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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国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绾

    “哎暂停好像真的有用诶。”几个球后,郁姮的声音里带上的几分惊奇,“反超了?”

    郁辞看了眼记分屏,现在是薛忱四比三领先,大比分一比三落后。

    暂停过后,薛忱连得三分,局内小分飞快地反超了邹睿。

    郁辞看了看场内的薛忱——他的额头上早就已经全都是汗,正举起胳膊用衣袖擦汗;表情看起来有些凶狠,却意外地显得很平静。

    郁辞看了他一会儿,捏着包的手指稍稍放松了些力道,眼里却忽然带上了几分莫名地神采:“只要不急躁,他能赢的。”

    没错!他能赢的!邹睿的确对他熟悉到了极点,可是她怎么就忘了,反过来说,这代表着薛忱对邹睿也同样是无比熟悉。

    熟悉他的打法,熟悉他的弱点,甚至熟悉他的心理。

    邹睿作为一个典型的直板快攻选手,他的优势是处理台内小球灵活刁钻、发球迷惑性强,以及前三板的杀伤力。

    可薛忱对他也同样熟悉,第二局开始几乎是被他压着打、一路都近乎打懵了;刚刚那一个暂停之后他像是真的调整过来了,郁辞这时候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话——“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他们对对方实在是都太过了解,有些算计在对方回过神来以后,就显得有些徒劳了。

    相比起邹睿出了名的算球,薛忱在这方面就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了——可能打好乒乓球、打上世界排名个位数的,没有谁是不动脑子就能办到的。

    薛忱当然也会算球,只是不如邹睿那么“神”罢了。

    但这一次,他也可以办到了。

    熟悉和了解,都是相互的。

    薛忱发球,就不给他机会台内摆短、一有高球就是扣杀,只要有机会就是不管不顾的正手强攻——反正这一局要是丢了,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拼尽全力搏杀呢?

    更何况,搏杀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在薛忱连追两局、出乎许多人意料地将比赛拖入决胜局的时候,郁辞脑海中只有五个字:

    “一力降十会。”

    薛忱,已经打疯了。




[乒乓]国手分节阅读59
    你不是能算球吗?算着就算着吧,我也能算着你。反正我就是不和你打台内小球,就是正手强攻、就是拼命搏杀——其实这个策略薛忱以前未必没有想到过,但从前技术不够全面、状态不够稳定,大多数时候都是被邹睿压着、算着打,一路束手束脚地输掉了比赛。

    现在,他觉得他能办到。

    薛忱本来在场上就是杀气腾腾,这时候接连的大开大阖、正手强攻不仅点燃了赛场上的热度,同样也调动起了他自己的情绪和状态,显然是已经越战越勇。进入决胜局,他依然裹挟着满身的杀气,率先打出了四比二的领先局面。

    发球前,邹睿忽然伸手,叫了一个暂停。

    暂停结束后回到赛场的邹睿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所有人却都有些诧异地发现,前两局十一比五、十一比六这样有些过大的分差却没有再次出现,薛忱四比二领先后,暂停归来的比赛就开始进入了有些胶着的状态、比分交替着上升,再也没有拉开过差距。

    “老狐狸。”坐在观众席上的郁辞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才刚放松不久的神经马上又绷了起来。

    短短一个暂停,其实邹睿也没有什么太多需要调整的——他失分,并不是因为他打得不好,而是薛忱根本不给他机会施展,再加上正手强攻都已经打疯了。论正手强攻的杀伤力,也就全盛时期的周毅能和薛忱一较高下了,他根本不可能硬怼。

    他打球,向来是靠脑子的。

    这一个暂停,不是给他自己叫的,而是给薛忱叫的。

    他这越战越勇、眼看着是已经打疯了,再这么下去就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取金牌了,他自己不歇歇,那只能他来让他歇歇了。

    短短一分钟的暂停,一下子就打断了薛忱原本已经势如破竹的气势。

    毕竟他再清楚不过了,薛忱一向都是一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

    然后隔三差五地,不管是自己的发球还是薛忱的发球,邹睿总会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

    却是无关痛痒,却不经意地一次又一次打断了薛忱的节奏。

    薛忱吹了吹球拍、又用力地用手抹了几下,显得有些烦躁。

    他心里太清楚了,都知道这是邹睿的套路,也知道邹睿就是要打乱他的节奏,但是……

    真的好烦人!不管看几次都那么烦人!特别特别烦人!

