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这个寡我守定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华胜
“这算中,还是不中呢?”薛云图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中的弓箭。
“自然是中了。”薛密强笑一声,挥手让侍卫拿着靶子去报信。他看着妹妹脸上笑意与有些发颤而不自觉的右手,在心中叹了口气,“只不过不能让你这么轻松就赢了。”他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卫瑜,两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怀瑾,你去执靶。”
这般由人执靶的把戏薛云图在前世也是玩过的,自然明白其中百发百中的奥妙。当时的执靶人也是卫瑜、已成了驸马爷的卫瑜。
“公主连中!”在侍卫的报喜声中,卫瑜应了一声是。
看着少年策马而去的背影,薛云图一瞬间有些恍惚。他们两人,如何就到了这般地步了呢?
恨不与其死的地步。
“皇兄。”薛云图低唤了一声,带着些隐藏在深处的的冷意,“你不怕我将怀瑾射死了么?”
卫瑜已稳稳举起了草靶。
薛密回头看向明显有些神思不属的妹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若真射死了,哥哥便做主再给你换个驸马。”
薛云图怔怔点了点头。她举起弓,眯着一只眼瞄准目标,箭尖几次轻微的偏动,不过毫厘之差的距离除了她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发现。
不过是初学者在压力太大的情况下的偶然失手,这个机会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杀,还是不杀?
薛云图的眼前一时晃过满身大雪携着□□而来的卫瑜,一时又想起卫家文臣之首的身份。
杀,还是不杀!
她心中一忽恨意滔天,一忽又被身为公主的责任感压抑下来。
人活一世,就有逃不开的担子,让你不能随心所欲自在而为。
正当薛云图举棋不定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傅砚之的声音。
傅砚之说话时完全不像他的人那般清冷,反而温和柔软让人生不起一丝防备:“公主手抖了,不如稍做歇息。”他之后的话音压的极低,低到不过跟薛云图一尺之遥的太子都听不分明,“您想做的事情,臣都会为您做到的。”
“你能做什么?”薛云图深深看了傅砚之一眼,然后嗤笑道,“能为本宫赢回狮子骢么?”
再次举起弓箭时,箭尖所指的方向已不再偏斜。
看着离弦而出的划破长空的朱红尾羽,薛云图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叹息。
☆、第十九章·异变突生
第19章
在众人察觉不到的角度,薛云图闭着眼重新举弓,然后想都不想便松开了勾弦的右手。
执靶的卫瑜微退了一步卸去力道,及时偏了偏身子才避开箭矢没伤着头脸。他将双手举着挡在脸侧的草靶递给身旁的侍卫。
看看侍卫手中的靶子,卫瑜背在身后的拳头因着后怕攥的死紧,湿滑黏腻全是冷汗。在夏日的暖风吹拂中竟觉得遍体生寒,想是衣衫已然被冷汗浸透了。他却仍尽力挤出一丝笑意来,柔声道:“去给圣上报喜吧。”
公主初初习射,本就不该跟她玩这般危险的游戏,若让她知道险些射偏,还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呢。
想起幼年入宫时跟在身后那个一言不合就掉眼泪的小哭包,卫瑜只觉得惊慌的心也温柔了起来。
将方才险情看在眼里的侍卫心中有些不忍,他想起往日卫瑜温和待人到底忍不住为他叫屈:“这种事本不该卫大人来做的,我们皮糙肉厚总要更强些。”
“浑说什么,不过是逗公主一乐罢了。方才的事万不能让公主知道。”卫瑜止住了侍卫的话头。他的视线在草靶上来回游弋,最终停留在那尾朱红小箭上,“快去吧。”
侍卫听着他不同寻常的语气,心中奇怪却也不再说什么。
在公主准头没有提高之前,还是不要跟她再玩这般玩耍了。卫瑜趁着众人不注意掏出帕子擦净了脸上细汗,方才因受惊过度而狂跳不止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仔仔细细叠好帕子,食指指尖不经意滑过上面绣的歪歪扭扭得一个“婉”字。
突然就对尚公主有了期待。
卫瑜红着脸将手帕收回怀中,驱马回去。他已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如何借着这个机会说几句软和的话,让被他唐突了的公主别再横眉冷对不即不离。
他们总是要做夫妻的。
却不想异变突生。
当卫瑜快马赶至的时候已然尘埃落地。
弓弦剧烈的震颤使得掌心冰凉了一瞬,紧接着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薛云图却宛若不觉一般将受伤的手藏起,偏过头完全不看草靶的方向。
远远地就听见卫瑜的声音传来:“恭喜公主,三中红心!”
