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看着浑身湿透的张氏,白希云面上带笑,气喘之下胸膛起伏,眼神冰冷,唇角挑起,那冷酷模样犹如厉鬼:“井水冷吗?”
你将我稚子扔入井中时,可曾想过他冷不冷,疼不疼!?
张氏张大眼倒退两步,唇角翕动惨白着脸说不出话来。湿透的头发低落冰冷的井水,身上有一丝丝冷意贴着里衣在背脊蜿蜒,一丝丝一缕缕的寒意不只来源于井水,更多的来自于白希云森冷狰狞的表情。
她吓的脸都白了,白希云嘲讽一笑,“你从不当我是你儿子,我也就不奢望你的母爱了。从今往后你最好记着我今日说过的话,你对我们好一分,我定报答一分,你若是对妙儿有一分慢待,我定十倍奉还。我不似你这般心思歹毒的能想出层出不穷的办法,我只有一个法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孝子,逆子!畜生!”
“随你如何去骂,你也与我是同类。”白希云微笑拱手,“不打扰你用饭了,告辞。”
管钧焱扶着白希云下了丹墀往外头去。
张氏浑身颤抖的向前追了几步,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嚎,“畜生,混蛋!”
白希云耳充不闻,直接上了轿子
直到轿子渐渐远了,听不到后头的咆哮,白希云才缓缓放松了握拳的手。
管钧焱笑道:“你就不怕你爹回来了找你算账?”
“他不会的。”白永春只会担心张氏是否惹了美人生气。
管钧焱知道白希云这会儿正气头上,也不愿多言让他烦心,只道:“回去快歇着吧,二嫂不是不知道你出来么。”
一句话提醒了白希云。那小丫头今儿还撒娇缠着他不让他出来的。她是为了他好,怕他气大伤身。可是明知道她被欺负了,他哪里能演的下那口气?若这次他不给她出头,下一次那群人还不变本加厉么。
回了沁园,到卧房悄无声息的宽衣,伸长脖子看了看里间,询问的望着冰莲。
冰莲摇了摇头。
白希云这才松了口气,站在落地罩旁将起喘匀了才去床畔坐下。
他的宝贝娇妻整个人都缩在大红锦被中,只露出白皙的巴掌大的小脸,许是暖和了,她脸上也不似方才回来那样苍白了。
白希云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身侧悄悄躺下,握住了她平日温暖今日却很冷的小手。
谁知她竟反手掐了他一把。
白希云一愣。
齐妙半撑起身子,嗔他:“你去哪儿了?是不是趁着我睡着了,自个儿去金香园了。”
“我……”
“不要搪塞我。”齐妙又拧了下他的手背:“我好歹是个大夫,你个做病人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他哪里当她是大夫,根本只当她是个略看过一两本医书的小姑娘罢了。她现在这样训斥他,白希云觉得十分有趣,笑着点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听话。”
“根本就是敷衍我。”齐妙气的瞪眼,偏偏无可奈何。
她的医术不敢太过表现张扬,也只敢在白希云身上用一用,毕竟原主是没有学过医术的,她表现的太过了会引人猜疑,叫人将她当妖怪了可不是好玩的。
可是身为一个中医,济世救人是天职,看到有人承受痛苦她就忍不住,何况这人还是她丈夫。
见齐妙默默地瞪着他,白希云只觉得有趣,长臂一伸见过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你看,我真的没事,我既然知道她有故意气我的意思,怎么可能真如她的意思?况且你受了委屈,我岂有装聋作哑的道理?”
“我又不是真的受委屈,我是故意的。”
“往后在不可如此了。”白希云认真的道:“你若真不喜欢,只告诉我便是,我自然有法子让你不必去昏省,譬如说对外称我病重,身边离不开人。你今日被欺负,还被泼浑身冷水,万一真的病了怎么办?”
“我……好吧,我的确并未想的如此周全。”而且想不到白希云竟会纵容她到这样的地步。
齐妙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和属于男子特有的气息,心里渐渐安定。
越是相处,她就越是无法控制的倾心于他。好在这些日用了她的血之后,白希云的身体状况已经在恢复,虽起色不大,到底也不是濒临死亡的状态了。如此下去,她有信心将他治好。
见她不说话,白希云以为是自己说的太过严厉吓到她了,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别怕,我不是凶你。”
齐妙回过神,禁不住笑了。他真的是拿她当孩子一样的疼着。
其实知道他的想法,往后若有什么事是两人无法达成一致看法的,只要撒个娇卖个萌就能搞定了。这人对外人虽然冷淡疏远,长得也有点吓人,但与她来说只是个纸老虎。
“阿昭。”
“嗯?”
