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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莞尔wr

    得知宫中传信,说是王植岁领人硬闯容府,当下怒从心中起,提了马鞭便往容府来了。

    一来便抽花了一个骁卫的脸,当时若不是王植岁避让得快,怕是也遭了殃。

    “我舅舅府中,你们也敢乱闯,好大的胆子!”

    她穿了十二幅月见裙,脸露骄横之色。

    自简叔玉死后,她回了洛阳纵情于声色,脸上已经显出几分老相,抹了厚厚的粉,以胭脂点了樱桃小口,描了粗浓阔眉,越发显得气势张扬。

    情况一时僵住,宫里程济还站在容妃身侧哀求,静姑也连忙从蓬莱阁闻讯赶来。

    她过来时,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向容妃打了个眼色,容妃便知事情已经办成了。

    宣徽殿里,黄一兴小快步从殿内出来,提了裙摆下台阶,边赶过来边就喊:“容妃娘娘,您所说之事,皇上已经知晓。容大人忠心为国,皇上思来想去,确实是受了王植岁妖言蛊惑。”

    他喊了这句话,容妃眼中飞快的掠过一道满意之色,黄一兴接着又道:“皇上令老奴即刻前往容府,召王植岁入宫一趟,您先回去吧。”

    容妃闻听此话,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才假意道:“皇上如此体恤,实在是让我心中感激。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黄一兴躬着身,目送容妃在静姑的扶持下缓缓远去,眼睛眯了眯,才笑着说道:“咱要去容府里传话,程济去内阁侍候吧。”

    说完这话,殿中又赶了两个小内侍出来,才随他出了宫里。

    此时的容家僵持不下,云阳郡主叫嚣着要打死胆敢冒犯家的人,她手握马鞭,站在场中,着令郡主府的随从将王植岁拿下,捆绑起来。

    王植岁心里还在想,这莫非就是秦王妃所说的‘吃些小苦头’了,嘴上却笑着说道:“我乃朝廷命官,是皇上亲封御史中丞。”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燕玮新仇旧恨便俱都涌了上来。

    当日若不是王植岁弹劾,自己堂堂公主之尊,又哪儿会被罚俸降封,如今只不过是个有封号的郡主了?

    王植岁这会儿还摆着朝廷命官的架子,燕玮脸现狠色:“我打的就是朝廷命官!”

    她话音一落,周围人俱都听了个清楚,容涂英眉头一皱,云阳郡主提了鞭便朝王植岁劈头盖脸抽来。

    王植岁心中寻思着自己只要避过了脸庞,便由她抽上一记,到时恰好还能再告她状。

    只是云阳郡主心思寡毒,那鞭身挂满了细小铜钉,再以浸泡过桐油的牛筋织成,抽在人身上一鞭下去,怕是会皮开肉裂的。

    骁骑之中有人一见这情景,忙上前将王植岁护到身后,以背心硬挡了这一鞭。

    ‘啪’的一声,鞭子落到那穿了姜色长袍的骁骑身上,将那衣掌抽得稀烂,鞭上带了倒勾的铜钉卷起些许皮肉撕裂开,先是露出雪白的肉,紧接着血珠‘刷’的一下便浸出来了。

    云阳郡主力道不大,只是那鞭子经过特制而成,一鞭下去仍是让人吃尽了苦头。

    她抽完一鞭,还觉得并不解气,又正要再举手,被反应过来的容涂英立即就让人制止了!

    今日容妃唤她过来,为的就是挡住王植岁,以掩人耳目,若是任她如此胡来,便过犹不及了。

    “将我放开!”燕玮不住挣扎,还想再打,一旁抱语忙不迭拦了她,细声的安抚。

    “今日不打这贼杀才便罢了,只是我这心头的气却难下,令人将他给我绑了,我要游街示众,让洛阳城里的人都瞧瞧这御史中丞是个什么模样!”

    云阳郡主被人拦住打不得人,便将手中马鞭一扔,指了公主府的随从吩咐道:“将人捆了,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她说完这话,还记得容涂英之前阻她的气,转头向容涂英扬了眉,桀骜道:“如此舅舅没有反应了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一尺

    容涂英垂手而立。

    只要王植岁不是死在他的府中,燕玮要如何,自然也就随她。

    王植岁今日遇着燕玮,有理说不通,一火便打人,正心中思索着法子,外头有人传话,说是黄一兴到了!

    黄一兴一来便传嘉安帝旨意,冲王植岁怒声喝斥,说他冒犯容家,并令王植岁即刻入宫回话。

    “王大人,跟老奴走吧。”

    黄一兴传完嘉安帝口喻,笑眯眯的看着王植岁:“可不要让皇上等急了!”

    仿佛嘉安帝因为容妃之泪,而迁怒了王植岁一般。

    容涂英目光微闪,一旁燕玮还满脸不快,只是嘉安帝要人,也没有哪个敢争抢的,王植岁只得抱手称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嘉安帝的态度令人寻味,只是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唯有只盼真如傅明华所说,今日苦难,来日必有福报就是了。

    他跟在黄一兴身后,又想起傅明华交待,说今日他定会无功而返,只是走时必定要威胁容涂英一番。

    目前为止,事态尚在傅明华把握之中,他想了想,又站直了身体:“容大人,下官有话要与您说。”

    说完,不等容涂英反应过来,他大步上前,靠近了容涂英,以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的道:“容大人,当日秦王殿下为您观相之后所说的话,您还记得吗??”

    他‘嘿嘿’的笑着,容涂英登时想起了元岁那日,嘉安帝设宴麟德殿时,自己与王植岁起了口角,后来燕追进殿,曾戏说他命中子数成单。

    当时话里便透出杀意,似是有意要杀他儿子性命一般。

    容涂英扬了扬眉,大有深意的看了王植岁一眼。

    王植岁瞧他神情,就知他必是也想起了此事,又道:“王爷相人一向很准,容大人,您有两子,近来可要小心啊,人心不古,令郎哪日行事嚣张,万一便遭了阎王爷惦记呢?”

    容涂英听到这些,不由放声大笑:

    “事到如今,王大人还有闲心管我的事?”

    他笑意吟吟,仿佛并没有因为王植岁的话而动怒,反倒提醒道:“皇上召王大人入宫,想必王大人也无法再搜我这陋室了。”容涂英说完,伸手抖了抖袖口:“倒是我早说过,王大人鼻现赤筋,印堂发黑,要小心哪。若你大难不死,将来我这容家,再任你搜拿。”

    说完,转过了身去。

    王植岁笑了笑:

    “下官只是好意提醒罢了。”

    容涂英没有作声,看着黄一兴领了王植岁离开,又送了余忡等人走,还让宫里抱言、抱语二人将云阳郡主也带回了郡主府,等人一走光,他扯了腰间玉绶,重重的就掷到了地上,脸现阴狠之色:“死到临头了,还敢来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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