    被烦得想打人的薛忱丢掉了一个赛点,十比十平。

    郁辞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差不多算是写完奥运了……吧?实在不行了我要去睡了,明天发狗粮嗯

    ☆、第59章 决赛·五

    第六十一章

    决赛·五

    薛忱暴冲下网,十比十一。

    邹睿的赛点。

    郁辞的指甲已经在掌心压出了清晰的印痕。

    正手暴冲本来是他的杀手锏之一,哪怕是不去思考、他良好的手感和肌肉记忆也应该完全足以让他拉出最恰当的弧线——但他下网了。

    薛忱有点儿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好像整个人都站在悬崖边上,往前踏一步就是王座冠冕,往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可这一步,却迟迟都怎么也跨不出去。

    只能站在悬崖边上,徘徊逡巡,忐忑焦躁。

    徘徊着徘徊着,好像马上就要向后栽倒、摔进深渊里去。

    记忆好像已经有点儿模糊,记不太清这两年自己是怎么样训练的,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父母、有多久没有见过郁辞。满脑子,都只有这场比赛。

    邹睿要发球了。

    这会是这场比赛的最后一个球吗?

    暂时说不好,因为发球前他又开始拿手抹球拍了。

    都是套路!

    薛忱第不知道多少遍告诉自己。

    但没有用——还是好烦!

    哪怕这两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可有些性格和脾气好像天生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急性子永远都是个急性子。

    邹睿擦完了球拍又开始擦汗——薛忱有时候也会恶狠狠地想着裁判怎么从来不给他一张黄牌、每回都让他这么恶心人,但一想到自己摔球拍也没被警告,心里倒是一下子就平衡了。

    他的暂停早在几局之前就已经用过了,现在再也没有第二个暂停的机会能让自己好好地调整一下,教练席上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坐着能冷着脸骂醒他的师父。

    邹睿一时半会儿还没擦完,薛忱用力地扇了扇球拍。

    此时此刻,他居然像是控制不住地有一丁点儿走神。

    他盯着对面还在磨蹭的邹睿,视线里却意外地闪过一个摄像机的镜头。

    镜头很隐蔽,也没有任何光线,要不是走神,他本来根本就不应该看到这个镜头,这个镜头也不会对比赛造成任何影响。

    但他忽然浑身一震。

    镜头的那一端,是谁在看他?

    他好像走神了许久,但却又像只不过是过了短短的一瞬间。

    邹睿终于该擦的都擦完了、该抹的也抹完了,开始发球。

    是个逆旋转。

    逆旋转迷惑性强,向来是邹睿爱用的手段。

    薛忱没有犹豫,反手侧切。

    他的父母,他的女朋友,此时此刻都在看他。他究竟有多久没有回家陪过父母?有多久没能见上女朋友一面?拼了命才能走到现在、才能站在这里,短短的最后几分钟,为什么不能冷静下来走到最后!

    仿佛是半决赛的又一次重演,神来之笔似的一板侧切直接得分。

    十一比十一平。

    薛忱发球。

    依然还是原先的策略,不给邹睿半点台内摆短的机会,拉起来就是正手强攻、卯着劲就打他反手。

    邹睿是会直板横打,可他不能回回都直板横打;他薛忱以前是不擅长相持,可死练了两年还能输给直板快攻的邹睿不成?

    他急什么?打就是了!冲就是了!打直板的邹睿才是前三板拿不下就该着急上火的人!

    他为什么不能拿单打冠军?他为什么不能登顶封王?他为什么不能开创自己的时代?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自毁长城!

    十二比十一,薛忱拿回赛点。

    邹睿发球。

    他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擦球台小三角区,又呵呵气擦擦球拍。

    薛忱的额角有汗珠滑落,他伸手慢慢地把汗抹了,又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用力地擦了擦、擦掉了掌心的汗水,最后再一次握紧了手里的球拍。

    他的动作有些慢,神色却意外地专注。

    邹睿发球抢攻。

    薛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动了。

    套路,都是套路!这转不转球的套路他加起来总共骗了能有一个加强排的人了吧?

