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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我也不与你争辩,争辩也没有用处。你既然不肯帮忙,我也不会偏要为难你。”

    “怎么能说是不肯帮忙?我想才刚我说的那些话齐将军是故意忽略了。说的直白一些,齐婥是苗氏所养,是苗氏教养带大,性子上少不得也随了苗氏,苗氏的所作所为您是最清楚不过,那般大胆的女人,为了女儿的安危说不定什么都肯做呢,您现在去寻,说不定人还能找得到。若是晚了可就不好说了。”齐妙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奈:“我言尽于此,您若是再强装听不懂,我也没法子了。”

    齐将军被齐妙如此一说,顿觉茅塞顿开。

    再慢一步,齐婥万一被苗氏暗地里偷偷弄走,那他可要如何与苏家交代?只是经过上次一闹,苗氏现在何处他根本不知道。

    齐将军有心想询问,可莫说自己会不会又吃女儿的排揎,就是自己当着原配嫡女的面前也着实在问不出口了。

    免得再耽搁时间,齐将军终是转身快步离开。

    白希云和齐妙对视了一眼,二人默契的对彼此点了下头。白希云就唤了小厮到近前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喜来最是个机灵的,听罢了吩咐笑嘻嘻的道:“大人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吧。”说着就快步出门去了。

    一旁的管钧焱看的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白希云和齐妙交换了什么意见,更不明白安排了小子去做什么。

    白希云也不等他问,就自动解答道:“其实没什么秘密的,就是想法子暗地里给齐将军指个路。”

    管钧焱一下子就明白了,在看齐妙和白希云时眼中都充满不可言说的膜拜,半晌方道:“你们夫妻二人,可真是绝配,太毒了!”

    齐妙轻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大雪天里的,也不能叫我爹天寒地冻的天气四处溜达不是,冻坏了、急坏了怎么办?”

    管钧焱翻了下眼睛:“你若是不说的这么无辜,或许还可信点儿。”

    齐妙转而对白希云道:“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出门去瞧瞧了?”

    “怎么,你想去看热闹?”

    “是啊。难得要有一出好戏上演,不去看的是王八蛋。”理直气壮的扬了扬眉。

    娇娇软软的女子,用低软温柔的声韵说着这样的话,直叫白希云心里都酥软了,禁不住搂着她肩头畅快大笑。就连一旁的管钧焱瞧着都禁不住跟着笑起来。

    二哥虽年少坎坷,却真正是个有福气的,得妻如此,也不算是辱没了他。

    “别只是笑啊。咱们到底要不要去?”齐妙点了点他的胸口,仰头看向他。

    她身高及他下巴处,说话时仰望他时神色娇憨,即便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她毕竟也才十六岁,正是少女如花儿一般的年纪,叫白希云忍不住就想多疼宠她一些。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这就叫人去预备马车。齐将军不知道确切所在,且还要找一阵子呢,咱们预备妥当了舒舒坦坦妥妥帖帖的出门,可好?”

    齐妙笑道:“依你。”

    大手揉了揉她的额头,白希云满含笑意的去吩咐人预备车马。不但将马车布置的温暖舒适,还预备了各种齐妙爱吃的零嘴儿,“去看戏自然少不得零食点心了。”

    那笑容温柔的,若是叫齐将军和苗氏等人看到八成会直接气死。

    果真如白希云所料,一行人离开庄子,一路闲庭漫步一般的来到苗氏在北城郊所居住的宅院外头的巷子时,齐将军才堪堪风雪兼程的赶到,正丢开缰绳快步上前去砸门。

    “谁啊?”门内传来一个老妪的声音。

    黑漆斑驳的木门拉开,就见来开门的是个六旬的妇人。那妇人身材短粗,穿了件厚实的墨绿色细棉布棉袄和棉裙,带了黑色镶了一颗珠子的勒子,梳了溜光的头,干干净净的很是体面,那样子倒是与宅院的破败很不相称,不像是这一家的主人。

    齐将军盯着面前的妇人,冷哼了一声道:“你是蔡妈?”这是才刚打探到的。

    蔡妈妈炸了眨眼,满面疑惑的缓缓点了下头。

    齐将军知道找对了人,立即大手一挥将人推开,三步并做两步的直往里头闯去。

    蔡妈妈一惊,连忙追上去拉扯:“哎,你这人是怎么一回事,怎敢私闯民宅呢!仔细我报告官府去!”见实在拉不住,就扯开了嗓子大声呼叫:“来人啊,有人硬闯民宅!来人那!”

