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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妆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村口的沙包

    苏太夫人瞠目结舌,“怎、怎么会这样……”

    她又立刻反应过来,“按理说她只是个孩子,怎么会事情闹得这般大,通敌叛国的罪名也太严重了!是不是还有隐情?”

    “没错,把这件事闹大的人,是要针对镇国公府。”

    苏太夫人眼皮一跳,“难怪你适才如此生气,扯到镇国公府,就扯到了我们家,毕竟锦姐儿她……”

    “无论琅玕斋是不是被人陷害的,您想,她一路上当地官员都没有一个提醒她的,她走的路,仿佛就是挑了这几个地方,这些地方的父母官,恐怕都是四皇子的人。”

    苏太夫人明白了,有些话却不能说出来。

    四皇子体弱,太医断言也就只有两三年寿命了,满朝文武恐他难登大宝,早有许多人转风向站在渭王身边的,毕竟小王爷许清越颇得人心,从小又养在宫里,就连太后娘娘都属意他。谢邈毫无疑问是站在许清越一边的,可四皇子虽然看起来势弱,却不代表人家已经认输,难保他不会暗地里下|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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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扯到这些人,这件事就注定小不了。

    权力倾轧,不外如是。

    苏太夫人说:“或许镇国公府就把薛家甩了,这事儿谢邈未必肯认。”

    三老爷苦笑:“恐怕没那么容易。西北距离金陵虽远,消息却灵通,等薛家那丫头手下的人把罪都犯下了,证据都一一落实,他们扣人扣货,才把消息传回金陵,而且啊……”

    他冷冷地瞪了一眼还坐着发抖的苏容迎,“多谢这个四小姐,当日|他带着谢邈身边的贴身护卫去琅玕斋耀武扬威,很多人都看见了,这里是金陵,多少双眼睛,多少聪明人。外头传,苏谢两家因生意起纠纷,最后握手言和,是谢邈从中牵线,这点被抓住,我们苏家,和谢家,还有那个什么琅玕斋,外人眼里,早就是一股绳了,这桩生意,谢邈和我们推说不知道,谁肯信?”

    苏太夫人脸色一变,“怎么还有这种事?”

    三老爷冷笑,“这对自作聪明的母女,瞒着您的事可多着呢。”

    苏太夫人这回才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父亲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咱们与谢家的婚事是太后与皇上商定后妥协的结果,皇上信你父亲、大哥是纯臣,才放心将手握重兵的镇国公给我们当女婿,如今亲还没结下来,就让百姓们以为苏家已然鼎力维护支持镇国公,皇上该怎么想啊!这件事就算是有人设了圈套,可在皇上心中,恐怕也会对你父亲的形象大有影响!”

    三老爷接口:“正是因为如此,儿子适才才大为失态,而且这事儿来得实在憋屈,设计谢邈的人原意根本就没想把矛头指向我们,偏这两个蠢货,硬生生把我们苏家搅和进去了,在皇上眼里,这就是咱们主动去贴上镇国公啊!”

    苏容意在旁微笑,这您可猜错了,您这对妻女,是注定逃不开的。

    苏太夫人站起身,“不行,这得与你父亲商量商量,我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

    “母亲莫慌,”三老爷劝道:“如今事情都发生了,大理寺那边的调查情况肯定也会先回过皇上,这会儿咱们做什么怕是都会迎来猜忌。儿子猜测,谢邈如今正在想办法甩开薛家,而咱们……”

    他冷冰冰地看了妻子一眼,“不管皇上信不信,只能据实以告,儿子定把这蠢妇休了以告慰祖宗。”

    三太太这下真的腿软了,休了她?

    她顾不得那母子二人还在谈话,一下就又跪倒在苏太夫人跟前,哀求道:“母亲,母亲,不能休了儿媳啊,母亲……”

    “闭嘴!”三老爷看见她就火起,没有她一开始的贪念,苏家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事。

    苏太夫人见她这样,也只好叹气说:“你媳妇的事先缓一缓,如今先等你父亲和大哥发话……”

    第117章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听完这件事的几人神情都很沉重,大太太没有空下来,恐怕今晚老太爷房里的灯是不会熄灭了,她赶着去厨房里吩咐下人准备些宵夜点心。

    三太太母女被命令带回房去,三老爷发话,谁都不许放她们出来,让她们先禁足着。

    临走前,苏容迎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苏容意,“你、是你……”

    苏容意有些愧疚地拉着苏容迎的手,“妹妹,我不知道当日的提议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苏容迎一把甩开她,“猫哭耗子,我和母亲有今日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苏容意冷笑,“我逼着你们强夺我的铺子?我逼着你们滥用运香线路?我逼着你母亲放高利贷大肆捞钱?还是我逼着你苏容迎去针对薛婉?做人凭良心,什么都是你们做了,结果不如你们意,就是我的错,有没有这种道理?”

