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娘子再调教
作者:叶双
他向来对她这个奉母之命成婚的娘子清清冷冷,
除了洞房花烛夜,两人甚少同床共枕,
就算有,他也是和衣而眠,并无任何亲密之举,
如今为了娘一句想抱孙,她竟大张旗鼓的要帮他纳妾,
不但搞得全城皆知,还把脑筋动到他得力的女助手上,
他从未见过女人如她这般大气,一个劲的将自己的夫君往外推,
感到好气又好笑之余,也不禁被她撩拨起几分兴趣,
再加上无意间得知她竟是一家青楼的幕后大老板,
更让他大叹当初有眼无珠,这女人著实有趣得紧。
于是他一改平日以家业为重的态度,不时约她赏花品茗,
晚上非得抱著她一同入睡,不过他不明白她为何总有意避著他,
但他知道自己早就认定她,甚至愿意为了她倾尽一切,
怎料现在出了事,她不是向他求救,而是逼他签下休书?
下堂娘子再调教 用心生活
过了年,本以为日子还会是一如往常的平静过下去,时而吃吃美食,时而游山玩水,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挺惬意的,所以小双双自然没想过要改变,谁知道才过了年,老天爷就开了小双双一个玩笑,让小双双好一阵子惬意不起来,所以这本书写了挺久,初初开始写这本书时,心绪不是很好,所以总觉得自己写得不好,总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想想小双双已经很久不曾有过如此紊乱的情绪,但还好朋友们常常关心,双家老爷也很支持,所以这才走出了低潮。
有时想想,能说故事、写故事,其实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因为在说故事时,可以转移心绪,一头栽进那爱恨情仇的纠缠之中,是逃避吗?或许算是吧!但小双双以为暂时的逃避可以让自己喘口气,不被心里的烦闷给窒息,倒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只要一直清楚的知道逃避只是一时,生活还是得要过下去,那么偶尔放自己一个逃避假,又有何不可呢?
人生,其实有着太多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小双双就碰到了一件,不过在经过一阵子的沉潜之后,小双双还是决定挥开阴霾,认真面对往后的日子,虽然不是一件能与你们分享的事情,但是还是想与你们分享小双双的心情,本来人在世上,就是一连串的选择,每一种选择都有好、好坏,在人生还没终了之时,没有人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的,只能依着自己的选择一步一步踏实地走下去,不论结果如何,小双双也总还是记得——人活着就是要开心!
每每心绪不佳时,小双双便会找些令自己开心的事情来做,比如说与三五好友小聚一番,或是出外走走,五月中,小双双便为自己安排了一个三天两夜的度假之旅,没有打算去太多的景点,只打算找一间还不错的民宿,安安静静的过个三天,闲时或散步走走、或骑脚踏车逛逛,又或者哪里都不去,只待在房间里头看看书、看看片子,这样无所事事,彻底沉淀的日子想来也是很棒的吧!
以前年纪轻总是贪心的想要一次看尽所有的美景,可如今年纪有了,倒想着安安稳稳、悠悠闲闲的也不错,有时无聊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这次的序就写到这里,这一回就让小双双小小的偷懒一下,下回等小双双又变成那颗停不下来的小跳豆时,再和你们多聊一些噜!
下堂娘子再调教 楔子
凉风徐徐,吹拂得人昏昏欲睡。
倚在厅堂窗边的解慕真,尽管努力地想要撑开眼皮,偏偏眼皮子就像挂上了千斤担似的,重得让人睁不开。
“丫头,累了吗?”突然间,一记隐隐染着苍迈的声音响起,原本还慵懒贪睡的人儿立时浑身一绷,只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老夫人,我不累!”
活像是变脸似的,解慕真慌张地漾起一抹笑,掩去满脸的疲惫,端正坐姿,整个人僵硬得像是个木人偶。
凝望着解慕真的战战兢兢,白凤仙的心竟冷不防地沉了沉。
她知道自己威仪堂堂,身为大宅门的夫人,这种威仪是绝对不能少的,她也一直以为理所当然。
可是当孩子们都渐渐成了亲,开始接掌炎家的事业,闲来无事的她,每每只要见着孩子们避她如蛇蝎的模样,她就会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们很怕她!