    齐将军憋着一口气,哪里有耐心与个婆子耽搁时候,动蛮力一把将人撂倒在地,几步就上了台阶。

    正当此时,屋内传来说话声:“蔡妈,是谁啊。”

    吱嘎一声,门扉推开,出来的却是被齐将军好找了一番的齐婥。

    看着面前面色狰狞的人,齐婥登时唬的面色惨白,连连后退了数步:“父亲,你,你……”

    “怎么惊讶我怎会找来?婥姐儿,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齐将军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齐婥的手腕随手一带,齐婥就踉跄的跌在地上。

    “啊!”

    而门内的苗氏见齐将军对女儿动粗,立即迎面出来怒道:“齐大勇,你到底还要怎样!我都已经不是齐家的人了,你还将手伸长到我这里来,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

    齐将军恨苗氏让他成了京都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身为男人的脸面都为此丢尽了,如今苗氏又拐走女儿,害的他这一番好找不说还受了齐妙的气,新仇旧恨,齐将军大手一把握住了苗氏脆弱的脖颈,犹豫着暗暗发力。

    “你这不要脸面的荡|妇,我今儿掐死你!”

    苗氏知道齐将军爱惜羽毛,又知道他为了攀升一心巴结,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人生有污点,是以根本从未想过齐将军会伤害她的性命。此时齐将军出其不意就要掐死她,当真将苗氏吓了个半死,两手握着齐将军的手使劲儿的往外掰扯,牙缝里挤出沙哑的呼救:“来,来人,救命!救命!”

    “爹你快放手!你要掐死娘了!”齐婥惊骇的爬起来,奋力去拉扯齐将军,又死命的以长指甲去抠齐将军手上的皮肉。

    就是再皮糙肉厚的,也照旧破皮流了血,疼的齐将军直龇牙,再度挥开齐婥,同时也松了掐着苗氏脖子的手,“你们……不要脸的贱人,跑到这里来是为了哪个野男人?你们真是叫人看了恶心!”

    齐婥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父亲会用如此污言秽语来形容自己?当即就委屈的大哭起来,呜咽控诉:“这分明是不给人留活路,父亲如此,还不如叫我直接去死……”

    苗氏却是被吓唬住了,再不敢靠近只敢躲在角落里,一面抹泪一面焦急不已的想法子。她不敢想象齐将军是否真的会动手弄死自己。

    且苗氏心里最清楚不过,自己如今是没有依靠的人。即便是现在傍上的白永春,对她虽有依恋,也绝不是个可以托付之人。说白了白永春和齐将军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有担当的人。

    趁着齐婥哭诉时,苗氏已经在心里勾画出好几种逃跑的方法和路线。

    齐将军则已上前来拉扯住齐婥的腕子就往外拽去,齐婥不依,拼命的往反方向用力,口中胡乱叫嚷着:“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齐将军手上被抓破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此时哪里禁得住齐婥再度挑衅,当即一巴掌挥了上去,直将齐婥打的晕头转向,嘴角淌血。

    “你若是再敢跟你那不守妇道的娘学,胆敢私自逃走,我就抓了你们娘俩一起去浸猪笼,我说到做到!”

    苗氏被那一巴掌惊的猛然回神,慌忙的去拉扯齐将军:“你不能带她走,那苏家是什么好人家,自己的女儿你都不顾了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咱们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好歹念在多年的情分好生斟酌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丧尽天良

    “我来考虑你们的情分,你们又可曾考虑过我?自古儿女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齐好和齐妙的婚事,也没见你这个做母亲的说什么,梅若莘和白希云一个傻子一个濒死,哪个不比苏家的公子差?怎么当时就没见你阻拦者不叫齐好和齐妙嫁过去?”

