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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月听风

    安若晨愣了愣,而后也是惊喜:“当真?”

    “错不了。那时天还早,那陈奎刚准备开始干农活,摆弄锄头呢,一抬眼看到了。确是那人的样貌,中等个头,圆脸,尖长眼,看上去挺和善的。这么早,这人却是从秀山上下来。相貌一致,行踪可疑,陈奎便上了心,扛着锄头假装上田跟了一小段,看到那人在秀山下拴了匹马,想来是上山办事的。他解了马骑上走了,不是进城的方向,而是往东去。”陆大娘很兴奋,在城中一直未见着这人的踪迹,却原来是这人很可能不住在中兰城里。这个虽是出乎意料,但找了许久,联络撒网安排,终于有眼线得到消息,陆大娘满满全是成就感。

    “往东?”安若晨沉吟思虑,“那般走,能到福安县吗?”往东的范围大了去,但福安县里有钱裴。

    “是能到的。”陆大娘道,而后扼腕:“可惜他骑马走了,未能探得他的居处。”到了外县,她的人脉便没中兰城里这般好使了。

    “无妨,总归是见着了。那秀山便是个线索。山上有什么?”

    “我打听了。有个庵庙。”

    安若晨一震,瞪大了眼,吃惊道:“我怎地从不知那儿有庵庙。”

    “我也是头回听说。陈奎自己也不知。也是再去打听的。说是很小的一座庵,里头只有一个姑子。没什么香火,就是逢年过节时才有人上去进香给灯油钱,大多也是山下附近村里的。就算在这些村里,这庵庙也不值一提。更别说村外人了,那是鲜有人知道。据说那姑子也不爱与人亲近,自己种了菜,有时会下山化缘,不爱说话。”

    安若晨的眼睛亮了,也许她那日看到的灰色不是幻想臆测。藏于山里的小小庵庙,独居的尼姑,接近打量过她的可疑男子,还有福安县钱裴……

    这些串在一起,就像扯出渔网的一角。

    “我明日得去一趟秀山,看一看那庵庙。”安若晨道。

    陆大娘忙提醒道:“若那儿与细作有关,姑娘得当心。毕竟密林山野,鲜有人烟,出了什么事都无人知。得多带些人才好。”

    “我知道,但也不能大张旗鼓,凭白无故突然许多人马跑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小庵庙,也是惹人猜疑。今日去不得,我得好好想想,找个恰当的由头。”安若晨想了想,问:“有什么地方,是必须翻过那座山才能到的吗?”

    陆大娘不知道,她干脆道:“我再去一趟,问个清楚,实地探探。”

    “莫上山,别教人看到你了。他们知道你与我是一伙的。”

    “姑娘放心,我心里有数的。”陆大娘转身要走,安若晨又将她叫住了:“大娘这段日子出去与人交际,再帮我办件事吧。”

    “姑娘请说。”

    “大娘与城中那些叫得上名的媒婆子打打招呼,就说听说薛家向安家提亲了,我知道了这事很不高兴,特意找薛夫人聊了聊。这门亲事可不好,薛公子虽是体弱,但一表人才,貎比潘安,薛家富甲一方,德高望重,岂是安家二姑娘能攀得上的。”

    陆大娘有些吃惊:“姑娘真要这么说?”

    “对。明明白白地跟媒婆子们说清楚,就说我对这门亲事不欢喜。再添些酸话,谁知道这里头是不是安家在捣鬼,八字真的配吗?就算是配的,难道别人就不配了?城中好姑娘这许多呢,我就不信除了我二妹就没别人了。让她们帮着找找人家,有没有别的八字相合的姑娘,找着了告诉我,我有重赏。”

    陆大娘点头答应了,道她出去走动时看着机会去放话。

    陆大娘走了,安若晨坐在屋里认真盘算,明日用什么理由带人上山?如何查探?会遇着什么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 (修订)

    第一百章

    第二日一早,安若晨去了太守府。与昨日一般,陪太守夫人蒙佳月用了早饭,一起去探望了曹一涵。

    曹一涵看上去似乎平静些了。他看到安若晨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她从来没有与他说过那些话一般。倒是蒙佳月有些局促,不太愿意久留,问候了几句,说了些客套话就要走了。

    安若晨自然没什么理由单独留下,只得跟着蒙佳月一起退出去。到了外头她轻声问:“夫人与曹先生有争执吗?气氛似不太好。可有让我相劝予他的地方?”

    蒙佳月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昨日他催我办霍先生的后事,问我时日如何安排。我有心好好操持,加上想找高僧办法事,所需时日自然多些。曹先生不满意。”

    安若晨自然不会戳穿他们拖延的用意,附合道:“霍先生德高望重,丧事自然是该风风光光办的。何况他死于大萧,若我们在礼数上怠慢了,就更说不过去了。但曹先生的心情也能理解,霍先生突然自杀,留他一人在这人生死不熟的地方,又是边境重兵对峙的敌国,他自然思虑自己的安危状况。要不,我去与他说说,打消他的顾虑。有些话夫人不好说,我这外人却是容易开口的。”

    蒙佳月想了想,应允了。

    安若晨独自回到了曹一涵的屋里。曹一涵见她去而复返,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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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晨道:“我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借口单独见你的,你还是把握好机会。”

    曹一涵警惕地问:“那么你这回找的是什么理由?”

