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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妆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村口的沙包

    便伸手为她搭脉,全程眼神没有一点不规矩,尽心尽责。

    宋窈娘见他真有指着自己的脉象侃侃而谈的倾向,连忙打断他:“何大夫,我一个同乡的姐妹上回给我煎了一剂药,说是我这般体质的人吃了就见好,可是那味道实在太过奇怪,我捡了块药渣过来,想让您帮着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吃了能否见效,不知道麻不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何晏闻很是热心。

    鉴秋摊开帕子,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大惊失色。

    “怎么了?”苏容意和宋窈娘一起问道。

    何晏闻像是不可思议般,又检查了一遍,额头上微有冷汗,见着她两个的神情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

    何晏闻第一反应是立刻站起身,忙去将门关上,四周看了看,确定窗外也无人,才拱手对她们作揖:“请二位见谅,何某虽然信奉君子不欺暗室,但是现在,这、这个……”

    “何小大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直说吧。”苏容意很冷静。

    何晏闻吸了一口气,“从药渣看出,这副药里面很重要的一样东西,是人血。”

    人血?

    宋窈娘瞬间脸色煞白:“你、你说什么……”

    她只觉得一股恶心直从胃底泛上来,立刻用帕子捂住嘴。

    “是,是人血加了许多种名贵的药材,煎出来的一剂药。”

    鉴秋在一边拍着宋窈娘的背,她的反应还算平静,是因为跟了苏容意后,第一次知道人血也能治病,虽然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的,但是世界上或许真有那些奇怪的方子,需要有人血做药引呢?

    苏容意的脸色很平静,“是活人的血吗?”

    何晏闻的神色有一丝奇怪,仿佛也觉得十分恶心,“好像是……死人的血……”

    死人的血?

    宋窈娘彻底忍不住了,立刻跪倒在一盆常青树边就着花盆干呕起来。

    那、那会不会就有死人的肉也一起煎了……

    难怪那药渣闻起来是这般味道。

    她心惊胆战,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用、用死人做、做药啊……”

    鉴秋在一旁哆哆嗦嗦小声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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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更还是七点半

    第121章 谜底揭开

    何晏闻在自己桌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顺顺气,他打量着苏容意的脸色,说:“苏小姐,何某不是害怕,而是……这样虐待死者,这、这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啊,大周律例明文规定过,这是违犯法律的,请您如实告诉在下吧,这一定不是你们喝的药……”

    “这是治什么病的?”苏容意冷冷地问。

    她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

    “要说是治什么病,在下也说不准,剩余的药材都是补气养身的作用,许多病症都能使用。”

    所以关键,就是那人血了。

    她觉得自己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她以前不曾往这方面想过呢?

    是因为不敢,还是因为不愿意相信。

    是啊,全天下什么人的血能有此奇效,可以治谢微的必死之症,只有她,她薛姣!

    当日|她发现躺在孤坟中的人是红豆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的。

    她的尸体能在哪里呢?

    全天下拥有最大冰窖的地方,皇宫。

    所以谢邈一旦听说谢微病重,就会迫不及待吩咐亲卫“去宫里拿药。”

    她一直想不通这是什么药。

    原来……

    这个药,就是她啊,是她薛姣,是死去的她的血肉啊!

    苏容意只觉得全世界都在自己眼前颠倒模糊起来,她的死因,如今也就不难推断了。

    因为谢微快没命了,所以知道自己秘密的谢邈才对自己起了杀机。她曾以为,谢邈只是不喜欢她,不想娶她,原来,她在他眼里的价值是这样的。

    用她的命来换谢微的命吗?

    她无父无母,所以就这般廉价?

    苏容意紧紧攥着拳头,她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自己和镇国公府的地位这么悬殊过。

    生杀予夺,皆由旁人。

    她冷笑一声,可是谢邈,你却算错了。

    因为她没有死透,薛婉的肉身显然也不像谢邈估计的那样有用,所以谢微的病情没有好转。

    她的魂魄转生到苏容意身上,虽然能力大不如前,却到底还存有几分,因此配合着给谢微治病,才能效果显著。

    “苏小姐……”

    何晏闻觉得她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可怕。

    “鉴秋,去把东西收好。”

    苏容意冷冷地吩咐。

    鉴秋收起帕子的手有微微的颤抖。

    宋窈娘惨白着脸,终于有些回神了,“是妾身太失仪了。”

    “寻常姑娘都听不得这事。”何晏闻安慰她。

    显然这两个人一点都不想提及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何小大夫,我在这里求你一件事。”苏容意说。

    “让在下不要说出去?苏小姐,在下虽然不是什么侠义之人,但是这点品德还是有的,您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由我检查,是信的过我,我自然会守口如瓶的。”

    他还是呆呆地,对着苏容意笑了一下。

    很温暖很阳光。

    苏容意却觉得心头泛涩。

    “多谢,鉴秋,我们走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边,来往行人匆匆,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她差一点,就永远也看不到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从出生就身具异能,以往的十几年,她只觉得这是天赐至宝,让她用自身之力多救几条无辜的性命,是大功德,可是现在想来,自己的这种想法真是天真。

    在贵人眼里,她只是上天赐予的一味灵药而已,养到足够大,待人宰杀使用后,她也可以就此消失了。

    “哈。”

    她突然笑了一声。

    可真是对不起啊,她这条贱命,没这么容易被你们捏来揉去。




伪妆记分节阅读100
    “苏小姐,你……”

    宋窈娘看得心慌,觉得她此时的表情略微有些……

    狰狞。

    这个秀丽极美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和杀意,让人无所适从。

    宋窈娘知道,从刚才何晏闻道破那是死人血时,苏容意就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她一定知道更多的事。

    “这件事到底内情为何,苏小姐,你愿意……和妾身说一说吗?”