    “那能是一回事儿吗!”苗氏被训斥的脱口便反驳。

    齐将军冷笑:“于你来说当然不是一回事儿,那俩都是韩氏养的,怎么,我齐大勇的女儿,不是你生养的就不算人了?告诉你,在我眼里不论是哪个都是一视同仁的!”

    “别说的叫我恶心了!你一视同仁,你是将他们都当做一样的货物吧!你个爷们儿家的,旁的本事没有,就知道送女儿换好处,你也不嫌丢人!我听着都替你恶心的慌!”

    齐将军被苗氏羞辱的面红耳赤,他如何能想得到,从前温柔小意应和着自己的苗氏,真正发起飙来竟会如此不讲情面,竟会说出这等诛心之语。

    齐将军也是被苗氏恭敬惯了的,乍然之间受苗氏如此侮辱,又岂能善罢甘休!左右齐婥都已经找到了,他不信自己堵在这齐婥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他要先收拾了这个**再说!

    打定主意,齐将军抡圆了巴掌再不保留的往苗氏身上招呼起来,苗氏在泼辣也只是个女流之辈,且在齐家养尊处优多年,那点何人动手掐架的本事早就丢了,力量上她又不及齐将军,手法上更不及了,一时间被打的抱头鼠窜尖叫连连,眼泪鼻涕都糊了满脸。

    齐将军拳打脚踢仍不解恨,一面怒揍一面还不忘了破口大骂,脏的臭的毫不留情的往苗氏身上招呼,直将苗氏骂的面色惨绿,尖声跟着胡乱叫骂。

    如此混乱的场面,齐婥想上前来拉架,甚至不能插上手,想让蔡妈妈来帮忙,蔡妈妈却早已经远远地躲开了,瑟缩在墙角伸长脖子,就像是等着看苗氏是不是会被打死。

    齐婥万念俱灰,转身想走。可是齐将军又哪里能容得她自顾离开?反手便抓住齐婥的发髻,拎着她的头往外头拖:“你别想走,今儿你若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先将你们娘俩都掐死了事!”

    苗氏这会子已经鼻青脸肿的瘫在地上,又哪里能顾得上齐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婥被拉扯走,喉中发出沙哑的叫骂声:“齐大勇,你不是人!你出卖自己的闺女算什么男人……”

    齐婥的头皮被扯的疼痛难忍,然心里的痛就像是被人生生扎了几十刀子一般,让她几乎要背过气去。她一直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一日的。曾经眼看着齐好和齐妙那般凄凄惨惨的出阁,她心里暗爽的同时,就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她知道齐将军是一视同仁的,他只会看女儿对自己的事业上是否有帮助,不会看女儿的未来如何,不会考虑那婚姻是否会将自己的孩子推进无尽深渊。

    “爹,你放了我吧,我不嫁……”齐婥哽咽着,往日清脆的嗓音此时变的沙哑不堪,“爹,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我就是不要嫁给苏二!”

    听见齐婥的哀求,齐将军手上的动作未免松了松。他到底也不是完全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将齐婥头发都撤掉,口中的训斥却依旧不留情:“你要明白自个儿到底是什么人!不要听你母亲说的那些,就将自己的一辈子给耽搁了。那苏家有什么不好?苏二虽然跛足,可是深得父母和老太君的宠爱,你去了等于是下嫁,今后的日子还不是呼风唤雨?你到时候过的必然也不会比齐好和齐妙差!”

    “可是苏二是个瘸子,还有那么多妾室通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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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怕什么?梅若莘一开始是傻子,白希云还是个病痨鬼呢!苏二不过是跛了一些,别处又没事,再说男人家的,三妻四妾很正常,难道你忘了善妒也是罪了?我可告诉你,你去了苏家也不准表现出不满来,要是敢学你娘那般不守妇道,我第一个要你的命!”

