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这个寡我守定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华胜
“可惜了这把好壶。”薛云图垂眸望着地上的碎玉,随即松开了五指任由玉壶跌落于地,再次碎了个清脆响亮,“既然拼凑不成一套,不如随它去吧。”
她再次抬起眼眸与对面的薛安四目相对,水润的杏眼中满是笑意不带丝毫醉色:“堂兄,阿婉醉后失礼,勿怪勿怪。”
薛安那张俊俏的脸上沾满了酒液,几滴清酒顺着他的眉毛流到了眼帘上,又悬挂在细长的睫毛上滴落下来,宛若泪珠。他垂眸而立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一般静静立在那里,表述着他的委屈与难堪。
辽东王世子精致的长袍上半边几乎全被酒液湿透了,洇湿的痕迹还在不断扩大着。
他就这么立在冬日的大殿中,哪怕灼热的地龙也不能带给他丝毫的暖意。
在傅砚之马上就要走到薛云图的身边时,薛安终于有了动作。他伸手摸了一把脸,将脸上的酒水全都甩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从干净的袖口掏出一块锦帕,递给了面前的薛云图。
“阿婉,擦擦吧。”
薛云图一手拦住了傅砚之,一手结果了锦帕:“多谢堂兄了。”她抽回在傅砚之胸口印了个淡淡掌印的手,随意在那方锦帕上擦拭着,然后又随手将锦帕递回给了薛安。
“多谢安王兄了。”薛云图回身看向傅砚之,背对着薛安时才终于露出个笑来。只是她虽是对傅砚之说这话,却并没有看向他,“韵拾,你陪我同安王兄去内殿换身衣裳。”
傅砚之自然没有二话,轻声应是。
那边薛云图已隔着衣袖紧握住了薛安的臂膀,尖尖的五指紧紧掐住了对方的手腕。她知道薛安不会反驳,但到底要多加层防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薛安到底没有她豁的出去脸面——毕竟是有心图谋皇位的人,总不能让自己丢脸之后更加丢脸。
“皇兄。”薛云图向着正欲走下来的薛密福了福身,止住了对方的脚步,“阿婉失仪,这便带安王兄下去更衣赔礼。”
这话说的太有模有样,以至于想要维护妹妹的承泽帝都无法反驳。
薛密蹙着眉摆了摆手,细细叮嘱着傅砚之:“韵拾跟着去吧,妥帖护卫长公主和世子。”
“遵旨。”
紧跟着薛云图与薛安而去的傅砚之却被拦在了殿门之外。
薛云图一边推搡着薛安进了内殿,一边回过身去吩咐着傅砚之:“韵拾,你且去辽东王世子暂居的宫中取身衣服,想来他家奴才还不知道此事。”
傅砚之正欲多言,却在与薛云图对视时点了头:“我定速去速回,殿下等我回来。”
薛云图一笑弯了眼眸,转身踏入了殿中。
在傅砚之远去的背后,空无一人的内殿大门轻轻闭合了起来。
☆、第58章 ·旁若无人
第58章
当薛云图跨进殿内时,薛安已在屏风旁脱起了衣衫。
他毫不避忌身后的长公主,慢条斯理的的将身上的绳结一个个解开,动作优雅而轻缓,旁若无人一般。薛云图只抱臂立在那里,神情冷漠的看着他动作,并没有对这种近乎挑逗的举止而激怒。
与刚刚在宴席上怒极泼酒的像是两个人似的。
“阿婉妹妹还跟小时候一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让人哄都哄不及。”薛安浑身尽是酒味儿,被暖暖的地龙一熏更是酒香四溢。他像是被这酒气迷醉了一般,俊俏的脸上露出深切的怀念,倒真像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
薛云图却只觉得恶心。薛安这样的神情与承泽帝谈起妹妹幼年时一般无二,完全是刻意的模仿和故意的激怒。
虽然已经隐约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可是薛云图还是不能避免的心气不平。
她忍了又忍,终于将这口气忍下,只是在面对薛安时脸上已挂不住表情。薛云图冷着一张脸在旁看着那个男人宽衣解带,她环着双臂倚着八宝架,将所有规矩礼仪都抛在了旁边。
“阿婉妹妹这般姿态,若是被当年的教养嬷嬷看到可是要好一顿唠叨的。”薛安依旧是那副含笑好兄长的样子,完全不在乎薛云图的态度,“你可还记得小时候——”
“小时候你是如何在父皇面前构陷我和皇兄的?当然记得。”薛云图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决定不再虚与委蛇下去,“薛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这么直白的将所有事情挑明。
薛安挑了挑眉,明显也被薛云图不按套路来的出牌方式惊了一惊,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我想做什么阿婉妹妹岂会不知道?”
