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我能相信你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伐开心要吃糖
这话是苏潜开着玩笑说的。话音才落叶子就转脸朝一边“呸呸呸”了三声,“天灵灵地灵灵,师父他不是故意的,今晚一定要平安顺遂。”
涂然和苏潜都笑她,“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将来会成为优秀法医的进步青年,居然迷信!”
叶子却撇嘴瞪他俩,“这是我们教授说的,几乎每个局里都有一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这才叫以防万一。”
苏潜和涂然都笑起来,没想到现在大学里教授还教这个。
吃到□□点钟的时候,三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苏潜让涂然和叶子去停车场等自己,他留在后面结账。等他接过信用卡转身的时候,发现叶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凌城市局的乌鸦嘴,大概就是苏潜自己。
烤肉店门外,涂然混在一群男人中间,将两个正撕扯在一起的男人拉开,同时伸出手臂横在中间,他面前那伙人是三个男人,身后的是连个男的。应该是涂然亮出了身份,所以两方在没那么嚣张,但是依然伸着手指头和对方互骂互怼。
在距离这几个男人十几步远的地方,叶子正在想法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女人分开,虽然她体能不错,但是招架不住两个女人手里都有“武器”——高跟鞋。叶子既要想法将两人分开,又要避免被她们手中的鞋跟砸到,拉架拉的颇有些吃力。
苏潜站在中间不知道去帮哪个好。几个男人那里眼看着因为对骂又要凑到一起打起来,涂然恐怕要挡不住,叶子这里似乎也十分吃力。就在他为难间,看到一个女子将手中的一只高跟鞋抛了出去,直直地从天上掉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叶子的头,苏潜上前两步将她拉开,自己挡了上去。
“哎呀!”高跟鞋没有砸到叶子,直接落到了苏潜的头上,砸得他眼泪都出来了,手上失了力气,又被另外一个人砸了好几下在肩头上。
幸好周围群众帮忙拨了110,很快就有民警赶到,帮忙把人制服。
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还没看到,一拉开把苏潜吓了一跳。几个男人没受伤,两个女人不止披头散发还血流满面,被分开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不肯消停,最后被民警大姐训斥了几句才肯闭嘴。
几个民警感谢了一番涂然和叶子的帮忙,带着男人们去录口供,那位女民警带着两个女人去医院缝合。涂然和叶子气喘吁吁地整理自己因为拉架被扯乱的衣服,苏潜却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现在的小女生打架都不只是扯头发挠脸咬手踢腿了啊,自带武器啊。两个人的高跟鞋,看样子少说有五厘米啊,尖的堪比锥子,难怪脸上那么多血。
涂然整理好自己一转头就看到苏潜正在发愣,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苏潜转头看了他一眼,法医的本能脱口而出:“头皮创口累计达8厘米构成轻伤二级,累计达20厘米构成轻伤一级。”
涂然被他的一职业病给逗笑了,“那你看,她们大概能构成轻伤几级?”
“披头散发看不到细节,无法判定。”
此时苏潜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来,他掏出手机来看,是宋浅回复的他说吃完饭去找她的微信,她告诉苏潜,已经到家了。
苏潜握着手机,鬼使神差地问了宋浅一句:你穿高跟鞋吗?
宋浅将碗底的泡面渣倒进垃圾桶,把洗干净的碗沥干水放回碗架上,放在台面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宋浅探头看去,手机顶部显示一条来自苏潜的微信:你穿高跟鞋吗?
宋浅: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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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顿烤肉拉一次架,苏潜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至于他鬼使神差地发了微信问宋浅穿不穿高跟鞋,等他发现的时候想要撤回已经来不及了,时间已经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
苏潜只能掩耳盗铃地将这条消息在自己手机上删除,假装自己没有发过。似乎这样他心底的别扭就能减少一点。
送了涂然和叶子回家,苏潜将车停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已经深夜。靠在电梯壁上,苏潜忍不住回想刚刚的事,难道自己真的乌鸦嘴?
电梯运行到一楼停了下来,门打开,宋浅从外面进来。两个人目光一接触,各自一愣。
宋浅:“你才回来?”
苏潜:“你去哪了?”
“我下楼扔垃圾。你这么晚啊。”宋浅按下关闭键刷了电梯卡,电梯又开始上行。
“嗯,吃完饭发生了点事故。”苏潜有些累,背靠着电梯壁,低着头垂着眼。然后就看到了宋浅的双脚,穿着一双粉色波点人字拖,露出小巧白皙的脚趾,立刻想起来他突兀的关于高跟鞋的微信。
宋浅站在他一步远的地方,感受到他的目光,也想起来苏潜那条有些莫名其妙的微信,觉得此刻苏潜的目光像是带火一样,烤的她的脚一阵炙热。
宋浅忍不住把穿着拖鞋的脚往后缩了缩。本来想向他问个究竟,但是闻到电梯里若有若无的酒味,宋浅决定还是算了,也许他只是喝多了。
苏潜是喝的有些多,但是并没有醉。因此微信也不是醉话,不然他干嘛;浪费那么好的机会,直接借醉表白好了。
他只是被那几个女人给吓到了,原来高跟鞋可以这么用!