正中靶心!
卫瑜的尾音似乎有些抖。
薛云图心中一时失落一时庆幸。闭目将箭放出去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她到底还是想让卫瑜死的。
薛云图虽披着十三岁的皮囊,骨子里装着的毕竟是二十六岁弓马熟练的嘉和长公主的灵魂,哪怕手上力道不足,准头却不比在场的几人差。她看着完好归来的卫瑜,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的黄鬃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影响,开始不安的踱步。
然后就陷入了狂乱的暴躁当中。
在黄鬃马第一次撩蹄时毫无防备的薛云图险些被颠下马背,她惊呼一声丢开了手中的弓箭鞭子,俯下身紧紧抱住了马脖子。
并未平静下来的黄鬃马的狂躁更加明显,它慌乱地蹦跳着想要将背上的人甩落下来,马蹄每次落地下次的行为都会变得更加剧烈。困在马上的薛云图毕竟人小力弱,不过几息之间就数次差点被抛下来。
女孩儿的惊呼与马儿的嘶鸣混成一团。
及时赶到的侍卫将马团团围住,却不敢轻易上前,只怕惊住了马事情愈发严重。若说杀马救人,却根本到不了近前。
公主落地不过摔伤,要是陷入狂乱的马蹄之下才是真正的非死即伤。
焦急不安的薛密下马欲要上前,亦被其余侍卫阻住了脚步隔的更远。
“太子殿下,大局为重!”
挣脱不得的薛密瞪大了双眼,对侍卫的话置之不理,他怒火中烧之下挥鞭击向挡在身前的侍卫统领:“滚开!”
却到底挣脱不得。看着身前寸步不让的侍卫统领,薛密狠狠将手中的鞭子扔在一旁,他捏紧了拳头忍下所有冲动,“去救公主!”
去他娘的温和持重!去他娘的大局为重!
伏在马背上的薛云图已然鬓发散乱狼狈不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这剧烈的震荡中搅成一片。
若是今日注定身死,只恨没将薛安狼子野心告知皇兄,只恨方才没能一箭射死卫瑜那个叛徒!
喉头腥甜一片的薛云图狠心咬牙,微微抬起上身。她紧紧揪着马鬃双腿夹着马腹,拼尽最后的力气想将心中所想告知皇兄。却不料话不成声语不成调,支零破碎成一片。
“皇兄!卫瑜……啊!”薛云图心中大乱,手足具已冰凉。一个不察几乎坠下马去。
在一片天旋地转的景象中,薛云图看见少年骑白马跃众而来,带着誓死如归的气势。
“公主,臣来了。”少年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镇定非常。
黄鬃马因着背上又加了个人更加躁急起来,它人立而起,想将背上两人全都甩下身去。因着受力不过,薛云图整个人都滑进了少年的怀里。她吃力地回过头看向不知如何跃至马背跨坐在自己身后的少年,目光正撞进少年如水的眼眸中。
四目相对,不过一瞬之间。
“傅砚之……”
“臣唐突。”
傅砚之松开了紧拽着缰绳的手,将薛云图推下马去的同时将手中紧攥着的□□狠狠□□了黄鬃马的脖子。
腰间被猛地一推,薛云图重重跌落在侍卫们织好的人网里。有温热的血水飞溅到了她的脸上。
“傅砚之!”薛云图匆忙甩开搀扶她起来的侍卫,向着发出重物坠地之声的地方看去。她抖着声音一刻不停的吩咐,已带着哭腔,“快!快去救他!”
[重生]这个寡我守定了分节阅读18
“阿婉。”匆匆赶来的明德帝将薛云图揽进怀里,把救援的场景全都隔绝在外。听着女儿一声声念着傅砚之的名字,看到赵德水示意的明德帝低声安慰道,“朕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
安抚着怀中抖成一团的女儿,明德帝的目光扫过身边垂头立着的太子与卫瑜时,他的眼角眉梢全是帝王的狠辣,但声音依旧平和:“太子,这件事交给你去查。”
阿婉所骑的这匹马,本是卫瑜让与傅砚之的。虽是阴差阳错让阿婉遭此大难,但此事决不能善了。卫瑜素来与人没有纠葛,最招人眼的可不就是准驸马的身份么?明德帝拍抚女儿的动作是与气势完全不同的温柔。
薛密躬身应是,他深深望了还在父亲怀中的妹妹一眼,轻声道:“阿婉别怕。”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侍卫们人多力气大,很快就抬起了马尸救出了被压在下面的傅砚之。
所幸傅砚之虽昏迷了过去,但并没有筋折骨断的大伤,昏迷也是因为前日头上的旧伤被激发了出来。只是脏腑内有些淤血沉积与轻微的骨裂,不论是容貌还是肢体都没有足以影响日后仕途的伤处。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二日上午,太子那边还没有多少头绪的时候傅砚之就已经醒了过来。
少年睁开眼,目之所及之处便是一抹鹅黄色的倩影。
“公主……等了许久了?”傅砚之轻咳一声,清了清沙哑梗塞的喉头,“公主昨日受惊,怎不好好休息。”
薛云图转过身来,望着床上伤者的目光晦暗不明:“傅砚之,你昨日险些死了。”
“臣吓到公主了。”傅砚之笑了一声,浑不在意的模样。
薛云图喉头一哽,再维持不住漠然的神色。她坐在床边为傅砚之展了展被角,声音轻缓亲密:“韵拾,昨日多谢你了。”
傅砚之吃力地坐了起来,柔声笑道:“臣不过尽职罢了……若公主惦念臣,不若帮臣一解心事?”
