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石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叶金
“不可!”石矶本能护琴,她干净的手快如一道白光挡在了血针前方,血针刺中石矶手掌刹那,瞬间停下!
“嗡嗡嗡嗡嗡嗡”血针剧烈震动,血煞之气翻滚咆哮化为了一张愤怒的血脸,血脸扭曲嘶吼,愤怒,无尽的愤怒,它是她的遗蜕,它为她拼死杀敌,她为何不要它!!
石矶听懂了,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声叫道:“回来!”
“嗖!”血针倒飞了出去。
“倏!”一道红线,它以极快的速度从另一个方向刺向了长琴,石矶急忙转手阻挡。
“忽!”血针改变风向又刺了下来。
“倏!忽!倏!忽!倏!忽……”
太初长琴四面八方血影幢幢,针芒如雨,血针越刺越快,越刺越狠,石矶手上传来一阵刺疼,虽然没破皮可依然很疼,石针已经完全失控,而且越来越暴虐有噬主的倾向。
“万物有灵,各有命数,此琴本是凡物,道友却为它改了命数,逆天改命自有劫数,它的劫却要它自己来应,你挡是挡不住的。”巫婆婆幽幽说道。
“劫数吗”石矶眉头微皱,她静坐玄关中的白衣元神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只看了石针一眼,石针就被定在了空中,石针急颤,极力挣扎,就想被大人束缚住的顽劣孩子。
“唉!”
石矶轻叹一声,她低头抚琴,手指滑琴弦,未成曲调先有情,琴声伤感,琴音凄凄,诉说着我跟你的亲情。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琴音叮叮,蔚然成风,悲风萧瑟,万物动容,浮云相伴,草木连根,庭院老妇,两手相拥。
一曲弹罢,石矶伸手,叫了一声:“回来!”
石针不情不愿的落在了石矶掌中。
“你既不愿伤我,又怎忍心伤它,你是我的体肤,它是我的发丝,太初七根弦是我四十九根头发合成,你难道真认不出发肤之情,同根同源,你伤它,犹手足相残!”
石针嗡嗡:你偏心!
石矶无奈一笑,“我久未定下道器,也未为你正式取名,我一直在犹豫,在你和它之间犹豫,它没有你根基深厚,没有你勇往直前的锋芒,没有你无畏杀心,它更不如你善战。”
“嗡嗡嗡嗡!”石针雀跃跳动,好开心!好开心!!
“太初喜静,善守,你喜动,善攻,护道之器需要守静,静静的守着我,今日我明道才选了太初,你喜欢飞来飞去,那你就自由自在的飞吧,你喜欢杀生,那就无拘无束的杀吧!”
“它守道,你杀生,如今我入天地杀劫,天地生灵凡惹你我不悦者,皆可杀之,不管他修为高低,不管他出身何处,不管他是善是恶,就是遇到祖巫妖皇,我们也要杀过去!”
“杀!杀!杀!杀!杀!杀!杀!我若不死,必杀他个血流成河,我若不死,必杀他个天翻地覆!你我杀出一条血路,可好”
“嗡!嗡!嗡!嗡!嗡!嗡!嗡!”石针兴奋连震,应了这七杀。
“道友好强的杀心啊!”巫婆婆神情古怪的看着石矶,她以前从未看出清清淡淡的石矶竟然有如此重的杀心。
石矶淡淡一笑,道:“贫道身处恶地,方圆万里凶兽肆虐恶道横行,贫道花了一番功夫,将那些听不进贫道琴声的凶兽恶道杀了个干净,最后得了一个‘石矶娘娘’的道号,凡在我地界,凶兽不敢留步,道人绕道而行!”
“哈哈哈哈哈……凶兽不敢留步……道人绕道而行……好!好生霸道,道友真是凶名在外啊,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难怪你能炼出如此凶物,道友将自己的杀心寄托在了这妖针之上,难怪如此无法无天,连祖巫都敢刺!”
