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我能相信你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伐开心要吃糖
解剖完胸腹后,苏潜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没有发现伤处就进行缝合。
“师父。”
苏潜刚摘下手套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的叶子问他:“你看他身下是不是在流血?”
苏潜转回身向后看,果然,解剖台下有几道血迹渗出来,他和叶子合力将死者翻了个身,就看到死者左侧肋下第四第五根肋骨之间,有一道长约四厘米的伤口,伤口的创角依然是一钝一锐。苏潜低下头仔细观察创口,发现锐角创口的创壁(指创口开裂处的两边皮肤和皮下组织)两侧是锯齿形的。
“一把宽约三到四厘米、刀刃是锯齿形的刀子。”苏潜直起身说出自己的观察数据,“好像是把剔骨刀。”
“也就是说,是两把不同的刀?”不知何时邢大队长来到了解剖中心,恰好听到苏潜后面的一番话。
苏潜听到声音转身看过去,同邢队长打招呼,“是的,如果我的推算没错的话。”
邢队长沉默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而在现场只找到了一把水果刀,并没有发现第二把刀。
苏潜和叶子看着一脸严肃的刑大队长,都不说话。邢队长想到的,他们也想到了。那么第二把刀去了哪里?
三个人都在沉默思考。直到被一阵铃声传来。
邢大队长接起电话,苏潜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就听邢队一直“嗯嗯”“好好”,几句话之后挂了电话,对两个人一偏头,“走,回队里,有发现了。”
苏潜不知道有了什么发现,不过还是跟着邢队长走了。
回到队里,邢队长率先推门走进会议室,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苏潜让叶子走在前面,他在最后,随手关上了门。等他一回身,就感到有很多到目光聚集到身上,就像本山大叔小品里说的那样,“所有人都在chuachua你”,这些吗目光带有审视、调侃、和戏谑。
苏潜摸不到头脑,看向邢队长,那意思在问他:不是说案子有发现了,都看我干嘛呀?
邢队长耸肩:不知道。
很快,苏潜就知道答案了。
“我们发现,2202的大门外安有监控器。”从现场回来的警员汇报。
苏潜立刻明白了刚刚那些目光的意思。他搬进去半年多,每天进进出出地居然没有发现门外的监控器!2202门外安了一个监控器,那就代表着他的言行举止都被拍了下来呀!
想到昨晚自己在2202门外贴着耳朵听动静的事将要被差不多整个刑警大队看到,苏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会隐身术什么的,总之能让他立刻消失就行。
好在那位同事讲义气,没有把他听门缝的画面剪进来。
“根据监控显示,昨晚十一点32分,一高一矮从22楼的安全通道出来,用钥匙打开了2202的大门。”现场调查员将监控视频在投影仪上播放出来。
苏潜认真看着投影仪上的监控视频,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正是自己的深度睡眠时间,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视频画面快进到了两个小时后,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各自较矮的那个男子从2202出来,微微弯腰手放在小腹位置,从消防通道下楼离开了。
“之后就是楼下的监控拍到的,嫌疑人a躺在楼下花坛边上。”之前没有证据,现在有了监控视频作为证据,这两个人就涉嫌非法入侵民宅,称为嫌疑人是没错的。
邢大队长带着一群警员分析嫌疑人非法入侵民宅的意图、案发经过、搏斗过程,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积极讨论,除了苏潜。
苏潜盯着投影仪上的监控画面,心中升起一个疑惑:宋浅,他那个美女邻居,为什么会在一个从来不曾居住的住宅外面,安装监控?仅仅是为了安全吗?
☆、6|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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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浅吃过了饭在街上慢慢踱步。
其实,昆明市内和其他的省会城市没有什么区别,无外乎就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或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高楼大厦的身后,隐藏着一些有趣的景点和好玩的店铺。
宋浅从酒店门前走过,没有停,继续向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不停地走,至于会走到哪里,她也不知道。
右手边是灯火阑珊的店铺,透明的玻璃窗里站着姿态各异的模特,和摆着琳琅货品的各色货架。左手边是来往不息的人流和车辆,朝着各自的目的与方向。
宋浅停在一扇玻璃墙前,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倒影不甚清晰,和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群与车辆合为一体。
“小姐,要进来看一下吗?”店员站在门口礼貌得体地问。
宋浅从玻璃倒影中转头,才发现自己在人家店铺前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抬头看向店铺的招牌,一串儿不认识的字符或者字母,宋浅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转身想要离开。才迈出一步,又回过头来,问依然微微弯腰面带微笑的店员:“你们是卖什么的?”
店员依旧很有礼貌,“一些手工艺品和小玩意,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宋浅点点头,在店员的引导下走进店铺,走进去她才发现,竟然是一家婚庆用品店,她回头瞅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店员,不是说手工艺品和小玩意吗?你家红盖头是手工艺品啊?还是龙凤烛算小玩意?
