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白希暮已经完全不理解白希云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的确是要将事情闹大的,可他也只是想去顺天府衙门告状罢了,可从来都没有想去敲鸣冤钟啊!那鸣冤钟若是真的敲响,就算告赢了自己也会丢了命,他还要留着这条命享受人生,等着他的亲哥哥登上皇位然后自己就可以平步青云。
好日子还没有过上,他怎么能死?
白希云也真是太过狡猾了!
他这是在逼着他自己放弃!
白希云和齐妙这时也披好了披风,相携从屋内出来。
白希云吩咐身旁的人:“预备马车,记得坐褥铺的厚实一些,三少爷才刚伤着,又受了惊吓,禁不起颠簸。”
下人对白希云的态度更加恭敬和敬佩,行礼应是退下去预备,路过白希暮身边时,无不用鄙夷的眼光看这个人。
在下人们心中,白希暮的卑劣与白永春的卑鄙已经接近,白家被白永春败光,如今也算是后继有人,至少卑鄙的血脉是传下来了。
白希云与齐妙携手站在廊下,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模样,就那么淡淡的目送白希暮出门上车。白希暮被护卫们强制送上马车,“护送”着出门。
白希暮拧着眉,觉得事情的发展在渐渐的脱离掌控。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去敲什么鸣冤钟的。他有大好的未来,做什么要这会子搭上性命。再者说就算惊动了圣驾,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将人告倒。徳王毕竟还在禁足,话也是下人传的,他也不知道徳王背后做了什么部署。
齐妙这厢看着白希暮被护送着出了门,便问白希云:“咱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白希云摇了摇头,“咱们安稳歇着便是。若有事衙门里自然会来人。他愿意怎么告状怎么说也都随他,到时候我自有应对的办法。”
齐妙自然信得过白希云的智慧。
只是她总是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兴许背后会有人设计。”
“是啊,必定是有人设计,看白子墨前后表现的诧异就明白了。白家大火时,他出来可没有表现出今日这个模样,分明是要放松我们的警惕的。待到一切安稳了。是他才蹦出来咬我一口。而且你看死去的人,老太君、白老爷,老太君房里的婆子丫鬟,还有白老爷身边的那些妾室,这些人里有哪一个是白希暮喜欢的?”
“你是说……失火的事与白子墨有关?”
“八成有关,不过昨日他为了澜姐儿伤心也是真的,许是没有真的想杀了澜姐儿吧。”
白希云说到此处,深深的叹了口气。
齐妙一想起白希澜的音容笑貌,心里也是一阵堵得慌,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忙用帕子擦拭,吸了吸鼻子哑声道:“事情的确如你所分析的那般蹊跷,幸存的白夫人和汐姐儿都昏迷着,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只有白子墨睡一觉就没事人一样,身上也无伤痕,且死去的还都是他不喜的 ,想来纵火之事真不好说,而且他没有道理无缘无故的杀了白家人,若说白家的主子们荒唐,也不是最近才有的事了,白子墨要想杀人没道理等到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定是有人指使的。”
“是徳王。”白希云语气笃定。
齐妙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
白希云为齐妙紧了紧披风的领口,温声道:“先前咱们不是分析出上一次刺杀的事未必是徳王做的吗?”
“是啊。可是皇上却认定了是徳王。”
“是的。我的人还回报说皇上特地命了个内侍去徳王的府上,将徳王训斥了一顿。以我对徳王的了解,他这个人是最骄傲,也最爱体面的人了。若是他没有做的事,却被人应按在了他的头上,骄傲了多年一直被捧着的人如今又被皇上让人传话训斥,你说徳王的心里会如何想?”
“他定然是受不住如此跌面子的。而且……”齐妙沉吟片刻,眼睛就越瞪越圆:“难道徳王觉得那个刺客的事情是你故意陷害他,害他被皇上训斥的?”
白希云点了点头,叹息道:“我太了解他了。他又骄傲又倔强,这段日子他一定也不好过,整日里都在担心秘密被揭穿,他会变的一无所有,所以变着法的要将知情者全都杀光,奈何手段太激烈,却将自己给搭上了,原本被关了禁足他一定会记恨在心,又如何受的住这些。”
齐妙闻言也叹了口气。
可是有个问题在二人心里挥之不去。
被二皇子认为是白希云故意安排来陷害的刺客既然不是白希云安排的,也未必是二皇子安排的,那又会是谁安排?