    安若晨将实话告诉他,然后道:“这理由用一次就没了。下回得换别的。”

    曹一涵没说话。

    “你也不能闹将起来,以为太守夫人就愿意让我劝你了。不会的。闹多了,他们一烦,你就更麻烦了。”

    曹一涵自然明白这道理。

    “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出去太快可不像劝慰人的样子。我也不吵你,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就算了。道理我都与你讲过了。”

    曹一涵还是没应声。

    安若晨当真就是安静地坐了一会。过了一会,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起身道:“告辞了。”

    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时,曹一涵忽然叫道:“等等。”

    安若晨转身看他。

    曹一涵道:“我要见龙将军。具体的细节,要见了龙将军才说。”

    “确有另外的遗言,是吗?”

    曹一涵没摇头,默认了。

    “你不放心透露细节,总该给我个方向。我若不能确定是否无害,不能确定你站在哪边,我如何帮你?”

    曹一涵沉默了一会,道:“霍先生交代我回南秦报信,若无龙将军相助,我不可能活着回去。”

    安若晨僵住了。许多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她走回桌边,坐下了:“霍先生是被人杀害的吗?”

    曹一涵一愣:“不,他没……”话说到这儿,他也停下了。这两日紧张悲痛满脑纷乱,他只顾得按霍铭善指的方向去看,却忘了跳出圈外看看霍铭善。

    “他自己不报信,让你报信,为何?”安若晨问他。

    曹一涵无言以对。是啊,多简单的事,既是如此重要的消息,他为何不自己回去报信。但除非整个太守府全是细作,加上龙将军派的那两百卫兵全是细作,不然哪里来的刺客?根本没人看到。

    曹一涵深吸一口气,不由得与安若晨讨论起来:“也许他知道细作不会放过他,他洞察了玄机,如果他死了,细作就会掉以轻心,我不重要,没人在乎,我反而有机会活着回到南秦。”

    “那他可以假装与你不和,将你赶走。他继续上京,声东击西,细作一心要对付他,自然无暇顾及一个被赶走的小卒。他死了,你岂不是反而成了靶子。”

    曹一涵一噎,确是这个道理。“无论如何,先生的死定不是自愿的。他没理由自尽。别的不说,他知道自己一死,两国之战就更有可能打起来,再如何艰难,他也定不会让自己成为两国开战的理由。”

    一定有刺客。安若晨心里想。可惜没机会当场抓到他了。

    “你进得屋时,发现霍先生的尸体,还发现什么可疑的状况吗?”

    曹一涵摇头,这个他很肯定。先生之死,他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又一遍,确实没想出什么问题来,就连纸笺的破绽,他都没注意到。

    安若晨叹气,她想也是如此。若是当场有发现,怕是早会嚷嚷了。

    曹一涵盯着她看:“我必须见到龙将军,霍先生留下的消息,我只会告诉龙将军。”

    “我会想办法的。”

    “必须尽快。昨日太守夫人的意思,居然办完丧事,通函南秦,再加上请高僧做法超度,至少得半个月。到那时候,怕是仗已经打起来了。”

    “我明白。”安若晨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办,我得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她掏出一支银针,递给曹一涵:“膳食饮水方面也小心些,若有细作想下手,也许会用毒。”

    曹一涵接过了,藏在自己的腰带里。

    “你就假装被我说服的样子吧。这般我也算有些用处,日后也才好再见你。我这头有消息了,便来找你。”安若晨言罢,转身走了。

    安若晨去找了蒙佳月,说自己与曹一涵说了说,道明丧礼对两国关系的重要性,还有太守大人对礼数上也有思虑,大萧有大萧的礼俗,再加上两国通函总得体面,事情要办周到了才好说话。曹一涵似乎听进去了。

    “这就好。”蒙佳月道:“我再对他多照应些,望他回国后也能替大萧多多解释才好。”

    安若晨点头,又道:“我一会打算去安宁寺给霍先生点盏灯,再为将军祈福求平安。将军在前线,也不知过得如何,我真怕真的打起仗来……”她红了眼眶,低下头,缓了缓情绪,接着道:“夫人想请高僧做法事,可有属意的人选?需不需要我在安宁寺顺便问一问这事?这般回头也好与曹先生说说法事的筹办细节,让他自己我们并非蒙骗于他,确实是在办事的。”

    蒙佳月觉得也好,便让安若晨帮忙问问。安若晨告辞走了,结果快到太守府大门时被一个丫环急急赶来拦下来。“夫人说,想与姑娘一起去。请高僧的事,她想亲自问问,这般才能显了诚意。”