以往习以为常的事儿,如今却让她觉得郁郁寡欢。
是老了吧!
所以才希望孩子们可以更亲近她,偏偏这些孩子除了规矩上的请安问好,其他时候对她总是敬而远之。
“我瞧你眼下儿都浮了一层青紫,怎地,没睡好吗?”
她试图关心地再问,但解慕真依旧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整个人战战兢兢的,彷佛正在承受着她的责骂似的。
“娘,我真的没事。”解慕真不懂,平素少言的老夫人,今日为何如此不同,她怕是自个做错了什么却不自知,紧张得连额际也冒出了汗珠儿。
“傻丫头,你很怕我吗?”
“娘……我……”闻言,她欲言又止,何止是怕呵!那股畏惧根本就是打心底漫出来的。
打从她随着缪大哥进府的那一天开始,对于白凤仙便是又畏又惧,她很清楚这个女人可以主宰她的一生。
打小就被人赶出家门,颠沛流离,又与姊姊分散,几乎就要病死在街头,要不是在破庙里遇着了缪成载,靠着他的照顾才能存活下来。
那日他问她愿不愿意随他入炎府,做他的妹子,也成为炎家的媳妇儿,孤零零的她,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其实去哪儿都一样,只要能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足够了。
所以她与缪成载、童靖安便在破庙里的神尊之前,燃起了三炷清香,义结金兰。
后来三人一起入了炎府,缪大哥娶了炎家大小姐,童靖安嫁给了炎家二少爷,而她也在不内之前与炎妙槐完成了婚嫁,成了炎家的大少奶奶。
待在炎府里,她日日战战兢兢的,生怕只要一个不讨人喜欢,便要再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丫头,你说实话没关系。”皱眉瞧着她那张急得几乎要皱成一团的脸蛋儿,白凤仙破天荒的收起向来的严厉,软言说道。
“娘……”解慕真柔润的唇瓣嗫嚅了会,正襟危坐地凝视着一脸威仪的娘,终究还是敛下了眉,口不对心地说道:“孩儿怎会怕您呢?”
闻言,白凤仙扬起了一抹笑,温言说道:“其实这几年来,你们这几个孩子的不乐意亲近,娘自是心知肚明。”
这些孩子对她其实惧怕多于孺慕,从不真心将她当做娘亲对待。
这也怨她,为了要这几个孩子成器,将来能够担起炎家的庞大家业,她向来执行着说一不二的铁腕政策。
因为严肃不如慈母,倒教这些孩子口中喊她一声娘,可心底儿却同底下人一样,将她当成是炎夫人一般畏惧着。
这几日,她每每夜半因梦而惊醒,几番细思,倒已没了年轻时那样的铁腕心智,再加上几个孩子早已能够独当一面,不但将炎氏的家业守得妥妥当当的,还颇有继往开来之势,原本兢兢业业的心思早已放下不少。
今日窗外初春的阳光正好,忽然间一阵轻风夹杂着庭子里淡淡的花香,顺着窗棂的缝隙给拂了进来,除了带来一丝凉意,也让她想起了昨儿个魏夫人上门造访时,怀里抱着的白胖娃娃,教她忍不住羡慕起那种含饴弄孙的快活日子。
“娘好端端地说这个做啥呢?”因为摸不着老夫人的心思,解慕真兀自惴惴不安,但总不能像个哑子似的都不开口,只好漾着一抹恬静的淡笑,轻声说道。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你们怕我,所以心里装着什么心思和委屈,都不敢同我说,我也知道妙槐那个孩子向来寡言,对你也是清清冷冷,可是你们已经成亲日久,再这么相敬如宾下去,娘可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闻言,解慕真白皙的脸庞蓦地爆出一股子的殷红,呐呐地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才缓过了心绪,字字斟酌地说道:“娘想抱孙,还有雨阳和靖安啊!”
她与炎妙槐成亲才半年,而且真正同房也不过就洞房花烛那夜,余下日子,他虽然只要人在府中便会回到妙玉轩与她同宿,可总也是各自睡各自的,夫妻之间的敦伦之举倒也没有了。
既是这样,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你也别不好意思,雨阳和海任那两对夫妻总是亲亲热热的,娘也不怕抱不着孙,可槐儿终归是长子啊!”
