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悠然15
这话晋帝听着极为受用,不禁又多看了北宸渊几眼。
兰君在其身侧接着道:“依臣妾看,北侍卫不仅武艺超群,还生得仪表堂堂,真是才貌双全!”
被兰君这么一点醒,晋帝不禁眸放异彩,点了点头道:“皇后所言甚是!甚是!”
然而看在云倾眼中却如电闪雷鸣。
她并没有忘记这武举除了选取朝臣外,还有一用便是为她选婿。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北宸渊竟是兰君事先为自己选好的夫婿!
谋尽帝王宠分节阅读21
第38章 姻亲之盟
是夜,兰君来到东暖阁,遣退众宫人,缓缓坐于桌前,淡淡道:“云倾,今日观看武举想必是很累了吧,怎么还没有就寝?”
云倾自然明白兰君此来之用意,神色便有些不自然。
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怨怼么?还是不甘?
云倾按下涌动的心思,依礼道:“回母后的话,儿臣并不是很累,正准备在看会儿书,然后再休息!”
“夜里看书伤眼睛,还是明天白日里再看吧!”兰君和颜悦色道,“母后今日来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的意思!”
云倾微垂眼睫:“母后但说无妨!”
兰君见状,微一沉吟,方叹道:“云倾,你不要怪母后自私,你心中所想,母后若能如你所愿,必当竭尽所能而为之,只是……你与恭王之事,母后亦是无能为力!”她顿了顿,语声中含着无可奈何,“自你及笄以来,皇上甚为关心你的婚事,旁的人母后确实是不放心,这北宸渊母后却是知根知底的,一路护卫你从燕国来到晋国,可谓恪尽职守,没有半点不妥,再加上他为人老实诚恳,正直不阿,母后才会对他放心!母后不求女婿显达于人前,只求我儿云倾一世安稳无忧!云倾,你可愿放下心中执念、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云倾静静听着兰君的话,满目哀伤,良久方道:“母后,自从您被册封为大晋皇后以来,儿臣见您与皇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儿臣便想问问母后,母后,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您觉得自己过得好么?心中欢喜么?”
兰君闻言一怔,过了好大一会儿,方回道:“过得好与不好,欢喜或不欢喜,这些都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嫁与帝王家的女人,注定要与众多女子分享夫君的宠爱,注定要在这走不出的牢笼中争权夺利过一辈子,跟人斗狠,斗心机,斗手段,无日无休!母后正是尝遍了这其中滋味,才不愿你重蹈母后的覆辙!照如今的形势看,恭王入主东宫的希望要胜过其他任何一名皇子,若你执意要嫁与恭王,你自然有你的法子,可是,纵然你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来日成了帝王的嫔妃,你可知你必须付出百倍的艰辛去过余下的生活,一辈子困在无止尽的斗争中,安稳无忧从此成梦,难道你愿意么?”
“母后曾教导儿臣,人活于世,无法独立于世外,必然要相互依傍,为了这一点依傍,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劳苦艰辛去取得,一刻也不可松懈。”云倾双眸微微湿润,迎上兰君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恭王也好,北宸渊也好,若是做了儿臣的依傍,儿臣始终要付出劳苦艰辛去迎合!与其迎合自己不爱的人,倒不如为自己心爱之人放手一搏,人生也算得上是痛快!”
兰君望着眼前说的如此洒脱的云倾,不禁悲从中来:“这两种迎合是不一样的……”
“母后!”云倾打断兰君的话,大胆道,“敢问母后,您可有爱过燕皇?又是否爱过大晋皇帝?”
兰君闻言大怔,良久方道:“母后私自做主,今日在皇上面前赞赏北宸渊,引起皇上的注意,你心中……可怨怪母后?”
云倾见状自觉言语过激,惭愧的低下头,就算不是北宸渊,晋帝既然有心要为她挑选夫婿,那么也可以是别人,但绝不会是曦泽。思及此,云倾低低道:“母后息怒,是儿臣僭越了,还请母后降罪,莫要气坏了身子!”