两个人都不说话,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电梯运行时的风声。当电梯停在22楼,苏潜先一步走出电梯,宋浅跟在他身后走出来,没有朝自己家走去,反而停在了苏潜身后。
“你不回家?”苏潜转身就看到宋浅在自己身后,伸出一只手指似乎想要戳什么东西,“你干嘛?”
疑问的话才说出口,宋浅的手指就点在了他的后颈,苏潜感觉到自己自己像触了电一样,从头到脚一阵酥麻。
宋浅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正借着楼道的灯光仔细观察手指头上沾到东西,黏黏的,暗红色,放在鼻子下面,有一股血腥味儿。
三秒之后,宋浅将手指头递到苏潜面前,“你流血了。”
语气平淡的像是说“你吃饭了”一样。
苏潜只看到一只白葱一样的玉指伸到自己面前,过了两秒才消化掉宋浅的话,“啊”地一声抬起手摸上自己的后颈,果然摸到一片黏糊糊的液体,已经有凝固的趋势。一定是那个女人的高跟鞋砸的。
苏潜在自己的头上摸来摸去也没有找到那个伤口,反而把头发弄得乱糟糟像鸟窝一样。宋浅看他顶着一头乱发没有头脑的样子,伸手板正他的头。
“别动。”宋浅说。
苏潜立刻停下来,不敢动了。
宋浅一手扶着苏潜的头,一手抬起来从苏潜的头顶往下一点点摸索。宋浅个子不算矮,但是苏潜更高,虽然不用她踮起脚,却也不得不仰起头,一寸一寸的用手指在苏潜头发里寻找。
苏潜的头被她扶着,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头发里寻摸。苏潜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脖子僵硬地挺着,甚至能够感觉到宋浅呼吸时呼出的热气落在颈侧耳后。苏潜抬手扶了一下墙壁,他觉得腿有点软。
宋浅很快找到了出血点,就在苏潜左耳后方向上五六厘米的地方,“这里。”宋浅微微按了一下,苏潜立刻感觉到一阵麻痛,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却没料到宋浅的手还没移走,他的手恰恰好覆在宋浅的手背上。
片刻后,宋浅将手从苏潜的手下抽出来,问他:“你自己能处理吧?”
苏潜木木地点头,“能。”其实根本没听清宋浅说什么。
“那我回去了。”宋浅垂下眼,不再理他,开门回家。
2202的门打开又合上,关门的声音唤回苏潜的神思,这才懊悔起来,应该说自己不能处理,然后让她帮忙才对,可惜话已经说出口,没法反悔了。
回到家的宋浅先去卫生间洗掉了手指头上的血迹,暗红色血迹在白皙的指尖上,刺眼而夺目。这双手上一次沾血是什么时候?五年前还是六年前?
好像是为了给许蔚然做饭被切到手指头吧。那时候宋浅比较笨——当然现在也还是笨——不是切菜时被割到手,就是炒菜时被热油溅到,要么就是做家务时打碎了杯子,再不然就是捡杯子碎片时划伤手。
那时候许蔚然还调侃她:改天把家里的地毯送去检验,上面全是你的血液dna。
血液dna。地毯。宋浅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些什么,但是又抓不住,懊恼地仰躺在床上,将被子扯到头顶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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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潜回到家第一时间也是进卫生间,他洗干净手擦干,对着镜子把头发扒拉开,手指在伤处比了一下,左耳根后缘上方三指左右,啧,这是天冲穴啊,这附近各种大小静脉动脉耳神经啊,再偏一点,大概今天就要进医院了。
因为看不到伤口什么样子,苏潜不敢洗头,又不想去医院跑急诊,他合衣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苏漠的办公室,那里苏家的家庭医生早就等着了。
苏漠看着家庭医生给苏潜处理伤口,忍不住训斥他道:“你也是心大,就顶着这么个伤口自己一个人待了一晚上?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刚刚听家庭医生说差一厘米就伤在动脉上,一向在外人面前面无表情的苏漠脸立刻白了,就是现在,他口中在教训着苏潜,依然感觉到自己嘴唇在哆嗦。
苏潜借着家庭医生的遮挡翻了一个白眼,等苏漠教训完了才开口,“我这不是没事么。我好歹也是个法医,我有分寸。”说完对着家庭医生使眼色,让他开口说几句。
“大少不用担心,二少昨天自己有处理消毒过,我看了伤口不大,不用缝针,我再处理一下打一针破伤风针就行了。”家庭医生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在苏家服务了差不多快二十年,对待苏漠苏潜兄弟俩就像自己的子侄,因此对苏漠的要求从善如流。
“就是就是,我知道没问题。”然后眼睛一偏看到家庭医生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次性针管,缩瑟了一下,大义凛然地站起身解开皮带退下裤子露出臀部,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来吧!”