一句话,宛若千斤重重地压在解慕真的身上,更令她脸上的臊红蓦地全数褪了去。
她低头抿唇不再言语,心却沉入了黑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孩子……她也很想有啊,只是……
白凤仙的心思向来细腻,又怎会没有察觉她那蓦地沉下的心思。
槐儿那孩子就是认死扣,虽然她很清楚儿子前几年曾经倾心于一个下人家的丫头,可那丫头到底福薄早死。
如今都几年过去了……
心底幽幽一声叹,解慕真还是端起了身分,漾起了浅笑,再抬头时,便像是方才的心思如常,不曾大起大落过。
“孩儿知晓娘的心思,总会尽力而为的。”
“那就好了,以后常来陪娘聊聊天,娘在这大宅子里,终究是寂寞了些。”这些孩子向来与她不亲近,虽然对她言听计从,可就是个个都太过稳重自持,无法承欢膝下。
这些年,都是慕真陪着她,所以她对她也是格外的心疼。
闻言,解慕真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眸子,但却仍小心谨慎地敛着目光,不敢轻易放肆。
这话岂是老夫人会说的?
“老了,是该含饴弄孙的时候了。”这些年,白凤仙仗着夫婿的宠爱和细腻的算计,炎家已非昔日那棵看似茂盛,可随时会倾倒的大树,当真是她该享享清福的时候了。
这忽然一句的含饴弄孙,倒让解慕真有些尬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兀自低着头,不发一语。
她也曾想过生个孩子,好让自己老来有所依靠,但生孩子这种事终究是要夫妻俩心甘情愿的,非她一己之力所能为。
“娘向来是看重你的,你一向进退有据,应该知道娘的希望是什么。”
伸手,握了握媳妇冰冷的手,今儿个她会说这番话,便是要提点媳妇,有些事,着实要自己争取,只是这样安静的生活着,便什么也得不到。
如果再任由那小两口清清冷冷下去,她要何时才能抱抱白白胖胖的长孙啊!
“媳妇知道该怎么做。”心中满腹苦涩,但解慕真还是扬起了一抹坚毅的笑容,淡淡地扬声说道。
她的话换来了白凤仙满意的微笑和颔首,可却也让她的心似破了的渔网般,纠结再纠结……
下堂娘子再调教 第1章(1)
孙子!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解慕真的心情郁郁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今儿个朝阳拂去了清明时节的阴雨霏霏,晨起的她出了寝房,来到长廊上,凝望着花瓣上凝结的雨珠,瞧着瞧着竟失了神。
“在瞧什么?”
忽尔,一记低沉淡然的嗓音在她的耳际响起,抓回了她远扬的思绪,抬头,愕然瞧见了几日不见的他,心里头一时五味杂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快速寻思着,又怕他以为自己太过热情主动,余了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不过瞧着这栀子花开得极盛,忍不住多瞧了一会儿。”
对他,她总是这么的小心谨慎、进退有度。
这不是对待夫君应有的态度,她知道,可是……在初初新嫁的那时,她也曾经努力地不让两人相敬如宾,只是每一次她的努力,都只换来他眸里不经意闪过的不耐烦。
她终于认清了,自己从来就不是他要的妻子,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一样,渐渐地她也开始相信,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
直到那一回,她知道他应酬时多喝了几杯,满心关怀的去书房照顾他,可他却对着她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然后将她误认成那名女子,不停地说着抱歉,说他之所以娶她,完全是因为娘亲的命令,从那一刻起,她就在两人之间拉上了一条线,从此不再轻易地跨越,总是冷淡而自持。
傻事,做一次已经足够!