“你往后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那是自然,你是我妻,不对你好对谁好去?”
齐妙撒娇的钻进他怀里:“那你要说话算话,可不要去喜欢旁的漂亮姑娘,要一辈子对我这么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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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变相的许给他一生一世。
白希云心里又甜有苦,但对她只又微笑:“好,我说话算话,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不论他生命的长短,都只对她。
“那说定了。”齐妙笑眯眯的拥着他闭上眼:“睡吧,明儿个我给你量身,与针线房的研究给你裁秋装。”现在开始做秋衣,夏季做冬衣,时间刚好。
“我的衣裳吩咐针线房去做就是,你的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吩咐锦绣坊的人来做么。”
“我总要找些事情做的。”女红针线原主是擅长的,她就算再不喜欢,好歹也不能将人家的技艺给丢了。
“你若是得闲,就陪着我好了。”
“做针线也可以陪着你啊。”
“我是说你只在我身边陪着我,做个扇坠儿,做个熏香炉。”说着在齐妙脖颈深吸了口气:“妙儿,你怎么会这么香,闻着很舒坦。”
她都不知道,能如何答他?
二人低声说话,到倦了相拥而眠。
锦绣园中,老太君听罢了张氏的哭诉,终于放下了转了半晌的紫檀木佛珠。又随手拿起了翡翠的。垂眸敛额慈眉善目的笑脸,却不见几分真心的笑意:“张氏。”
“母亲,您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那么个白眼狼,只管偏帮着齐氏,我养了他这么多年,却不知道孝顺我……”
“在我面前你何必说这些?你当不当他是你亲生儿子难道我会不知道?”老太君和颜悦色的道:“你也不必哭,这世上历来是付出多少心,得回半分回报,你没用真心对他,这会儿还要求他以真心待你?”
“可是……”张氏满脸泪痕,“我就不信这京都城里多少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是一心对待父母的,他们好歹也要顾及着彼此的颜面吧?可是他呢?”
“你将他新婚妻子叫来又是烧热水又是泼凉水的,也没顾忌到他的颜面。”
张氏气的脸上发白,反唇相讥:“母亲今日怎么回事,怎么偏帮起那杂种来!素日里难道不是你瞧着他不顺眼?”
“看你,就是气性大。”老太太笑道:“沉住气,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是学不会。”
张氏气的面皮紫涨。
老太太想了想道:“我如今也要过寿了,你也好生想想怎么办,没事儿想没的有的有什么用。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你还指望我掐死他给你出气?就别傻别天真了。”
张氏最看不惯婆婆一副说教的嘴脸,又不敢顶撞,只得应是。
回了房盥洗之后仔细回想老太太的话,却觉灵光一闪。
老太太的寿辰,正可以做做文章。
第四十四章 撑腰
齐妙一大早就起来为白希云预备了药膳,陪着他用了膳,就吩咐了玉莲去针线房要了白希云的尺寸,将料子铺展开来给他裁衣。
她本人不擅长此道,好在这具身体对女红刺绣之类的事情有独钟,拿了剪刀,那记忆涌出,仿佛身体都有了自己的意识。
剪裁妥当之后,又对比了一下尺寸,齐妙就将针线活都带到侧厅去,一面安静的做活,一面也算是陪着白希云。
白希云此时正在看账。
外头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少,且这些产业又是不愿意对家里人说起的,自然无法声张,也不能大张旗鼓请帮手。是以骆咏都在府外将大部分要紧的事情命人做好了,倒了白希云手中的也只是要紧的部分,饶是如此,经营了银通票号、聚贤阁的生意,需要他来判断决策的事情依旧不少。
齐妙捧着绣花绷子望着白希云发了呆。
从前那些个漫长的日日夜夜,他除了生病,或许也只有做生意赚钱时才算得上是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吧?偏偏这也是个闷死人又累死人的爱好。
望着如此安静,寂寞的仿佛要将身形都融化在周围空气之中的人,齐妙莫名觉得心疼。
“妙儿。”这丫头到底要看多久?白希云微窘抬眸,放下了账册。
“怎么了?口渴了吗?”如今哄着他喝水是一个重要任务。
不等他做答,齐妙就去将水端了来,笑吟吟的望着他。
白希云无奈又被灌了一杯水,失笑道:“小丫头,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水,又不是酒,没见谁喜欢灌人喝水的。”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我与李大夫一致认为你如今服的药,多喝水对身子比较好。否则你当我喜欢给你拿夜壶啊。”齐妙的话脱口而出,随即才想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腾的红了。
她是不想折腾他,才服侍他解手的。心想着这位不过是她的病人,她也没什么好害羞,可是事情完全不像她想的这么单纯,因为这位病人还是她的男人。
白希云咳嗽了一声,道:“你在府里是不是闷了?我陪你出去玩?”
