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配悍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芒鞋女
宁樱想不明白黄氏怎么突然好了,既然薛墨说没事,可见是真的没事了,“知道了,老夫人没有为难您吧?”
黄氏失笑,手轻轻点了下宁樱的额头,“那是你祖母,什么老夫人,被外边的人听到,就该乱传了,今日来的姑娘多,你选一两个可以相交的人做朋友即可,朋友不在多,交心就好。”
母女两说说笑笑的往荣溪园去,而另一边,走出宁府的薛墨掸了掸肩头的灰,随手将手里的书一抛,身后多出一双手,稳稳将其接住。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那母女两身子没有大碍,别上战场的时候分心没了命。”
男子一身青衣,恭顺道,“小的记住了,薛爷妙手回春,有您亲自跑一趟,奴才也好回去交差了。”
薛墨侧目,斜倪男子一眼,“黄氏母女被宁府送去庄子,什么时候入了你家主子的眼了?福昌,你家主子纵然到了说亲的年纪,可那六小姐,身板平平的,你家主子好这口?”
福昌退后一步,为难道,“世子的事儿,奴才也不知。”他说的是实话,边境动荡,皇上派谭慎衍领兵打仗,一切都好好的,谁知,谭慎衍看了京城的消息后,要他快马加鞭回京叫薛墨来宁府为两人看病,言语间尽是慎重,即使从小跟着谭慎衍,为两后宅女子看病的事情,谭慎衍还是第一次吩咐下来,福昌也不懂谭慎衍心里想什么。
“你不说也不打紧,算着日子,他过年总要回来的,到时我替你问问。”薛墨转过身,轻佻的扬了扬眉,谭慎衍为人古板,最是厌恶人打听他的私事,福昌可以想象薛墨问出这话后,他这个年怕是不好过了。
背过身,薛墨脸上恢复了冷漠,想起什么,招了招手,福昌小跑上前,“薛爷有什么吩咐?”
“你家主子既然对人家上了心,你可要好好盯着,宁府水深,别等到你家主子回来,那两位死了。”他和宁伯瑾走到中途,没少听来宁府的一些话,黄氏和宁樱的处境不容乐观,好友难得有入眼的姑娘,虽然,那姑娘的确有些小了,薛墨觉得,如何也要给好友提个醒,“那位六小姐叫宁樱,宁府正正经经的小姐哪怕是庶出都有“静”,嫡出的六小姐却单名樱字,宁府的水深着呢。”
福昌皱了皱眉,他常年跟着谭慎衍,哪有心思理会官员后宅之事,抿了抿唇,顺势道,“主子若有吩咐,奴才自然是要做的。”
看福昌老气横秋的,薛墨没了兴趣,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家主子那性子,百密无遗漏,指不准早就吩咐其他人做了,回侯府记得把你主子上月得来的好茶送来,不枉我辛苦走这一遭了。”
“奴才记着,已经差人送去府上了。”福昌低头看向手里的书,试探道,“这本书,薛爷准备如何处置?”
“做戏做全套,既然借了,你就趁着这两日誊抄出来吧,我答应宁三爷过两日还,福昌啊,你不会叫我言而无信的吧。”
福昌叫苦不迭,谭慎衍领的是刑部的差事,这种文绉绉的誊抄之事他哪会,皱眉不展道,“这是自然。”
薛墨摆手,徐徐上了马车,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叫人将青岩侯府送来的茶泡上,谭慎衍来信他以为是多了不得的事,结果是给人看病,若非宁樱主动,他想搭上二人的脉搏只怕还要费些功夫,接过小厮递上来的茶,薛墨掀开茶盖子,拂了拂上边的茶泡,谭慎衍最会算计人,这还是第一次败在他手里了,慢慢抿了口,只觉通身舒畅,半眯着眼,呢喃道,“不怪他舍不得,自己摘的茶味儿就是好,比进贡的茶要好喝。”
身侧的小厮接话道,“主子的心情好,这茶可谓是锦上添花了……”
“你去打听打听,什么时候谭爷去过蜀州?”薛墨翘起腿,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细细琢磨谭慎衍和黄氏母女的关系,两人一块长大,谭慎衍去过哪些地方他心里清楚,蜀州?从未听谭慎衍提起过。
小厮颔首,福身道,“是。”
第017章前尘旧事
傍晚,宁府的喧闹隐去,又恢复了宁静,阴沉沉的天际露出少许的红,闹了一日,老夫人精神不济,饭桌上吃了两口便由宁静芸扶着回去了,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黄氏,语重心长道,“小六走的时候年纪小,没有正经的名字,如今年纪大了,宁樱这个名字不好。”
宁府人口多,七岁不同席,吃饭时男女分桌,中间安置了扇大的落地大插屏,另一侧的宁国忠听着这话,抬了抬略微迷蒙的眼,兴致颇高,“这有何难,宁静樱,这名字就不错。”