宋浅在店里随意逛了逛,不好意思空手离开,选了一对大阿福离开了。
经过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宋浅不想再继续走了,就提着用纸袋装好的两个大阿福走回酒店。袋子不大,走在路上并不突兀,可是宋浅还是有些想笑。买了这样两个东西,送谁呢?自己又用不上。
经纬度的差异,昆明的夜晚相比凌城来的有点晚,七点多的时候刚刚夜幕低垂。宋浅慢悠悠地往酒店走,前面是一对手挽手的情侣,似乎正在闹别扭。
“都怪你买票买错了,不然今天已经到了。”女孩子微微仰着头,在责怪男孩子。
“零点三十分嘛,还以为是今天半夜。”男孩子低声推卸责任,女孩子更加生气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男孩子紧紧握住没甩开。
宋浅走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人闹别扭的样子,想起来五年前自己和许蔚然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候自己刚刚毕业,两个人买了两张硬座火车票跑到云南来旅行。
也是同样的情景,两个没有经验的人买错了火车票,当天零点四十五的车票却当成了第二天的票,从火车站回酒店的路上,宋浅不断地责怪埋怨许蔚然买错了票,许蔚然一开始还辩解几句,后来就一直沉默地听着她唠叨。到最后大概忍不了了,许蔚然在酒店外面扳着她的肩膀威胁她:“你再不住口我今晚就办了你,让你明天都没法走。”
被吓住的宋浅立刻闭了口,一直到晚饭时分。
后来宋浅才知道,自己以为那是一场毕业旅行,却是许蔚然在“毕业旅行”的表面下的卧底前的“勘查”。
回忆了一下往事的宋浅心思回转回来,发现这么一会儿功夫,前面两个人争执地越发激烈,已经从车票买错转移到了定得酒店条件不好是谁的错了。
宋浅在两人身后挺着他们毫无营养的争吵对话,走上去将手里装着大阿福的袋子塞进两人手里,“不要吵架,好好玩。”听起来像是在安抚因为抢玩具而打架的两个熊孩子。
把东西塞进他们手里,终于轻松了的宋浅拍拍手继续往前走,她已经看到酒店的大门了,很快就可以到了。
往前还没走出几步,宋浅就被身后的人追了上来。
“这位姐姐,这个东西,我们不能要。”女孩子拦在宋浅面前,将装大阿福的袋子递到她面前。
“我单身,用不上,送给你们玩。”宋浅笑着摇头,没有接。
女孩子和她男朋友对视一眼,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收到一份礼物不太好,她低头翻了翻包,从里面翻出一个东西,“那,这个给你。总不好白拿你的。”
宋浅想了想,接了过来,对女孩子说了谢谢,转身朝酒店走去。
走进酒店的宋浅一边走一边翻看手里的东西。那是一道叠成三角形的符,上面用朱砂画了好些字符,弯弯钩钩扭扭曲曲的,宋浅看了好半天,只认出一个“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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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女孩子求的一道平安符吧。宋浅没有多想,随手将这道符放进了钱包夹层里。
等宋浅走远了,男孩子才疑惑地想自己女票提出问题:“那不是你给你表姐求的姻缘符?就这么送人啦?”
女孩子斜睨了自己男朋友一眼,将手中装大阿福的袋子塞进他的怀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听到刚刚那个姐姐说什么了吗?不要和我吵架。”我还在生气呢!
男孩子抱着两个大玩偶跟在自己女朋友后面,一扫刚才的不耐烦,嬉笑着跟她说话,慢慢走远。
这样的暮色,笼罩在灯火辉煌中,行人匆匆车水马龙。结伴或者独自,心中自有一份自在。
回到房间关好门将两道门锁全部锁好,又从茶几上找了一个被子放在门把手上,宋浅这才放下心来躺在床上。她上午从陵园回来太累直接就睡了,居然忘了锁门,实在是太大意了。
躺了一会儿的宋浅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够距离床一米多的茶几上的手提电脑,结果差点被电脑的重量坠了胳膊。
开机输入密码,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宋浅下床去找了一只铅笔将头发簪在脑后。回到床上将手提电脑放在膝盖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上网,先去了国航的官网确认了第二天的航班信息,这才移步到邮箱去查看邮件。
许蔚然去世,宋浅没有将他葬在凌城的墓园,而是将他的骨灰葬在了昆明的墓园——她还记得他的话,“活在阳光下,保护这座城”。她将他葬在这里,想让他看到这座城的一点一滴的变化。这是他的心愿,自己替他完成。
而宋浅自己,依然住在凌城他们共同租的房子里,在爆炸案结案后,宋浅重新装修了一下,又住了回去。只在每年清明节才来扫墓。扫墓的这几天,她的手机是不开机的。只有想起来的时候才会看一眼邮件。
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满邮箱的广告,宋浅竟然发现了一个大写加标红写着“加急”字样的邮件。宋浅点开才看了一眼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什么鬼!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图片,是一店店长高美媛发来的,图片里除了凌乱的客厅地面,还有右下角露出的一段警戒线。
