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妾室齐三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湖老妖
“哼!”老父亲气得胸口一伏一伏,母亲忙站起来拍拍他的背道:“这件事情先不论对错,咱们听囡囡说下去。”
如此,我便又将后头几年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末了,我移步到陆庆之跟前,轻轻握住他的手道:“爹娘,庆之虽然有许多不是之处,然出发点却也因了心生爱慕,女儿当年也是太过意气用事,淮南山之事他并不知晓,且这些年也从未放弃寻找女儿,人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们历尽了艰辛,只希望往后能够平平淡淡相守便好。”
陆庆之闻言,眼睛一时晶亮。
“可······你难道还要回去给他作妾么?”父亲有些犹豫,有些不甘,有些愤怒的语调响起。
“小婿早前便已留下休书一封,又早已散尽府里头的妾氏,如今只想和三娘相伴到老,没有别人,也没有妾氏!”陆庆之忙信誓旦旦道。
“先不要小婿岳父的说的顺溜,且看你日后表现再说,婚姻大事自古便是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行事,我的囡囡将将回家,此事自然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但是她还年轻,很多事情难免思虑不周,我们做父母的自是得为她把好关头,但是老头子话也放在这里,想要娶我女儿,你必须要做到这几点,一是你必须真心实意待她,二是外头不能有那些不三不四的关系,三是必须正正经经来娶我们囡囡回去做嫡妻,这三点你什么时候做到了,什么时候再改口自称小婿吧!”
陆庆之听后嘴角微微扬起,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将我牵住。
“囡囡,咱们好不容易团聚,不如今天就搬回来,爹娘也好享些天伦!”
“先前我婆婆去逝之时我答应过她会守在老何家,再说铺子里也离不得人,我要走了那一大摊子事也不能不去管,而且我也早已习惯现在这样有些忙碌却又有点小小成就的生活,反正咱们离得近,回家也方便得紧。”
见我这么一说,陆庆之沉吟片刻后道:“不若先将咱们隔壁那处房舍买下来翻修一番,再将两府打通,这样你又能继续作你的老板娘,岳父大人也能乐享天伦之乐。”
老父亲这才露了个赞成的笑来。
眼见着夜幕降临,我便与爹娘道别,因为先前已是说好了往后的打算,二老虽是不舍,却也不曾强留,哥哥一路送我出来,我顺便与他提了提齐爹爹的事情,只我一提起,哥哥便沉下脸,道是那人作恶多端,已叫人下了大狱,我委婉提起当年他对我的种种好处,哥哥便直说轻意放他出来怕是不能,只他若是肯招出那茅山道士,兴许能戴罪立功,我便想着回去以后写封信去劝他一劝,早日出来才好。
是夜,陆庆之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往我耳边吹着气:“以后想来会一会我的三娘可就没这么便当了,唉,也不知道我那岳父要什么时候才能消那口不平之气。”
“这么心急啊?”我扬起了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拔弄着他额上那道印子。
“我要再不心急心急,璟儿什么时候才能有弟弟妹妹同他玩儿?”那人戏嘘的吻了吻我眼角,眼中满是溺爱。
“你也不问问···”我刚刚想同他说起兜兜的身世,哪知小家伙一条腿儿搭在陆庆之背上尿了他一后背。
“三娘三娘,那小子是不是尿了,怎的我后背忽然又湿又热?”他僵硬着一动不动。
我起来将他刚刚尿完又翻身睡去的臭小子抱了下去道:“恭喜你答对了!”
陆庆之满脸黑线的扯下自上还冒着热气的衣裳,认命的倒了盆热水来,于是我到了嘴边的话又不了了之。
隔壁的房建起不久,几乎不需要什么改动,只将中间隔的那面墙拆了便能直接住进来,哥哥在云州做知府,离这平安县不远,却了有些距离,并不经常碰到。
爹娘和阿梅住进了新打通的房舍,又十分周到的为陆庆之也单独备了一间房,陆庆之僵笑着道谢,却不经意的用控拆的眼神看我,爹爹轻轻咳一声,他这才回转了视线,正儿八经的同二老谈笑。
兜兜很快与二老熟识起来,许是隔代亲,老人见着孩子也份外喜欢,老父亲先前做过京官,满腹诗书,先前一直在各处颠沛流离的寻我,如今安定下来便一门心思的要将必生所学授与我儿,所幸我儿受教,一点就通,便越发得老人欢喜起来。
陆庆之先前承诺的用剑高手也如期而至,一时家里最为忙碌的便是这个鬼灵精似的小人儿,一会子要写大字,一会又要念诗文,还不能落下脚腿功夫的练习,不过他自己却是乐在其中,每每学会新的东西,夜里总不忘眼我显摆一番。
两府打通之后房间多了起来,兜兜便也开始学做男子汉,要自己一个人睡,只夜里我总也不放心,非得一晚上起来给他盖上三五回被子才能安心。
这夜,灰白的月光从窗棱处洒下,我将将给那臭小子盖好被子,正打算回转,忽的叫一双铁壁勾进怀里,铺天盖地的吻倾落下来,将我那声惊呼堵在嘴里。
熟悉的气息传来,我便安定下来,自那人有了间自己的屋子后,便每日里摸着月光从窗口翻进我房里,待和天光将将亮起又原路摸了回去。
“吓死我了,你怎么跟个鬼似的无声无息的?”我在他胸口拍了一下道。
“难道你想我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我每日半夜里总归来爬你的床不成?”
