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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解甲归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章侯

    私设钱庄的罪证,是不到一个月前林普找到的。彼时按老规矩走下一步,将这秘辛神不知鬼不觉地透给了三皇子,而这位董大人,正是三皇子的人。

    林普办事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叫他满意了。

    卫子楠刚走出去两步便顿在原地。

    太子被禁足?

    这消息早晚都要传出来的,秦傕不避着她,倒也不奇怪。只是卫子楠不得不深想一点——这人特意来禀,且行得匆匆,不难猜出太子这回栽了,又是秦傕的手笔。

    至于那位弹劾太子的董大人,究竟是秦傕的人,还是被秦傕用以借刀杀人的三皇子的人,她没心思猜。

    只是越发觉得秦傕这个人,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令她心头不得不又惧他几分。如他所说,他要将现在毫无实权的自己杀了灭口,易如反掌。

    这种身不由己,被困夹缝的感觉特别讨厌。继续呆在这里,还不如去柳池透透气得了。卫子楠带着采薇,这就提步离开了和鸣院。

    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她也能重新回到她应该去的位置吧。到时候天高海阔,朝堂有她一席之地,大抵也能如秦傕这般肆无忌惮,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还有不到一个月,她的假就完了呢。

    到了这日晚间,竟然又传来了关于太子的消息。这回对太子而言,更是犹如晴天霹雳,正好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

    坊间传说太子在刘葫芦巷养了外室,描述得有模有样,连太子何时去过,与那两个外室如何依依不舍都传了个遍。不过一个晚上,百姓说起太子便少不得要加上“虚伪”两个字。

    谁不知道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太子府里别说正经侧妃,就是小小的妾室都不曾有。如此不贪女色,又仁厚待人,太子早已贤名在外,不止学者,便是小老百姓都喜欢赞他一句。

    可现在呢,偷偷摸摸养外室,小人行径,一对比才知太子从前不过是博名声罢了,蒙骗得众人对他赞誉有加。当初的赞誉有多高,如今的唾骂就有多凶,再加上关乎民生的科举舞弊事件,百姓失望透顶,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可这底下的暗潮却是汹涌得很。

    按说太子不是没有手段压下去风声,无奈他被关了禁闭,便是听到这等传言,想去找恒王帮着澄清也办不到。况且恒王窝囊懦弱,被恒王妃一瞪眼,连个屁都不敢放,更别说要他澄清刘葫芦巷的两个女子其实是他的人了。

    太子被困,三皇子却好一波推波助澜,对太子的唾骂声竟然一浪高过一浪。

    三皇子这两手牌打得极其迅猛,即便是皇帝闻讯,也不好再过多责罚太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下不断涌出来的对太子的弹劾之声。

    两个儿子之间,还是需要平衡的,谁也不能越过了谁去。

    虽说太子没办法找恒王解决,太子妃这个贤内助却是能够走一趟的。但这事儿得避着恒王妃,还得必须给恒王好处,且这好处一定要多到恒王甘心回去被收拾一顿。

    这日一早,卫子悦差人以酒友的名义向恒王递了帖子,就约在恒王常去的醉月楼,时间定在午后。哪知左等右等,不见回音,直到正午才收到恒王府送来的信。

    打开,只有短短一句话——没空,晚上请到府一叙。

    霸道,粗俗。

    这显然不是恒王的字。卫子悦短短一诧异,再仔细辨了辨字迹,很快抽了口气——这竟是卫子楠写的!

    那岂不是……岂不是恒王连信都不能自己处置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外室的事必须解决,否则太子名声尽损,三皇子咄咄逼人,煽风点火,废太子便不是句空话了。一国储君,可以无能,却不能生民怨,为民所不容。科考的事太子已经自省,且着力查办毫不徇私,尚能挽回一二,但外室的事,他被禁足,无法现身给出个说法。

    所以,这事必须恒王出面认下来。

    可要过恒王妃这一关,难于登天。

    卫子悦惴惴难安地把信给太子看,太子倒没有过多惊讶,只是苍白的脸更加显得憔悴。半晌,他没有说话,负手站在窗前,就那么站着,背影无边寂寥。他稍显消瘦的肩,仿佛扛着一座大山,要么继续扛着,要么活活压死,万没有卸下的机会。

    “殿下。”卫子悦哽咽了,狼狈地用衣袖擦眼泪,略有些慌神,“恒王妃是冲着妾身来的,妾身在一日,殿下便不得安宁,还是……”

    还是休妻吧。

    “不要瞎想。”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开口的太子,终于用沙哑地声音打断她的话,胸中呼出一口浊气,“不要提请旨休妻的话。”

    太子悦的眼泪落得更是厉害,转瞬间已泣不成声。

    “我若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算什么东西。若舍弃了你,只怕,又会落得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名声。”

    若只有前半句,卫子悦必是满心满眼的放心,可太子又说了下半句……因为害怕名声有碍,才不能休她么。

    明明又得到了他的承诺,可她这会儿的伤心,反成了真心实意的伤心。

    “谁都有弱点,恒王妃也不例外。”太子凄凉一笑,依旧望着窗外,眸中有一抹光一闪而过,“夫人别哭了,我早已有部署,晚上你自去恒王府,会有底牌送到你手上。”