    宋窈娘从前并不知道薛姣有那样的本事,如今再和她说起来,未免太匪夷所思,况且她现在以苏容意的身份,知道的这么清楚,反而不太好解释。

    “宋姐姐,我只是联想到了一位故人说过的一些话,联想到了一些巫蛮之地的邪术,心中恐惧罢了。”

    宋窈娘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她见苏容意不肯说,也不好追问:“确实瘆人,妾身也没听说过正经的药材要用……要用死人血为引的,堂堂国公府,竟然也信这些旁门左道。”

    “大约是病急乱投医吧,谢微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等知道谢微其实是在喝自己的血续命时,苏容意心中滋味真是难言,她千百次地想,不如就顺势不再为她治病,她自然就会死,谢邈花了这么大的劲,不过一场白工。

    但是理智拉住她,从这件事也可以更加断定,谢邈心中第一位的,是他那个姐姐,不是苏容锦,更不是旁人,他为了救谢微的命,不惜弄死她,甚至放弃整个薛家,足见其份量。

    只有谢微一天不死,谢邈才有软肋。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鉴秋有点担忧:“小姐,你的脸色很可怕,是不是不舒服?”

    她刚才真是糊涂了,应该叫何小大夫看看小姐的脉象才是,自从上回捞邱晴空出狱,苏容意病倒后,这些日子,她没有一天不在和那些人斗智斗勇的,身体一直就没好透。现在这件事,看起来更是复杂,她又不是事事都爱讲出来的性格,长此以往,心思太重,身体怎么会吃得消呢?

    “我没事。”

    苏容意对她微微一笑。

    宋窈娘拉拉鉴秋的袖子,“为苏小姐多做些好吃的东西,你别光顾着自己……”

    鉴秋应是。

    宋窈娘****月阁后,主仆两人才打道回府。

    “三表妹……”

    一道温和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容意转回头,觉得视线有一阵模糊,逆着阳光,有一人对着她笑得如三月春光,暖意融融。

    “呀,表少爷今日回来呢!”鉴秋一拍脑袋,她们竟都忘了。

    白旭穿着雨过天青色的一件长衫,浑身风尘仆仆的,显然还没来得及去换过衣裳。

    第122章 监守自盗

    “表哥,别来无恙。”

    一别多日,白旭只觉得她似乎看起来很不好,她在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

    “我很好,但是你,好像不太好。”

    苏容意摇摇头,“说起来,表哥,帮了我一个大忙,一直记着,等着你回来讨人情。”

    白旭陪着她一起往回走,“我倒是忘了,你却只记着人情,常理来说,不是第一句该问路上平安否?”

    “我知道表哥一定是平安的,”她顿了一顿,“表哥要办的事也一定办妥了。”

    白旭笑起来,“我去了云州,山高水长,一走数月,差点就要不认得金陵了。也快要……不认得你了。”

    他想叮嘱她,对自己好一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憔悴这么瘦呢?

    以前的三表妹,很美很艳,肤白如玉,整个人饱满如桃李,眸间看不到半点忧愁。可是现在的她,没有半点少女活泼恣意的快乐,他一直知道她让自己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如今看来,是更多了。

    他很想帮助她卸下一点肩上的重担。可是这样的话,说出口未免太显浮浪,他是不会说的。

    “我又不会变,表哥真是说笑了。”苏容意接到。

    “不会变吗?三表妹才是在说笑……”他轻声回道。

    苏容意却没听仔细。

    白旭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递给她。

    “送给你。”

    苏容意看了一眼,刚要说“太贵重,不能收”,立刻打住话头:“这是什么?”

    “这是红玉的原石,我在云州的时候,问一个过路的商人买的,不贵,但是你看,很有趣。”

    苏容意看着这块花纹斑驳的玉石,红色的地方看起来似乎很像……

    一只兔子。

    “我记得你是属兔子的。”白旭道。

    “我属兔啊……”

    苏容意喃喃说。

    其实她要比这位苏三小姐大几岁的。

    “三表妹,你不喜欢吗?”

    “不是的,谢谢表哥了,”她收下来,“改日答谢你。”

    “如何答谢?”

    “不如就请吃一两银子一碗的馄饨吧。”

    他笑起来,想到那日带着凉意的夜里,馄饨香气里她的浅浅笑意。

    第二天起来,苏容意便觉得喉咙疼痛喑哑,难以开口,头重脚轻,“这是风寒又起来了。”忍冬摸着她的额头,吩咐鉴秋下去煎药。

    鉴秋也很担心,“小姐,旁的事你就别多想了,好好把身子养好才是。”

    她以为是因为苏容意昨天被吓着了。

    忍冬又和她商量着去炖冰糖燕窝,苏容意被她们勒令只能躺在床|上。

    躺着也好,她望着头顶的承尘发呆。

    这些日子,她一睁眼就要盘算,怎么防着别人的算计,又要怎么反过来算计别人,再加上谢邈的事,她现在毫无头绪,她有时真羡慕江湖人,过那种快意恩仇、一刀见血的生活。

    只有躺着的时候,她才可以什么都不想。

    迷迷糊糊又睡过去,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一道男声在外头。

    “……去请过大夫了吗?几时发起的病来?有没有随时在炉子上热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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