“外头有什么好玩的。况且今日风大,你身子才见起色,不要感冒了风寒才好。而且我在这里一边做针线一边看你,挺好的,一点儿都不闷。”
“哦,看我还成了消遣了?”
“是。”齐妙认真的点头。
“我又不好看。”
“谁说的。”齐妙笑道:“其实你很俊啊,咱们成婚那日,老太君和安陆侯夫人让我去锦绣园看你,你那时躺在床上,虽太瘦了,气色也不好,可是依旧可以在你昏睡时看得出你有很好看的轮廓。只是你这个人啊,一睁开眼,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
“你看人时,眼神不一样。明明那么俊俏的人,眼神却时常冰冷狰狞,对人也是如此。”齐妙说着语气一顿,笑道:“你别多想,我可不是数落你。”
白希云失笑:“我知道。”‘
“知道就好,等我将你养胖一点,必然会比三弟还俊的。”
果真在女子的眼中,管钧焱那样的才是美男子。他是不吃醋的,也不预备与什么人比美。齐妙这么说,他反而还觉得好笑。
“你呀,男人家还在乎丑俊做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了,你生的丑俊不都是我的男人么?我自然希望帮你保养好。”
一句“我的男人”,说的白希云心跳加快。她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至今不识情爱滋味,可是他们前世育有一子,他自然与她有过缠绵悱恻的一段日子,也对她浑身上下都很了解。
这会子回味她的话,白希云难免浮想联翩。
先前他做过尝试,希望能够推开她,保持她干干净净的身子,然后在给她谋一段好亲事。
只是后来他也想通了。要放开她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打上了他白希云的标签,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相信他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也不能谈婚论嫁时还拉她去检查吧?那是对她的侮辱。
既然他做不到,放不开,又何必去勉强自己?为她留下大笔财产,寻个靠得住的靠山,同样也可以让她平安快乐的过一辈子。
一旦想开了这个,白希云与她就不在避讳了,笑吟吟的道:“齐大夫,你说我这身子,几时能与内子圆房?”
想不到他的话题竟然莫名其妙的转到这儿来了。
齐妙的脸腾的红了,白眼看他:“不知道!”
“不知道?”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身畔故意逗她:“你不是大夫吗?”
“那我也不知道。”
白希云抱着香喷喷的人儿,眼瞧着她耳廓和耳根都红了,禁不住的吻了她的脸颊。压根也没有当她是医生,是以才刚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齐妙刚要还口,玉莲却在廊下回话:“世子爷,夫人。安陆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来回话,说是安陆侯夫人染了风寒,请世子夫人床前侍疾。”
齐妙蹙眉。
“昨儿你去安陆侯夫人那里是怎么说的?我待会儿去侍疾也知道怎么说怎么做,免得触了老人家的霉头,倒惹得她病体恢复的缓慢。”
白希云淡淡道:“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拿水泼了她罢了。”
“啊?!”齐妙惊愕,半晌方找回声音:“你疯了,那是你母亲。”
“她不当我是她儿子。”白希云陈述。
齐妙摇头:“可是,可是她毕竟是你母亲,对你有生养之恩,你再不满她,又怎么能直接用水泼她?”
“她敢怎么对你,我就敢怎么对她。”
这个男人……
虽然他霸道不讲理,可是齐妙觉得心口暖暖的,似有一股暖流在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叫她浑身都舒畅,仿佛昨日在金香园被婢女泼了那一盆冷水冷了的心,现在又被捂热了。
“阿昭。”
齐妙拉住了白希云的手:“那是你的母亲,我的婆母。纵然她有千万般不对,那也是她刁难儿媳,你在不可与她有那样的冲突了。否则外界传言会对你不利,说你不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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