或许,是他们猜错了。
那刺客真的是二皇子安排了,见刺杀不成就再动一计,也未可知。
毕竟白希云也算不上将二皇子了解透彻,否则又怎么会没有防范的住二皇子的刺杀,叫万贵妃丢了性命呢。
白希云和齐妙命人去家里给刘氏报了平安,拜托她先帮衬着照顾元哥儿,便又趁着这会子去休息片刻。
而白希暮这会子已经到了衙门,正与在侍卫的“护送”之下要去敲鸣冤钟。
白希暮是打死也不想赔上自己性命的,说什么也不肯去敲钟。
侍卫之中便有心直口快的汉子冷嘲热讽:“你不是冤枉吗?不是说白大人害了你家人吗?无凭无据的你却红口白牙一口咬定,如今大人行得正坐得端,送了你来敲鸣冤钟你却不敢了。我看你分明是心虚!”
“不只是心虚,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呢!”一旁有侍卫附和。
随即几个侍卫就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真冤枉,倒是去告御状啊,怎么不见你下了决心?你若真是个爷们儿,就将满腔血撒在这里,咱们兄弟也算是佩服你是条汉子,你可倒好,在家里张罗的欢腾,出来就软了,没凭没据的还不敢殿前对峙,叫人瞧着就蹊跷。”
“白大人就不该如此好心,真真是不能救人,救了人反而被人陷害诟病。”
……
一句句的讽刺如针一般扎进白希暮的耳中,听的他面红耳赤,恨不能落荒而逃。脸上烧热的像是要将皮肤都点燃。
白希暮咬牙切齿,想着这一次做成了将来依靠着亲哥哥飞黄腾达的未来,这才算是强压下了心神,上前去击鼓鸣冤。
他这里击鼓,后头的侍卫就更加嘲讽技能全开,将白希暮讽刺的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指认
顺天府很快接了白希暮的案子。原本昨日的大火就已是震惊朝野的大事,皇上吩咐必须彻查,今日就来了个白希暮说知道重大案情,竟将白希云给攀扯进来。此事事关重大,顺天府尹当即升堂,仔细身查问过后,发现白希暮说亲眼所见的被白希云指使的纵火之人已经丧生火海,竟没了证人。且火场混乱,后来又将白家烧的一塌糊涂,连物证都没了。就只剩下了白希暮一个状告者一口咬定了白希云。
顺天府尹无法,只得请白希云来当堂对峙。
而白希云再度上了公堂的消息,就这般不胫而走,传入外人耳中时已经转变成好几个版本,有说白希云纵火烧了白家被抓了的,也有说白希云被人攀扯诬陷的。
白希云和齐妙带着白家幸存者赶往衙门时,徳王府中,二皇子也得到了消息。
以为被禁足,行动都被限制监视,二皇子平日里很谨慎的不见幕僚,生怕被皇上以为他和人蓄意商议什么,今日得知消息之后,竟破天荒的找了个信得过的幕僚来商议。
张轶如今四十多岁,跟随二皇子已有三年多,对二皇子身边的人和事都了解,且无形之中发现了二皇子针对白希云之事,虽不知内情,可也知道了自己的立场该如何去站。是以二皇子将这一次白家失火之事,白希暮上了公堂与白希云对峙告诉了张轶之后,张轶抚掌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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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殿下不必焦急。此番之事,依着老夫来却是对德王殿下没有害处。就且等着看白子衿自取灭亡便是了。”
“哦?”二皇子挑眉。
张轶道:“皇上最重视孝悌,且身在皇位,高处不胜寒多年,也极为重视真情。白子衿能得皇上的宠信,多半是沾了殿下和万贵妃的光,跟在您二位身边,显得很是重视朋友孝顺义母的模样,如此卖乖,皇上自然喜欢。可是皇上的心里若是买下怀疑的种子,觉得白子衿谋害养母呢?这一次白子衿与白子墨兄弟阋墙,对殿下绝无坏处。”
二皇子闻言颔首,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听到张轶口中的分析,会更加觉得自己做的正确。
“可是……”二皇子沉吟着道:“若是白子墨中途退缩反悔了呢。毕竟这一次白家可是只剩下他一个了。”
张轶有些奇怪的道:“白子墨不会反悔,毕竟开工没有回箭,他但凡还有一点智慧,就不会反悔。只是殿下,我怎么听说白家不是只剩下白子墨呢。”
“什么?”二皇子惊讶的道:“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怎么说的?”
张轶一见二皇子那惊愕的神色就知道其中有古怪了。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多嘴。只是仔细一想,他如今是二皇子的幕僚,二皇子若是有事,他自己也讨不到好处去,无奈只能道:“我是听说白家大火,死了老太君、白老爷以及白老爷的小妾们,还死了个白家的小姐,是不过白夫人和另外一位白家的小姐,以及一些下人们都还在。”
二皇子的手倏然握紧了圈椅。
他眼神凌厉的瞪着虚空之中的某处,其实已经咬牙切齿,恨不能冲出去直接将白希暮那个蠢材拉过来痛揍一顿。
不是都已经说好了让灭了白家吗!灭口不灭干净,怎么还给他留下了人证了!
难怪白家会败落,那一群蠢货!