摸着黑进了屋子,他便又将我压到墙角。
“轻点,先把门关了。”
那人脚一勾,门板便不轻不重的掩上。
“妖精,老用这种眼神勾引我···”陆庆之双手游蛇一般在我身上游走,眼神迷离道。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乱发情!”
“难道你不知道吗?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已经被你勾引了!”缠绵的吻自颈间向下,他气息越发粗重起来。
“所以,你不要随便看别的男人,特别是咱们府里那个混吃混喝的!”
“小气鬼!”
“对,我就是这么小气,而且还会一直小气下去!”
“我那个岳父大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我的考察期?给我转正的机会······再这么偷偷摸摸下去,我都要疯子!”
“我怎么就觉得你还挺享受这种刺激的呢?”
“可我想要的更多······”
“·····”
天际露出一线亮白才止,陆庆之猫着腰扯起衣裳披在身上,翻出窗台。
阿梅回归,铺子里许多事情我便交收她来完成,是以,当初承诺过林小七帮她在城西开分铺的事情,便搬上了日程,四处寻铺面的事情是钱江与林小七一块去做的,我便乐得清闲,想着再过两月便要换季,兜兜身量又长了些,便想给他做两身衣裳,只我将将搬出针线,又听得林小七与钱江二人吵吵嚷嚷进来。
“早就跟你说了要听我的,看吧,大槐树下那铺子多好!你偏要多转转,这下好了,你一转身人家就订下来了!钱家胡同那铺子哪里能和大槐树底下的比?要我说你们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出来晃什么劲?”钱江一脸不满的在林小七脑门上弹了弹,难得的是林小七竟闷声受下,只嘟着小嘴无声抗议。
“怎么了你俩?又干上了?我瞧着你俩这一天不吵架,太阳就不会下山!”阿梅见铺子里这会子清静,便搬来把椅子过来瞧热闹。
钱江白了眼阿梅,似是对他这幸灾乐祸的表情不大认同。
“嫂子,这个吃白饭的双埋汰我!”林小七作出番可怜巴巴的样子同我告状,只那眼中却又有两分笑意。
“什么?你一天到底使唤老子干这干那的,竟还叫我吃白饭的?赶情这几日我又出银子又出力气全都喂了狗了?”钱江怒道。
“嫂子你看,他还凶我!”
“不是,你们女人是不是只会玩这招?”
“林小七你个死女人,我说你这心肝还好吗?”钱江道。
“你说谁坏心肝了?叫你跑腿怎么了?砸我那么多酒缸早该卖身抵债了!”
“什么???卖身?六两银子就想老子卖身?”
钱江一把抓住林小七的手,往他自己脸上左右摸了摸,道:“看看!来,你看看,老子这皮相,哪点不比你个小丫头好?六两银子卖身抵债?笑死人,我说林小七你个小妮子今天照镜子了么?”钱江显是被林小七给刺激狠了,说话间五官稍有扭曲。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吵得我脑仁疼!”我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道,这二人自打一见面便跟冤家似的,不是吵吵就是真刀真枪的干架,简直没一刻消停的,说来这钱江也真是叫人着磨不透,尽管林小七处处与他作对,他却从未有过要离去的意思。
二人果真静了一来,只又互相白了一眼背过身去。
☆、四十四:把夫君还给我
林小七的熟食铺子如期开张了,钱江意外的成了她铺子里的跑堂伙计,每日里手忙脚乱的招呼着排成长龙的客人,一有空闲掌柜的和跑堂的便又吵翻了天,一言不合就干起了架。
“我说小七,对于跑堂的,你还真是······情有独钟啊!”我噗噗吐着瓜了壳子,似笑非笑的打趣着林小七,那姑娘闻言立时面色通红,气急败坏的就要过来挠我。
“嫂子!你瞎说什么啊!!!”林小七红着脸追来,阿梅时不时挠一挠她的痒痒肉,三个女人一时玩闹着哄笑起来。
“人家说一个女人等于三百只鸭子,我看至少得八百只才对啊!”钱江闲闲立在门口,一身灰扑扑的跑堂伙计装扮,俊脸追寻着那个粉白的影子微微笑道。
林小七见他这般打趣,立时脚底抹油跑了路。
“哎,老板娘你都跑了,叫我们晚上上哪里吃饭去啊?”阿梅扯开嗓子叫唤起来,林小七跑得更快了。
“神经病!”钱江对着那抹粉白的背影没好气的道。
“走!哥哥今天心情好,带你两个下馆子去!”钱江扯去身上灰扑扑的跑堂伙计衣裳,左右拍了拍粘到身上的灰尘道。
我同阿梅对望一眼,“哟,您这心情哪天不好啊?阿梅,你说那对面那个脸上就差能开出桃花来的俊美伙计是哪个类?好生面熟啊!”