“咳咳,”家庭医生一转身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花花的臀部,忍不住咳了两声,“那个,二少,手臂肌肉注射就好。”
“哦。”苏潜尴尬地提起裤子穿好,嘟囔着:“我记得小时候都是打屁股针的。”
“那是小时候,你现在都是三十多的大男人了,谁要看你白花花的肘子肉。”坐在办公桌后的苏漠忍笑道。年过三十的弟弟还没二够,怎么办,在线等,急。
苏潜对着苏漠吐吐舌头,丝毫不觉得自己三十二的大男人做出这种动作有什么违和感。
在家庭医生的催促中,苏潜不情不愿地脱下左手臂衬衫袖子,看着家庭医生手握针管,针管上头是尖尖的针头,针头上还冒出了几滴药液,顺着金属针头滑落下来。
苏潜觉得手臂在隐隐作痛。冰凉的针头刺入皮肤时,苏潜浑身一哆嗦,将头撇向右侧,闭上了眼睛。
哎!谁能想到凌城市公安局的苏法医,能解剖能尸检,偏偏害怕打针呢?
“好了,睁眼吧。”家庭医生将一次性注射器扔进垃圾桶,拍拍苏潜的肩。
苏潜睁开眼慢慢转回头,瞅了一眼□□在外的左臂,动一动,啧,好像有点沉,一定是里面多了一管药水的原因。
“七天之内不要沾水,及时换药,一个月后我再来打一针就行了。”医生伯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苏潜注意事项,其实苏潜自己都懂,医生伯伯只不过是当着苏漠的面说一次,免得苏潜下个月不来。
果然,一听这话苏潜就皱起了眉头,“还打呀?一针就行了吧?要不吃些口服药?”
医生伯伯不做声,苏漠却是记到了心上,立刻按了内线叫秘书进来,吩咐他一个月后提醒自己喊苏潜来打针。等秘书和家庭医生都离开后,又用“不听话就告诉老妈”来要挟苏潜,让他不得不点头。
宋浅将速度放慢,从跑步改为小跑,小跑一圈后停下来走了几圈,摘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掉额头上的汗,目光在小广场里环视一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难道是昨天累到了?
这个念头才出现,宋浅就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苏潜的?一定是因为天天两个人一起跑步成了习惯,所以才会觉得他不在有些反常。宋浅摇摇头,将苏潜从脑子里摆脱,穿过小区去早餐店用餐。
因为愣神,宋浅没有注意到身后几米外的灌木丛里,有人正在用长焦镜头对准她。
在早餐店不紧不慢地吃完了小米粥和包子,宋浅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查看从昨晚到现在的监控录像——在她到家前十几分钟,苏潜从家离开,连衣服都没换,还是昨天那一身。再往前翻一点,就是宋浅自己早起出门跑步的录像,和安静空旷了一整晚的走廊,再往前,就是昨晚她站在苏潜门前那段。
如果不是看监控录像,宋浅都不知道,她昨晚做的事,似乎有些逾越。
她站在一个男人身后,扶着这个男人的头,手还在人家头发里摸来摸去,更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的手还覆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她居然没有立刻抽出来。
监控显示,她是过了三秒钟才抽出手的。最要命的是,宋浅从监控中显示的苏潜的侧脸上,看到他翘起的嘴角,和满足(?)的笑容。
不过,为什么他突然伸手扶住了墙?因为不舒服吗?
☆、33|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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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浅才从浴室出来,包湿头发的毛巾还没拆,保洁阿姨已经到楼下了。
从可视电话里确认了身份,宋浅才打开楼门让保洁阿姨上来。现在的保洁员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宋浅重新叮嘱了她一些要特别注意的事情,最后告诉她主卧不要进,其余的按合同上规定的做就可以了。
保洁阿姨点头表示知道了。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对这位女雇主表示好奇。年轻、单身、独居。听上一任保洁说这房子空了两年多,既不租出去也不自己住,却月月让人打扫,两年来的保洁费都能在郊区付个首付了。这位雇主搬进来才半个月。听说前一阵子这房子里出了命案,死了一个人在这里呢!公司里的其他保洁员都不愿意来,说着房子阴气森森的,只有她,因为家里实在太困难了,经理又说会多给钱,她才来的。
保洁阿姨一边工作,一边偷偷打量自己的新雇主,个子高挑人也长得不错,用她老家的话说就是“条顺盘子正”,人也不错,虽然表面冷冷清清的,但是并没有以前那些雇主看不起人的姿态。这样一个女孩子,胆子倒是挺大,居然敢一个人住在死过人的房子里。
保洁阿姨偷偷看了一会儿,就转开了心思,想着如何再兼一份职,好给家里瘫痪在床的老人买些营养品。
坐在电脑前的宋浅对于保洁阿姨的心思自然一概不知,她正在看万象城分店店长发来的新邮件,是关于昨天没讨论完的公事。宋浅看几眼邮件,就要移开视线看一眼走廊的实时监控。如此一来工作效率大大降低,宋浅用了平时一倍半的时间才处理完公事。
“宋小姐,”保洁阿姨站在茶几前隔着沙发对宋浅说,“午饭我做好了,您吃的时候觉得凉的话可以微波一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离开了。”
宋浅低头看一眼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她转头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留保洁阿姨在这里吃,“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您留下来吃完休息一下再工作。”她知道保洁阿姨下午要去小区另外一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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