴上都是拜年的话,其实都是想记住这厮的文章。

    将来对照礼部印制的《会试闱墨》,就能找出到底是哪位公子,打通了李春芳的关节。

    虽然不至于借此生事,但茶余饭后可以当谈资,将来有空还能写进野史笔记,岂不是独家见闻一桩?

    李春芳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淡淡一笑道,小子们还嫩了点。

    本相要找的其实是前一份,这份不过是丢出来,引开你们的注意罢了。

    ~~

    当初小阁老的计划是,要让赵昊家的举子团灭。

    可没想到,人家赵立本早走了李家的门路,

    再加上张居正那一番点醒,李春芳最终还是决定,将赵家的举子们全都低低取了。

    但李春芳也不知道哪份卷子是赵家人,原本就是想帮忙都无从下手啊。

    可架不住小阁老牛逼啊。

    居然神通广大到,买通了外帘的某些人……估计是巡场的御史……把赵家五人的制艺首句抄了下来,然后秘密交给了李茂。

    金学曾因为是突击拜师,徐璠也不知道科学门下还有这一号人物,所以让他逃掉了。

    这下李春芳可有了依凭了,这几日便一直留意下头递上的卷子。

    后来陆陆续续看到了四份,文章皆是上上之选,定为会元都不为过的那种。

    这四位自然不用李春芳操心了,他甚至还打算,在接下来排名时,打压一下他们的名次。

    不然让这帮小子全都挤在榜首,小阁老那边实在不好交代。

    然而直到十八房考官都推荐完毕,他也没看到第五份卷子在哪里。

    李春芳本想就这么算了,也好跟徐璠说几句便宜话。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是要卖好科学一门的,不把他们中最次的也收到门下,怎能显出本相的偏爱?

    人家本来就牛逼的人物,会领他的情吗?

    于是次辅大人便接着搜落卷的机会,继续寻找那不中用的第五人。

    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而且也可堪录取,李相公便送了个人情出去。

    只是若让小阁老知道,自己机关算尽,反而成全了科学一门的佳话。不知是该骂李春芳貌似忠厚、一肚子坏水呢,还是叹息科学一门气运之盛,挡都挡不住呢?

    估计多半是前者吧。

    毕竟所有小阁老,都会认为气运在我,旁人皆是土鸡瓦狗……

    ~~

    接下来,廿五到廿七三天是用来排名次的。

    廿五日,考官们转战至公堂。

    先是按照之前的顺序,从申时行开始,将他房中取中的三十份朱卷呈上,与二位主考共议名次。

    说是共议,还敢跟两位前辈大佬顶嘴不成?

    他只能默默听着,不断点头,等到主考将三十名排定后,才笑道:“晚辈完全同意!”

