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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这个寡我守定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华胜

    “娘……娘亲……”

    被这一声声呼唤搅的心中酸痛不定的薛云图冷哼一声,皱眉道:“放着,然后出去!”

    薛云图随手指了指床榻边的空地,见那小丫头按着自己的意思将东西摆放妥当后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规行矩步不多看一眼多问一句,心中十分满意。

    她只是为了拉拢傅砚之才会屈尊降贵为他消热,绝不是因着思念那个孩子。

    依旧被傅砚之拉着不放的薛云图重又坐回到了床边,她亲自绞了帕子,将巾帕放在傅砚之滚烫的额头上为他降温。一半可怜一半忧心,一边回想着前世傅砚之发迹的经过一边捋着现如今手中握着的底牌。

    不消一刻功夫,冰凉的帕子就变得温热起来。

    薛云图复又叹了口气,站起身伸长手臂重复方才的动作。她到底是没伺候过人的,一个不经意罗衫的广袖就因着无法挽起落在水盆中,被凉涔涔的井水湿了大半紧紧黏在细白如雪的藕臂上。

    被满袖凉水冰了一下的薛云图忍不住“嘶”了一声。

    正在此时,沙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公主?”

    对傅砚之的醒来毫无心理准备的薛云图惊得将手中刚刚绞好的巾帕丢回了水盆中,溅起的冰水从眼角滑落,像是泪水一般。她也顾不得擦拭,猛地回过身来看向床上,精致的发髻上插戴的步摇随着回头的动作在耳边摆荡不定,和她的心绪一样来回起伏。

    回过身来的薛云图正对上一双被高烧烧的通红的眸子:“你醒了?”

    既然醒了,那就更要好好照料了。

    “公主,可是有人欺辱您?”傅砚之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吃力的坐了起来。他的声音因高烧沙哑难听,但其中的关怀显而易见。

    “什么?”薛云图愣了愣,她对如何在傅砚之醒来后将救他的功劳归给皇兄做了千八百种设想,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事情的走向似乎与自己之前的预想有很大的不同。

    斜靠在床柱上的傅砚之将伸了一半的手收了回来,他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修长的手指配着俊秀如女子的苍白脸庞,完全失了血色的薄唇紧抿着,眼中透出的不知是紧张还是敬畏。

    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可惜薛云图并不是真正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只在心中赞叹了一句好相貌之后就完全忽略了傅砚之那张足可得掷果盈车的脸。

    “水珠罢了。”薛云图抚了抚眼角的水痕,视线从傅砚之的脸移向了傅砚之的手,“你既醒了,就松松手。”

    当她活动了活动手腕重新抬起头时,对上的就是傅砚之愈加红润的脸。

    这样动不动就脸红的哪里还像之前就算被打也眼神狠辣慑人的少年?真是奇了。

    “公主——”

    “公主?”终于抓住关键字的薛云图当机立断抢过了话头,“若没记错,本宫可是从未见过公子。”

    傅砚之方才口中含混不清念着的岂不就是“公主”二字!

    昨日在御花园中傅砚之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浮现在薛云图的眼前。她搜刮了一遍幼年的记忆,却完全不记得曾在皇兄登基前与这位傅公子有什么往来。

    对于傅砚之胆敢肖想自己所引起的怒火不过一闪而逝,薛云图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还未长成的嘉和公主背对着傅砚之,她的身上满是天家威严,声音中亦不带一丝情感:“私窥天颜可是死罪。”

    私窥天颜这种可大可小的罪名自然不是死罪,但私自窥探公主就是非死不可。

    薛云图的话真假参半,用来诈一诈初初入宫的傅砚之也已够了。

    傅家富贵尊荣,但作为不受宠爱的庶子,傅砚之早前进宫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能够在宫中见到薛云图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可他却能在高烧混沌时一眼认出床前坐着的就是嘉和公主,谁能信这其中没什么因由?

    在薛云图的身后,傅砚之的脸先是红了三分后又变得苍白如纸。

    看着公主的背影,傅砚之只觉得自己紧咬的牙关因太过用力而有些麻木。他抿了抿唇,紧握的拳头使得指甲都陷在掌心当中。

    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双膝坠地的沉重响声曾是薛云图听惯了的,此时的响动却听的她心中一紧。

    咬牙忍着到底没有回头。

    屋中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只是这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

    “臣幼年在府中,曾有幸得过公主关照。故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实不是窥探公主容颜。”

    少年拖着病体勉力调整好姿势,以额触地恭恭敬敬跪伏着。

    俯下的脊背依旧是笔直的,没有丝毫弯折。

    ☆、第五章·满盘皆输

    第5章

    窗外风吹花动簌簌而响,屋内却再一次沉静了下来。

    不过一忽儿功夫,那花叶摇曳的声响当中就渐渐夹杂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是压抑的喘息。

