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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长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唐时星光

    每每她在院中吹曲的时候,它就会落在她肩头听着她诉说。

    尘落想,对于现在的她,也许只有五郎才是能让她敞开心扉倾诉的。

    他曾听懂她的笛音,却终究忘记了她的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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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齐国的侍中赫连子悦奉高纬之令来到周国,与周国共议两国和平之事。

    因着两国的事情,尘落被召来参加接风的酒宴,也终于在宴席上见到了久久未见的宇文邕。

    再见到他时,她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虽然仍很在乎他,却少了先前的喜怒在面上。

    古人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经历了这次,她突然发现她以前很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她爱他,她了解他…可事实却是他们都不够了解对方…不够真正地了解对方…

    可是他若不是在乎自己又怎会动怒,又怎会动怒了还原谅自己这胡为…

    有的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他们都不能强求,与其去强求,不如顺其自然,时候到了也许曾经横在他们面前的障碍都会变得轻很多…

    “邕哥哥,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她这么想着,却没有开口问他,只将视线一直徘徊在他身上。

    宇文邕招呼她坐到身边,轻轻揽过她,感觉到熟悉的温度,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她好像瘦了…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却始终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而她也太过倔强,似乎像贝壳一样,用坚硬的壳阻挡着他的接近…

    他曾以为相爱很容易,相守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从未想过相守比相爱更加难。

    虽然他们多日未见,他却知道她还如以前一样,依旧爱他。

    听舞依说,她回来后无事可做,有几日日日坐在桌前摆弄面具,后来才发现她是想将弄坏的面具重新粘回去。

    之后,她又会时不时坐在桌前看着那面具发呆…

    他又何尝不是时常对着她送的弯刀发呆?

    他不想失去她,失去那个如精灵般存在的她,那个会牵动他喜怒哀乐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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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要如何互相理解,维系着他们之间得来不易的一切?

    “落儿,你最近好吗?”他想要开口问,却终是没有问出口。

    尘落在他怀里很乖巧,面对齐国的来使更是回答得有条有理。

    宴后,她难得主动开口请求了他,希望他允许她单独和使臣们聊上几句。

    宇文邕看着她满含期许的样子,想到她这段日子第一次主动开口求自己,便答应下来。

    宇文护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丫头不会乱说不该说的。

    待到众人离开,尘落才问及其几位兄长的近况。

    赫连子悦一一回答,说道孝珩的时候,更是满口恭贺。

    听说二哥升到了录尚书事,又升到了司徒,很得陛下的喜爱,陛下还常常拉着他进宫演奏,只是偶尔会遗憾她去了周国,再听不到两人合奏的笛曲…

    知道哥哥们都安好,她心里开心,便托赫连子悦带话回去,说自己在周国生活得很习惯,让他们不要记挂。

    送走了使臣,尘落独自站在空荡的大殿中。

    宇文邕走进来,见她立在那里没有动,上前揽她入怀,柔声道:“你可后悔了?”

    尘落在他怀里抽泣了几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陛下觉得呢?刚刚的话应该都听到了?我若后悔,现在还会在这里吗?还会违心地对使臣说那些吗?”

    宇文邕低头吻住她,感觉到嘴角的咸涩,他知道那是她的泪水…

    很久,他放开了她,抬手擦着她眼角的泪,轻笑道:“这么久了,可算再次看到真实的你了。”

    “落儿,答应我,以后…”

    尘落抬手按住他的唇:“别说了,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皇帝,你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我以后不会再冲动地做任性的事情,不会再让你为难…”

    宇文邕牵了牵唇,拉过她的手:“你这么懂事,让我的心好痛…”

    “我不想懂事…”

    “恩…”宇文邕叹了口气,静静拍着她的背良久才继续道,“好不容易能天天去见你,可明日我又要去行幸散关了…这次分开,你自己在宫里万事小心…”

    尘落闭上眼,点了点头:“你也一路小心,我等你回来…”

    宇文邕应下,拉着她出了太极殿。

    尘落放缓着步子,静静跟在他边上,看着身边的人,欣慰地笑开,但嘴角却依旧带着些苦涩。

    邕哥哥,你知道的。

    落儿心里一直有你,只是我们之间都对对方隐瞒了很多…

    要到何时?我们才能像曾经那样,一起站在山顶畅谈着一切,毫无顾忌呢?

    也许那年的美好,真的不可能回来,但落儿对你的心没有变…

    你和那时一样,是走入落儿心里的人!

    第35章 以为后图

    简介:明修栈道暗陈仓,喜事成双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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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邕以田猎为借口,带着一批人马去了散关。

    宇文护只道陛下的志趣还是这样散漫。

    这个堂弟如此不成器,真是让他不放心把大权还给他。

    这周国,终归还是要靠他撑着才行。

    比起去散关行幸这样的事情,倒是另一件事,让他心里不大痛快。

    前几日,有个号为强练的人手持一瓠来到他府邸前。

    此人容貌长壮,有异于人,因其言初听不解,事后往往会应验,所以在长安城中有些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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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有个毛病,便是所谓的“遇缘则言,不缘则止于言”。

    因此他见到此人出现在府门口,便请人迎他进来。

    可谁知,此人不知好歹,在门外不愿进来不说,还疯疯癫癫地喊着:“瓠破子苦”。

    一连几声,听得周围的随从不解,只得回来请示他。

    “瓠”与自己的名讳之音相犯,他不免觉得晦气,本想抓他来问个清楚,可侍从再回来时却说他已经不见了。

    想到他疯言疯语,也不明白说得是什么,便也作罢。

    可谁曾想,没过一天,这个人又去了他手下柱国、平高公侯龙恩的宅邸。

    当时侯龙恩不在府中,此人竟让平高公夫人元氏和姬妾甚至婢女平起平坐。

    诸人觉得身份所致,苦辞不肯,这个强练莫名其妙地说:“你们都是同样的人,何来贵贱之分”。

    边说还边逼着她们全都坐下。

    侯龙恩回府后得知此事,义愤填膺,觉得此人有意羞辱于他,便又来自己这里报告此事。

    他也觉得此事奇怪,可是还是找不到这个强练的行踪,人说神佛不可轻犯,这个强练,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瓠破子苦”这听着就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想这大周的江山是他一手辛辛苦苦建立的,如今他年纪大了,虽然他的党羽遍布朝堂,可自己的儿子们却不够成器。

    难道真的会有“子苦”之日?

