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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长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唐时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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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和殿,尘落抱着兔子,坐在庭院中发着呆。

    最近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些心神不宁,抬眼望了望窗前挂着的鸟笼,思绪渐渐有些飘渺。

    她已经嫁过来半年多了,如今已是正月,想到上元佳节将至,她心中的思念就更加深了一些。

    不知道二哥现在是不是又升官了?四哥是不是清闲了许多?五哥有没有减肥?乐安姐姐她又在做什么?…

    她起身踱步到窗前,手中抚摸着白兔的绒毛,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我很幸福,你们不用担心…虽然我天天都很想你们,也知道你们一定也会想我,但我过得很好,只要你们也过得很好就好了…”

    五色鹦鹉扑腾了下翅膀,却因为空间不大有些伸展不开。

    尘落听到响动,笑着看向笼中的鹦鹉:“五郎可是听懂了?”

    “听懂了…”五色鹦鹉叫道。

    尘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五郎果然懂了…”

    五色鹦鹉又扑腾了下翅膀。

    她看着它的样子,突然觉得它和自己好像,这个皇宫虽然有他爱的人,却也像牢笼一样,困住了她,终究少了些名为自由的东西……

    如果邕哥哥不是皇帝的话,他们也许会比现在更幸福,至少不用整日去防着这个防着那个……

    她有些失神,口中喃喃道:“五郎也很想出去飞的吧?一直在笼子里一定不开心?”

    正在呆愣间,白兔蹭的一下从她怀里跳起。

    尘落一惊,忙提着衣裙去追它。




尘落长安分节阅读51
    看到她突然跑了起来,正端着茶过来的侍女慌乱地叫道:“夫人!”

    尘落灵巧地一转,躲开她:“对不起姐姐,我先去追兔子了。”

    侍女更加慌张,忙放下托盘,取了她的狐裘,又叫上人一起去追她。

    尘落一路寻着白兔的影子,跑了很久,却怎么也追不上。

    人说狡兔三窟,看来兔子确实是聪明有灵性的动物。

    她停在墙角轻轻喘息了一会儿,正要继续追,突然从拐角处冲出一个少年。

    “哐当”一声,尘落和跑来的少年都跌坐在地上。

    她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疼的胳膊,抬头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眼含怒意,正盯着她,但眼中却似乎还有些玩味…

    她站起身,来不及拍自己衣服上的土,便想过去扶他:“你没事吧?”

    少年挥开她的手,自己站起来,有些厌恶被她触碰,语气还带着不屑:“哼…你是哪个宫的?长得倒是清秀,可怎么这么没规矩!”

    “我…”尘落听到他语带嘲讽和调戏,心中有些不快,但刚刚自己撞到了他,他火气大也是正常之事。她一时不知道怎么作答。

    “夫人…您没事吧?”侍女终于追上了她,将狐裘披在她身上,“陛下不是说了,让夫人不要总是穿着很少就跑出来,要是您病了,陛下又该责怪我们了。”

    尘落回头看到她,有些抱歉道:“对不起…”

    少年听到宫女叫她的称呼,神色稍变,忙掩去刚刚的怒火,抱拳对尘落道:“原来是淮安夫人,儿臣刚刚失礼了,夫人莫怪。不知夫人是否受伤?不如儿臣送您回去,再请太医来看看。”

    侍女这才留意到眼前的少年,怯怯地行礼道,“大殿下…”

    尘落反应过来。

    原来,他是邕哥哥的儿子…

    看到他现在和颜悦色,实在不能联想成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即使知道她的身份,但未免怒火消散得太快了些,而且他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谄媚的味道,让自己难有好感。

    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倒是没错,邕哥哥是个隐藏情绪的高手,他儿子看来也是这样…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和猜测,欠身道:“殿下多礼,本就是我不对,还请殿下莫怪才是。”

    宇文赟忙道:“儿臣不敢。敢问夫人为何如此匆匆?”