兰君这才叹道:“谁没有年轻过?母后也年轻过,如何不懂你心中所思?罢了罢了,与其勉强你嫁与北宸渊,令你日后怨我,倒不如拼死一搏,为你尽力争取一回!”
云倾闻言,又惊又喜:“母后此话当真?”
兰君无奈地点了点头:“但是,母后也只能尽力一试,决定权仍在皇上手中。”
虽然兰君婉言向晋帝表达想要将云倾多留在身边一些时日,但是已经在晋国担任从五品护军副统领之职的北宸渊颇得晋帝赞赏,晋帝给云倾、北宸渊赐婚的旨意还是很快就下发了,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五。
就在这赐婚旨意下达的当晚,曦泽乔装了一番,匆匆走出了恭王府。
然而,他还未曾登上事先准备好的马,便被夏晚枫拦下。
夏晚枫喘着粗气,急切的劝道:“王爷,如此紧要关头,切不可感情用事啊!”
曦泽闻言便知夏晚枫是来阻拦自己的,不耐地隔开他的手:“此事本王自有决断,你让开!”
夏晚枫被隔开了手,又迅速拉住马的缰绳,继续努力劝道:“王爷,傅相此人素来是居心叵测,与他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啊,而且密探探到煜王曾秘密出入傅府,定是与傅相有所往来,王爷此行未必能说动傅相,小心掉入煜王的圈套……”
“行了,本王知道,你让开!”曦泽冷冷地打断夏晚枫的话,一把夺过夏晚枫手中的缰绳,扬起马鞭,迅速驱马,绝尘而去。
不一会儿,马儿便停在傅丞相傅井川府邸的侧门。
守门的小厮打着哈欠拿着曦泽递过来的腰牌走进去通报,卯足了劲跑出来毕恭毕敬地将曦泽迎了进去。
曦泽见到傅井川时,傅井川正在书房中处理公文。
没想到自己漏液时分来访,傅井川还没有就寝,可见这个作为徐丞相倒台后被晋帝提拔上来还不足半年的新丞相,确实是夙兴夜寐、兢兢业业。
走进书房后,曦泽很快就被迎入上座,须臾又有下人前来上茶,略一闻去,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曦泽端起茶盏,略偿一口,果真是清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就在这时,传来傅井川略带歉意的声音:“老夫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傅相太客气了,应该是本王打扰了、傅相不要见怪才是!”曦泽见众仆人尽皆离去,放下茶盏,淡淡道,“这么晚了,傅相居然还没有休息,如此夙兴夜寐忧心国事,真是令本王惭愧啊!”
傅井川闻言轻笑了两声,面含春风道:“王爷过奖了,不过是身子骨老了,睡不了太久,索性随便找些事情消磨下时光罢了!”
“哦?傅相尚在不惑之年,便要自称身子骨老了么?”曦泽亦笑道,“说起来,宋丞相年过花甲,恐怕力有不逮,这朝中大小事情还要全赖傅相您打理,本王亦是需要傅相多多提点才是啊!”
傅井川神色依旧不变:“王爷太过谦逊了!说来老夫一直甚为欣赏王爷的将帅之才,若是王爷得空能对老夫的两位犬儿指点一二,老夫便感激不尽了!”
曦泽闻言,略挑双眉,似笑非笑道:“此等小事,傅相何必大费周章?只要向本王略微提一提,兵部里多的是肥缺美差,本王又岂会不尽心?”
傅井川闻言全身上下一廪,本是一句普通的奉承之语,却令曦泽借此道明了来意。之前密报上说大理寺与曦泽有所勾结,如今看来并非虚言。没想到武举一案这么快就被眼前人查的一清二楚,傅井川暗叹曦泽好手段,然而转念一想,曦泽今日漏夜时分前来挑明此事很显然是不预备向晋帝揭发他,反倒像是另有所求,所以事先卖他个人情。这样想着,傅井川连笑数声,泰然自若道:“承蒙王爷不弃,老夫便舔着老脸将两位犬子交予王爷教导,还请王爷不要太顾忌老夫的面子,该打则打,该罚则罚,所谓严师出高徒,犬子交在王爷手中,老夫放心得很!”