    申时行下去,林士章、李自华、余有丁等人也依次上前,与主考‘共商’本房的名次。

    等到十八房的卷子都排好了名次,二十六号便开始填甲乙榜。

    上午先填的是乙榜,以申时行房的第二名为乙榜第一,也就是总榜的第十九名。

    然后各房的第二名依次排下去;接着是各房第三名、第四名……十九名一直到最后的名次,就是这样排定的。

    不然一个一个一起排,累死主考也排不完。

    下午,便是填‘甲榜’了。

    甲榜也叫正榜,是各房考官选出的本房第一,唤作‘卷首’。

    这十八位卷首,也是本届会试前十八名。

    填甲榜之前,要先将十八位卷首,按照他们所选五经分为五部。然后选出《诗》、《书》、《礼》、《易》、《春秋》之各经魁首。

    这五魁首,便是戊辰科会试的前五名了。

    然后从第六名开始往下填,这十二位卷首的名次,还是由两位主考商量着决定。

    最后大家一起商量一下五魁首的最终排名,但其实除了会元之外,也没人太争竞另四个名次。

    毕竟会试的排名用处不大,最终还要看殿试。

    待到所有名次都排定,甲乙榜上也填满了千字文的编号。

    二十七日,两位知贡举官带着墨卷过来,与主考一起开封后,监临官将朱卷和墨卷一一对号,把考生的名字填在甲乙榜对应的位置上。

    填完检查无误,便将榜单抄写三份,一份送入通政司禀奏天听,一份送入礼部赶制杏榜,一份连同草榜并朱墨卷全都交由都察院磨勘复核。

    二十九日辰时,便是礼部发榜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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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赵二爷的名次……
    从二月初九凌晨到十七日晚上,九天三场会试考下来,哪怕最精壮的举子,也都消耗过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这可是滴水成冰的二月北京啊,哪怕你穿的再厚实、风炉儿一刻不停的烧,在那只有三面墙的号舍里蹲上九天,都能要了你的命。

    举子们全靠一口气撑着,出来了基本上都得大病一场……

    这不,赵昊家里六位,一气倒下了五个,就连素来抗冻的赵二爷都未能幸免。

    倒是身体最单薄的金学曾,依然活蹦乱跳。

    思来想去,也只能说是因为之前就冻了八天,可能已经习惯了……

    这下可把长公主紧张坏了,没法亲自登门探视,便派了六名御医过来驻点诊治。

    隔壁老王太医更是直接就住在赵府上,日夜照料着六位举人……尤其是年纪大的那位的病情。

    在长公主的强烈关心下,在太医们精湛的医术下,在赵昊煮柳树皮的偏方下,六位病人迅速陆续痊愈。

    待到廿八日时,又全都活蹦乱跳开了。

    “感谢师父,给了徒儿新生。”一恢复活力,王武阳赶紧补上这些日子欠下的马屁。“从此以后,徒儿的生命都是师父给的了。”

    “不错不错。”如此令人作呕的谀词,赵公子居然甘之若饴,拍了拍大弟子的肩膀,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赵昊对一旁仍有些恹恹的赵二爷道:

    “爹,你看你是不是,也该去长公主府谢个恩了。”

    他心说娘已经一个半月没见过爹了,怕是已经想坏了吧?

    “唉,你去就是了嘛。”

    赵二爷一翻身,脸朝炕,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我去有什么用?”赵昊瘪瘪嘴。

    自从上元节,撞破了干娘和亲爹的奸……恋情后,他还一直没上过长公主的门。

    当然不是因为自己尴尬,而是怕干娘尴尬。

    怎么也得先让老情人去解释一下,自己真不介意,然后才好再去干娘膝下承欢吧?

    结果赵二爷赖着不去,弄得赵昊正事儿都没法办。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了。”赵昊拍了拍老爹的后背,问道:

    “是不是没考好?觉着没脸见人了?”

    “嗯……”赵二爷半晌应一声,又过了半晌方转过头来,满脸愧疚的对儿子道:

    “为父对不起祖宗、对不起你,整日不务正业,好酒贪杯,荒废了功课。”

    “为父……我第一场就考砸了……”说着他鼓足勇气告诉赵昊道:

    “七道题只做了六道,最后一题没做,指定没戏了……”

    “呃……”赵昊一听,心说好么,提前给你题目都能考砸,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不过,人家赵二爷吃的是软饭啊。

    能把软饭吃成第一名,不比中个状元还牛逼?

    所以赵昊很快便调整过心态,安慰父亲道:

    “我当怎么了呢,谁还没有发挥失常的时候?”

    “倒也不是为父自夸,我失常的次数可比正常的次数多。”

    赵二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眼泪都下来了。

    “你说咱们老祖宗,还不得气炸了肺?”

    “呃……”赵昊心说,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便笑道:“无妨的,这都是命数,祖宗肯定已经算到了。”

    “哦,这样啊。”赵二爷闻言放下了大包袱,又担心起小包袱道:“那你爷爷那边……”

    “你不回扬州就是了,”赵昊巴不得赵二爷留在京城,和娘缠缠绵绵到天涯,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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