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这个寡我守定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华胜
☆、第56章 ·阿婉敬你
第56章
薛云图心中猛地一跳,莫名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惊慌的感觉太熟悉,熟悉到她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婚后带着驸马去舅父府上的那一天。
她代替卫瑜饮下毒酒从此与子嗣无缘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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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痛苦回忆在和离之后经年累月的徘徊在她的梦中,让她一遍又一遍的置身于其中体会着错付情义的无边悔恨里无法自拔。许久没有想起的往事在这瞬间全都返上心头,恍若重临一般让她心惊胆战。
薛云图看着即将走近圣驾的傅砚之、卫瑜二人,虽然心中全没把握到底还是站起身来快步赶了上去。
皇兄是大夏至尊,不容有失。
端着酒杯背着众人惊奇的目光大步走上高台,薛云图含笑坐在了御座之旁。她的动作太过突然,突然到连承泽帝都没能好好收敛住惊奇的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隐晦的汇聚在了高台上的四人身上,哪怕没有胆子窥探帝王动作的人也都悄悄看向卫瑜与傅砚之这两个当事者。他们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巡视,又小心翼翼的将余光投向另一侧的长公主,数月前长公主或移情别恋或大婚前便不背着未来驸马公开豢养面首的传闻再次浮上心头。
就连当事人之一的卫瑜眼中也有无数疑虑闪过,将将控制住自己的神情。
只有傅砚之不动声色的持杯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对长公主突如其来的表现作出任何质疑。
薛云图冷觑了一眼台下看好戏的人群,看着他们受惊收回了目光这才觉得好受一些。其实对于薛云图来说眼下亦是十分的尴尬,她起身上前虽是阻止了卫、傅二人敬酒的动作,到底没能真正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甚至她连直接开口说酒里有毒都做不到。
且不论那酒是否真的有问题,单只说敬酒的两人身份上便与她有着莫大的牵连。一个是她还未来得及悔婚的未来驸马,一个是人人都知的嘉和长公主的心上人。毒酒不论是在谁的手中她薛云图都难逃过悠悠众口。
场面一时僵住。
“阿婉?”薛密带着疑惑的视线也是来回游移,他看看自己的左膀右臂又看看面色铁青的亲亲妹妹,莫名觉得自己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承泽帝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哭笑不得,到底先一步开口打破了僵局。
“皇兄今日的第一杯酒,怎能让他二人得了去?”箭已在弦上,薛云图不得不咬牙将戏走下去。
她这话其实是有些恃宠生娇的。
今日明摆着是承泽帝宴请青年臣子以亲近彼此的关系,作陪的嘉和长公主身份虽高到底只是陪客,亦或者说是承泽帝故意带妹妹来亲近的臣子面前晃一圈让他们更加深入的了解长公主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是以卫瑜和傅砚之这两个曾经的太子伴读左膀右臂才会在一众比他二人官职高上不知多少的人前面去敬这第一杯酒。
不过长公主的话却没有人不长眼的反驳。
承泽帝一笑,忍住了想摸妹妹脑袋的手,随手端起御案上的空杯由着薛云图倒满了酒。
“得长公主一杯酒,朕今日必神清气爽。”承泽帝十分干脆的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笑看妹妹,其间又示意薛云图看向身旁两人,不要因着与卫瑜的不合把场面弄的太过难看。
看到兄长暗示的薛云图仍咬牙站在那里,她脑中思绪翻转,到底想不要好的对策。为了拖延时间,又寻了由头再敬两杯。
哭笑不得的承泽帝为了给自家妹妹做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一一喝了。
酒已三杯,再敬反倒不敬。
薛云图一手执壶一手执杯立在那里,酒气上涌染红了脸颊。可这些许的醉意却没有染上她的眸子,反倒愈发晶亮。她明亮到慑人的目光从承泽帝的身上挪开,转向了身旁的卫瑜。
既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那就让他把酒喝下去。
她狠心不去看傅砚之,只定定看着卫瑜端着白玉酒壶的手,声音极轻极淡,含着不可名状的情绪:“卫怀瑾,你不敬本宫一杯么?”
完全没想到会有此一遭的卫瑜呆立当场,手足无措。
薛云图一边说着,一边自斟了一杯。她见卫瑜僵在原地不动,心中怀疑更深。执杯的手臂平伸在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卫瑜:“那本宫敬你?嗯?”