    安若晨微笑答应。如此甚好,刚才她还有些失望蒙佳月怎么不约她一道去呢。

    太守夫人要出门,姚昆自然派了些仆役和衙差跟着。安若晨见状,也回紫云楼调了队卫兵相随。她的理由很正当,她是没什么,可太守夫人与她出门若出了意外就不好交代了,自然是要多带人的。

    于是乎,两辆马车,衙差卫军守卫,由南城门出城,朝着安宁寺的方向而去。

    行至秀山山下时,忽听得一妇人大声叫喊:“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我儿子不见了。”

    蒙佳月立时让人停车,拨开车帘往外看。

    只见是位村妇,满脸焦急,见得车队停下,赶忙扑了过来:“夫人,这位夫人。”她看看了左右,见都是军爷差爷,忙跪下了。

    一旁衙差道:“这位是太守夫人。”

    村妇惊喜状,忙磕了个头,道:“求太守夫人帮忙,我带儿子上山挖春笋,他贪玩疯跑,转眼不见了人。我找了半天没找到。这会儿是春天了,野兽该出来觅食,那孩子不懂事,又莽撞,万一遇着什么危险可怎么好。汉子们都上田去了,在这儿遇着夫人可真是太好了,求夫人帮忙,差爷们帮我找找孩子可好?”

    说话的这会安若晨带着陆大娘过来了。听得村妇所述,问她:“你是哪个村的?”

    那村妇忙道:“西边旺村的。”

    “你孩子多大?”

    “七岁,穿着蓝色的衣裳,小名二牛。”村妇答着话,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陆大娘道:“我认得她,确是旺村的。我与她家收过菜的。”

    安若晨与蒙佳月对视了一眼。安若晨凑过去小声道:“不如我带人上山看看,陆大娘随她回村子里喊人去。夫人便在此等等。她急成这样,都拦车求助了,若是置之不理,话该传得不好听了。”

    蒙佳月点头:“是得帮帮她。你也不用去,让衙差们上去便好。”

    “孩子小,看到军爷差爷该害怕了。我也去吧,无妨的。”安若晨说罢,转头对那村妇道:“太守夫人关切百姓疾苦,你的事,她会管的。你赶紧先带陆大娘到村里叫人。我与军爷差爷先上山看看。你且先说说,山上都有什么?”

    村妇忙谢过蒙佳月,对安若晨说了山上有两处猎户搭的窝棚,东边顶上还有座小小的庵庙。窝棚她找过了,孩子没溜到那处玩耍。庵庙太远,孩子该不会跑上去的,她就没找,只在周边找遍没有,叫唤也没听到应,这才急急忙下来欲唤人帮忙。

    安若晨表示明白了,让她速回村落叫人去,村民对地形熟悉更好找。她先带着军差上山看看,两边都别耽误。

    村妇忙领着陆大娘走了。安若晨与蒙佳月招呼一声,领着人上山去,又嘱咐了衙差们守好太守夫人,毕竟山脚荒野,不可掉以轻心。

    陆大娘与那村妇疾步往村子去,走得远了,左右夫人,她将一钱袋交予那村妇。村妇笑起来:“陆大姐,我装得可像?”

    陆大娘道:“二牛没事吧?”

    “他对山上很熟,玩一会便会回来了。”

    “村里可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放心吧。”

    安若晨上了山,大家散开四下搜寻,叫着“二牛”的名字。这时一个衙差喊道:“找到了。”

    众人忙奔着聚过去,却是只找到了那村妇挖笋的篮子和小锄。“他们便是在这儿挖笋的。”那衙差道。大家瞪他,还以为找着孩子呢。

    安若晨道:“既是东西在这儿,那大家散开再找找。小孩子跑得快,也许走得远了,也不知会不会迷路,大家也当点心,莫脱单,山里迷了方向可不好了。”她转头又向田庆、卢正道:“我们上去看看那庵庙,说不定孩子跑那儿玩去了。”

    众人又再散开,大声叫喊着“二牛”。安若晨领着田庆、卢正两个,再有两名卫兵,往山上方向去。

    解先生一早便带了五个人上山,庵门关着,并未迎客。他小心谨慎,让那五人散开隐好身形,自己去敲静心庵的后门。说辞他已想好,便是为昨日进庙之事道歉,大业还需师太鼎力相助,日后这类事他绝不会再犯。他的计划是,他将静缘师太引出来说话,然后别的人进庵里打探。

    静缘不在时也许是做了安排,将秘密藏得好。解先生甚至大胆地推测过,这个秘密会不会是安若芳?毕竟从情报来看,说是安若晨在路上得到的消息,安若芳活着。可他与每个人都确认过,无人有安若芳的消息,若真有人对安若晨说过什么,那静缘的嫌疑最大。庵里那个有床有桌却无物什的屋子,是可以住人的。只是静缘不在,东西便收拾干净了。但若是静缘在时,是不是就不会藏得这般严了?毕竟静缘师太这人自负狂傲,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有她守着,反倒会掉以轻心。

    解先生敲了门,严阵以待。他得多找些话题,将静缘拖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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