深呼吸几次,宋浅重新冷静下来,盘腿坐下来将电脑扶正继续看邮件。鼠标向下拉,是另外一张图片,茶几与沙发的空隙之间是一个用白|粉笔画的图案,粉笔痕迹上方还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宋浅看了好久才看得明白,那里是尸体曾经待过的地方。
宋浅皱着眉头关掉邮箱,思考了一下又重新打开国航官网。她改签了今晚飞回凌城的机票。宋浅知道自己回去于破案并无帮助,但是她必须要亲自去确定那件东西还在不在。
宋浅的行李并不多,一套衣服一台手提电脑而已,匆匆收好东西退了房。夜色深沉,出租车飞快行驶,前头是黑暗无边的夜晚,后头是远去了的城市。
宋浅卡着点进了关,上了飞机之后又被告知飞机出了一点儿小故障,正在检修。等到真正起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起飞延误,又因为航空管制在天上徘徊了好几圈才落地,彼时天色已经微亮了。
走出机场宋浅才发现,凌城下雨了。是今年的第一场雨,淅沥沥的打湿了地面,一股泥土的腥气肆无忌惮地冲入鼻腔。本就是乍暖还寒的时候,空气中的水汽更是让人觉得通体发凉。
机场大巴停在距离紫馨苑不远的宾馆大门时,雨已经停了。被大巴空调温暖了身子的宋浅一下车,就被冷空气激到了,“阿嚏”“阿嚏”的打了两个喷嚏。
紧了紧外套,绕过积水的地面低洼,步行十多分钟到了紫馨苑的大门口。看着关得严实的雕花大铁门,宋浅无奈地叹息:出来进去都刷开,不烦吗?
这么想着,却还是低头从包里找出门卡,刷开进了大门。天色还早,小区里除了正在清洁的保洁人员,几乎没人走动。甬路两边的植物已经冒出绿芽,小花园里的杏树也开出淡粉色的花,光秃秃的土地上也冒出了绿色嫩芽,被清早的雨水打湿,颤抖而顽强地站在风中。就连一向冷清的宋浅都驻足多看了几眼。
在楼下的时候她还有心情看花看草,到了22楼整个心就翻了个个儿,烦躁起来。
2202的大门没有关,只横了一道警戒线在门口。宋浅站在门口往里看,果然如同邮件照片中一样,歪斜的墙画,碎裂的装饰,散落的书本抱枕,一片狼藉,真真正正的被糟蹋殆尽。
站在门口只能看到客厅和餐厅一部分,宋浅撩起横在门口的警戒带,弯下腰想要钻进去,“咔哒”一声,隔壁的门开了。
宋浅停下动作转头看过去。
☆、7|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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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潜昨晚失眠了,满脑子都是楼下死者的背后那一刀。那一刀到底怎么来的?凶器是什么?凶手又是谁?看着房间从漆黑到慢慢有了些光亮,辗转反侧一整晚的苏潜索性起床去跑步。
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隔壁门外有个身影,正一手撩着警戒带半曲着膝低下身子,看起来想要偷溜进2202,那人听到开门声立即看过来。
这个人正是宋浅。
宋浅看听到隔壁有人出来了,就停下了往里钻的动作,转头看过去。竟然是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邻居。
两人目光相对,不过一瞬间又各自移开。宋浅继续刚才的动作钻过警戒带进到房里,苏潜回身锁好门按了电梯下楼。
宋浅一进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走近了看才发现,房间比照片上显示的更加凌乱,墙画不但歪斜了,还被划花刮破了,屏风被推到在地上碎掉了,博古架上的瓷器装饰都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用来隔开客厅和书房的书架虽然没有倒,上面的书却一本书都没有,全部掉在地上,软皮的,硬壳的,冷硬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书房里也是凌乱,但是柜子里的笔记本电脑还在,两台台式电脑主机和显示器都安然无恙地放在原处,她动了动鼠标,显示的画面依然是空荡荡的走廊。
相比客厅,卧室的凌乱稍稍好一点,一向是空着的衣柜门四敞大开,但是床上的被褥被扯到了地上。宋浅弯下腰将被褥捡起来放在床上,走过去用力将衣柜搬开,沿着地板向上一米左右的地方,用手摸了摸又敲了敲,没有感觉到异常后重新将衣柜搬回原处。
从主卧出来又去了次卧餐厅厨房,次卧和主卧一样,被卧被扔在地下,柜门大开着,餐厅里的桌布被扯了下来,原本摆着的花瓶碎了一地,厨房也没有被幸免,每个柜子都被翻找了一遍。
站在大门口回身环视这一片狼藉,宋浅觉得,并不像是入室盗窃,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她心里隐隐有些想法,又不敢确定,只能暂时离开。
“啊呀!”才从警戒带下面钻出来,宋浅就被贴墙蹲着的人影给吓得坐在了地上。她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也墙站着,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刚刚照过面的男人,“你谁?你想干什么?”
苏潜无语,原来不认识我了啊。他从地上站起来,指指横在门口的警戒带,眼睛却看向宋浅,问她:“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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