台下众人全都屏息凝神看着上面,再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傅砚之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似的
巫医和他的美女军团。只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眸中情绪翻涌变化,终归平静。
这轻微的鼻音惊醒了卫瑜,他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倒满了酒。虽然竭力维持着世家子弟的仪态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紧张带的酒水撒了一地:“臣不敢,臣敬长公主。”
他已经许多年不见阿婉与他这般亲近情景了。
卫瑜忙慌慌连喝三杯赔罪,当他想倒第四杯时却被薛云图按住了手。
“够了。”薛云图按着他的手,将他手下的酒壶直接按在了御案上。
有长公主这么个动作,卫瑜自然不好意思再将酒壶拿起。他呐呐低着头,看了眼白玉打造的酒壶又看了眼长公主白玉般的手掌,只觉得手背发烧心中乱成了一团。
确实是够了,有这三杯酒打底的时间,若真是当年的毒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那么那毒酒会是在傅砚之的壶中?
薛云图趁着对方愣神的间隙向着完全看傻了眼的承泽帝眨了眨眼。
承泽帝眼中的疑惑终于变成了担忧,也知道薛云图这番作为定不能喊将出来。他伸手想要抢过妹妹手中的酒盏,却只摸到了妹妹的袖口。
薛云图的目光已挪向了傅砚之。
感受到公主的目光,傅砚之冷冽的眸子立时柔和了三分,他不待薛云图开口便自斟满了一杯:“臣敬殿下。”
这四个字说的是那么的情意绵长,惊的台下一干同僚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不相信自己素来冷漠的同僚还会有如此温情的一面的同时,终于相信了那个傲骨铮铮的傅砚之钟情于长公主不可自拔的传闻。
傅砚之完全没考虑旁人如何去想,只是一笑便举杯欲饮,却被薛云图绵软的手掌拦了下来。
薛云图的手正挡在酒杯与薄唇之间,那薄唇完全不像他的主人那样冰冷,反而温暖柔软非常。看着傅砚之瞬间涨红的脸庞,薛云图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对方的唇瓣,然后便在对方因震惊瞠大了一双凤眼时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
她到底是舍不得难为他。
“你的酒,本宫留待来日再喝。”她握着那酒杯,向着傅砚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将对方的惊慌全都压了下去。
薛云图已不是前世的薛云图,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傻兮兮的为了情爱自己闷头饮了毒酒。
她一手执壶,一手拎着一个空杯和一个斟满的酒杯,步步生莲摇曳多姿的走下了高台。
然后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全程含笑看着所有事情发生的薛安。
“堂兄,阿婉敬你。”
薛安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他站起身看着薛云图的发心,学着承泽帝的样子帮她捋顺了有些凌乱的发丝。
然后十分自然的接过了薛云图手中那个虽然洒出些许,但仍满满的杯子。
“阿婉的酒,薛安怎能不喝?”
☆、第57章 ·先干为敬
第57章
薛云图完全没想到薛安会接的这么干脆利落,她已完全想不出薛安玩这套把戏所为何来,种种困惑之下一时间竟无法接上对方的话。
如今,这酒不论有没有毒都没有关系,话已到了这一步,不论如何薛安都只能将酒喝下。
有毒,是薛安自作自受;没毒,是薛安故意看自己出丑。
反正这天下再不怕死的人也不敢妄论皇帝最宠爱的妹妹,自己便是比今日再任性十倍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更何况历朝历代,越是骄纵的公主就越能活的潇洒恣意、活的长长久久。
可就算自己不惧丢丑,薛安又是为了什么?他引着自己上这么一个无聊无谓的局,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到自己丢人现眼时一时的畅快欢喜?
“阿婉?”薛安两指捏着酒杯,笑容不变却透出几丝暧昧轻浮来,他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将这暧昧全都表述了出来,“没想到我的阿婉妹妹竟对那姓傅的小子这般在意,为兄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傅砚之?!薛云图猛地一惊,然后强忍下了想抬头在薛安脸上看出端倪的冲动。
白玉的酒杯被捏在指尖,微微打着圈。酒水随着杯子不停的晃动,却没有一滴被摇晃出来。
“阿婉。”薛安的声音更轻了,“阿婉妹妹的酒,为兄怎么能不喝呢。”
这样亲昵的语气,便是薛密与薛云图兄妹二人之间都是少有的。
薛云图的视线下意识的随着那酒杯转动着,对方的话过耳不闻,只有那声“阿婉”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本来是为了逼薛安喝下这杯酒才用了这样亲近的自称与称呼,倒没想到竟是自己被带进了沟里。
杯子依旧打着转,薛云图也依旧偏垂着目光。
“我便是爱煞了傅砚之,你又待如何呢?”