“真是愚蠢,愚蠢之极!”二皇子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一想到白家居然还有这么多活口,这一次居然都没有杀光,二皇子就觉得事情要不妙。
“失策,真是太失策了,本王怎么会相信了那个白子墨!那个蠢材难怪会将白家都败光了。那简直就是废物!”
见二皇子急的脸色铁青,张轶也有些慌乱,但是此时并不能多说,只能强作镇定的道:“殿下别急,先静静的想一想对策,其实白家人是否死绝都不打紧,而且白子墨也不敢反悔,他反悔难道就不怕殿下的后手吗?你……”
“你懂什么!”二皇子被张轶毫无建设的话叨叨的心烦意乱。外人都不会明白他的痛苦,都不知道他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白家不死光,白希云不死,皇帝不死,万家不灭,这些就等同于高悬在他头顶上的利刃,不论是哪一个掉下来,都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才一心想让这些人都死光
问题是皇帝、白希云和万家都不是好对付的,最软柿子的白家又是他的血亲,他一时半刻还有些犹豫下不去手。
他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杀了白家人以绝后患,没想到白希暮那个家伙居然还没有听话的将人杀光。
他也真是急昏头了!若是他能够行动自如,他做事肯定可以亲力亲为,又何须要让白希暮那个蠢材动手?
张轶被二皇子吼的一声不敢吭,见二皇子急的直冒汗,便知道事情怕是要不好。他虽然知道主子一些事的底细,可另外许多事却也是不知情的,不明白二皇子做什么要这般害怕,但是明显是白家人知道二皇子什么把柄……
不不不,他不能在想了,不能再继续分析了。
张轶强迫自己不要细想,知道的越多,命就越短,他还想多活几年多过几年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呢!
二皇子焦躁的心情无法平息,就那么抓心挠肝的等了整整一天,到了太阳落山之时,却见随从急匆匆的进来回话。
“殿下,皇上请您去一趟顺天府府衙呢!”
“父皇?”二皇子的心里咯噔一跳,面上的血色一瞬间抽浄了。
“你说,是父皇要找本王去顺天府?”
“回殿下,是的。”随从面带忧色,道:“外头一位公公带着一群金吾卫来的,说是皇上已经出宫到了顺天府衙门,三殿下、白大人都在呢,也不知是中间发生了什么,皇上就叫请您去。”
二皇子的脑子里嗡嗡直响。他有一种强烈不好的预感,这一次的事情怕是要糟!
但是皇上吩咐,又有金吾卫来“护送”,二皇子根本不可能抗旨不去。
这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门,乘马车到了顺天府衙,在车上深呼吸几次确定自己面容上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迈着沉稳的步伐进了衙门的大门。
公堂之上,皇帝面色沉静的端坐在首位。
顺天府尹就站在一旁伺候着。
大堂之下跪着白希暮。一旁垂首站着是三皇子,却没看到白希云。
二皇子上前给皇帝行了礼。
叩拜之后,皇帝也不叫二皇子起身,只道:“今日虽然没有人敲鸣冤钟,但是今次之事涉及事严重,朕不得不来。”
“父皇。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皇帝不开口,二皇子也不敢起来,端正的跪在地上恭敬的问。
皇帝拧着眉,面色复杂的揉着眉头,道:“白家大火一事,相信你有耳闻。”
“是,那么大的事,即便儿臣禁足之中也难免听说了一些。”
“嗯,如今白希暮要状告白子衿夫妇俩吩咐人纵火行凶,要杀害白府的主子,如今白家已经几乎死绝了,这说辞,说真的,朕是不信的。”皇帝语速缓慢,抬起眼皮来看了抖若筛糠的白希暮一眼。
眼见着皇帝不信,白希暮还想狡辩,可又碍于天威不敢张口。
皇帝又道:“白子衿与齐氏的性情,朕是了解的,若是真要记仇,也不可能去救白家老太君的命,可是白希暮一口咬定就是看到他们吩咐人来纵火,而且那个听了吩咐的人已经丧命了,这件事等于是死无对证。”
二皇子垂着头听着皇帝的叙述,心里越发的疑惑了。只是到了这个程度,皇帝根本不可能会亲自来,而且也不会叫了他来。
皇帝继续道:“只是后来白希暮依旧咬着子衿不放,老三听了消息赶来,看不过去了,这才请了朕来,说是有个重大的证据,要你也在场才能拿出来。”
二皇子闻言,心里剧震,一股子寒气瞬间侵占了全身。
事情不妙,大大不妙!三皇子要做什么!?他又知道了什么!
二皇子心虚又焦急,神色之间就难免流露出一些惊慌之色,虽然他已经很尽力的掩饰自己的震动,低垂着头不叫人看清他的脸色,可是他细微的情绪变化,还是被最善于观察人的皇帝捕捉到了。
皇帝的心里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二皇子这般,也知道事情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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