曦泽听他这样说,便知他不会立即拒绝自己的结盟之意,不禁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傅相客气了,两位公子天资聪颖,只需本王稍加点拨即可,相信不日便会出人头地,成为我朝栋梁之才!”
“王爷是成大事者,能跟在王爷身边,是犬子几世修来的福气!”傅井川依旧跟曦泽打着太极。
曦泽执起茶盏,略啜了一口,微笑道:“本王听闻傅相不仅有两位天资聪颖的公子,还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儿,生得沉鱼落雁之貌,十岁便能出口成诗,才情盛名享誉帝京,说来,本王亦是久仰啊!本王年幼时所仰望的先帝宠妃欣贵妃的风采,与令千金可谓不相上下!”
傅井川闻言不禁双眸大放光彩,事实上,煜王的确曾经想要拉拢他,但是再厚的许诺如何能与姻亲之盟比牢靠?更何况曦泽以欣贵妃做比,便是暗示他一旦得登大宝,那么他的女儿最少也是贵妃之位!不仅如此,前朝欣贵妃手中还握有协理六宫的权力,那么曦泽如是说,便等于间接许了他女儿大权,这叫人如何能不动心?傅井川迅速将这种暗暗涌动的惊喜压下,谦逊道:“王爷说笑了!小女如何当得起王爷如此盛赞?”
曦泽含笑抱拳道:“还望傅相不要嫌弃了本王才好!”
“好说,好说……”
第39章 金蝉脱壳
自从晋帝赐婚的旨意下发之后,云倾日日皆在不安与担忧中度过,终日不言不语,无论兰君如何劝都不管用。更糟糕的是,云倾这段时日茶饭很少食用,形容一日接一日的消瘦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曦泽传消息进来。
那是一个白色小球,云倾遣退众宫人,小心翼翼地取出小球内藏的字条,只见上面工整地写着:吾已经想好万全之策,卿只需安心以待!莫要轻举妄动,照顾好自己!
云倾并不知道曦泽所说的“万全之策”究竟指的是什么,但是,既然曦泽让她安心以待,那么便表明曦泽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法,于是,云倾稍稍放下心来。
日子一晃就到了八月二十五。傍晚的晚霞美得炫人眼目,深深浅浅的红色与黄色呈条状布满整个天际,妖娆的紫色间或镶嵌其中,夕阳的余晖散发着仍旧有些刺目的光芒,照得整个天空显得尤为富丽堂皇。
云倾披上兰君精心准备的大红嫁衣,在喜娘的搀扶下登上婚车,四周鞭炮声、锣鼓声、喇叭声以及人群的嘈杂声相互交杂,震耳欲聋,听得人有些头晕。
说起来,虽然同样是从宫中出嫁,她的这场婚礼却要比沐雪涵那场隆重许多,真真正正是要让不少人嫉妒。然而,云倾无心去看当时的场面究竟有多么的壮观,又有多少人来围观捧场,她只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颗心忐忑不安的跳动之声,随着车轮开始缓缓转动,不安渐次加剧。
曦泽明明已经传消息进来让她安心了,为什么她最终还是要登上这婚车嫁给北宸渊?难道曦泽的安排出了什么纰漏?那么,又是哪一环出现了问题?