    “我的兔子突然跑了,刚刚是追着它来的,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尘落解释道。

    宇文赟语气恭敬:“夫人不必担心,儿臣一会儿带我宫里的人帮您找便是…”

    “这…”尘落有些犹豫。

    “夫人请放心。您还是先回宫让太医看看,换件衣服吧,要是父皇见了您这样,只怕要责怪儿臣莽撞了…”

    尘落似乎隐隐明白起他突然的变化,只得点点头:“如此,便有劳大殿下了。”

    说完她又欠了欠身,算是告辞。

    宇文赟拱着手,微眯着她离开的背影,笑意消失在嘴边,只留下玩味的神情…

    早听说齐国现在的皇帝与自己同岁,而他的后宫中美女也很多。这一直让他羡慕。

    不想齐国嫁过来的公主也是个美人,难怪连父皇那样不怎么近女色的人都会整日去她那里…

    想讨得父皇的欢心,看来可以在她身上下些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汾北之战打响。

    第21章 新生之力

    简介:国事相左起间隙,边境战事瞬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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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落回到宫里换了一身衣服,却并没有找太医前来。



尘落长安分节阅读52
    侍女觉得不妥,想去请,却被她拦住。

    “只是撞了一下,哪有那么脆弱,别劳师动众的了。”她说得满不在乎,也对自己的身子有信心。

    侍女拗不过她,只得称了“是”。

    傍晚时分,宇文邕来到云和殿。

    几乎同时,宇文赟带着丢失的白兔也出现在了云和殿。

    宇文邕手端茶盏,疑惑地看向走进来的儿子:“乾伯怎么来了这里?”

    宇文赟恭敬地行了一礼:“父皇恕罪,下午因为遇到夫人,夫人着急寻找走失的白兔,弄脏了衣服,所以儿臣便代劳了。这会儿子,是将兔子给夫人送来的。”

    宇文邕看向尘落,似乎在问她。

    尘落迟疑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乾伯谦恭尊长,值得赞赏。”宇文邕放下杯子,称赞了句。

    想到自己似乎很久没去看过这个儿子,不禁问道,“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儿臣在跟着师傅读书……”宇文赟神色淡淡,心里却十分紧张。

    “哦?那都读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宇文赟思索一会儿,犹豫地开口:“儿臣在看《道德经》和《金刚经》。”

    宇文邕点了点头,又问道:“看完可有何收获?”

    宇文赟思索许久方道:“儿臣愚钝,只觉得黄老之学博大精深,甚是精妙…而佛祖之言总让人茅塞顿开,久久回味…”

    宇文邕听后不禁皱起了眉。

    黄老之学确实博大精深,但是他却不完全赞成“无为而治”之说。

    乱世之中,如何能一切顺其自然发展?

    至于佛学之说,虽能解人困惑,却过于飘渺,容易使人丧失了斗志。

    在这乱世里,又岂可安于现状?!

    “《论语》和《战国策》你可有读?”顿了顿,宇文邕继续问向儿子。

    “还未曾…”宇文赟忐忑地答道。

    宇文邕沉默下来,眸色深沉,不辨喜怒。

    尘落见屋中气氛有些冷凝,拉了拉宇文邕的袖子:“时辰不早了,不如让大殿下在这里用膳?你们父子也可以多聊一会儿?”

    宇文邕看着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又看了一眼长子,吩咐道:“乾伯还是早些回去用功吧,以后多读读《论语》。”

    “是…”宇文赟恭敬应下,又向两人行礼告辞。

    尘落见他走远了,才摇了摇他的胳膊,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兴奋道:“原来邕哥哥这么喜欢儒学?”

    宇文邕笑着揽过她:“夫人果然知我心。”

    “你早就说过不信神佛,今日你问自己儿子读什么书,又问他读没读过《论语》,这还不好猜?不过我也喜欢儒学,估计是受了二哥的影响,他曾说若是天下有‘仁’,百姓自可安居乐业,我也这么觉得。”尘落仰头看着他,也抬手环上他的腰。

    “夫人聪慧。”宇文邕刮了刮她的鼻子,“那可知我最喜欢的儒家之言?”

