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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玖拾陆

    前生,夫妻两人聚少离多,但五年之间加在一块,也有不少时日的,偏偏她的肚子全无动静。

    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杜云萝怀疑过,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

    到底是她身子本身出了状况,还是叫人动了手脚,都不好说。

    若是动手脚……

    杜云萝有把握,二房不敢对她下猛药。

    今生,吴老太君和周氏对她满意,娘家这儿也疼她,她怀不上,肯定会请大夫医婆替她检查。

    要是药物太猛,绝了她当母亲的路,是绝对会被医婆诊出来的。

    二房有能耐控制出入定远侯府的医婆,却控制不了杜家这儿的大夫。

    因而,就算二房已经对她动手脚了,也只是临时性的,不至于损坏身子的。

    杜云萝柔声与甄氏道:“母亲,世子待我是好的,可就这一两个月嘛,谁也说不准,要是等他走时我没怀上,不如请医婆调养调养身子?”

    甄氏听了有理,连连点头:“是要调养,你一旦累着了,小日子里肚子都痛,到时候就请医婆好好与你调一调,等世子回来之后,也就结实了。”

    甄氏说完,思量着又补了一句:“屋里当真是好的吧?”

    杜云萝咬着下唇点头,道:“母亲问过了,就使人去找大姐回来吧,园子里怪冷的,可别吹坏了意姐儿。”

    甄氏哭笑不得,唤了水月进来吩咐了一声。

    水月去寻杜云茹,走到半路听见些咽呜哭声,她循声望去,就见假山石后头露出碧绿色的衣袖。

    杜府待下人算是亲切的,但也有受了委屈的小丫鬟躲起来哭,水月刚当差时也哭过,对此有些见怪不怪了,哭出来总比憋着好。

    水月寻到了杜云茹,特地走了另一条路,没有从假山石那里过。

    杜云茹抱着意姐儿进了东稍间里。

    杜云萝眨眼睛笑她:“这回不说意姐儿听不得的事情了。”

    “我家意姐儿是小姑娘,不学你这厚脸皮!”杜云茹啐了一口,“你睡觉还抢被子还踢人没有?别是从娘家一路踢到了婆家。”

    杜云萝一怔,捧着脸怪叫一声:“这事体意姐儿就能听了?”

    甄氏笑得直不起腰:“都少说一句,每回就互相掀老底,真真没羞!还是我们意姐儿乖,来,意姐儿给外祖母抱一抱。”

    意姐儿是人来疯,有人逗她玩,她就乐呵,叫甄氏抱过去,流着哈喇子依依呀呀瞎叫唤,甄氏越看她越喜欢,又是哄又是亲的。

    直到时辰差不多了,几人才回了莲福苑。

    夏老太太中午吃了酒,歇到现在也精神了,拉着杜云萝的手交代了一番,等穆连潇来了,便道:“不能耽搁了,该回去了。”

    杜云萝颔首,向杜公甫与夏老太太告别。

    甄氏送他们到了二门上。

    穆连潇扶着杜云萝上车,而后跟了上去。

    杜云萝撩开帘窗与甄氏说了几句话,马车便缓缓驶出了杜府。

    杜云萝转眸看向穆连潇,道:“刚才莲福苑里都没瞧见二嫂和三嫂,你是不是把我两个哥哥喝趴下了,嫂嫂们只能去照顾了?”

    穆连潇闻言笑了起来,细长黑眸如有水光,脑袋一歪就靠在了杜云萝的肩上:“他们本就不是我对手,早早就不与我喝了。”

    杜云萝斜睨他,嘴上哼了一声,而后弯着眼睛笑了。

    不与穆连潇喝,不也喝多了吗?

    喝趴下是不至于的,但午后小憩会儿定是要的了。

    “那你呢?”杜云萝问他,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杜公甫前头书房里用的香料的味道,静心提神,“去了祖父的书房?”

    “是啊,”穆连潇道,“陪祖父与岳丈大人下了会儿棋。”

    杜云萝忍住笑意,故意问他:“下棋?赢了还是输了?”

