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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呃……”赵昊差点没呛到,哭笑不得道:“这最后一样不值得夸耀吧?”

    “怎么不值得夸耀?”王锡爵却一脸理所当然道:“有道是民以食为天,这世上还有比吃饭更大的事吗?”

    王武阳和华叔阳不禁暗暗偷笑,心说,那你和范世叔可真有的聊了。

    谁知赵昊却大赞一声,端起鲜榨的石榴汁,敬了王锡爵一杯道:“世兄这番见识,将来宰相做得!”

    “啊……”王鼎爵闻言大惑不解,这要不是赵昊说的,他都要笑喷了。

    可二阳马上开动脑筋,旋即互相拍着对方的大腿,齐声道:“师父的意思是,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所以身为宰辅,要将百姓吃饭的问题放在第一位。”

    “民有食则安,仓廪足则知礼仪,教化易焉……”王武阳又补充一句。

    赵昊强笑着点点头,却暗暗白了两个弟子一眼,这话他也会说,用不着他们抢答。

    王锡爵开心的颔首笑道:“吾正是这番意思,在我看来,如今大明所有的症结,都在一个吃饭问题上。”

    “愿闻其详?”赵昊微笑问道,默默发动了套磁技能。

    “之前不说,单说我在北京为官这五年来,整个北方大旱大涝,地震频仍,冬天又这样奇冷无比。甘肃、山西、陕西、山东、直隶这些地方老百姓,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差。可这些地方的税赋却从来不肯减免……哪怕地方官想奏请,朝廷也不肯批。”说起国政来,王锡爵就像谈做菜一样头头是道,不复面对《几何》时的拙计。

    “因为朝廷要筹边饷防御鞑子,还要供养越来越多的宗室……”说到这儿,王锡爵面现浓浓忧色道:“我看了宗人府的数据,你们怕是想不到,就在过去二十年间,宗室的数量便翻了一番,而且照这个趋势下去,增长的速度会越来越快。我真担心不用五十年,就要把北方的百姓全都给逼反了……”

    赵昊闻言,不禁暗暗点头,心说王锡爵不愧是王锡爵,虽然有时候不太着调,单单这份远见卓识就远超朝中九成九的官员了。

    当然,那一天的到来,比王锡爵的预言要晚二十年,但那是高拱、张居正两位不出世的改革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要不是出了这二位历史上都能排前十的改革家,这大明朝在万历手里就能活活玩死,根本等不到小木匠和不高兴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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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王晋阳
    他们这些人,终究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翰林和三个新及第的举人,以及一个……小监生。

    离他们登上舞台,治国安邦的时间还早着呢。

    忧国忧民的话题说再多,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而且王锡爵也明白轻重,知道这时候说太多,对三位举人应考反而不利。

    因此胡乱感慨一番,他便将话题引向风花雪月,吹捧了一下赵昊的那几首诗词,权作佐餐罢了。

    吃完饭,赵昊便和二阳起身告辞,王鼎爵竟然真的要跟着一起走。

    看着王锡爵苦闷的样子,赵昊劝道:“你是我徒弟的长辈,咱们平辈相交便可。本门学问从不敝帚自珍,往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尽管找他们讨论嘛。”

    他这话表面上是把王鼎爵往外推,却又不怀好意的告诉对方你不拜我为师,日后就只能跟二阳讨论,看二手的资料,学二手的知识……

    这让要强的王鼎爵如何能接受?

    可见这个人居心大大的坏了。

    “不!”果然,王鼎爵坚决摇头,指着王武阳道:“我只比他大半岁……我跟他们没任何血缘关系。天下姓王的多了,师父不能因为他姓王,就再不收同姓的!”

    王锡爵这时候也深感对弟弟伤害太深,现在当以修补兄弟间裂痕为上,便也从旁劝道:“是啊。先生开恩吧,看舍弟这样子,要是拜不成这个师,他会真疯掉的。”

    “这还像句人话!”王鼎爵哼一声,神色缓和多了。

    “这……”赵昊露出踯躅之色,心里却再度响起响亮的猪叫!

    王鼎爵,隆庆二年会试第五,殿试二甲第九,比华叔阳还高两名。而且还是未来首辅王锡爵的弟弟,给我个不收徒的理由先?