    苏容迎死死地咬着嘴唇,她也不相信苏容意能有能力操纵这么大一件事,她只是迁怒罢了,“等我自由了,我要你好看!”

    话音刚落,她就被两个妈妈带走了。

    苏容意笑笑,给她好看?

    秋后的蚂蚱,这次不放过她的,会是她父亲,会是整个苏家。

    她们从前不是处处喜欢抬出苏家,抬出门楣来压自己么,现在就让你们好好看看,让苏家门庭蒙羞,会是个什么下场。

    她笑着转过头,却看见苏容锦站在自己身后。

    少女亭亭而立,不卑不亢,静静地与她对视。

    “二姐也想像四妹妹一样,来怪我么?”

    苏容锦的声音很冷静,“是你做的?”

    苏容意噗嗤一声笑出来,“二姐,你在屋里也应该听到祖母和三叔父的谈话了,你凭什么会以为我有这个能耐,操纵西北几个州府的官员去找薛婉和谢邈的麻烦?如果我有这个本事,先前还会被三婶娘母女压地喘不过气来吗?是她们多行不义,正好撞上了枪口。”

    苏容锦依旧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我承认我讨厌三婶娘和四妹妹,所以我在笑,二姐难道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我就必须要像你一样,满脸担忧才行?对不起,对于处处害我骂我,利用我欺负我的人,我做不到。”

    苏容锦动了动嘴唇,“你真是冷血。”

    苏容意冷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如此而已。”

    苏容锦说:“苏容意,你是不是和谢家,或者说是薛家……有解不开的仇怨?”

    苏容意心道,这人确实观察入微。

    月色映照下,苏容锦投在自己身上的眼光是温柔中带点……

    怜悯的。

    她不禁有些理解言霄每回都要故意说反话来逗苏容锦的恶趣味。

    面对这样慈悲为怀的大小姐,她这样恩怨分明的人真的是觉得十分别扭。

    不讨厌,却也喜欢不起来。

    不自觉的,苏容意故意对她道:“是啊……我为什么这么做呢,我讨厌薛家,也恨谢家,姐姐难道看不出来原因吗?”

    她故意侧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来,话音转低,“我真是嫉妒,那位曾经过世的薛大小姐,她过世了,她的妹妹却这般受人庇护……不,姐姐你知道吗,我是更羡慕姐姐你的……真好,你不用感受到我这种痛苦了……”

    她这作态,分明隐然表达出了对谢邈的爱意。

    苏容锦蹙眉,她又不蠢,自然不相信她,“你不肯好好说话。”

    “那么姐姐要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苏容锦知道她难缠,也不再多说,“你也是我的妹妹,也是苏家人,但愿这件事能够顺利解决。”

    不然的话,她还会继续求证心中疑虑。

    她断定苏容意不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

    “放过我么……”看着苏容锦远走的背影,苏容意喃喃道:“还真是要谢谢你啊。”

    语气十分轻快。

    她可不在乎。

    ******

    镇国公府里,谢邈沉着脸在看信。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一把就把手里的信甩开:

    “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也拿来对付我。”

    他屋里站着一个中年青衫男子,瘦骨嶙峋,其貌不扬,这是许清越的人,唤作刘文昌。

    “国公爷何必气恼,此事不难解决。”

    谢邈说:“不过是个薛家。”

    刘文昌道:“也不是非要拿薛家开刀,这种低级的栽赃嫁祸手段,别说皇上不信,有些头脑的百姓都不信,这种手段,如今朝堂上早就没人用了。再说小王爷曾说起,国公爷待薛家小少爷亲厚,办了薛家,他未免脸上无光。”

    “那先生以为如何?”

    刘文昌一笑,“不若去求四皇子。”

    谢邈立刻领会他的意思,若这是四皇子安排下去的,刘文昌肯定不会这么说,那么就是……

    “你是说,四皇子不知情?”

    刘文昌点点头,“所有人都能猜到是四皇子做的,那这件事肯定就不是他做的。”

    谢邈想了想,可是谁和他有过节呢?