“嗯。”听到她那不卑不亢的回答,炎妙槐只是淡淡的应一声,接着长腿一跨,便毫不留恋地往前迈去。
没有回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因为这样的身影她已经瞧过太多次,她只是静静地再次将目光扫向方才让她失神的花儿。
她弯着纤腰,再次仔仔细细地瞧着灿开的花儿,彷佛在研究什么似的。栀子花的香气淡而清雅,若是能用在香囊之中,应该可以吸引不少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赚钱的想法像汹涌的潮水一般,顷刻拂去了她方才心头的异样。
这一如以往的清晨,两人再次错身而过。
然而今日炎妙槐迈不过几步,却难得地顿住了脚步。
彷佛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究还是转过身来,朝着她沉沉的问道:“你有心事?”
向来在炎府过得小心翼翼的解慕真初时不闻,兀自怔怔地瞪着眼前盛灿的花儿,脑中烦乱的净是昨儿个老夫人那一席要她为炎家开枝散叶的话语。
见她这模样,他那像是飞入墨发之中的浓眉挑了挑,锐利的眸子也由原本的漫不经心转为认真。
他与她之间的相处向来规规矩拒,他给她大少夫人的位置,而她也总是妥贴地打点好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儿,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岔子。
说不上爱,更说不上讨厌,反正不过就是一个妻子。
妻子之于他,说是摆饰或许太过,至少解慕真一向表现得很好,既不吵、也不闹,更没有什么出格的要求,所以他总是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或许真如娘亲所言,这样的妻子是值得他花上一些时间关怀的。
虽然书房里还有几个被召来议事的管事们正等着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追根究底。
几个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解慕真却依然望着花儿发愣。
他伸出手,厚实的掌心蓦地覆住了她纤弱的肩头,问道:“你究竟在看啥?”
突如其来的声响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她蓦地仓皇回首,惊吓让她脸上血色尽失,看起来只余一片的苍白,倒也透着一种楚楚可人的姿态。
“我……”褪去了血色的唇儿几番蠕动,却说不出只字词组。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倒不像是昔日的你了。”瞧着她那一脸的苍白,炎妙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身子不舒服吗?”
“我……”
面对他出人意表的询问,她才要开口否认,可突然之间一阵晕眩袭来,她纤细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想来是几夜的心头烦扰,竟让她的身子染了微恙,她深吸了口气,想要故作镇定,不让他看出一丝的端倪,不想劳他费心。
他与她从来不如寻常夫妻,所以她一向不敢太过劳烦他。
锐眸微扫,尽管她努力掩饰,但她的不适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身子不舒服就请大夫,我以为炎家并不是请不起大夫的蓬门荜户。”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她却从中听出了几许的责怪。
因为他语气中的不悦,解慕真水亮的眸光蓦地暗了,但随即整了整心神,缓言说道:“妾身知道了,等会儿便会打发银月去请大夫过府替我瞧瞧的。”
其实她的身子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不过是她这几日总是因为老夫人那带着渴求的一席话而辗转难眠,气血才会虚了些。
闻言,炎妙槐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从来,只消得到了他想要的,他便不会再在她的身旁多一分的驻足。
一如既往地,他脚跟利落地一旋,长腿才刚要迈出,眼角余光却发现她身形摇晃得较方才还要严重许多。
她究竟怎么了?
这个疑问让他的两道剑眉几乎都要拢成了一条线了,终于他放弃了赶赴书房的念头,快速回身将她那纤细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
“夫君,你快放我下来。”她挣扎着,慌张地随意拈来一个借口,“咱们这样会惹来仆佣们的闲话的。”
她与他之间,怎能这样亲近?
她不想再掉入那自作多情的漩涡之中,与他,带着距离才是最安全的。
“爱说闲话是吗?我倒想听听他们有啥闲话可以嚼舌根。”
炎妙槐打小便是这种唯我独尊的性子,最痛恨人家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所以她的阻止,更是让他铁了心想这么做。
解慕真可以感觉到心跳快得宛若鸣空的战鼓,对于他这般轻易地便能扰动自己宛若古井的心思,她更是吓坏了。
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否则她怕……怕自己不能再如以往那样淡然。
“可是……”
“没啥可是的,你我既然是夫妻,又何必拘泥于这种小节。”她愈畏缩,他愈是铁了心要抱着她回房,对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更是满心的不悦。
闻言,她不禁敛眉,心下还兀自转动着,但一抬眼,望着他铁青的脸色和紧抿的双唇,她知道那代表着他的耐性已经绷到了极限。
她的眸光一黯,所有未竟之言便又吞了回去。
罢了,就由着他吧!
