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但是你却丝毫没有遗传朕与你母妃的深情。你喜欢齐氏,朕一直知道,但是朕也相信你一直都是有担当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好男儿。如今你这番说辞,倒是让朕再次认识了你,着实是朕看的走眼了。”
二皇子和赵其芳闻言,当即唬的白了脸,惊愕的抬起头来看向皇帝。
“父皇,儿臣不是……”
“不必多说。朕虽然身在宫中,可是朝中之事朕会有不知道的?你心里打的心思,不要以为就很隐秘。”
皇帝的话,听在赵其芳耳中,只以为他是因为齐妙的事情在斥责徳王。
可是落在徳王的耳中,却是一下子就联想到前一阵皇上重病之时他负责监国。
看来皇帝是对他起了忌惮之心已久了,又因为这一次的事开始更加质疑他的人品了。
徳王的背后不禁冒出了冷汗。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了这样!
皇帝站起身来,望着徳王半晌,随后在屋内踱步:“朕说的,其实你心知肚明,而此番齐氏被你绑走的事,白家一直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做错了事,朕都问到你头上,你居然还敢欺君愚弄朕,还不知道悔改,足可见你的品性已经歪了。这些年朕一直将你看成太子的最佳人选,就连你的伴读朕都已经封了少傅做好了将来助你的准备,可是你都做了一些什么?”
皇帝此时已经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弯腰俯身,用右手的手指一下下摸着二皇子的头顶。
随着那一下下的抚摸,让二皇子吓的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皇帝的威严从指间传来,直将二皇子唬的背后都被冷汗湿透了。
皇帝却看不见徳王的紧张和害怕一般,冷淡的皱着眉道:“天佑,你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儿臣……”
“你但凡有一点担当,你若肯直接与朕说‘我就是喜欢齐氏,我就是要占有齐氏’。朕都会敬佩你是一条汉子。可是你呢?口中说着喜欢齐氏,不顾人的意思将人抢了去,却在事发之后将一切的错都推给了齐氏,让她来承担一切的后果。你这样,又怎么有脸面说你喜欢她?往后你还有脸面见她吗?朕与你母亲都是痴情、长情之人,想不到你竟然会如此!”
“父皇,儿臣知错了。”二皇子的汗水满布,连忙叩头。
“知错?既然知道错了,那你也承认你的做法对不起白子衿一家?”
“儿臣……”
“白子衿是你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你常常说白子衿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你连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都不懂,于这等小事上都这般拎不清放不下,朕又如何能将国本寄托于你身上?”
二皇子脸色大变,骇然道:“父皇息怒,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也是一时间猪油懵了心,着实是因为太喜欢齐氏了才会如此,儿臣到底是父皇的血脉,代表的是天家的脸面啊,若是父皇严办此事,天家的脸面岂不是不能要了!求父皇为天家的脸面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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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要脸面?你做出丢人的事情来时,怎么就没想到丢的是谁的脸面?”皇帝看着二皇子,眼神已经不能只用个失望来形容:“天佑,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怎么还是如此。”
二皇子与徳王妃此事只知道磕头,身上已经因为恐惧而抖若筛糠了。
皇帝缓步走回窗畔的罗汉床坐下。
午后的阳光从背后透过明纸照射进来,给皇帝的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身上的明黄色也显得越发莹润透亮了。皇帝的气势高华,威严重重,让二皇子再一次领略到了帝王的霸气与怒意。
皇帝道:“你这便带人去白家,给白子衿和齐氏当面道歉。随后就带着你的媳妇回王府,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你出府,也不用你上朝,你就在王府给朕反省,若是什么时候你领会到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了,什么时候朕在放你出来!养不教父之过,你今日这般,朕也是错了。”
皇帝说到此处,幽幽叹息。
而二皇子和徳王妃已经瘫软在地。
皇帝竟然将他们禁足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赔罪
赵其芳呆愣了许久,看向已经呆若木鸡冷汗满面的二皇子,最终忍不住哽咽出声,膝行几步到皇帝跟前,连连叩首道:
“皇上,求您放过徳王吧!是不是您听了小人的谗言才会对徳王有那些误解?那都是有人在刻意挑拨离间啊皇上!徳王的品性您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徳王是万娘娘的亲生子,万娘娘贤淑温柔,德惠六宫,徳王的性子自然是随了娘娘,品性怎会不好?就连此番之事都是有人勾引挑唆才叫事情发展至此,皇上不可听信他人一面之词,请您明鉴,千万不要委屈了徳王,叫亲者痛,仇者快啊!”