府里藏不住事,薛墨为黄氏和宁樱诊脉的事情老夫人也知道了,薛家人丁单薄,薛庆平在太医院,不问朝堂之事,却极得皇恩,若能笼络薛府,个中的好处不言而喻,故而,老夫人才会温言温语,真心实意的说这番话,眼下有宁国忠的点头,宁樱的名字算定下了,宁静樱,依着宁府静字辈排序。
“是。”黄氏点头应下,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像早在她意料之中,又像漠不关心,透过双面绣的屏风,宁国忠分辨不清黄氏脸上的表情,静默片刻,又道,“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往后好好过日子,家和万事兴,外边局势复杂,别闹出幺蛾子叫外人看了笑话。”
对朝堂之事,宁国忠点到即止,后宅之人不得过问朝堂之事,谁也没有多问,黄氏低下头,收敛了眼中情绪。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抄手游廊一侧挂满了灯笼,光影随风摇曳,稀稀疏疏的影壁上,或明或暗,黄氏提着灯笼,细细和宁樱说起接下来的打算,“明日我让吴妈妈带人将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过两日,再给你置办几身衣衫,你年纪不小了,都怨我纵着你,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明日我和老夫人说说,请个夫子进门教你。”
黄氏不担心宁樱的教养,而是担心她目不识丁出门被人嘲笑,大户人家最是注重诗书礼仪,宁樱没有出彩的地方很难在京中立足,女子无才便是德是对寻常百姓家而言,对高墙里的女子,文采规矩样样都不能说少。
宁樱走在靠墙的位子,偏过头,望着自己投注在影壁上的身影,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影壁立即有黑影闪过,“听娘的。”
黄氏为了她好,宁樱分得清,即使她心里不愿也不会拒绝,都说读书明理,而有的人,读的书多了,心却越来越黑,整日算计钻营,她心愿很小,和黄氏平平安安活着就好,至于其他,顺其自然即可。
黄氏会心一笑,眼里有些湿润,喉咙发热,“都是娘连累了你。”刚去庄子,她心力交瘁,对宁樱疏于管教,没了大女儿就小女儿陪在身侧,对宁樱难免骄纵了些,凡事都由着她,不知不觉就这样过了十年,她以为对宁樱好的,或许不见得是真正的好。
手轻轻滑过宁樱发髻上的簪子,感慨道,“再过些时日就好了。”
宁樱粲然一笑,伸展三根手指,弯下大拇指和食指,让黄氏看影壁,“小太医说您忧心过重,您莫太过伤神,我好着呢。”
影壁上现出了山羊的形状,惟妙惟肖,黄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又问起宁樱白天结交了哪些人。
回到梧桐院,宁樱去罩房洗漱,出来时发现宁伯瑾过来了,喝了点酒,宁伯瑾脸颊微红,温润儒雅的脸愈发显得柔和,他和黄氏各坐一侧,相对无言,宁樱上前给宁伯瑾行礼,侧目瞥了眼手搭在膝盖上,别开脸的黄氏,不发一言。
“刚才,爹把我叫去书房训斥了通,你既然回来了,我一直住在姨娘院子不合规矩,过两日等旁边院子收拾出来我就搬回来。”可能喝了酒的缘故,宁伯瑾声音朦胧,脸色平静,并没有当日见着黄氏的气愤,不知情的人看见这一幕,只以为是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可宁樱清楚,事实并非如此,宁伯瑾待人随和,那些人中却不包括黄氏和她,对她们,宁伯瑾心里是厌恶的,而方才这番话,明显不是宁伯瑾清醒时能说出来的。
黄氏冷冷一笑,不置可否,站起身,召来门口的丫鬟,“三爷喝醉了,送他出去吧。”
闻言,宁伯瑾圆目微睁,手摇摇晃晃的指着黄氏站了起来,身形不稳,想发火又有顾忌似的垂下了手,耐着性子道,“话我说清楚了,也该走了。”经过宁樱身边时,宁伯瑾步伐微滞,细长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宁樱,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到了门口,拒绝了丫鬟的搀扶,独自走了出去。
待身后的光淡了,他才双手撑着腿趴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眸望了眼明暗不明的院子,低声道,“金端,你有没有察觉三太太好似客气了许多,换做往日,早就冷言冷语相向了,哪像方才那般好说话?”