他言辞切切,薛云图虽担心他身体不适不宜多话,但到底没有不肯的道理:“你说吧。”
接下来的话,却让薛云图心惊肉跳不亚于昨日。
很有些气虚的傅砚之先是缓了一缓,他急喘了两口气,将屋内花果芬芳吸了满腔,这才精神了一些。
“若臣真惹怒了太子千岁,公主会如何处置臣呢?”少年清冽的声线响在耳边,与肃杀的内容完全不同的是仿若情人的低语呢喃。
他知道自己太大胆,却忍不住去问。傅砚之看着微愣的公主,心头的后悔一闪而过。
话既说出了口,也就再收不回来。傅砚之低垂着视线,像是等待宣判一般等待着公主的回答。
“杀了你。”偏转了视线的薛云图终于回过头直视着傅砚之的眼睛,没有丝毫隐瞒,“若真如此,你定会成我兄妹身边最大的祸患。”
“殿下当时看我的眼神中可没有丝毫杀意。”傅砚之轻笑了一声,吃力的伸出手拢了拢鬓边散落下来的碎发,“但公主看向卫二公子的目光中,杀意却是十足的。”
公主的脾性,果真不出自己所料。
☆、第 20 章·甜蜜芬芳
第20章
“傅砚之,是谁借你的胆子胡言乱语!”薛云图心中一惊,冷着脸站起身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的少年,眼中满是冷意“你烧糊涂了,今日的话本宫就当没听过。”
素来谨言慎行的傅砚之也觉得自己大概真是烧的糊涂了,他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斜倚在床头轻笑道:“臣说过,只要是您的愿望臣都会竭尽全力为您达成。”
依旧不曾改口,他竟真的看出来了!在傅砚之灼灼目光注视之下,薛云图只觉得自己的心完全**着展现在对方面前似的。
让人不寒而栗。
“你可知卫瑜是什么人?他是未来的驸马,我嘉和公主的夫婿!”色厉内荏几个字几乎写在薛云图的脸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两世的气势怎就被一个病弱的少年压的死死的。
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在与傅砚之对视了几息之后,那双如深不见底又似乎洞察一切的凤眸让薛云图觉得自己似乎是光裸地站在这里,她不由自主微微偏开了目光。
立时反应过来自己露了怯的薛云图再回转视线时却已来不及了。傅砚之已微笑起来。
他太聪明了,聪明到自己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她竟真被个十五岁的孩子看穿了全部!
薛云图知道,从她转开视线的那一瞬起傅砚之就再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掌控的底牌。以傅砚之对时机的掌控能力,当他看透了实情就已拿到了巨大的筹码,再不是可以任意摆布的可怜庶子。
少年的傅相依旧是傅相,他缺的从不是脑子,而是阅历和一个台阶。所以她从来没奢望自己能压制他多久,只是这一刻比预想中的来的快了太多。
过了不知道多久,含笑的傅砚之才轻声开口道:“臣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满满的郑重,让薛云图心中一颤。
回过神来的薛云图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她难以相信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的傅砚之还会将脖颈袒露在自己面前。
可事实确实如此。病床上一脸苍白的傅砚之目光依旧那么温和平静,与对着旁人时的深沉完全不同。
但紧接着傅砚之说出来的一句话却像是平日惊雷,将薛云图所有的冷静自持都炸的无影无踪。
“公主,您心中真的属意卫二公子么?”
她曾经是否真的中意卫瑜?
“傅砚之,你愈矩了。”薛云图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她方才坐着的绣墩被长袖带倒,在她的身后发出巨大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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