    他还要早作打算,让他的未来和身后依旧这么一路辉煌下去!

    可这个堂弟这么没用,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他能做些什么。

    他坐在位子上十多年都老老实实的,近些年虽然偶尔有些不受控的地方,但对他依旧言听计从…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这“瓠破子苦”又如何解?

    看来过段,他要找庾季才问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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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宇文邕迎着大风,登上散关山。

    云环雾绕中,如棒槌般的山体穿透了云霄,朦胧间,让人辨不清身在何处。

    这壮丽的山河,真是神奇!

    他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顿起澎湃。

    此处是散关,乃秦蜀之咽喉,山川河岳交融于此,扼南北之要道。

    当年汉高祖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从这里经过,而曹孟德西征张鲁亦经由此地。

    若想坐拥天下,此处乃千古兵家之必争。

    他周国拥有此要关,真乃大幸!

    “陛下…”王轨轻喘着跟了上来,在他身后唤了一声。

    “沙门,你来了?”宇文邕笑着转过身。

    晨风吹在他刚毅的脸上,却吹不明他此时的心境。

    王轨手中拿着一封信,只恭敬地对他拱了拱手。

    宇文邕留意到他手里的东西,顿了顿:“可是孝宽送来的消息?上面说得是什么?”

    “正是。”王轨回禀道,“消息上说齐主高纬升斛律明月做了齐国的左丞相。齐国的探子来报斛律明月先前战胜回朝,不听高纬的敕令解散军队,反而带队行到近了邺城才遣散。齐主因此深深忌惮。”

    “哦?那孝宽可是想到什么方法除掉这个劲敌?”

    宇文邕不自觉地紧了紧拳头。

    齐国君主无道,却一直有着诸多良将效忠,让他们周国总是在战事上吃着亏。现在段韶不在了,这斛律光的存在便是他周国最大的威胁!

    “如陛下所料。韦公让其参军曲严占卜后,得到消息,说来年东朝必大象杀戮。所以做了首歌谣准备送去邺城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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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轨边说边将信件呈上。

    宇文邕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写着:“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高山不摧自崩,槲树不扶自竖。”

    他勾起了唇,这里句句暗示斛律明月要造反,高纬若是听到此言,斛律光恐怕必死无疑。

    虽然遗憾此等良将,但是他绝不是会投靠周国的人,若不杀之,必是后患!

    “孝宽果是奇人也!”他感慨道,又看向王轨,“他送来这消息,堂兄可知?”

    “韦公因为先前汾州之事,不满晋公的□□之举。他觉得此事晋公不一定会听他的意见,所以便直接让人来告诉陛下。晋公应该还不知道。”

    “好!回信给他,让他按此计行事便是。”

    “是。”王轨应道。

    宇文邕回望向苍茫的散崚,大风时不时带起他的披风和衣抉,发出簌簌的声响。

    “此道当何难?!此道当何难?!去去不可追,长恨相牵攀。夜夜安得寐,惆怅以自怜…”

    “陛下怎会突然想到曹孟德的失意之句?”

    宇文邕沉默片刻:“朕隐忍堂兄多年,就如行在此处,稍不留神便可能牛顿不起,车堕谷间。可如今朕即将而立,他却依旧不肯放权,专横跋扈之事让朕越发难以迎合,而其不臣之心也越来越昭然。来这散关观景,才算体会了当年曹孟德失意时的感慨!看如此河山却心中有些遗憾!今日爱卿在此,朕欲除晋公以亲政,不知卿以为何如?”

    王轨闻言,跪地道:“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宇文邕回身扶起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胜算如何?”

    “臣以为此事陛下定可如愿。晋公如今早已放下对您的芥蒂,只要我们好好部署,除了晋公后迅速诛其党羽,其余中立王公大臣定会倒戈,不满于晋公淫威之人更会效忠陛下!”

    “如卿所说,朕也正有此想法。此次前来散关,也正好可以做些安排。”宇文邕赞同道,“等回京后,我设法调堂兄出长安,豆罗突已经将他那边的人摸了清楚,到时候我们便可开始在京中部署。”

    “是!”王轨应了下来,见他神思又飘回了壮丽的景色,只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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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中,尘落在宫里无所事事,又开始了每日的习武。

    想到先前宇文宪的忠告,还有邕哥哥走前让她在宫里一切小心。

    她觉得自己的宫中似乎不安全,所以便寻了个偏僻的地方,也就是宇文邕带她去过的梅林。

    看着已经开始吐蕊的梅枝,她心中怅然,也不知道今年能否和邕哥哥一同赏到这初雪后的第一朵梅?

    不过在如此美景中练剑倒让她的心平静了很多。

    初雪悄无声息地降在了长安城中。

    尘落坐在梅树下,静静看着雪花飞扬,红梅映雪。

    去年的景象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那人曾经承诺她,说要每年陪她来看这美景,今年却终是食了言…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现在总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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