    听得还有底牌,卫子悦心下一松,不经意间带起一丝笑意,但很快察觉,转又忧愁起来:“桌上的吃食殿下都未动过,妾身再叫人弄些热的来。殿下心烦归心烦,却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妾身去抱睿儿来,睿儿近来长了牙,能陪殿下吃些了。”

    “不必。”太子侧身看看她,目光扫过卫子悦同样有几分憔悴的脸,“夫人出去吧,让我再静一静。”

    此时在恒王府里,秦傕却笑得毫不掩饰,一盘棋才落了几个子,叨叨个没完。

    “太子妃看见信大约要气得发抖,夫人,做好准备晚上迎接太子妃了么?”

    卫子楠今日倒是不想练字,刀剑各耍了三套,还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她是越战越勇的性子,太子妃今晚可能要来,她很乐意与之过一过招。

    秦傕今天收到信,便先给她看,起先卫子楠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但后来一想,才觉那所谓的界限,真的是脆弱不堪。

    她和秦傕,怕是分割不清了。

    “兵来将挡,她连兵都算不上。”

    “好!”秦傕猛然一拍大腿,“夫人好会放狠话!太子妃算不上兵,夫人却是大将军!”

    秦傕话音刚落,脸上笑意尚还很浓,就有丫鬟匆匆进院:“禀王爷王妃,傅总管已经回来了,刚下马车,正往准备来给王爷王妃请安。”

    卫子楠一怔,挥剑的手顿了一顿,继而笑笑,收剑入鞘:“倒是提前了大半日。”

    傅泽志回来了。

    她那表妹,陈海芝,应该自然也来了。

    ☆、第47章 表妹进府

    哪有在内院接人的道理,卫子楠听了信,便着人通知傅泽志领着人去正厅,自己和秦傕未做耽搁便也去了。

    采薇这丫头早早跑去听说书,这会儿也不指望她回来伺候,随行的便只有霜雪和霜华。两人刚坐定,便见一行人走了过来。

    傅泽志回去半个多月,再进王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底乌青一片。他身后跟着一个姑娘,那姑娘身量较高,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身形偏于瘦削但非孱弱,远远可见她鼻梁高挺,样貌却是看不大清。她走得小心,步履十分轻盈,瞧着应是个知礼的。

    卫子楠把头偏向秦傕,揶揄轻笑:“王爷还满意吧?”

    秦傕摇头,无状地坐着,兴致不高:“本王喜欢霸道的。”

    “哦?我查过她,的确是我表妹,兴许也是个脾气硬的。”

    秦傕哼了声,不接话。

    这陈海芝确实是她表妹,林方查了陈海芝的老家,得知陈家人当真是死得只剩她一个人了,后来又探查了她近日与什么人接触过,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没放过。结果,可说陈海芝干干净净,半点可疑之处都没有。

    她父亲是个上了点年纪的教书先生,母亲死得早,日子还算过得去,家中有几分薄田。可自她父亲去了,那份田产便被人抢了,就连她自己都差点被恶霸强占,这才逃难出来。

    傅泽志把人带进正厅,先给两位主子问了安,便指着身边的姑娘道:“这就是属下说的陈姑娘,她称自己是王妃娘娘的表妹,属下觉得单看面相,确有些相像,又不敢妄断,只好把人带回来。”

    陈海芝瞧着略有紧张,双腿一曲就跪了下去:“民女陈海芝,给恒王殿下,给王妃娘娘磕头了。”那架势,浑似在拜青天大老爷。

    看得出,她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

    “起来吧。”卫子楠走过去,亲自将她扶起,“王府里不需要这样跪。你说自己是我的表妹,可有证据?”

    她用审视的目光,仔细瞅了瞅陈海芝的脸。嗯,五官瞧着确有一点胡人血统,那一张薄唇尤其与她相似,都是嘴角隐隐上翘。不同的是,她自己上翘的嘴角瞧着诡谲,陈海芝却带着春风般的亲和。

    陈海芝还是很紧张,连卫子楠的脸都不敢看,在怀里掏了又掏,摸出个小布包:“民、民女不敢冒然认亲,可是……心中坚信您的姨娘就是民女的姨母。民女娘亲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还剩下几个有些年月的首饰,民女想着兴许王妃的姨娘那里也有相似的,便斗胆呈上……不知,能否证明民女没有说谎。”

    她双手托着布包,头低埋着,静候卫子楠把东西接过去。

    但是,许久之后,布包还在她手上。她更是不安,也不敢看恒王妃是什么表情,咬牙又说:“民女不敢撒谎,请王妃给民女一个机会。”

    卫子楠慢慢悠悠在她身边绕了两圈,上下审视,任她双手捧着所谓的“证据”,也不去接:“你需要机会?”同时轻一挑眉,浅浅一笑。

    “王妃……”

    “就你这张脸,还需要证明?”她顿了顿,笑道,“逗你玩的,坐吧。不必你证明,我自会派人去查你。若是查出你在撒谎,你觉得自己还能进这恒王府的大门?”