从宫中出发到新建成的公主府,不过区区一个多时辰,云倾却觉得格外的漫长,细密的香汗布满鬓间,身子亦是止不住地微微发抖。到了这个时候,唯一可以救她的人也许就只有她自己了。
云倾稍稍稳定心神,思量着如何逃走,然而,要在众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谈何容易?云倾不禁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失望。
就在她急的六神无主时,婚车却停了下来。
“吉时到——”随着这一声落下,很快就有喜娘前来掀开帷幕,云倾坐在婚车内一动不动,喜娘连催了数遍她都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这可急坏了喜娘,越发大力地催促云倾下车。
云倾望着车边的人们,满目绝望。
这身边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如何逃得了?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最后,云倾只得将手递给喜娘,就着喜娘的手下了婚车。
这一刻,云倾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一具木偶,喜娘引她去的地方仿佛不是喜堂,而是地狱。
待步入公主府院中后,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喧嚣声却忽然低沉下去,云倾不禁微微纳罕,透过大红盖头垂下的缝隙,一双明黄色的龙靴映入眼帘,原来是晋帝亲临公主府为她主持这场婚礼,怪不得这样安静。
然而,这样大的荣耀,云倾却宁愿不要,僵硬地随着喜娘行礼拜堂,礼成之后,又被喜娘搀扶着离开。
耳边晋帝喜气爽朗的笑声显得那般刺耳,又那般遥远,紧接着是绵绵不绝的贺喜之声,嘈杂喧闹,听得云倾耳朵嗡嗡作响。
婚宴在月上枝头的时候正式开席了,晋帝亲临婚宴,百官群贺,是怎样热闹隆重的场面,云倾自是无法得见,她只知道站在喜房中的两名喜娘足下仿佛生了根,一动也不动,她找不到逃出去的机会,不禁急得满头是汗,却又无可奈何。
云倾暗暗摸了摸藏在广袖内的那柄匕首,这是她最后的王牌,若是到时北宸渊硬要强求于她,她也只得奋力一搏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响动,接着便传来喜娘的惊呼声:“天啊……恭王殿下?!怎么会是恭王殿下?驸马呢?你……你怎么把恭王殿下扶到喜房来了?还不快把他扶走?”
紧接着,便有一女声急急答道:“刚才我家王爷在筵席上喝醉了,夏尚书便命我扶王爷去客房休息,可是这公主府我也是第一次来,哪里知道客房在哪?问了在府内忙碌的小厮,小厮便指了这里,我顺亮将王爷扶来,哪里知道竟是喜房?!”
云倾在喜床上听到她们的对话激动不已,哪里还坐得住,一把掀了红盖头,奔到房门口,正见喜娘们欲将曦泽扶走,连忙上前一把扯住其中一名喜娘的胳膊,猛力向后一拉,大声吼道:“放手!全部放手!”
两名喜娘与刚才回话的那名侍女皆被唬了一跳,那名被拉到一边的喜娘,待看清眼前的局面后,不禁跳了起来:“公主,你怎么能私自揭了盖头跑出来?!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快进里面坐好!”
云倾仿若未闻,走上前来一把扶住曦泽。
另一名喜娘见形势有些控制不住,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然而,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那名侍女打晕,紧接着那名侍女又迅速捂住另一名喜娘的嘴巴,使劲往外拖,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不过那喜娘仗着自己身量比对方高大些,也不甘示弱地又抓又踢。
云倾望着眼前的变故,惊讶不已。
但现在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云倾定了定神,趁着他们二人厮打之际,赶忙转头去望曦泽,却见曦泽依旧酒醉不醒,他整个人高大的身子都歪在云倾身上,嘴上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什么,任凭云倾如何唤他,他都没有反应。
云倾只得先将他扶到喜床上,让他可以靠在床边,然后再去寻醒酒的东西。
然而,待云倾将他扶到喜床上时,他却忽然将云倾一把紧紧抱住。
云倾大惊:“曦泽,你快点放开我,你父皇现在还在外面婚宴上呢,我们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瞧见就糟糕了!”
谋尽帝王宠分节阅读22
但曦泽却依旧死死抱住云倾,任凭云倾如何挣扎,他都不肯放手,不仅如此,还开始傻笑。
此时云倾才惊觉,曦泽并不仅仅是喝醉了这么简单,他双颊潮红涌动,眼神迷离,充满不正常的光芒,很显然,是被人下了媚药。
思及此,云倾更加奋力地挣扎起来,就在这时,却见曦泽忽然凑上来胡乱拉扯云倾的衣服。云倾紧紧护住衣衫,又急又恼,香汗顺着双颊一直流到脖子上,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大声喊叫,生怕引来外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名官员突然闯了进来。
云倾定睛望去,却见是夜宴那日力挺曦泽的夏尚书,立刻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大喜道:“夏大人,快救我!快救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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