    他毕竟是在病中,怕是撑的辛苦。先打一棒子,才能显出后来给的枣有多甜。

    薛云图终于回过身去,声音也轻柔了许多:“你抬起头来。”

    傅砚之闻声僵了一僵,到底听命抬头。他仰起细白的脖子,鬓边的冷汗顺着下巴低落在地,他努力压抑着因高烧虚弱带来的喘息,神情宛如献祭一般将整个人都展露在薛云图的面前。撑在地上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长眉入鬓凤眸多情,傅砚之的目光依旧低垂着,视线的终点是一双嵌着南海明珠的朱红翘头履。

    不知为何,薛云图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前世化为一缕游魂时最后日日陪伴的那个背影,少年的面庞与男子伟岸的身躯融合,在眼前化作了成年后傅砚之的相貌。梵音佛语如在耳边。

    日理万机的傅相自不会那么无聊。可到底软了心肠。

    好感一旦升起,看待这个人的角度也会变得完全不同。此时在薛云图眼中,傅砚之私自窥探自己这件事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她近前一步,弯下腰想将傅砚之扶起,声音也比方才柔和了不少:“公子先起来吧。”

    “谢公主。”

    傅砚之的视线虽不在公主的身上,却把她的举动全都印在了心里。那边薛云图刚动了动脚步,他就撑地起身后撤了一步,正正巧避开了薛云图伸出的手。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看了一眼自己探了个空的手,薛云图扯了扯嘴角,心中却在庆幸傅砚之的好运——若此时站在这里的是曾经那个真正十三四岁、被皇帝太子倾国之力捧在手心的自己,恐怕这个不给脸的小子已经被拆皮去骨渣都不剩了。

    骄纵这两个字,不是光说着好听的。

    感谢老天给了她十年的磨砺,不然这一代权臣大概躲不开少年早夭的命运了。

    这般想着的薛云图面无表情的将手收了回来。

    少年人单薄瘦弱的身躯本就因着失血过多高烧不退而无力,这么毫不犹豫的起身之后眼前一黑险些厥倒。他咬紧了牙关只觉口中满是腥甜,满目金星的傅砚之强忍着剧痛的脑袋,想要稳住身形却力有不逮。

    摇摇欲坠的傅砚之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作为一个舞姬所生庶子自出生起便不受人待见,不论多么努力也得不到老爷的青眼,进宫那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供太子磨刀的角色。可就算再卑微低贱的人也有自己的尊严。

    他实在不愿在公主面前丢脸。

    完全不知道傅砚之心中波澜起伏的薛云图已抢前一步扶住了傅砚之的臂膀。被带的一晃的薛云图稳了稳脚步,将人搀扶至床边坐下:“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声若黄鹂,吐气如兰。公主身上瓜果的清香与少女特有的体香混在一起,萦绕在傅砚之的鼻端。

    只这一句话就让傅砚之浑身僵硬如石塑,他耳根一红,昨日里一人单挑众人的狠厉丝毫不见。不自觉就顺着薛云图的力道坐了下来。

    看着傅砚之僵直坐着的样子,终于发现关要的薛云图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且躺着吧?按你的说法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怎得还如此紧张——难不成我竟会吃了你?”

    “臣不敢。”傅砚之眼前的昏暗终于散去。他直挺挺坐在那里,因着高烧而有些迷糊的脑子操纵着眼睛,低垂的视线终于有胆子从公主的绣鞋向上偏移了许多,正对上紧贴在薛云图被水浸湿了的广袖上。

    此时虽是初夏,但这间偏殿明显寒凉许多。夏衫本就轻薄,沾了水紧贴在身上难免会让寒邪入体。

    薛云图自然注意到了傅砚之的目光。她毫不避讳的对视过去,在对方闪躲开来时又十分自然地越过他走到床边的水盆旁,挽起湿漉漉的袖子搅动着盆中的巾帕。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卖好要卖在人眼前,不然背后默默无闻做得再多也不过为人做嫁衣裳。

    却不知一双素手就这么搅乱了一池春水。

    绞好了巾帕的薛云图将冰凉的布巾丢给傅砚之,长睫垂下遮挡住杏眼中的狡黠,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暴露了她的好心情:“还不快快躺下,真让本宫伺候你不成?”

    被冰的一个激灵的傅砚之先是应了一声,又立刻反应过来不对,连声道着“不敢”。

    看着傅砚之惶恐慌乱的模样,薛云图倒真的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烧傻了。也不知道御医何时能到。

    薛云图一把将完全没有反抗的傅砚之按到在床榻上,又夺过他手中锦帕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见着傅砚之精神愈来愈差,薛云图不敢放他去睡,只得没话找话道:“说来那些纨绔为何与你厮打?”