金端跟着宁伯瑾好多年了,明白自家主子心里怕什么,“庄子上日子不好过,三太太怕是想清楚了,何况,五小姐亲事好,三太太明白五小姐能有这门亲事是靠着宁府得来的,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
“怨气?”宁伯瑾抬眸,脸骤然一冷,“她害死我长子,去庄子上赎罪乃咎由自取,她有脸怨恨谁?她在庄子上的事情你是没听说,庄子上的都是府里的老人了,硬是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宁府的下人,对她点头哈腰不敢有半点不敬,她手段狠厉,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金端自知食言,连连点头附和,宁伯瑾撑起身子,拍了拍手,“算了,有的事情和你说了也没用,她这回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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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边,宁伯瑾谨慎的转身望着院子,眼里闪过害怕,他对黄氏惧怕多年,哪是一时半会就改得过来的,想起往日黄氏拿着荆条打他的情形,宁伯瑾只觉得身子发颤,冷风吹来,仿若后背添了两道伤口,又冷又疼,“走了,走了,今晚去月姨娘院子。”
月姨娘年轻,身子紧致,床榻间最是勾魂,想着这个,宁伯瑾脸上的惧意尽消,晃着步子,闲庭信步的朝一侧的甬道走去。
翌日一早去荣溪园请安,黄氏提了给宁樱请夫子的事,老夫人应承得爽快,黄氏懒得计较老夫人背后的算计,来日方长,有的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她对京中人情知之甚少,请夫子的事情柳氏主动揽在身上,省了黄氏不少心思,顺便,黄氏说了去南山寺祈福的事情,老夫人也没拒绝。
黄氏想,该是那日薛墨过来对她和宁樱的态度,叫老夫人有所忌惮了。
待梧桐院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宁樱搬过去第一天就改了院子名字,黄氏也由着她去了,院子不大不小,胜在屋子敞亮,离湖边不远,夏天,湖面的风吹来,不会热,“桃园的名字虽好,可这院子没见着一株桃树,年后,我让花房送几株桃树过来应景。”
宁樱趴在窗棂上,望着不远处的湖面失神,“娘,种几株樱花树吧,往后,您制作香胰过来摘樱花就成。”
黄氏但笑不语,上前掩了一半窗户,提醒道,“风大,小心着凉了,樱花树也成,只要你喜欢,过几日,那些丫鬟就过来了,若有人不安分,你只管与奶娘说,她知晓怎么做。”
“我记着了。”语声落下,一袭橙色襦裙的秋水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包药,“薛府的小厮送了两包药来,说给太太小姐熬成药,冲着茶喝的。”秋水将药搁在桌上,打开外边包裹的暗黄色的纸,取了一小袋出来,“奴婢这就去厨房。”
“秋水,让吴妈妈去吧。”宁樱看了眼,叫住了秋水,黄氏听出不对劲,如今算是明白过来,宁樱年纪小,不懂男女之情,然而和秋水说的一番话明显是担心秋水因为容貌惹出麻烦来,黄氏不由得好奇,“你从哪儿学来的?”
宁樱信口胡诌道,“听府里的下人说的,宁府规矩严苛,厨房的人多是些老妈子,仗着在府里待了多年,最是看不起人,吴妈妈素来不吃亏,她去厨房铁定错不了,再者,秋水长得好看,别被那些不长眼的冒犯了。”
黄氏蹙起了眉头,回府短短几日,宁樱竟然听来这么多事,黄氏瞥过秋水,见她摇头不知,想了想,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秋水,往后有什么事情就交给吴妈妈她们吧,你好好待在我身边。”
秋水点了点头,拿着草药走了出去,“奴婢给吴妈妈送药去。”
见过庄子铺子管事,黄氏将今年收成的银两拿了回来,流言出来的日子巧,逼得老夫人不得不年前接她们回来,若是年后派人去接她们,今年的收成全给了宁静芸,黄氏手里没有银两,只有靠府里的月例过日子,像她和黄氏是府里正经的主子,一个月六两银子,加起来十二两,说少不少,可真要办事,却是难。
想起月例,宁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闻妈妈,“府里的小姐从生出来第一个月就有月例,我和太太离开京城十年,府里不会克扣我们的月例吧?”