那种诡异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薛云图抱臂立在那里,不发一言。
外裳尽退,中衣已然半解,被酒水浸润的衣领湿哒哒的黏在青年的胸口,上等的云锦在湿透后就变得轻薄起来,半透出皮肤的颜色。薛安就这么立在那里,嘴边的笑意混合着薛密兄长式的宠溺和傅砚之面对长公主时才特有的柔情。
“阿婉你在第一回相遇时,便认出是我了吧?”薛安展开了双臂,让衣衫吃力的从臂膀滑下,“所以才会故意去接近我,拼着被发现的可能也想为你的皇兄套出丁点的消息。”
他也不在意薛云图是否回答,自顾自的挂着那副亲切笑意接着道:“其实,我也一眼就认出了你。”
薛云图再维持不住方才的淡然,她目光一凝,终于做出了反应:“薛安,你所图何来?”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心心念念许多年的阿婉妹妹呢。”薛安嘴角噙着笑,那中衣终于滑落于地。
那轻轻巧巧的一声响,像是按下了薛安身上的机括一般,让他本还算是温和的笑意变得奇诡暧昧起来。
内殿中除了薛云图与薛安外再无一人,空空荡荡的宫室回荡着薛安疯魔般的笑声。被对方话中深意惊摄住的薛云图一步一退,最终后背还是抵在了墙角上。
薛安裸着上身一步步逼近,缓慢的将薛云图逼在了那方寸之地:“阿婉,你说哥哥我所图为何呢?”
现如今薛密端坐在前堂宴席之上,傅砚之被薛云图派走去遥远的宫室拿衣衫,而本来负责这间宫室的宫女太监也在薛云图的吩咐和薛安的谋划下离了自己的岗位。
再没人能在这一刻救得了她。
薛云图右手撑在身后,墙面的冰凉从手掌与背脊上传来,冰的她一个激灵从薛安的暗示中醒过神来。
“放肆!”薛云图看着面前的男人,反倒失了刚才的紧张,她甚至想要去激怒对面的人。
以谋求最大化的收获。
“薛安,你是得了失心疯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吣些什么?!”薛云图蜷缩着身子窝在墙角的间隙,她仰着头脸上满是鄙夷,晶亮的眸子里全无惧意,连声音都因着愤怒而尖利起来,“辽东王叔若知道你疯病至此,想来你世子之位也难保!”
薛安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许多,配着他上身□□发髻凌乱的形象倒真有些疯癫的模样:“世子之位比之阿婉妹妹你算的了什么?”
他又逼近一步,眼中含与其说是情义倒不如说是对笼中鸟掌中物的玩弄。
[重生]这个寡我守定了分节阅读50
“薛安,你想做什么!”薛云图左手拔下了云鬓上的金簪,倒转了簪子用尖利的尾端对着薛安。
这样小女孩儿气的举止几乎逗笑了薛安,他强忍住笑意又逼近了一步,完全无视了即将抵上胸膛的簪尾:“阿婉倒是很久没这么唤我了——小时候也只有惹急了才会‘薛安、薛安’的叫,倒是比什么‘堂兄’、‘安兄’的好听许多。”
薛安,你真是失心疯了吧?!
薛云图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觉得对方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学习皇兄的神态,眼中透出的神情与傅砚之看向自己时几无二致。只是更加的露骨,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她突然有些胆寒,只怕事情已经超脱出了自己的预计。在薛云图最坏的打算里也不过是薛安一时不计后果掳了自己以威胁皇兄,或是保命或是另有图谋,完全没想到对方似乎是将全副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总要想个法子脱出这困局。
“薛安。”薛云图说话的声音极轻,带着微颤,“你、你别过来……”
这样楚楚可怜的神情很好的愉悦了薛安,他停下了脚步撩拨了一下那金簪,果真退了一小步:“你肯为我做出这样的模样,也算不错了
无限猩红。”
轻而易举便看出了薛云图是在做戏。
薛云图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正欲再做这怯懦模样言语两句便被薛安挥手打断了。
“阿婉,你是被先帝娇宠大的公主,从幼时起便不知什么叫做害怕,不是么?”薛安伸长了手臂捏了捏那金簪,十分有兴致的模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嘉和长公主,受了自己一贯看不上眼的人欺辱只会气恼的想将对方扒皮去骨——不是么我的公主?”
“话都被堂兄说尽了,阿婉还能说些什么呢?”薛云图微微一笑站直了身子,再不复方才胆怯的样子。只是她的右手与后背仍紧紧抵靠着墙壁,而握着金簪的左手依旧平稳的举在眼前。
这才是那个从无畏惧的嘉和公主。
薛安满意一笑,再看时已收了方才的情态,又退后两步坐在了一旁的小凳上:“原是怪我话多,惹得妹妹生气了。”
这样的知情识趣,哪里像是方才的疯子。可他薛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论是今日故作模样让她误以为酒中有毒出了个大丑,还是方才的胡言乱语暴露了他的图谋不轨,全是孤注一掷的将手中的布置全都袒露了出来放在薛云图的眼前。
除非今日薛云图再走不出这间屋子,但凡给她一丝逃出生天的机会就能置他于死地。
可如今看来,薛安又不像要杀了她的样子。
“堂兄所图究竟为何?恕阿婉愚笨,竟是猜不透了。”薛云图闭了闭眼重又睁开,只觉得自己被这疯子搅乱了脑筋,“事已至此,堂兄不如直言了吧。”
这样平静表象,倒真像是相亲相爱的两兄妹了。
“我所图为何,阿婉还不知道么?”那个刚刚好转了的疯子又回来了,“这江山还有你,总要握在我的手中。”
“绝没有这一日的。”薛云图不怒反笑,弯了双眼,“我若不死,你定会死在我哥哥手上。我若死了,你也做不到什么同时拥有江山与我——说起来,薛安你将今日的话说出口,便不怕皇祖父在天之灵诛灭了你这心存不轨的不肖子孙么?!”