皇帝蹙眉,“徳王妃的意思,是朕昏聩无能,别人几句话就将朕说的分不清是非曲折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赵其芳大惊失色,连忙摇头:“不不不,臣媳并非那个意思,皇上千万不要误会。臣媳只是不想皇上误会了徳王……”
“罢了,你这个妇人,来告状说徳王迷恋女色的是你,如今见情况不妙就开始分辨的也是你,妇人三从四德我看你是全没学到。朕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朕的心中自有一杆秤,不必你来多言了。”
眼看着皇帝这般动怒,赵其芳唬的面色惨白,耳畔都听得到胸腔里心脏一阵阵狂跳,恨不能时光倒转,退回到她入宫求皇上去帮忙“捉奸”之前。
想不到事情竟会变成会这样!若是徳王失了皇上的宠信,她往后又该怎么办?
二皇子耳中嗡嗡作响,许久才找回了神智,见皇帝如此面色冷淡的模样,赵其芳又被训斥,他隐约觉得自己是大势已去了。他甚至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至此,因为被皇帝如此斥责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像塞进了一快秤砣,活跃的思维已不能运转了。
他只知道,是这个女人害了自己。因为她的妒忌之心,毁了他的前程。
皇帝冷眼看着徳王的模样,却见他冷汗涔涔,将背上的外袍都洇湿了一块,到底是他的亲生子,且又是万贵妃的骨肉,就算这孩子的心大了,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可是父子之情却也是真的。
皇帝失去了继续斥责的心思,摆摆手道:“退下吧。”
二皇子听着皇帝那仿佛累极了的声音,心也彻底的凉透了。看来父皇是真的要放弃他了。
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晰,布满血丝的眸中聚集森寒之气。既然皇帝已对他彻底失去了信任,这皇位也不一定会传位给他,那么这个人就没有必要留下了!他要得到的东西,素来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皇位它落,只会将他自己逼入绝境。
为了活下去,他只能不惜一切手段。
二皇子打定了主意,再看皇帝时便觉得也没有那么恨了。
毕竟对一个将死之人,恨也是一种浪费。
站起身时,徳王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儒雅,礼数周全的给皇帝行礼告罪:“父皇,儿臣知道错了,这就去给子衿道歉,并且回王府反省,还请父皇千万保重龙体。”
皇帝挑眉看着徳王,并未回答。
二皇子也不再多耽搁,拱手退了下去。
赵其芳眼看徳王毫不分辨就已行礼离开,想在多说,自己却是人微言轻无从开口,侯爷也是来不及,行了礼抽抽噎噎的跟了出去。
见人走远,苏名博就进了殿来,行礼道:“回皇上,今日在什刹海别院的事除了皇上安排的人之外,那府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婢女,另一名大夫知。才刚金吾卫来回话,说是老妈子和婢女,都被齐大夫带回府里去了。而大夫已被带进宫来。”
皇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半晌方道:“问清楚,那大夫都做了什么,什么来历。知道多少。另外还有那老妈子和婢女都怎么一回事,为何没有带来。”
“是,奴婢这就去问。”
苏名博行礼退下,不多时就回了养心殿。
皇帝此时心情已经平静许多,手中把玩着一对核桃,盘膝坐在铺着明黄褥子的临窗炕上,安静的屋子里就只听见自鸣钟声和核桃被转动摩擦出清脆的“咔咔”声。
“皇上。”苏名博行礼。
皇帝并未抬头:“说吧。”
“是,已经问清楚了。那老妈子姓催,原是德王府里的一个下人。两个婢女是徳王外头买来的。这段日子一直都是他们在服侍齐大夫。对齐大夫倒是尽心尽力。此番出了事,因他们并不知其中内情,从前也不知齐大夫的身份,只是奉命照顾齐大夫,齐大夫心善,怕他们丢了性命,就暂且将人带回了府里留用,金吾卫的人则是入宫来请皇上的示下,这几人是留还是不留。”
皇帝并未马上回答,只是“嗯”了一声,示意苏名博继续。
苏名博又道,“那位大夫姓郑,是徳王幕僚推荐的大夫,如今是徳王府的府医,因擅长针灸之法,此番奉徳王的吩咐给齐大夫扎针,封锁穴道,让齐大夫口不能言,神不能动,以免逃脱。才刚下面的人用了一些手段,那位郑大夫倒是说了个干干净净,他倒是事先就知情的。”
皇帝想了想,道:“齐氏心善,且老妈子和婢女都是无心之过,既然现在跟了齐氏,就不追究吧。郑大夫,杀。”
“是。”苏名博垂眸应是,看似并不意外皇帝如此决定。
皇帝又道:“徳王和徳王妃现在何处。”
“是一道去了白大人的府上赔罪的。后头有金吾卫之人跟随保护着皇上不必担忧。”
说是跟随保护,其实是监督是否完成圣命罢了。
皇帝疲惫的道:“就这样吧,待他们回王府了,你再来回话。”
“是,奴婢告退。”苏名博行了礼,便蹑足退了下去。
此时的田庄门前,二皇子和赵其芳的马车正缓缓停下,金吾卫的人上前去叩门。
二皇子先跳下马车,负手站在一旁。面色阴沉若有所思。
赵其芳则是先拿了小把镜和粉扑来补妆,确信自己的模样不会太狼狈,这才撩起车帘踩着红漆脚凳下来。
守门的门子得了白希云的吩咐,这会子已经飞奔进去回话了。
二皇子与赵其芳便一左一右的站在马车两侧。二皇子懒得理会赵其芳,恨毒了她此番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而赵其芳却不住的看向徳王,乞求他能给自己一个正眼,那样自己就有机会解释了。
不多时,门扉打开,下人们出来行礼,道:“德王殿下,徳王妃,我家大人有请。”
白希云和齐妙竟没有迎接出来!