炎妙槐向来喜静,所以他的院落自然也因为他的坚持,而被安排在炎家大宅里最僻静而偏远的地方。
解慕真咬着下唇,静静地任由他无视于府里下人们眼里那惊诧的目光,将她带进了这清静的院落之中。
一进院落,首先窜入眼帘的便是一簇簇盛开的茶花,一抹抹清香沁入鼻中,倒也拂去了她浑身虚软的不适。
这座院落并不大,除了主屋之外,左右毗邻几间客房,整座宅子与炎家大宅的金碧宏伟自是不能比较,可在朴实之中,却也让人深觉一种浑厚的底蕴,一如它的主人。
“少夫人……你怎么了?”银月一见少夫人被大少爷给抱了进来,连忙几个碎步窜了上来,急急的问道。
“你去请大夫来。”
瞧也不瞧银月一眼,炎妙槐简洁交代完之后,便直接入厅,步履不停地穿过珠帘,然后进了寝房。
算不上小心翼翼的,他将解慕真稳妥地放在榻上,伟岸的他笔直地立于榻旁,沉声对她说道:“躺着,大夫等会儿就来了。”
“我没事,晕眩不过是老毛病罢了。”着实不习惯他这般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瞧,她挣扎着要起身,嘴里还忙不迭地温婉说道:“夫君若忙,自可径自忙去,我只消休息一会就会好了。”
忙,他当然很忙!
若以他平素的性子,听她这么体贴的说法,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离去,可如今他却不意瞧见了她眸中的慌乱与迫不及待,不禁骤生不悦,沉声说道:“我没事,等大夫诊过之后再走。”
“不用了!”听到他竟然主动开口要留下,解慕真的心一急,连忙拒绝,忘了他向来不喜有人拂逆他的心意,又不经意犯了他的忌讳。
可他这种种让人手足无措的举止,惹得她是心慌意乱,也没了平素的自持淡然。
“娘子似乎很不乐意我留下。”
虽然还是同样的一张脸,但她就是可以分辨出那转瞬间的变化。
他又不悦了!
她敛眸,回避他审视的目光,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绞着覆在身上的锦被,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呢?夫君多心了。”
她试着扬起一抹一如以往的娴静笑容,可衬着她此刻毫无血色的白皙柔颊,看起来倒是很牵强。
见她愈这样闪躲,炎妙槐愈是不悦,忍不住刻意捉弄,落坐榻旁,傍在她的身侧。
见她不着痕迹地挪了又挪,彷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他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们好歹也是夫妻啊,就算……这一细想,他才想起自个儿只怕有半个月不曾夜寝在这房中,这阵子江南犯了水患,那些丝啊、稻的,一时供应出了问题,他都是在书房与梁姬调度着这些事宜。
“难道是我这阵子忙于与梁姬处理商行的事宜,有什么流言传到了你的耳中,让你心生不悦吗?”
“梁姬本是你的得力助手,妾身又怎会不悦。”她浅浅一笑。
解慕真这份大方可不是装的,她一个人住这妙玉轩,也是清净,也正因为这份清净,让她想通了许多事儿。
“你不吃醋?”
闻言,炎妙槐的心里顿时失了原该有的安慰和解释,梁姬是个好手段的姑娘,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两人并非男女之情,但是见解慕真这样大方磊落的态度,他心中又梗起了一股莫名的气。
“怎么会呢?我素知夫君平日忙碌,更知梁姬是夫君的得力助手,又怎会为了这事生气呢?”
“如果娘子不是为了这事生气,为何频频出言驱赶?”难道她不应该趁此机会撒娇,好得到他些许的恣怜吗?
“我……夫君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便是。”
能在意什么呢?
如果他们是寻常夫妻,或许她能吃个醋、撒个泼,可问题不是啊!虽然她曾经一心一意与他白头,偏偏他的心不在自个儿身上,她又何须勉强。
俗话说得好,强摘的果子不甜呵!
更何况炎家于她有恩,她万万不会为了自己而委屈了炎家的任何人,更不想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