“你父皇我都不怕,又怎会怕皇祖父?”薛安哼笑一声,不以为意。
不论他薛安话中那些猥琐之意是真是假,敢说出这些典祖忘宗的话这个人都是疯了。
语气中提起先皇时的漫不经心激的薛云图气血上涌,整张脸都涨红起来。嘉和长公主一旦恼怒起来向来不知何为顾忌,她将手中的金簪猛地掷了出去,又随手拔下对称的另一支簪子直指薛安。
薛安躲也不躲,眼中笑意更浓。
嘉和长公主是京中有名的投壶高手,弓马骑射亦不比男儿差上多少。那锋利的簪头破不偏不倚破开了他的脸面,不规则的金丝步摇亦在白玉般的面孔上留下数道刮伤。外翻的伤口与流下的血痕让薛安本就轻狂的模样更添三分奇诡。
薛安完全不管脸上的疼痛,反而笑得更欢快了。
☆、第59章 ·我的阿婉
第59章
整个殿内都回响着薛安愉悦的笑声,那种愉悦并非作假,而是真正的发自肺腑。
薛云图忍不住皱眉,本来因着见血而泄去些许的火气再次聚集起来,她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自然要笑。”薛安俯身从刚才脱下的里衣上撕下最干净的下摆,细细擦着脸上的血痕。衣摆上附着的酒液刺激着伤口,剧烈的疼痛却像是不存在一般。薛安笑嘻嘻的将那块染血的白布叠起,妥帖地塞进腰间,“阿婉大抵是不记得了,你那投壶的技巧还是我教的。”
屡被刺激的薛云图连冷笑都懒得发出,她菱口轻抿不发一言。
“阿婉不信么?”收好了血布的薛安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眸子像是想讨大人欢喜的孩子一般,“当年我还住在宫中,未被皇伯父封为世子也未被接回辽东封地,那时便是时时与你玩在一处——不仅是这投壶射箭之术,便是你执著拿笔都有不少是我教授的。”
他想起当年,果真像是孩子一般的欢喜。
关于与薛安一同长大的童年,薛云图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对方如何抢走自己喜欢的东西惹得自己嚎啕大哭。这么个所谓的兄长,是当年偌大皇宫中唯一敢与受尽疼宠的小公主作对的人。
薛云图隐约想起一些童年的往事,但更多的美好记忆仍是属于报她于膝头端坐的父皇、握着她的手教她运笔的皇兄,甚至是攀上枝头冒险为她采撷玉兰花的卫瑜。
还有……还有很小很小的时候,被皇兄偷偷带去傅家舅舅府上时,接过了自己手中八宝三丝糕的小小少年。
那是,傅砚之。
这不知埋藏了多久的记忆就这么在偶然间被挖掘了出来,便是在这样被人胁迫的时候薛云图的脸上也不可抑止的带上了些许甜蜜的笑意。
她想的虽多,但那些画面不过是在瞬息从脑海中闪现罢了。
见着一脸无动于衷的薛云图,薛安脸上的神采终于暗淡了一些,及至看见她脸上隐现的带着怀念的笑容这才又明亮起来。
“阿婉,你是不是想起来了?”薛安的声音又软又柔。
“想起你抢我的糕点?”
她话音刚一落地,薛安已然大笑出声。
这笑声打破了方才奇怪的气氛,让刚才那种浓重的危机感再次浮现,薛云图握着金簪的左手紧了又紧。
紧迫的氛围与张狂的笑声将薛云图的心扰成了一潭浑水,她的心通通直跳,方才潜意识中存着的“薛安一定不会如此莽撞在此时对她动手”的构想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薛云图不得不强作镇定打断了薛安的大笑:“薛安!你疯了么!”
“是啊,我是疯了。”薛安拿出腰间的碎布嗅了嗅上面的血迹,“从我踏入京城在那间酒肆见到你时就疯了。”
他的声音十分的平静,眼中却透出深切的疯狂。
“阿婉,你知道么,从你我重逢时的第一眼,我这辈子的命运就改变了。”
他再次步步紧逼,将薛云图逼回了墙角
土豪系统。
“那天晚上,我就沉浸在了一个梦中。”薛安**的胸膛急剧的起伏着,那双与承泽帝极其相似的眸子也因激动充血而赤红一片,“在那个梦里,我亦是辽东世子,同样在伯父薨逝前就来到了京都。不同的是那时坐镇朝堂的是太子薛密,而不是嘉和公主薛云图;而我亦没有在一间小小的酒店二楼碰到一个长得与我小堂妹极像的、自称傅端的、女扮男装的小小少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