薛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收敛了脸上全部的笑意:“自然,是为你除了卫瑜那个祸害。”
薛云图猛地抬头看他,瞪的溜圆的眼中满是惊怒:“你!”
“怎么?难道妹妹还对那卫二留有余情?那可是让卫兄为难的紧了……”
薛安声音似叹似笑,听得薛云图毛骨悚然,却还得压下心事让他把杯中酒饮了去:“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她的话被薛安接下来的动作堵了回去。薛安空着的手从桌上拿起了方才自用的酒杯,将杯中残酒递到了薛云图的面前,完全忽视了薛云图手中自带的空杯。
“阿婉妹妹,这杯酒不如与为兄共饮。”
那亲密的神态和并未因为被冒犯而勃然大怒的长公主让有心上去置换新杯的宫女胆战心惊的停住了脚步。
如今薛安的桌上只有两壶酒,一壶是方才他自斟自饮许久了的,一壶是方才薛云图从傅砚之手中夺来的。如今摆在薛云图面前的只有两杯酒,一杯已被薛安饮过的,一杯是很有可能下了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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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话赶话让薛安不得不饮的薛云图面对着同样的局面。
不过好歹她还可以二选一。
哪怕心中对于毒酒的疑虑已经被薛安毫不在乎的动作减轻了不少,薛云图还是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残酒。
“先干为敬
福气妃。”薛云图夺过就被昂首饮尽,因而错过了薛安唇边加深了的笑纹。
辛辣的酒水从嗓子里快速的滑下,带来灼痛的热度。酒气的上涌让薛云图脸上好不容易消退许多的嫣红再次浮了上来,像是最好的胭脂一般将长公主的脸庞染得娇艳欲滴。
薛云图随手掷了杯子,清湛湛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向薛安:“安兄,该你了。”
“自然。”薛安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甚至还向着薛云图展露了干净的杯底。被酒气熏的脑中胀痛的薛云图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重活两世也看不透对方此时的想法。
薛安的薄唇因沾染了酒水而湿润非常,突起的喉结因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着,“妹妹可还满意?”
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故作的诱惑。
薛云图悚然一惊,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从心中划过又消失不见。她略站了站,思绪终于回复了清明,也终于明白薛安不过是借着自己对他的疑心让自己做了次惊弓之鸟。
薛云图已经可以确定,不论是卫瑜手中的还是傅砚之手中的,那两壶酒都没有丝毫问题。
哪怕是早有预料的薛云图到底还是忍不住动气。
她对朝堂后宫的血雨腥风早有准备,所以步步为营生怕哪一处生了纰漏。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前世的记忆捉弄成了惊弓之鸟,就这么被一个眼神扰乱了心绪。她傻不错,却不代表她会吞下这口气。
嘉和长公主好相处的假面摆的太久,久到自己都快忘了骨子肆无忌惮的泼辣不羁。
薛安还是那个薛安,热衷于把所有人都当作手中握着的鸟儿去戏耍。大概是他的恶劣的态度触到了薛云图的逆鳞,嘉和长公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今天的她已经足够任性,那不如再更任性一些。
薛云图回过头看向已从御座上站起的满脸关切的自己的兄长,然后又对傅砚之安抚性的点了点头,实现从对方紧握的拳头上滑过,微顿了一下之后重新看向了薛安。
“怎么可能不满意呢。”薛云图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与薛安方才的样子莫名相似,“妹妹我今日这般丢份,也不知是否能讨得兄长欢欣呢?”
她也不管薛安作何反应,只垂首拿起了桌案上的酒壶,那白玉所制的小壶做工极其精巧可爱,上乘的玉料拿在手里温润非常。薛云图拇指微动,修剪得宜的指甲推开了壶盖。
“啪”得一声轻响,打断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那薄胎玉质跌落于地,轻轻巧巧的破碎开来,再也拼凑不起。
素手执玉壶,薛云图抬起手臂将宽大的袖摆轮成一道圆满的弧线。随着她的动作,那醇香的美酒从大开的壶口泼洒而出,呼了薛安一头一脸。
也沾湿了薛云图的袖口。
全场寂静无声,就连本来被妹妹安抚住的薛密也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身来,来不及阻止事情发生的承泽帝只能在跨前一步后停下了动作哑口无言的看着着一切。
可怜的小皇帝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呵止妹妹接来了的举动还是想办法将妹妹从那个湿漉漉的薛安面前拉开 炮灰魅主。
同样站在高台上的傅砚之已经毫不顾忌的大步走了下来。
不过能打破这寂静的也只有薛云图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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