    齐将军拉扯着齐婥的袖子,一路走一路训斥,说话间就到了府门前。像是怕苗氏追出来与他吵闹跌了面子,急匆匆的将齐婥塞进来时候预备的马车,随即翻身上马,亲自押着马车启程回府。

    苗氏赶着出来时,看到的正是齐将军的马车远去的背影。

    她此时已是鬓发散乱,鼻青脸肿,扶着门框缓缓跌坐在地,呜呜咽咽的流下涕泪,脸上的妆容已经糊的一塌糊涂。是

    齐妙和白希云缓缓放下了车帘,轻蹙的眉头透露了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原以为来看戏,她定然会幸灾乐祸的,毕竟苗氏是她的杀母仇人,且还对她和齐好深有迫害,齐婥更是自小到大一直欺负着她,且还几次三番的觊觎她的丈夫,可以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最应该的就是叉着腰大笑他们倒了大霉。

    然现在,齐妙心里却并不舒服,

    白希云似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大手顺了顺她散在脑后的长发,安慰道:“别多想了,人各有命,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如今为了他们而动恻隐之心,他们可不会对你留情。”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眼看着做爹的这么对待亲生女儿,还是觉得不舒服。”

    “你不去狠狠报复他们已经是一种仁慈了。”白希云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齐妙只是默默点头。希望齐将军他们不要再犯到她头上来,否则她是不会留情的。

    白希云安排了人去打探齐家的动静,而苗氏这里却不再理会了。反正白永春和苗氏之间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关系,看得多了还嫌伤眼睛,生死也就随他们去吧。

    齐妙答应了要给白希远和刘氏看病,自然不会言而无信,待回府去休息了一天,次日就将两人都请了来,查探过后目录沉思,许久方道:“曾经在府里是谁伺候大嫂的饮食?”

    刘氏一听心就悬了起来,紧张的拉着齐妙的手道:“弟妹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齐妙道:“大哥的身子无恙,大嫂的身子也并不是不能调理好,只要日后依着我给的药方,吃上一个月便也好了,只是大嫂有长期服用避子汤的迹象。”

    “怎么可能……”刘氏惊愕的杏眼圆睁,她一直急着给白希远养个健健康康的哥儿,自己私下里调理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服用避子汤?

    “所以我才会问大嫂以前的饮食是谁伺候的。”齐妙安抚一笑,道:“不过幸而现在大嫂离开那个家了,咱们好生调理也不晚。”

    其余的话无需细说,在场之人已经全都明白了。在白家,谁最讨厌白希远?谁恨不得白希远绝后?谁又有可能悄无声息的就给刘氏下药?这答案不用细想都已昭然若揭。

    刘氏眼里含了泪,双手紧紧握着裙摆,许久才强迫自己挤出个释然的笑来,这么一会儿功夫,已恨得牙龈都咬出血来。

    白希远面色铁青,双全紧握着,忍耐了许久依旧禁不住滔天的怒气,转回身就要往外头冲去。

    白希云忙一把将他拉住:“大哥,此时并非该冲动的时候。”

    “那个毒妇!”白希远双目赤红,怒声道:“阿昭,我这些年来一直谨小慎微,一再的委曲求全,只想着能够安稳度日也就罢了。我也恨她容不下我生母,可我生母到底是病死的,我也不该将最一切都算在她头上,可是她竟想算计到我断子绝孙!若是此番没有弟妹相帮,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大嫂不是身子有病……”

    白希远并无妾室,这些年来刘氏不能为他生养,他也并未起纳妾的念头,他虽然不是个强硬的人,但能够对妻子如此专心,却也是个值得敬佩的男子。是以白希云和齐妙心中对白希远的感官大为改善,从一开始的随手一帮,变成了现在的亲近和真心相互。

    白希云道:“无论如何,你和大嫂已经离开了那个泥沼,就再没有必要将自己陷进去。既然出了那个门,就好生的过日子,过的自己舒坦不说,还要过出个样儿来给他们看看,至于与之理论,着实没有必要,和他们牵扯只是贬低了自己,更是浪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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