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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我能相信你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伐开心要吃糖

    将被啤酒沾湿的纸巾一股脑扔进垃圾桶,宋浅站起身将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宋浅从书房走出来,将一个放在门口柜上的透明塑料袋提起来,拿钥匙,开门,关门,敲门。

    刚换完衣服的苏潜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走到门口开门,等看到门口站着的宋浅,下意识就想关门:不是吧,这么快就找来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啊。苏潜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来解释刚才的鬼脸,宋浅首先开口了。

    “你做鬼脸害得我喷了一显示屏的啤酒。”宋浅站在苏潜的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个,对不起啊,显示屏没事吧?要不我赔你一个?”苏潜理亏,赔着小心问道。

    “好啊,陪吧。”宋浅也不客气,点头答应。

    苏潜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对不对!不就是喷了一口啤酒,你家显示屏是纸糊的吗,那么脆弱?!

    宋浅绕过苏潜,走进他家客厅,回头看他,“你怎么不进来?”

    苏潜:……

    宋浅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心底忍不住笑,“行了,逗你玩的,不用你赔显示器,陪我喝酒吧。”

    哦,是这个陪,不是那个赔啊。苏潜关上门走回来,看向宋浅,“你心情不好啊?”

    宋浅耸耸肩,没回答他的问题,站着看了一圈他的客厅。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苏潜的客厅,格局是和自己家差不多的,不过装修风格确实截然不同的两种,苏潜的装修风格更偏向欧洲风情。

    宋浅看了一圈,最后相中了他的茶几和地毯,十分不见外的脱了鞋踩到地毯上,盘腿坐下后从袋子里拿出两瓶啤酒,拉开拉环砰地一声,一瓶递给苏潜,一瓶自己握在手里,还和苏潜的那瓶碰了一下,“干杯!”

    苏潜觉得,她应该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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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苏潜是被电话铃吵醒的。他闭着眼在身边摸了许久,找到被坐在屁股下面的手机,依然保持着趴在茶几上策姿势,将电话放到耳边。

    “苏法医,出命案了!”

    苏潜站起来抬起手臂揉揉脖子,在茶几上趴着睡了一晚,大概落枕了。嗲下头看一眼枕着抱枕睡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的宋浅,踮着脚回到卧室取了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才走到门口换鞋出门。

    昨天晚上宋浅一反常态地过来找他喝酒,还十分不见外地盘腿坐在了地毯上,以前那些冷漠淡然全都不见了。苏潜甚至怀疑她自己已经喝醉了。

    苏潜一出门,宋浅就睁开了眼,她在地毯上换了个姿势,仰面朝上,将毯子拉上来蒙住了头。

    她昨晚的确是喝得多了一些。常言道:借酒消愁,酒入愁肠愁更愁。一个人借酒消愁更容易醉,哪怕她才喝了三瓶而已。

    宋浅来找苏潜喝酒,其实就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她有满腹的话却不知道跟谁说。清醒的时候不能说,那么喝多了喝醉了,说出来的话,就当是醉话,说完就忘,没人在意,醉鬼的话,谁会在意?

    苏潜坐在车里,一边开车一边回忆昨晚的一切。啧,除了喝酒,宋浅好像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对坐这闷头把她带来的两打啤酒喝光了,直到后来苏潜把自己冰箱里的啤酒搬出来,喝完一大半,宋浅才开始跟他讲她的故事。

    苏潜喝得也有些多,对于宋浅的讲述除了点头附和和在她停下来的时候问一句“然后呢”“后来呢”,什么感想都没有,至于她讲得那些细节更是不想听,最后只隐约记得她攥着苏潜的手腕,不断地问他:“我能相信你吗?”。

    苏潜重重点头,拍着胸脯大着舌头说:“你当然能相信我!”

    可是宋浅还是不停地问不停地问,直到她从茶几上趴着的姿势滑下来倒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口中依然喃喃。

    苏潜记得模糊,宋浅却完全没有断片,一醒来就什么都记起来了,本想着趁苏潜还没醒,自己偷偷溜走,才微微一动,苏潜电话铃就响了。这通电话拯救了她,让她在苏潜离开后才睁眼,不至于那么尴尬。

    宋浅撑着茶几坐起来,按按太阳穴,想到五年了,自己这一喝多就管不住嘴的毛病还没改,就忍不住唾弃自己,年龄都白长了。她却忘了,这五年来,她哪里有机会喝多呢?况且就算要说,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啊。

    但愿苏潜昨晚也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法医]我能相信你吗分节阅读29
    宋浅离开前将毯子叠整齐放在沙发上,又把散落砸地上的空酒瓶收好装在袋子里,一起带走。出了苏潜的门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乘电梯下楼,在路过物业回收站的时候将装空酒瓶的袋子放进去,然后走去小区前门的早餐店买早餐。

    苏潜将最后一个包子吞下肚子,扯一张纸巾擦掉嘴边的油,将车子停在了凌水河风景区的大堤上,开车门下了车。

    叶子已经等在那里,看到苏潜的车子过来,跟他打一声招呼,一边从后备箱里取出苏潜的勘查箱,一边同苏潜汇报,“死者李跃进,男,60岁,初步检查是落水溺亡,暂时排除他杀可能。”