    王武阳和华叔阳也从旁劝说,尤其是后者,做梦都想有个师弟欺负欺负。

    虽然如今赵士祯也算半个师弟,但终究是师父的侄子,也不好太折腾他……

    嗯,我们可以把这种心理称作‘伥鬼心理’。

    最终,在王鼎爵的苦苦哀求下,在王锡爵和二阳的苦劝之下,赵昊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收下这个徒弟。

    唯恐他反悔,王鼎爵当场就举行了拜师大礼,四拜兴之后,又给师父奉茶。

    赵昊接过他奉上的茶盏,轻呷一口,看看一脸坏笑的二阳道:“虽说先入门者为兄,但是家驭比你们大,还是要对他保持尊重。”

    “是,师父……”两个徒弟一起点头应下,心中暗暗补充一句,‘当着您面的时候……’

    ‘家驭’是王鼎爵的字,他哥哥王锡爵字元驭,号荆石,因为王鼎爵尚未中进士,故而还没起号。

    赵昊便当仁不让的笑道:“我初代弟子都以‘阳’为辈分字,比如武阳,叔阳。”

    心中却不禁暗暗想道:‘悟空、悟能、悟净……’

    王鼎爵便马上一脸期待道:“请师父赐字。”

    “字就算了,长者所赐,不可妄改。”赵昊略一沉吟,便笑道:“你既然是太原王氏,我便赐你别号‘晋阳’吧。愿你为先祖争光。”

    “啊,多谢师父赐号。”王鼎爵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师父这是对自己多高的期许啊。

    一旁的王锡爵也重重头,拍着弟弟的肩膀道:“晋阳,跟着先生好好学,不要辱没了祖先的籍贯。”

    王鼎爵虽然还是很不爽他,但终究没甩开哥哥的手,轻轻点头道:“我记住了。”

    “元驭兄放心,”赵昊微笑看着王锡爵道:“我干别的不行,教徒弟还是好样的。”

    听到赵昊的称呼,王锡爵心下稍安,他着实担心弟弟这一拜师,会连累自己也降了辈。

    好在赵昊这边向来各论各的,并不会趁机占人便宜。

    “那舍弟就拜托先生了。”王锡爵便正经的朝赵昊作揖道:“那《几何初窥》的册子,这几日我就送到府上去。”

    拜师之后,王鼎爵便迫不及待打包行李,要跟赵昊回春松胡同去住。

    一来,他觉着自己入门本来就晚,功课已经落下许多了。也想像两位师兄那样,朝夕和师父相处,好多学点东西,尽早赶上进度。

    再者,他也不能这么快就跟兄长和好,不然以后还不得给王锡爵欺负死?

    当然,他也不会白住。给他收拾行李时,王锡爵将家里收藏的古董、字画,捡了几样贵重的送给赵昊,权作拜师礼。并明言游宦北京,身无长物,回头就请家中再准备一份厚礼,送到金陵赵府上去。

    王锡爵家乃堂堂太仓首富,他口中的厚礼,怕是比华太师那份不会少到哪去,一定比‘抠门’的王盟主多得多。

    ‘可是,我还是好想要钱……’

    返程的马车上,赵昊对着那米芾的传世名作《蜀素贴》,心里不断的碎碎念。

    要知道,这些古董字画之类,虽然都很容易可以脱手变现,但大明的收藏圈子就那么大,而且藏家特别喜欢互相炫耀展示。

    好比这《蜀素贴》,不管谁收了去,都不可能束之高阁,不再示人的。

    用不了几天,王锡爵就能知道,哦,赵昊这厮把我送的礼物给卖了。他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呢,还是瞧不上我呢?

    不管哪一样,都大大有害他的风评和人缘,所以不到揭不开锅,赵昊是真不能把这些宝贝拿出来变现。

    哎,为何这些先富起来的家伙,都觉得古董字画才是雅物?金银珠宝便俗不可耐呢?难道那些古董字画不是钱买来的?就不能像唐胖子那样折现,直接让本少爷自己去买吗?

    当然,这种暴发户嘴脸,他也就只敢在同为暴发户的唐胖子那里展露一下。

    对着王锡爵他们,还是要继续保持官宦门第、世家公子的格调的……

    看到赵昊唉声叹气,二阳赶忙飞快转动脑筋,很快便有了所得。

    “师父是怪徒儿,擅自给本门命名吧?”王武阳满脸惶恐道:“徒弟只是顺嘴说说,最终署名权和解释权,永远归于师父!”