阿梅挑了挑眉,“小姐你说将将那个眼神总追人家跑那个美貌公子吗?”
我微笑点头。
阿梅捂嘴:“哎呀,这天气搞什么鬼啊?一会春天一会夏天的,好烦人啊!”
钱江额角黑线。
“再说!再说可没好吃的了!”某人无法,只好威胁道。
下堂妾室齐三娘分节阅读38
“嫂子,他又欺负人家!”阿梅学着林小七的声音立在我身旁,似笑非笑道。
钱江朝她脑门上使了劲弹下。
“嘶!”
阿梅呲牙咧嘴逃走。
待我慢悠悠转回去家里,只见家门口围了一圈儿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不时有抽泣声从人群里传来,我心里咯噔一跳,立时加快步伐拔开了人群。
只见祝新月一身雪白罗裙,穿得跟死了亲爹似的,泪眼朦胧的跪在我家门口,不明就里的群众不时发出类似可怜啊,漂亮啊之类的叹词。
我额角跳了几跳,没成想我躲在这种嘎啦里头也能叫她寻了来,不对,她大约也不是来寻我的。
“妹妹,你把夫君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求求你!”祝新月一见我便一把抱住我的腿,眼泪流得更为欢畅。
人群里中大约也有人见人扮相可怜,便朝我说:“人家的男人你就还给人家嘛!”
呵,呵呵!人家的男人!!!
“我这里没有你的男人,你认错人了!”我想挣脱她,回去府里,可那双手死死将我抱住。
“三妹妹,我知道庆之一直在里头,他几年都不曾回家看过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般对我?虽然我是庆之正经娶回家里的妻子,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意的人都是你,我输了,没有庆之我根本活不下去,要是我愿意和你平起平坐,给你平妻身份,你让庆之回家来好不好?你们一起回家来好吗?三妹妹,你把夫君还给我?求求你!就算他不爱我,但是只要他还在我身边,能让我远远的看上一眼,我就满足了,真的,我不会打扰你们!”
祝新月梨花带雨,满脸绝望,演得一手的好戏。
人群中为她不平的嗡嗡声越发大起来,时不时有人对着我指手画脚,似乎我真是那个她口中夺人所爱的坏蛋。
阿梅冲出过朝她面门就是拍拍两巴掌,将她打趴下去。
“你这个贱女人还有脸来求我们小姐?你敢说当年淮南山那次不是你动的手?你以为哭哭啼啼装装可怜就可以掩去那些年你作下的恶事吗?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贱货!你会有报应的!”阿梅指着她鼻子恶狠狠就是一顿骂,祝新月捂住那边被打的脸,喃喃说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作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
“不是你?哈哈,你以为我会信吗?怎么?胆子不小啊,还敢打上门来?真不怕我特么在这里弄死你吗?”
阿梅显是动了真怒,抓住祝新月的领口,捏紧了拳头似又想要落到她脸上去。
“够了,你们抢了人家的夫君还想要弄出人命啊?还有没有王法了?”人群中有胆大的汉子看不过去,出言阻拦道。
“少管闲事!”阿梅阴森森朝那人说了句,那人便收了声退了回去。
“阿梅,算了,咱们回去吧,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真是够了!
“你要找陆庆之自去找便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有一次,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淮南山那次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我们心里有数,若有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好自为之!”
说罢便拉着阿梅回府。
“我不会放弃的,一天不见着他我便一天跪在这里!”身后是祝新月绝然的声音。
“随便你!”
我哐当一声将门关牢,靠在门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气冲冲进去寻陆庆之。
浑蛋!!!不是说一早留下休书给她了吗?
不是说早已没有干系了吗?
不是说早已处理清楚了吗?
“陆庆之!!陆庆之!!!”脑门上的怒火腾腾往上冒,我扯开嗓子吼道。
“囡囡莫急,门外那个疯女人一早就来了,叫我给轰出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庆之不是说留了休书了给人家了么?怎么这会子又跑来怪咱们拐了她夫君了?”娘亲听到我的声音,从里头走出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