    陈海芝一脸震惊,伸出去的手悻悻缩回来。所以,恒王妃的意思是……相信她了?

    她脸上一红,并不敢坐,紧拽着布包,说话都在抖:“民女走投无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才出来寻亲,哪知却发现……民女不敢奢求,但求王妃给口饭吃……我的刺绣工夫还不错,来日等挣到了银两,再……”




[重生]解甲归甜分节阅读40
    “好了。”卫子楠打断她,面对着她在世间唯二的血亲,脸上浮现起少有的深笑,“你也是个要强的,这倒是与我一样。你留下就是,不需要做什么事。”

    卫祯算一个,陈海芝也算一个,她仅有的血亲。可说到底,她仍旧不敢轻信陈海芝真的就是个好的,她这表妹本性如何,还有待观察,加之她本身性子偏冷,所以着实表现不出太多的热情。

    “可是……”

    “你住的地方我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你已及笄之年,不小了,别想着去哪个绣房谋生,包括你未来的婚事我也会替你操办。总之,你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有一件事,你要千万记清楚。”

    “……”陈海芝怔怔的,只是看了眼恒王妃,就被她周身的……大约是贵气,又或者说威严,给骇得又埋了头。

    这……任凭安排吧。

    “你是恒王府的人,府外的人,不管是谁和你套近乎,你不要搭理。”

    “哦、哦……好。”陈海芝虽然不懂,但还是赶紧应下。这个表姐,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不是个好相处的。但……也很好了。

    “傅管事,采薇听说书去了,就有劳你将表小姐送到霁月阁去。伺候的下人和物件都已经准备妥当……”说到这里卫子楠打住,又对陈海芝轻声道,“若有什么遗漏或者不合你心意的,跟傅管事说就是了。”

    陈海芝受宠若惊,忙不迭点头:“都好的,都好的。多谢表姐收留!”

    卫子楠笑,轻拍她的肩,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你我姐妹,不必客套。”到底还是血亲,光看表妹的脸,便觉得暖心。这会儿又担心刚才说话太硬,吓到她了。可若是不吓吓她,她这样单纯,指不定成了别人的棋子。

    就这样,傅泽志带着陈海芝去了霁月阁。半晌没有开腔的秦傕,这时候一声哼笑,拍手道:“夫人事情倒是办得漂亮,只可惜瞧着太不近人情,竟连寒暄都省了。”

    卫子楠收起笑,饮了口温水,复又坐下:“非要抱头痛哭才叫好?”

    “可不是。”

    “呵,原来王爷等着看我哭呢。”她睇了睇秦傕,语气平平,“从未见过,能有什么寒暄的。难道王爷舍不得,想多看她几眼?喏,想看便去霁月阁,没人拦着你。”

    “哪敢哪敢!夫人这样说,本王要误会夫人吃醋的。”秦傕满脸赔笑,凑过来给她垂肩,力道竟舒服地叫人想闭眼睡一觉。

    卫子楠很是享受,心安理得地受着:“左一点。”

    秦傕手上一顿,往左挪了点,愤愤然咬牙:“夫人从未尽妻子责任,自己却这般享受,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王爷自己说的,我在府中横行霸道,你则是个窝囊王爷。难道我要王爷揉肩,还错了?”她眼下心情好,不介意跟他说叨。

    “……对,夫人说的都对!”秦傕在她背后,无声地笑了,嗅着夫人头发的芳香,觉得揉多久都值。

    到了晚间,三人一同用了饭,陈海芝换了一身绫罗绸缎,添了新的头面,又整了妆容,瞧着光彩照人。只是她还有些畏手畏脚,大约只吃了个半饱,便搁了筷子。

    卫子楠晓得她初来乍到,小心是有的,便有意打趣了几句,放她先走了。待她走了,又吩咐傅管事,在霁月阁单弄个小厨房出来。

    一顿饭吃下来,天都黑了。

    “采薇这丫头,莫不是瞧上了哪家公子,跟人家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卫子楠吃饱了,靠在椅子上,用手垫着后脑勺,惬意的很。

    秦傕笑:“说不定还真叫你猜准了,玉面公子裘书行这几日也在那里听书,不止他,还有马家大少,沈大人的公子等等,都叫那段故事给吸引了。夫人且等着,说不准明儿就给你带个夫君回来。”

    采薇这丫头因有她宠着,就等同于恒王府的半个小姐,活少又自由,人也长得秀气可爱,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闭上你的乌鸦嘴。”卫子楠却面色一凛,有些不悦,“采薇的婚事,必得先过我这关,那所谓的玉面公子,其妹妹裘珊是个草包,他估摸着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瞧得上采薇,我瞧不上他。”

    秦傕噗嗤喷出一口茶:“咳咳……卫大将军,您这是想过过媒婆的瘾不成?本王已经遭了你的毒手,你表妹的婚事你也要负责,现在采薇的你还是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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