    “不是,你起的名字挺好的。”赵昊本来就在寻思,是将本门的学问往高新郑的实学上靠,还是再往前点……朝张载的气学上靠,亦或是号称真儒学派,打着孔夫子的大旗,反汉儒宋儒之学。

    但不论哪一种,你借人家的势,就要承受人家的因果……

    那样固然更容易让士大夫接受,比如利玛窦传教就走的这条路。

    可这样做的弊端是,你就要受到原初学说的束缚,为了自圆其说、或者为给原学说补锅,就不得不牵强附会。

    而科学,最忌讳的就是牵强附会。

    所以,还是去他娘的,跟谁都不攀扯。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就叫‘科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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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大场面都是加特效的
    赵昊毕竟生病初愈,等回到家就乏了,便到里间炕上午睡去了。

    两个师兄把王鼎爵安顿在西屋里。

    北方的四合院那叫一个轩敞,一层有南方的两层高,一间屋有南方的两间大,这西屋里就是再添上两三张床,也一样很宽敞。

    这安排正合王鼎爵的意。

    他让书童把铺盖卷在床上铺好,便从怀里掏出《几何初窥》,准备继续向师兄们请教问题,却见两人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回家去,不许再回来。”王武阳看那眉清目秀的小书童一眼。

    “这……”书童自然看向王鼎爵。

    “师兄的话也不听?”华叔阳胳膊搭在王武阳肩膀上,那不良少年的样子,倒是跟赵士禧有几分神似。

    “去吧,不用再回了。”王鼎爵只好让那小书童照做。

    “唉。”小书童点头应道:“我给老爷先铺好被褥……”

    “走走走,这都是他自己活。”王武阳和华叔阳却毫不通融。

    “走走走。”王鼎爵无奈把书童撵走,然后一脸震惊道:“难道往后我们都要自己铺床叠被了?”

    天可怜见,他这辈子还没干过这种事呢……

    “错,是你自己干。”华叔阳便开心道:“从前都是我给师兄铺床叠被的,往后你便要给我俩铺床叠被了。”

    “还有扫地、抹桌子、擦窗台、生炉子、烧水……给师父师兄洗衣服、刷靴子……”说着他便屈指数道:“以及给师父端洗脚水、倒夜香,这都是你的活。”

    “啊?”王鼎爵眼前一阵发黑道:“那你们呢?”

    “我们服侍师父啊?”华叔阳使劲伸个懒腰,满脸解脱道:“还有监督你干活。”

    “这不公平!”王鼎爵抗议道。

    “什么公平不公平?你师兄我都这么干了半年了。”华叔阳捶着自己的肩膀,如释重负道:“这下可算解脱了。”

    其实这话水分很大,他拜师半年虽然不假,但赵昊陪赵守正闭关一个月,秋闱后他又回家将近一个月,也就满打满算干了四个月。

    “不错,他没来前,这些活都是我的。”王武阳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当然,他不会说自己干了多久的。

    因为也就干了一个月,华叔阳就来了。

    听说师兄都干过,王鼎爵要强的毛病又犯了,便重重点头道:“干就干,谁怕谁?!”

    说着,他挽起宽大的袖口,准备开始人生第一次家务劳动。

    “等等。”王武阳却叫住他,抱着胳膊嘿嘿笑道:“脱掉你的衣服。”

    “你们要干什么?!”王鼎爵警惕的后退一步,强忍住抱胸的冲动。

    “你想哪去了?”

    华叔阳将一身窄袖大青布棉袍,黑梭布扎脚棉裤,还有黑棉靴子、小毡帽丢到他床上,没好气道:“换上这身,方便干活。”

    “这是……”王鼎爵刚想说,这是下人穿的衣服,却见两人都脱下了身上的貂裘绸袄缎面靴,换上了跟他那身一样的衣服。

    “换,我这就换!”说来也怪,王鼎爵登时就觉得,穿这身非但不丢面子,反而是一种荣耀了。

    就像人大附中的校服再丑,那也是多少人想穿穿不上的。

    待到换上本门弟子的装束后,他便在两个师兄的督促下,撅着屁股开始擦地开了。

    别说,还真是越干越起劲,越干越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呢……

    不提被玩坏掉了的王晋阳。

    此时在京城外钓鱼台,兰陵县主李明月,正对好朋友张筱菁的到来欢天喜地。

    “筱菁,你可算来陪我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活活憋死了。”

    李明月单脚一蹦一跳到门口迎接张筱菁。

    “你当我是你啊。”张筱菁巧笑倩兮道:“求了父亲大人好久,他才答应让我哥送我来看你。”

    “哎,你还能求得动。”李明月蹦蹦跳跳坐在桌旁,将受伤的脚架在圆杌上,一边用纤细的手指剥着辽东送来的松子,一边抱怨道:“你说我娘狠不狠心,居然让我年前都不准再出门。”

    “殿下不许你出门是对的。“张筱菁白她一眼道:“听说你在西山出事儿,我都快要吓死了。”

    “这还差不多。”李明月开心的将剥好的松仁往她嘴里塞道:“来,本姑娘赏你的!”

    张筱菁赶忙躲闪,她才不会这么没有吃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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