    刘文昌继续,“这件事说好安排也好安排,说难也难,对于西北的官场商路了解甚深的人,恐怕就能在幕后操纵,那些地方官眼见闯来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人,把柄送上门,又和您大有关联,自然而然觉得是京里的意思,便顺手推舟,将事情闹起来了,您不应该将眼光只放在金陵,您是不是得罪过旁人,在西北一带有些路子的那种?”

    谢邈瞳孔微缩,随即又否定了这种可能。

    薛姣在世时,在西北之地经营他的产业,早已与当地官员豪商默契十足,甚至她死后,他自己也还没完全把这些人脉产业接手过来。

    刘文昌见他脸色骤变,知道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别人的阴私,再问下去就没意思了。

    他话头一转,“因此直接与四皇子谈开才是上策,本来也就是底下人胡闹,这事儿明面看起来是您吃亏,可四皇子未必就能得什么好处,把和您和苏家的关系都弄僵了他图什么?倒是不如握手言和,上头有指令,下头的官员也不会咬着不放,揭过去就是,旁人要说嘴,就让他们说上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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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平息

    刘文昌见谢邈好像不是太同意的样子,便说:“若是国公爷重声誉,就当在下没有提此事吧。”

    他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采纳不采纳是谢邈自己的事。

    谢邈回过神,“不是,先生见识深远,难怪是小王爷座下第一谋士。”

    刘文昌微笑,“国公爷过奖了,您才是少年英才,多少代镇国公都是徒有虚名,难以掌权,在您这里,却是前无古人。”

    谢邈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夸奖,脸上没露出什么喜色来。

    刘文昌咳嗽一声,到底他与镇国公交情尚浅,还摸不出他的脾性。

    他转开话题,“不过那个铺子,怕是不好再开了。”

    谢邈根本没在意,他对薛家拖他后腿这事很不满,一股无名邪火从心底深处烧起来,他冷冷一笑,就算官府不惩办琅玕斋,他也不会放纵不管的。

    “这都是后话,不难处理。”

    刘文昌见他这般,也不再多说,继续与他讨论去见四皇子时的说辞。

    ******

    苏府里,苏家的人都松了口气。

    “好在镇国公和四皇子联手把这件事情在皇上面前给兜圆了,刑部和大理寺必然也不会故意把事情闹大。”三老爷是最松一口气的。

    这几天他是吃不香睡不好,他本是庶子,本来就低人一等,这次还让长兄为他妻子的错误奔走斡旋,他想想便觉得无颜面对父亲,苏太夫人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对他夫妻二人却十分亲和,这一回,怕是也要生出罅隙了。

    苏老太爷坐在红木雕花的太师椅中,神情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

    大老爷接过三老爷的话头,奇怪道:“为什么四皇子反而会帮镇国公?这也太奇怪了。”

    “难道说不是四皇子做的?”

    三老爷问。

    他兄长回他:“若不是他做的,他这样急着跳出来帮镇国公澄清,皇上很容易想歪,这样的做法也不算妙。”

    可是皇上就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

    真是让人捉不透,他二人搞的是哪出?

    苏老太爷终于发话,“从这件事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许清越,四皇子,还有谢邈,他们三方势力,或者说是他们三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两个儿子俱是一愣,三老爷问:“父亲的意思,或许谢邈并不是与许清越站在同一阵线,反而是想助四皇子成就大事的……”

    “糊涂!”苏老太爷瞪了他一眼,“你的见识也就是妇人长短了,什么事都要扯上大统,扯上皇位吗?他三人非得分两个阵营出来以命相博吗?”

    三老爷被他骂得很汗颜,红着脸问:“那父亲的意思是?”

    苏老太爷哼了一声,“看不穿的事情就不要妄加猜测,自作聪明!皇上的儿子或侄子怎么样,跟我们都没关系,我不让你们站队,除了是对皇上保持忠诚,也是因为就凭你们这点份量,根本什么都看不透。”

    两个胡子都一把的儿子只能听凭老父亲像训斥孩童一样训斥他们。

    他二人心里都犯嘀咕,好歹他们也都是朝廷大员,几十年官场混下来,见惯世面的,父亲却还当他们不知事的一般。

    苏老太爷却是能料到他们在想什么,“别说你们,这回西北的那些地方官,还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们,比你们有资历有心机的大人也有几个,还不是被绕进去了,那几个毛头小子,可不见得会输给你们这些前辈。”

    两人连声应是。

    苏老太爷叹了一口气,“你们啊,都以为天家至尊,便什么事都往政治权术上扯,可是到底他们是一家人,很多事,我们做外臣的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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