石矶淡淡一笑,道:“为什么是祖巫就不敢刺一只凶兽要杀我和一个祖巫要杀我,并无不同,都是要杀我,我自然要反杀,何来畏惧敢与不敢又从何谈起”
“你心中难道没有敬畏”巫婆婆目光严厉的看着石矶。
“敬,当然有,但要做出让我敬佩的事来,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我敬,鸿钧道祖以身合道,我敬,女娲娘娘抟土造人,我敬,后土娘娘身化轮回,我也敬,至于畏也许有吧”
“老身难道没令道友畏惧”巫婆婆冷声问道。
“我这针最想刺的就是婆婆你啊!”石矶非常认真的回道。
“道友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第64章 算死人不偿命
今夜无月,天空漆黑如墨,一种怨霾的气息充斥着巫族大地,一十四日天空无月,天地众生祭拜月神已经超过十日,昨夜十五,天空终于出了月亮,天地间的生灵无不感动流涕,可……可……今夜又无月。
莫非又要等十四日
众生心中的恐慌达到了一个极点,无量量众生心中的愤怒和怨念强烈到了极点,今夜虫鼠蝼蚁鸟兽鱼虾无不在祭月神,众生为天道众生,众生之念可动天意,可改天意。
今夜的天阴沉的可怕,就如巫婆婆此刻黑沉的脸,巫婆婆此刻阴霾的心情。
七日了,竟然还没动静,巫婆婆对自己的算计失去了信心,巫婆婆无神的看着窗外黑的可怕的天空,小小一方天,就像一个黑洞,她陷了进去。
“开始吧!”巫婆婆抬手用干枯的手指梳了梳自己凌乱的白发,她要再等一日。
石矶没有多话。
巫婆婆疲惫的眼睛闭了起来,老太太微微有些僵硬的嘴角动了:“道友听好,咒为魂道大咒,若中咒,犹喝汤,行事颠倒狂,心乱意彷徨……”
《咒》不愧为巫婆婆口中的大咒,五言,九句,四十五字,从咒开始,巫婆婆传下的每一篇咒文都变得艰难晦涩起来。
《乱魂咒》、《落魄咒》、《唤魂咒》、《招魂咒》、《失神咒》、《无思咒》、《无想咒》、《无念咒》、《无妄咒》、《大神咒》、《小鬼咒》……
石矶元神静坐玄关,元神右手结太清道法自然印,左手指脚下一方圆光亮,光亮幽暗如一墨色镜子,内有一篇篇咒文忽明忽暗,杳杳冥冥,看之不明,辨之不清。
一个个咒文从元神口中吐出,连成咒言,结成咒篇,一篇篇咒文顺着元神手指指引流入方圆光镜,元神吐咒不息,咒文连绵不绝,咒言连成长线,无数篇章络绎不绝,下沉入镜……
一夜传咒,天色渐亮,巫婆婆睁眼,石矶依然双目紧闭,她沉迷于咒境不知时间流逝,不知日夜更替,巫婆婆复杂幽怨的看着念咒不息的青衣女子,老太太觉得自己亏大了,昨夜她传的咒无一不是大咒上咒。
在一次次天地劫数中,有太多惊采绝艳的道人化为了劫灰,他们身前身后留下的只言片语就成了他们道理的唯一记载,巫婆婆喜欢猎奇,也善于打听搜寻这些道人事迹言文。
巫婆婆活了太久太就,她到底活了多少岁连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就连那些被她收集的道人真言真文都模糊了,可即便是模糊的只言片语依然珍贵无比。
这是无数求道之人对天地的思考,珍贵之处不仅仅是真言真文本身,而在于更深层的东西,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些若有若无言语无法描述的东西。
“多少了”巫婆婆平淡又小心的问道。
石矶呆呆回答:“五十又四篇。”
“还差多少”
“七十又四篇。”
巫婆婆看着呆若木鸡的石矶,除了无力还是无力,人家即便神思不在,算账依然比她清,比起眼前的这个石精,她就是个老糊涂。
巫婆婆想起她曾嘲笑石矶是个账也算不清的糊涂蝼蚁,还笑话她活该遭劫,可如今她被这个糊涂蝼蚁算的欲死欲仙的,她这个老糊涂,活该啊!
巫婆婆深吸一口,散去心中杂念,继续传咒:“如意咒:天如我意,地如我意,心神如意,我自如意……”
从《如意咒》开始,老太太念出了:《守心咒》、《不惑咒》、《无忧咒》、《冰心咒》、《三言咒》、《两语咒》、《半句咒》、《一谶咒》、《辟邪咒》、《渡厄咒》、《斩因咒》、《除果咒》、《报身咒》、《应身咒》……
“多少了”巫婆婆口干舌燥的问道。
“九十三。”
“差多少”
“三十一篇。”
“怎……怎么还有三十一”巫婆婆脸色极不好看。
“三十一篇。”
石矶又呆呆的重复了一遍。
“石矶道友,你没诓骗老身吧”巫婆婆没事找事的问道,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有道誓在先,石矶是不会骗她的,可她此刻就是想找茬。
片刻石矶回神,她想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讲道:“婆婆,你的心情石矶明白,其实婆婆大可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你倒说的轻松,现在被坑的是老身我,你可知道老身已经无咒可传”巫婆婆愤愤言道。
石矶淡淡一笑,道:“婆婆,你这话就有些不明事理了,首先我们有道誓在先,留不留我皆在婆婆,更何况托了
第65章 一篇咒文
风,夏日的风,既闷又热。
“嘶”
细不可闻的吸气声,北风呼呼,冷,冬日寒风,冬夏突然交替,转眼又是夏天。
巫婆婆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滴出水,她看着天空眼中寒光阵阵,巫婆婆低头盯着石矶道:“老身传一篇九幽至高神通抵我欠你的咒文,可好”
石矶摇了摇头,不为所动道:“婆婆只要还清我的咒就行了。”
“哗!”