    第287章 黄连(jojo和氏璧+)

    “输了。”穆连潇答得坦率。

    他的棋艺虽不差,可较之那两位还是太过稚嫩了些。

    和杜怀礼对弈时,穆连潇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兵部尚书说礼部是狐狸窝,当真是一点都不错。

    而对上杜公甫时……

    姜还是老的辣,狐狸也是分道行的。

    杜云萝岂会不知道杜公甫和杜怀礼的棋风,实在忍不住笑意,咯咯笑了起来。

    穆连潇的脑袋就歪在她肩膀上,杜云萝一笑,她胸前起伏明显,让穆连潇呼吸一窒。

    分明是这么小巧的一个人,个头也只到他的胸口,偏那身材玲珑有致,曲线迷人,叫他爱不释手。

    车厢里还坐着个锦蕊,无论穆连潇有什么心思都要压回去。

    马车入了定远侯府。

    两人回韶熙园里换了身衣服,突然就听见院子里哐当一声。

    锦蕊看了杜云萝一眼,转身出去查看,很快就又转回来,道:“一个小丫鬟毛手毛脚打碎了花盆,连翘在处置了,夫人不用挂心。”

    杜云萝颔首,前世也有这回事,她因着与娘家闹得不愉快,借题发挥撒了一顿脾气。

    这一次,既然连翘处置了,自不用她过问。

    锦蕊重新替杜云萝梳了头,低声道:“奴婢在清晖园里听说的,说是二爷午歇时,二奶奶没让采莲在屋里伺候,叫她去准备嫁妆,过些日子就回夏家去。

    春华院里都说,二奶奶待采莲好,到时候二奶奶添的妆定不比夫人给锦灵的少,哪知采莲扭头就跑了,叫人笑话她脸皮薄。

    结果,水月去寻大姑奶奶时,听见有人在假山石后头哭,不过没瞧见模样,只看到是碧绿的衣袖。”

    杜云萝会意了,今日采莲的衣袖的确是碧绿的。

    当日花厅里的事体,就这么几个人知道。

    夏安馨低调处置采莲,把她送回夏家去,也是情理之中的。

    采莲的心思打算都破灭了,偏偏夏安馨根本没指责过她的过错,事发之时的言辞连轻描淡写都算不上,压根就没描也没写。

    采莲是哑巴吃黄连一般,说不得闹不得,除了躲起来哭,还能如何?

    可杜云萝不会同情她。

    若当日去花厅的不是兰芝,结果全然不同。

    慧珠不也是哑巴吃黄连,说不清楚了,只能以死明志?

    若那事体摆到了明面上,夏安馨一样是哑巴吃黄连,再苦再难也要自己咽下去。




善终分节阅读217
    采莲背主,本身就是大罪过。

    杜云萝的睫毛颤了颤,以夏安馨的性子,在杜云萝下次回杜家之前,采莲肯定是被送走了的。

    杜云萝和穆连潇去了周氏住的敬水堂。

    正屋三明两暗。

    杜云萝从前来得少,但大致格局和布置她还有些印象。

    这里依旧充满了穆元策生活的气息。

    明间和西次间之间的博古架上,摆了不少顽石,其中有一块,听说是穆元策从前亲手雕琢的。

    西次间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弓,是穆元策生前用过的。

    书房里摆了一书架的兵书,其中不少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是穆元策的手笔。

    在穆元策死后,这六年多的时间里,周氏一直守着这屋子,一如丈夫还在时。

    从这一点上来说,周氏远比杜云萝坚强勇敢,当时杜云萝搬出了韶熙园,她害怕睹物思人,可周氏却从未逃避。

    就是因为周氏是这样的性子,所以当时她死在房里,苏嬷嬷根本不肯相信周氏是自尽的。

    在苏嬷嬷的眼中,周氏绝不是一个会用死来逃避的人。

    杜云萝暗暗深呼吸,跟着穆连潇进了东次间。

    周氏坐在罗汉床上,几子上摆着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娄都在周氏面前,她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坐吧。”周氏示意苏嬷嬷添茶,而后仔细问了回门的状况,晓得一切顺利,便放下心来。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周氏去了柏节堂,穆连潇和杜云萝回了韶熙园。

    从前老侯爷在时,除了过年过节初一十五,各房各院都是自己用饭的。

    到了现在,吴老太君也没动过改规矩的心思,只叫周氏一人过去伺候,陪着她这个老人家用些饭菜,而徐氏和陆氏茹素,吴老太君就不勉强她们来对着一桌子的荤腥了。

    连翘手脚麻利摆了桌。

    对两人来说,桌上菜色不少,但穆连潇饭量大,最后也吃了个七七八八的。

    夜里风大,两人便没有出去走动消食。

    杜云萝取了针线来,认真纳鞋垫。

    穆连潇凑过来看,鞋垫尺寸明显,他笑着道:“给我的?”