    “这么快就知道死者身份了?”苏潜诧异地看向叶子。

    “死者是已退休的政协委员,家就住在河边的华祥小区,”叶子朝身后的某个建筑指了一下,“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有围观群众认出来了。”

    苏潜正了正胸前的勘查证,撩起警方隔离带走进现场。

    凌水河风景区是凌城市委市政府斥巨资修建整治的,主要目的是修护生态、兴市扩城、防洪治水。整个风景区全部修建好后将会形成“湖光山色、绿地千顷、七湖竞秀、美不胜收”的“千秋工程”。从八年前开始到现在,七湖已经修完六个,还有最后一个也准备动工了——就是上次深夜宋浅“劫持”他去的那个。

    凌水河的河堤是路堤,宽度能容两两汽车并排行驶还绰绰有余。此刻,水泥路堤地面上,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摆放着一具尸体,头部被一件夹克衫盖住了看不到脸,上身穿藏蓝色运动短袖,下身是黑色运动裤,左脚穿着一只网面运动鞋,右脚只有一只半褪的短袜,鞋子不见了。死者刚从河里打捞上不久,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正滴滴答答往地下滴水。

    苏潜在死者身边蹲下来,抬手想要将盖在头上的夹克接起来,却被叶子按住了手。苏潜抬起头刚想训斥她一句,邢队长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起的还有一身运动衣的许熙然。

    “你们怎么过来了?”和他二人敬礼握手之后,苏潜问邢队长,“不就是一个失足落水的案子,还用得着你刑警队队长出面?”

    邢队长面露无奈,他也不想来。最近没什么案子,终于碰上一个比较清闲的周末,昨天跟夫人在家搞了一天卫生,累得腰酸胳膊疼,比蹲点一天一夜还累得慌。本打算今天睡个懒觉,中午陪夫人回娘家,人还再睡梦中就被电话急召,惹得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走之前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跃进,前政协副主席。”邢队长将死者的身份一说,苏潜立刻明白了,这是上头下旨了。

    “那许队长……”苏潜看向一旁的许熙然。

    许熙然说他家住在凌水河的另一岸,清早出来运动,才跑到一半就被告知附近有命案,也没回家,直接穿着运动衣沿着跨河大桥跑过来的。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鬓边发梢被汗水打湿,身体虽然被运动背心遮住,依然能看出八块腹肌的轮廓。

    苏潜假装不经意的瞄一眼,又想想自己最近好不容易才把腰围减下去三公分,距离腹肌不知道要差多少碗米线。也正是这不经意的一眼,苏潜看到许熙然脚下的水迹。他左右看看,这附近除了担架下面,并没有水坑之类的,而许熙然距离担架至少还有三步,那么他脚下的水迹是哪里来的?

    苏潜微微偏开身子,目光向邢队长和许熙然身后看去。在他们身后,隐约能看到十几个湿脚印。最近的三四个湿脚印还算清晰,再远一些的地方已经看不清或者因为太阳的照射已经蒸发了。水迹的最后,停在许熙然的脚下。

    “苏潜你看什么呢?”邢队长出声问他。

    “啊,没什么。”说完有觉得太敷衍了,苏潜又补充了一句,“观察一下现场环境。”

    邢队长知道苏潜的习惯,每到一个现场都要观察一下环境,尽管这看起来跟法医的工作完全挨不上边。

    话既然说出口了,苏潜就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附近环境。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河堤上,向东两步外是路堤边缘,每隔十米一根一米高的石柱,两根石柱间挂着锁链,边缘外是一个四十度的斜坡,河水正荡漾着在斜坡上留下痕迹,初次之外,没看到任何其他可以痕迹。

    “尸体怎么样了?”邢队长等苏潜看了一圈后,问他。

    “呃,不知道,我还没看到。”苏潜转头看看担架上用一件夹克衫盖着头的尸体,问站在一边的叶子,“刚才干嘛拦着我不让看?”

    叶子一脸无辜,“叫我是想告诉你,邢队长和许队长来了。”

    苏潜:……

    不再理会叶子,苏潜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将夹克揭开,露出死者的脸。看得出来,死者保养得当,即便已经六十岁,看起来却像五十多岁的,这人生前一定是面容白皙脸颊圆润的。或许是因为在水底挣扎的缘故,额头及脸颊上有几处小伤痕。

    “如何排除他杀可能的?”苏潜问蹲在旁边的叶子。

    “目击者看到的。说死者蹲在水边洗手,一个踉跄掉入水中,等人过去救的时候,已经沉下去了。而且尸体口鼻出有细小而均匀的白色泡沫样液体,证明死者是生前入水溺毙而亡。”

    “入水点找到了吗?”苏潜把手套摘下来扔回工具箱后站起来,问景区派出所所长,所长又招手叫来一个民警,知道了还没有,苏潜就不再多问,对邢队长说:“先把尸体拉走吧,具体情况,还得解剖了看。”

    看着两个民警将尸体抬上拉尸体的车,苏潜跟着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想了想什么都没说,走了。