    他就是靠这套路蒙人呢!等的就是对手摸不清旋转束手束脚。

    所以他慌什么?犹豫什么?有什么可束手束脚的?

    就是硬怼啊!难不成他还傻兮兮地和一个直板选手拼台内小球?

    薛忱半点都不犹豫地上手就是抢攻,硬是把球拉到中远台,迎头就是暴冲。

    全场掌声响起的时候,薛忱几乎是有些发懵的。

    球已经落地了——砸在邹睿的台面上飞出后,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停了下来。

    邹睿已经放下了球拍,薛忱却还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

    脸上几乎都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既没有高兴的笑,当然也更没有喜极而泣。

    薛忱觉得现在简直有点儿像是自己喝多了的时候——耳边听到的所有声音,都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格外遥远。

    一直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乒乓]国手分节阅读60
    薛忱这才如梦初醒、猛然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邹睿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伸了手。

    “傻了?”邹睿伸直了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能不能行啊你?”

    薛忱转头看了一眼计分屏——决胜局十三比十一,大比分四比三。

    回过头来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地和邹睿握了握手。

    邹睿笑了一下,松开手后又来和他击了个掌。

    薛忱把球拍放回球台上,和裁判握手。

    按照流程握完了手,两人一起到了观众席前。

    那里已经有人站了起来、红着眼眶用力地鼓着掌——

    这一场决赛,主教练没有坐在任何一方的场外指导席上,却依然还是没能忍住待在奥运村里看直播,终究是和两人的主管教练一起到了现场,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观众席要比赛场高出一些,薛忱和邹睿仰着头看自己的教练。

    何指导伸了手,用力地抱了两人一下、拍了拍两个得意弟子的背脊,又把国旗给两人披到身上了。お筷尐誩兌

    无论是胜负,比赛结束后始终都显得平静得有些过了头的薛忱和邹睿像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彻底地反应了过来、眼眶都微有些发红。

    何指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松开手,邹睿就得到了一个更加用力的拥抱——是他的主管教练。

    “没事儿没事儿,”邹睿顶着一张娃娃脸,还笑着拍拍自己教练的肩膀,“赶明儿您还带我打下届奥运呢!”

    薛忱看了那头的竹马一眼,也有些闹不明白——人家打完比赛回来都有教练的拥抱,他拿完金牌回来,主管教练的夸奖方式怎么就是一个劲儿地摸他脑袋呢?

    但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性格急、脾气爆,要不是教练耐心好脾气,天天带着他加练,他能不能搭上奥运的末班车都是未知数,还谈什么金牌银牌的?

    被摸着脑袋的薛忱仰着头冲自己的教练傻笑,教练也在看着他笑、一边笑一边伸手抹眼泪。薛忱看着教练,傻兮兮地笑了一会儿,终于也开始觉得眼睛越来越酸。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动作却忽然僵了一下。

    是他的幻听吗?

    郁辞几乎难以想象自己是怎么看完那最后几个球的——又想看,又怕看,最后几乎是硬掐着自己的手臂看下去的。比分定格在十三比十一的那一刻,她猛然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记分牌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而后才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样,别说是和周围的观众一样鼓掌欢呼了,她几乎是连站都已经站不稳了。

    “小辞,你怎么了?”郁姮也沉浸在这紧张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中差点回不过神来,一抬头就见妹妹身形微晃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扶了她一把、帮她稳住身形,“小辞?”

    听到仿佛远处有人在喊“小辞”的时候,薛忱脸上的傻笑顿了一秒。

    声音那么远、整个都模模糊糊的,一定是听错了,郁辞怎么会在这里?她还在国内看直播呢。要不然就是在叫别人,什么小词啊小慈啊小瓷啊之类的。

    然后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声“小辞”。

    可能是身在异乡,对中文格外敏感;也可能是,这个称呼在他心里反反复复地被念过无数遍。哪怕是明知道听错了,哪怕是明知道不是她,薛忱也还是没有能忍住,抬起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远远地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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