徳王面色一沉,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你家大人和夫人让本王进去?”
“是。请徳王殿下和王妃进去吃茶叙话。”
“你们回话时禀明是本王亲临吗?”
门子互相对视,似乎是不明白徳王的意思。
二皇子烦躁的一甩袖子,心里明白以白希云的聪明和厉害,此事必然是再度记恨上了自己,是故意不出来迎接,要在自己的面前摆出高一等的架子的。
因为白希云定然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一定不会来与他们夫妻主动见面。既然来了,就一定是奉旨而来。既然奉旨,那便是皇上已经知道了这次的事,他作为过失的一方,一定是来赔罪的。
既然是登门赔罪,白希云就做足了姿态,不肯出来相迎。
二皇子咬牙切齿,只觉得自己与白希云多年的友情,都不及一个女人重要。此番因为齐妙的事情白希云怕是彻底将自己恨上了。
白希云这样与他撕破了脸,他也就不用在抱希望二人的关系还能修复了。
二皇子面沉似水的现行入内。赵其芳紧随在一旁。
随行而来的梅若莘等金吾卫则是跟随在后,看似保护二皇子的安全,实则是观察和保护白希云。
二皇子和赵其芳一路随着下人进了前厅。落座后便有人奉上了好茶。
可他们二人直将茶吃过了三道,茶水都只剩颜色没了味道,白希云还是没来。
梅若莘等金吾卫便看到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铁青着脸扔下了茶碗,唤了个人进来:“你们大人呢?不会将本王请进来就不理会了吧!”
下人到底惧怕徳王的威严,忙说:“小人这就去给您催催。”
说着也不等徳王的回答,就撒丫子跑了,倒是叫徳王有气没处撒,毕竟他一个王爷,也不能追上去咒骂一个奴才。
正当这时,就见后头锦绣喜鹊登枝的墨绿色门帘一挑,身穿蔚蓝色杭绸直裰的白希云走了出来。
他极少穿颜色明亮的衣裳,这件蔚蓝色的杭绸直裰虽也是冷色,但是颜色鲜亮非常,衬的他俊朗的面庞如冠玉一般。白希云平日就矜贵疏远,对待陌生人时并不十分亲密,有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可是平日他和徳王亲近,徳王可是从未在白希云身上体会过的,如今第一次见他这般难以接近,竟是不能适应。
毕竟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突然的转变,加上自己的心虚,徳王的心里也难受起来。蹙眉道了声:“子衿。”随后却是说不出话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翻脸
白希云收起冷淡,得体的微笑行礼:“徳王登门,本该出门相迎,奈何拙荆身子不适,幼子与他母亲终于得见啼哭不已,我在里头哄了这半日才刚好些,府里下人病的病伤的伤,这才怠慢了徳王与王妃,请王爷王妃见谅。”
他说的是实情,可这些话听在二皇子与赵其芳耳中就有种夹枪带棒之感。
二皇子被晾了这么久,又听此言,更觉得尴尬非常,咳嗽一声道:“无妨。”
白希云就开门见山道:“王爷与王妃登门,不知有何要事?有事只管派人来吩咐便是,哪里敢劳动二位大驾亲自走一趟。”
不敢劳动还敢晾着他们把茶都吃没味儿!
二皇子咬牙切齿,看着白希云那笑容得体全然看不出情绪的脸,就觉得自己在道理和立场上都落败了。这些年,他有几时在谁的身上受过这种憋屈?可是二皇子无法忘记今日他是奉旨前来道歉的,被白希云问起,背后还有金吾卫的人盯着,他若不做,他日父皇问起来那便是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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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亲自赔罪,自然是要登门的。”二皇子的脸从脖颈一路红到了耳根子,脸上**辣的像是被人扇了几十耳光。可是事已至此,该做的总还要做。
“先前的事,是我的不是。此番特地登门来向你与齐氏赔罪。”冲着白希云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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