天地为之一亮,亮若白昼,白驹过隙,一闪而逝,天又被黑幕遮了起来。
巫婆婆看了一眼陡然一亮的天空,她一咬牙道:“老身再给你一篇天地间一等一的大神通,你若修成,即便遇到天地大能也能应付一二。”
石矶平静的摇了摇头,“婆婆,你也说我若修成,修神通需要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除了咒文,任何法术神通对我来说都太难太费时间,如今我连打坐练气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功夫修神通”
“婆婆可以看出,我的道行高出修为足足两个境界不止,我的气道修为只有天阶初期,给我三千年,不,一千年,给我一千年练气,我不修神通也敢战大神通者,可我没有时间。”
巫婆婆半晌无语,她脸色突然陡变,巫婆婆阴测测的问道:“你真要咒文”
“是。”
“几篇”
“九篇。”
“你再说一遍,几篇”巫婆婆怒不可遏,她满头白发瞬间散开刺入虚空,老太太嘴露獠牙,两手十指指甲雪白如钩,黑的犹如漩涡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石矶。
石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她头顶显方丈清光,脚显方圆幽光,白衣元神身静坐玄关不动,举头三尺金花乱坠,脚下虚处人花转动,地花摇曳,元神开口:“九……篇。”
这两个字几乎耗尽了石矶所有的力气。
“好!好!好!”
化身老妖怪的巫婆婆怪笑着点向了石矶眉心,她那三寸长的弯曲指甲古老扭曲的瘆人,石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巫婆婆惨白如雪的指甲刺中了自己眉心。
石矶闷哼一声,闭目诵咒。
“老身与道友的咒文结清,道友去留老身不再干涉。”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冷冷说道。
石矶呆呆回答:“好。”
第66章 脸面
天空风声静止,天地失声,万物静寂,静,一切都入了静。
“前辈!”一声独一无二的奇妙声音划破了寂静,灼热又冰冷,热情又冷漠。
“您来我巫族三万三千六百五十六年了,我从出世,睡眠了三十三次,也醒了三十三,一觉千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祖巫殿沉睡,每次醒来也不过数百年,我只见过前辈一面,这是我第二次见前辈。”
热情又冷漠的中性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磁性,他的声音并不响亮,也不刺耳,不阳刚,也不阴柔,这是一种极其奇妙的韵律,他说话,万物都会倾耳倾听。
就连完全沉浸在巫婆婆咒文中的石矶,她的耳朵也动了动,极具魅力的声音,神秘又有一种魔性。
有一种听久了耳朵会怀孕的性感。
巫婆婆抬手理了理鬓角被风吹乱的散发,她幽幽道:“记得可真清楚,一觉千年,你这一次却是醒早了。”
一种淡淡的忧伤渗入,“她走了……巫族需要我,需要我醒着,我不敢沉睡,不敢……”
巫婆婆幽幽说道:“你走出祖巫殿的次数少的老婆子都能算清,巫言:非巫族大变烛火不亮,九阴不出。”
淡淡的苦涩流淌入天地:“烛九阴……烛九阴,视为昼,眠为夜,呼为夏,吸为冬,掌控时间,虚度光阴……有人说我是日月之神,可日有金乌,月有月神。”
“有人说我是冬夏之神,可春秋才是万灵钟爱,有人说我是时间之神,可光阴易逝……难逆,谁又能掌控……光阴,唯有虚度,唯有虚度,我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乱神。”
“我独自一人躲在祖巫殿中不敢出来,怕影响天地日月运行,怕乱了洪荒四季更替,我用祖巫殿囚禁了自己,烛九阴,烛九阴……”
巫婆婆神情忧伤,接着她脸色一变,道:“烛九阴,人面蛇身,外热内冷,花言巧语,你有一句话没说错,你就是乱神,你不仅惑乱天地法则,更善蛊惑人心。”
“唉!”一声叹息,委屈忧伤,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少年走了出来,他长得极为干净清秀,他双手相合,双目紧闭,他静静站在夜空之下,就如一个虔诚的白衣祭司,微笑,低头。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巫婆婆指着白衣烛九阴大笑起来,“我就说怎么来的会是你,原来是坐不住了,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被逼出来的一天。”
“老婆子这八天等的不怨。”
少年烛九阴微微一笑,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他很有礼貌的拱手一礼,道:“前辈见笑了,天无明月久矣,众生怨声载道,天怒人怨,九阴不出,地无宁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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