    “恩,”杜云萝睨了他一眼,“母亲说的,中衣、鞋垫,这些东西都不嫌多,要我多给你备一些。”

    穆连潇的目光落在她纤长手指上。

    妻子给丈夫准备衣衫,这是天经地义的,穆连潇在营中操练时,也听见过娶了媳妇的兵士们比针线比做工,以此来纾解对家的思念。

    彼时他也想过,往后杜云萝一针一线替他准备,那是极其美好的。

    可此刻,他却心疼和愧疚了。

    因着他很快就要去边疆,杜云萝才会急着替他准备。

    别人婚后蜜里调油一般的生活,留给他们的却很短。

    穆连潇轻轻拥住了杜云萝的肩膀,偏过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杜云萝微怔,而后便笑了起来,捏着手中的针,道:“当心些,扎到身上可疼了。”

    穆连潇亦笑了,他从书房里取了本书来,在杜云萝身边坐着,一面翻书,一面看她做针线。

    油灯下,认真的杜云萝眉宇如画。

    穆连潇勾了唇角,清晨时他想得一点都不错,这样的杜云萝叫他根本挪不开眼。

    灯芯烧黑了,光线暗了许多,杜云萝揉了揉眼睛,把针扎在鞋垫上,拿剪子拨了拨。

    穆连潇一把握住她的手,把鞋垫抽出来放到绣篮里,道:“明日再做吧。”

    杜云萝嘴里的话还未出口,就成了一声低呼。

    穆连潇吹灭了油灯,把她打横抱起,便回了内室。

    内室里没有点灯,只屋外淡淡月光撒入,朦胧得只能看清彼此轮廓。

    杜云萝抬眸,问道:“针放哪儿了?可别扎到人了。”

    穆连潇替她脱了鞋子,道:“不是扎在鞋垫上了吗?”

    叫他一提,杜云萝也想起来了,不由哼了一声:“你倒是看得仔细。”

    第288章 受得

    浅淡月光之中,杜云萝只能看清穆连潇的眼睛。

    他的睫毛很密很长,显得眼睛格外深邃。

    听了杜云萝的轻哼,穆连潇的眼底猝然有了一丝笑意,清辉微凉的眸子似是染了一层水光。

    笑意越来越浓,连唇角都勾起了笑容。

    穆连潇神情自若,低声道:“因为我一直在看你。”

    他一直在看着杜云萝,看她一针一线替她纳鞋垫,青葱一样的十指在眼前翻来覆去,动作简单,却好看极了。

    定远侯府这样的人家,岂会缺鞋垫缺中衣?

    只要吩咐下去,明日里就能做出一整个包袱的鞋垫来。

    可杜云萝要亲手给他做,这全是她的心意。

    就好像穆连潇小时候见过的,周氏坐在桌边替穆元策纳鞋垫一样。

    穆元策说,周氏做的中衣鞋垫,自己用得踏实。

    穆连潇想,他也能试试饱含了妻子心意的踏实的感觉。

    心思都扑在看杜云萝上,又不敢目光灼灼叫她发现而影响她做事,穆连潇捧着书册偷看得小心翼翼。

    到最后,书册上的内容一个字都没记住,脑海中只剩下杜云萝的剪影。

    挥之不去,想要拥之入怀。

    而他也就这么做的。

    穆连潇直白的话让杜云萝的心扑腾直跳,他的身子就这么靠着她,杜云萝能闻到他身上皂角香味。

    熟悉且安心。

    杜云萝笑了,灿然如夏花。

    幔帐落下,穆连潇搂着杜云萝的腰便往里滚。

    杜云萝怕痒,咯咯笑出了声,却被趁虚而入堵住了嘴,霎时间没了声响。

    一响贪欢。

    杜云萝睡醒时,内室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抬手覆住有些刺痛的眼睛,外头已经大亮,再不起来,大抵是要迟了。

    她翻身想坐起来,身上却一阵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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