闻妈妈是聪明人,当即就明白宁樱话里的意思,笑道,“若闹起来,老夫人不会坐视不理,六小姐想要回那笔钱?”
宁樱毫不隐藏自己心思的点了点头,她有自己的算计,黄氏十年不理会田庄铺子的事情,老夫人暗中派人操纵那些管事,今年,黄氏从管事手里拿来的银钱并不多,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攥着钱,不怕办不成事。
“管着月例这一块的是大太太,小姐莫要和大太太硬碰硬,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钱财乃身外之物,依着太太的本事,再过两年,铺子就活了,您别担心。”闻妈妈替宁樱理好衣衫,今日,黄氏说好去南山寺为老夫人祈福,真正的缘由是为宁樱求平安,闻妈妈伺候宁樱,自然知晓宁樱半夜醒来咳嗽之事,也不知怎么回事,清醒后整个人就好了,然而咳嗽那阵子撕心裂肺,像要把心都咳出来似的,闻妈妈听着都觉得难受。
宁樱不怀疑黄氏的本事,然而叫她咽下这口气却是不成,旁人在乎名声,她却是不在乎的,“奶娘,你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
“奶娘就怕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吃亏。”闻妈妈慈眉善目,和记忆里,那个劝自己好好过日子的敦厚管事一模一样,想到闻妈妈陪伴她那么多年,她到死都不知晓这就是自己的奶娘,鼻子忍不住一酸,“奶娘,你怎么在京城住了十年都不来找我和太太呢,熊伯两个儿子都来了呢。”
她不过有感而发,听得闻妈妈却险些落下泪来,背过身,掖了掖自己眼角,故作轻快道,“奶娘不是说过了吗,家里出了点事,走不开,奶娘即使不在,心里却时刻惦记着小姐和太太的,这不,您和太太一回来,奶娘就回来了?”
宁樱张了张嘴,望着闻妈妈眼角的褶皱,懂事的伸出手,搂住闻妈妈腰身,“回来就好。”上辈子,黄氏和秋水死了,熊伯死了,吴妈妈去南边投奔亲戚走了,就剩下金桂陪着她,金桂再好,都不是陪她度过幼年童趣的人,心底始终少了份从小到大的情分,闻妈妈则不同。
闻妈妈叹了口气,顺着宁樱的头发,“索性回来了,往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小姐放心吧。”想到这十年,闻妈妈垂下头,神色复杂。
“奶娘替我梳个好看的发髻,今日去南山寺上香,妆容精致些总是好的。”不想沉浸在悲伤中,宁樱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闻妈妈。
闻妈妈被宁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得心头发软,哪说得出拒绝的话来?
第018章寺庙上香
黄氏去南山寺是给老夫人祈福,宁静芸孝顺,为老夫人祈福的事儿自然义不容辞,宁樱和黄氏穿过弄堂,就看宁静芸穿了身素色衣衫,发髻上只插了两只木簪子,极为素净,而宁樱则张扬得多,粉红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外边罩了件桃红色外裳,白皙的脸略显红润,妆容精致,宛若桃中仙子,看得宁静芸蹙起了眉头。
向黄氏见礼后,她端详宁樱两眼道,“南山寺乃佛门清净之地,你的装束太过艳丽……”
“心诚则灵,凡胎俗子所以为凡胎俗子便是因为易被眼中所见迷了心,佛祖高高在上看人岂是肤浅之辈?姐姐不用操心。”宁樱故意穿这身衣衫有意不让宁静芸舒服,另一方面是告诉府里众人,她不懂规矩,往后别拿规矩压她,府里的都是聪明人,会懂她的意思。
宁静芸对黄氏的态度不冷不热,宁樱说的一番话何尝不是指责宁静芸有眼无珠,放着真正对她好的人不闻不问?
南山寺在京城以南,一个时辰左右的车程,上山有九百九十九台阶,马车没法上门,男女老幼,凡入寺上香者都要自己走或坐轿子上山。
宁静芸带上帷帽,待外边的丫鬟掀开帘子,托着裙子缓缓走了出去,宁樱紧随其后。
站在山脚,仰望青翠葱郁树丛间的林荫小道,宁樱只觉得恍如隔世,那些石阶和木阶,上辈子她怀着虔诚的心一步一步往上祈求黄氏不要死,祈求佛祖给她一个孩子,祈求自己能再多活几年,她许下的所有愿望,皆不曾实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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