    傅砚之轻笑了一声,毫不避讳:“不过是我身份卑微却得了师父赞扬,他们心中不忿罢了。”

    “可要我帮你?”薛云图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她未免激进了些,拉拢的意思也太过明显。

    “多谢公主好意。”明显察觉到了的傅砚之的笑容却十分真切,他强打起精神解释道,“臣与他们……闹成一团时其实并未吃亏,不过是面上的伤重些罢了。他们光光洁洁被贬黜出宫一生仕途无望,想来其父母尊长会为臣找回脸面。想来此时,傅将军门口已有不少候着请罪的人了。”

    将之前那般惨况全都看在眼中的薛云图愣了愣:“这些……都是你算好的。”




[重生]这个寡我守定了分节阅读6
    “臣生而卑贱脾性却大,也只有如此才能为自己报仇了。还要谢过公主救命之恩。”

    薛云图仔细回忆之后才想起,若非自己当时骤然吸引了对方全部的注意力,此时傅砚之的漂亮脑袋还应该是完好无损的才是——他身上最重的伤便是这一处了,脸上的血不过是身上的伤口混上去的。

    御医却还没来。

    手下滚烫的体温烫的薛云图心中一紧,她瞪向门外,正欲开口时就听到宫女的声音:“禀公主,宋御医来了。”

    太医院的大人们果真都是属曹操的,经不住念叨。

    与御医前后脚到来的,是明德帝身旁的太监总领赵德水。

    “公主,圣上请您去馥香水汀用晚膳。”赵德水一进门就摘了帽子递给身后的小太监,笑嘻嘻凑到薛云图身前半跪下行了个礼,“您这袖子是怎么了?宫女儿们怎么这么不走心。”

    看着那个讨喜的小宫女抖得筛糠一样,薛云图忍不住横了赵德水一眼:“你就是撵我去见父皇也甭在这吓唬人,这丫头我喜欢的紧,吓坏了你去哪赔我?”

    与父皇一同进膳是常有的事,又有哪次跟这遭一样是由赵德水这个太监总领来传召。且现在不过末时三刻,莫说晚膳,便是茶点也嫌用的太早呢。薛云图便是不动脑子也知道,父皇恐怕是有什么要事找自己过去。

    故意瞅了一眼屋里放着的滴漏,薛云图向着缩了缩脖子的赵德水微微点头,算是谢过了对方的好意。

    有些事在这宫中是不必挑明的。

    “赵公公,我看着表哥喝了药便去,你不然先行一步?”

    屋中所有人都被薛云图的话惊了一跳。

    昨日里御花园中嘉和公主与卫家小二爷的冲突已在宫中传了个遍,连带着一起传遍的则是皇上属意卫瑜尚公主、以及公主与那个胆敢在御花园门口打架斗殴的小子有旧。

    这三条消息一出,几乎在宫中炸了锅。而薛云图方才这句话无疑是证实了这件事。

    任谁都知道,那些公卿大臣家的纨绔们就算一时脑热胆敢在皇宫中打人滋事,欺压的对象也不会是公主的正经表哥。

    忽视了赵德水皱成一朵菊花的老脸,薛云图亲自从宫女的手中端起了药碗。

    “公主——”

    “怎的,又要说‘不敢’了不成?你今日说了太多遍,我已不想听了。”傅砚之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薛云图截住了话头。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执着小勺,漫不经心的上下翻动着勺子散着汤药的热气。薛云图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室内神情各异的人们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面无表情的傅砚之脸上,“你要知道,便是母后也没得我如此伺候过。”

    先皇后在这后宫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比的。这一点从后位空置近十年就能看出来。

    薛云图话音刚落,屋中已经跪了一地。

    傅砚之深深看了云图一眼,轻声道:“臣遵旨。”

    不愧是傅砚之。薛云图含笑将药一勺勺喂进对方口中,她当然知道傅砚之看出自己拿他做筏子立威的意思,而傅砚之的配合也完全合乎她的心意。

    这样的胆大心细,才像是日后的傅相。因着之前两人独处时的战战兢兢而扣下的分数在此时全都补了上来。

    看着喝了发散的药剂后出了满头细汗脸色终于回转过来一些的傅砚之,薛云图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许。她细细为他掖了被角,这才站起身来抻着自己因久坐而有些褶皱的裙摆。

    被分派来看护傅砚之的小宫女第一个从地上爬起,为薛云图整理着衣服。

    “我先回宫换身衣服,与父皇吃过晚膳之后再来看表哥。”薛云图笑望了一眼强撑着眼皮的傅砚之,见他回了一个笑脸之后才转身出了房间。

    当房门关上之后,跟在薛云图身后的赵德水一张菊花老脸更苦了三分:“我的公主娘娘,怎么什么话都浑说,那床上的哪当得起您一声表哥。”

    身为首领太监的赵德水自然是第一个知道傅砚之身份的人。那样上不得台面的身份,别说是他,就连太子身边的小太监高集都懒得拿正眼去瞧。这个皇宫中,就是这样的捧高踩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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