    尘落想了想,摇晃着脑袋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宇文邕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尘落好奇道。

    “以后再告诉你。再给你些时间猜。”宇文邕卖起了关子。

    尘落撒娇地摇了摇他的胳膊,见他但笑不语,突然想起什么,犹豫地开口:“邕哥哥,你对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太严格了?他还是孩子,能读那些书也不错了。而且刚刚我留他用个膳你为什么不同意?”

    “一会儿有事和你说,所以才让他回去的。”宇文邕收敛了笑意,神色严肃起来,“乾伯不小了,都快到成家的年纪,再不严格些,以后如何立于乱世之中。”

    尘落看着他的表情,微微呆愣一瞬才点头道:“你说得对…”

    不知道为何,她想到了堂弟高纬,他和邕哥哥的儿子应该差不多大吧?

    当年九叔在世的时候虽然给他请了不少师傅,但是他一直偏于音律,对于其他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特别是和俨弟相比,太过于无君王之才。



尘落长安分节阅读53
    九叔离世后,他更加肆无忌惮,如今小人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贿赂公行,狱讼不公,官婢太监和伶人被封官进爵,甚至可以开府,真真让人担忧…

    虽然现在国内有师傅,四哥还有斛律将军等名将守卫,但堂弟他要如何在乱世中守护祖宗的基业?…

    邕哥哥他这么有远见,和他比起来,堂弟…

    “在想什么?”宇文邕见她愣神,轻声问道。

    尘落摇了摇头,甩开刚刚的顾虑:“没什么,你今日回来的好像比往常早,你说有事和我说,是什么事呀?”

    宇文邕犹豫了下,还是先让侍女们去准备膳食,拉着她吃完再说。

    尘落有些疑惑,但见他不说,便也没有多问。

    两人用了晚膳。

    宇文邕看着她放下筷子,才道:“边境传来消息,斛律明月率军犯我周国的土地,还兴建了城池。”

    尘落一惊,手不自觉地撺紧了些。

    她紧抿着双唇,眼中有慌张一闪而过。

    “韦孝宽现在正在和他对持,不过不打的可能很低。毗贺突明日也会赶往前线…”

    尘落松开紧要的下唇,也掩去自己的慌张,平静地看向他:“邕哥哥为什么告诉我?”

    “只是不想瞒你,而且你早晚会知道,与其从别人那里听到,不如我亲自告诉你。”

    尘落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神思却有些恍惚…

    周齐虽然先前还有些对持状态,但是和亲之事已经让两国缓和不少,怎么这么快就又开战了?

    韦孝宽,当年令祖父神武皇帝攻城五十日,士卒战死七万,用尽方法却始终未克的人……

    祖父因那次战败,旧病复发,不久离世…

    这个人与斛律叔叔对阵,边境之战恐怕是一场血战…

    见她不答,宇文邕抓住了她的手。

    尘落感觉到他用了力道,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苦涩,他这样的动作是希望自己说什么?

    “边境百姓疾苦,此时开战,想必又要生灵涂炭了…”她避重就轻地答道。

    “落儿,你只这么想?”宇文邕始终看着她的眼睛,不想放过他能探知的任何信息。

    尘落躲开他的视线,轻叹口气:“我还能怎么想?难道让我说周国或者齐国的不对?两国之战,又岂是一国的问题?…”

    宇文邕没有继续问,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宇文邕松开她的手,站起身,背对向她。

    “你早点休息,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晚上也许不回来了。”

    尘落的心轻轻一颤,又不禁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直到他离开,她才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嘴唇有些生疼…

    她抬手慌乱地抹了几下脸颊,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早早就准备就寝。

    可是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宇文邕离开后,也在麟趾殿中坐了一夜。

    这是他们成亲后,他第一个没有宿在云和殿的晚上,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些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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