    宋浅走到早餐店门前的时候虽然已经开门了,但是她惯常吃的藕荷粉丝包还没好。宋浅问清了大概还要十多分钟,就出来在马路上走一走。

    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观察过这个城市,空气中混合着晨曦的雾气和汽车尾气,除了早点店铺,街边小店大门一律是关闭的,塑料模特站在橱窗里摆出了各种人体难以坳出的造型。

    因为是周末,路上车子不多,行人更少,大部分是拖着拉车去菜市场采购新鲜蔬菜的大爷大妈,偶尔走过几个年轻人都打着呵欠精神靡顿着。

    宋浅走了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回走,在路过小区大门的时候,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从里面冲出来,“让一让让一让,我老婆快生了,麻烦帮我拦一辆车!”接着出现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从大门里出来。

    门口的保安跟在身后,大概是出来的比较匆忙,扣子还没扣好,帽子也是歪的。保安几步赶到他们前头,到马路上去帮忙拦车了。

    被抱着的孕妇看起来要比她老公镇静多了,并不大呼小叫,手里甚至还挂着一个待产包,但是因为阵痛用不上力,那个包摇摇欲坠。

    宋浅快走了两步,在包落地之前接住,顺便帮了一把快要脱力的男人,帮着保安一起将夫妇两人送上车。

    出租车带着孕妇去了最近的医院,宋浅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汇入车河,想到此刻应该正在尸检的苏潜。

    生与死,从来都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好好活着——在死亡来临之前。

    ☆、36|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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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临产孕妇送上车,宋浅才往回走,回到早餐店的时候已经有客人了,坐在她常坐的位子上。宋浅端着餐盘看一眼男人的背影,在角落坐下来。

    di高定西装,chopard腕表,再想想外面那台凯迪拉克,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平民的小店中?宋浅一边紧绷着神经吃早餐,一边告诉自己对方应该不会如此大手笔地找人来暗杀自己。

    宋浅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吃完早餐,然后十分窘迫的发现自己没带钱。她昨晚只带了钥匙提着一袋啤酒出了门,今天早上也是直接从苏潜家里直接下楼来的,完全忘记了身上没有钱的事。

    好在她是老顾客,服务员没有为难她,让她明天来的时候带过来就行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白食”的宋浅点着头,迅速离开了早餐店,准备回家拿了钱还给他们。她知道没钱的滋味很难受,欠人钱的滋味更难受。

    刷了卡进入小区大门,才走了几步,宋浅就感觉到有人跟在身后了。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稍稍加快了脚步,身后那人倒是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走过小区中心花园的流水亭台时,宋浅在小桥边蹲下来想要假装整理鞋带,然后发现,自己穿的是粉红波点人字拖。宋浅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犯太岁,不宜出门了。

    没有鞋带可以整理,宋浅假装扭到脚,等到身后的人走过去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继续往回走。刚刚那人过去的时候她打量了一眼,觉得面相有些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很快,宋浅就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人了。不对,不是见过那个人,而是见过和那个人有关系的人。因为那个人和她一样,有一张直达22楼的电梯卡。22楼只住了两个,除了宋浅自己,就是苏潜了。难怪看着像,应该是苏潜的哥哥或者弟弟吧。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苏漠。说起来,苏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苏漠是来突击检查的。在苏漠的印象中,苏潜虽然对相亲宴反感,但是不会做出中途离开半小时这样的事,除非他心里有了计较。尤其是昨天离开时特意要求让一秘送那个什么头发干洗喷雾,要知道,苏潜以前借调到省里,连轴转了两个星期都没洗头发他都不在意,怎么会突然这么注重形象,一定有问题。

    苏漠没有用钥匙开门自己进去,而是站在门前敲门,敲了很多次一直都没有人回应,他低头看看时间,有些皱眉头。

    “那个,苏法医不在,出警了。”宋浅终于出声了。

    本来苏漠都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苏潜了,此时刚刚那个走在他前面不知何故又落在了后面,后来又和他一起进了电梯一起出了电梯的女子突然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苏漠转头看向宋浅,问题才问出口就看到了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没等宋浅回答,就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然后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宋浅不知道他说“我知道了”是指知道了苏潜不在家的事,还是指看到了她的摄像头知道了她为什么会知道,看着苏漠拿钥匙十分自然地开门进去,耸耸肩回家了。

    苏潜开着车载着叶子到了凌城法医中心,才下车电话就响起来,他示意叶子先进去,自己在外面接电话。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漠。

    苏漠进了苏潜的家后从里到外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嗯,除了空气中淡淡的啤酒香,和本来应该在卧室柜子里的薄毯。他把毯子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若有若无的香水气好像在哪里闻过。想了几秒就想到了,和刚刚那个女子身上的气息有些相同啊。

    别问我为什么苏漠能在只在宋浅身上盖了十多分钟的薄毯上闻到香水味,我能告诉你苏漠不只是属狗的鼻子也是属狗的吗?

    苏潜接了电话没有好气的问苏漠一大早什么事他正要尸检呢不要打扰他,苏漠对于苏潜一见到尸体就什么都不顾的态度早就习惯了,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三个月把人搞定,半年内带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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