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瑟华筝
她笑着拉住金侧妃的手:“这件事好说,只要王爷不反对,只要皇上和宗正寺那里没问题,安怀聪明伶俐,我又没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妹妹还是起来随我回府吧,这里哪是你这个身份能住的?”
金侧妃心里大定,只要这个女人答应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半,至于皇上和宗正寺那里,她相信丈夫定能办到,她真心感激地说:“谢姐姐宽容大度,姐姐的气量果非妹妹可比,妹妹这次是真错了,所以才自已请罚,王爷也同意了,怎可轻言放弃贻笑大方?姐姐请回吧,莫被这个下贱地方污了你,你的恩情妹妹以后有机会定会重谢!”
纪王妃装作无奈地说:“既然妹妹坚持不肯跟我走,我只好先行一步让王爷来劝妹妹了。这地方太过简陋,太委屈妹妹了,也不要再穿这身衣服了,我回去派人把妹妹的衣服首饰和用惯的被褥用具送来,再让你的贴身丫头过来服侍。”
金侧妃赶紧拒绝,她这么做,就是想让淮安王消除对安怀的成见,再激起对她的怜惜,才能不动摇他立安怀为世子的决心,若是大张旗鼓地送吃穿用度送丫头,哪里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怕引起纪王妃误会不同意安怀过继,又赌咒发誓说:“妹妹心中有愧,已没脸见王爷,姐姐千万不要让王爷过来,你走后我就关上门,王爷来了我也不会开的,若有违背定遭报应!”
此话正合纪王妃之意,不是她争风吃醋,而是另有目的。今天来一为消除金氏的戒心,暂时不使用什么下作手段,二为言语激她暂时不见淮安王,淮安王才能暂时不受她撺掇去做犯忌讳的事,自己才能趁此机会有所作为,就装作无奈的样子告辞走了。
回到内院,有丫头在门口等着,说是义安孺人来看德孝公主,请王妃过去说话,纪王妃一愣,方才想起长生的养母周王氏刚封了六品义安孺人,按照上次说的,她应该快要回乡了,自己这些天忙得都没顾上前去道贺。
周王氏生于乡间长于乡间,诰命夫人在她眼里象王母娘娘一样远在云端高不可及,忽然被封为义安孺人,却自感是山雀进了凤凰窝,说是高兴和激动,还不如说是自卑和惶恐。一直急着想见到长生,好让她去求皇上削了这个封号,多赏些良田给她就行,她这个只会织布做饭带孩子的村妪,哪里会做什么诰命夫人?也不知亲娘王崔氏册封为寿康太君后,有没有和她一样惶恐不安?可不要吓到她老人家,得赶紧回去好好安抚。
长生费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劝住了她,其中最有用的一句话就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四马难追,若敢让他收回成命,他一怒之下可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娘亲回乡后若是嫌烦,就说奉旨静养闭门谢客就好,无论如何,这个诰命夫人是非做不可了!”
周王氏倒真是吓了一大跳,只得答应不再提削去封号一吉,却说什么也要在四天后带金花和施公子及媒人回乡。一为离家太久心里惦记,二为不放心老母王崔氏,怕她封诰命后和她一样惶恐不安,三是她对施公子很满意,虽已文定,但文定后却是可悔婚的,只有武定后才交换八字送聘礼,这是绝不能毁约的,她怕亲事不稳误了金花终身,想早点回乡下聘。
长生一心想等自己搬进德孝公主府后,让娘亲眼看看,住上几日后再回乡,却苦留不住,正说着,纪王妃进来了,闻言提及长生庆生之事,也苦劝她留下等长生庆生之后再回乡。周王氏还是坚持要走,长生想到周家从此是官家,又得了那么多赏赐和厚赠,就是仍住乡间,肯定也要扩建家宅添置器物买奴雇佣,娘亲确实要回去打理照看。
无奈约定明年临盆时,爹娘再一起进京照料长生,到那时金花和玉生已经出嫁,良生一家三口也在京城,只留安生一家守宅,又有家奴服侍,他们就能放下心来多住些时日了。(未完待续。)
☆、第460章、釜底抽薪
退役宫女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188
接下来有很重要的事要办,长生虽然身体无碍也必须一直躺在床上静养,还要天天让太医来把脉调养。
她想亲自给娘亲送行,想找周嬷嬷和菊香叙旧,想去看谢家别宅和正在修缮的德孝公主府,更想去进宫去看姝儿却统统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必须忍着,最多只能在屋里下床走走,再急也不能出屋子,等这件事成了,想做什么都行,幸好所有的事都有母妃和明净张罗,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更难受的是她和安玉正式册封后,家里天天都有很多女客上门,无论众宗亲和王公大臣心里有多么不服,却也都依例派家中女眷纷纷上门道贺,谢明珠的婆母裴老夫人也带着长媳来道贺。
长生按照与母妃的约定,只见了裴家婆媳二人,其他人则托言坐胎不稳需卧床静养不便见客为名,皆由母妃出面招待。安玉按照她们的嘱咐托言伤势大好可以见客,用白丝带伤缠了头上的伤口,躺在床上见了一些素日来往密切的亲眷。
几天下来虽然累得够呛,贺礼却也收了一大堆,都是些锦缎脂粉钗环等女眷用品,纪王氏只留下一小部分,把大半分给了吕侧妃和安玉,为示安慰,派人采买了男子用物送给安平安和两个庶子。
周王氏临行前一天,又带金花来看了长生,长生很想亲自去送行还是忍住了,嘱咐明净细细备下厚礼,安排下舒适的车马和能干听话的随从把娘亲送回家,虽然有些不舍,却也暂时了结了一桩心事,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
周王氏走后没几天,京中忽然传出纷纷流言,说是淮安王贵为宗亲和宠臣,却无视礼法宠妾灭妻,纵庶欺嫡,整个王府行事全无章法。
他纵容庶幼子肆意妄为意图谋害嫡母纪王妃,幸好德孝公主护住王妃,自己却被推倒,她已有身孕摔得差点小产,可怜德孝公主册封后还未去宗庙告祭先祖,就差点一尸两命。还说淮安王庶女安玉只所以册封县主,是因为她被庶幼子逼得撞柱自尽差点送了命,如今伤重奄奄一息,淮安王为了堵住她生母的嘴,才去为她讨封的。
还说前几天朝中宗妇贵女们去淮安王府祝贺德孝公主和安玉县主册封,德孝公主因为被推倒坐胎不稳,一直卧床静养不见客,而安玉县主虽能见客,却虚弱无比地躺在床上,额头上因受了伤还绑着丝带。还有人见到太医天天地淮安王府出入,而王府天天派人拿着药方抓药,一付是安胎药,一付是治外伤的药。
淮安王两朝皆是宠臣,在宗亲中已是极致富贵不说,家中三个女儿都有册封,他是郡王不是亲王,按制,郡王嫡女只能封县主,庶女根本没有资格册封,放眼整个皇族皆是如此,郡王府的庶女全都连个县主也捞不上。
可是他的庶女安阳却早就封了郡主,本就有人愤愤不平了,如今德孝公主这个刚刚认祖归宗的嫡长女,按制最多封县主却也封了公主,她好歹对皇上有救命之恩还说得过去,如今,就连淮安王唯一一个剩下的庶女都封了县主。
人心恨不公远胜过恨穷困,何况这也太过不公了,牵扯切身利益,宗亲和朝臣中很多人,特别是与淮安王不和的人,已经极为嫉恨不满了,天天巴不得淮安王府出点事,所以逮住这点风,一个个使劲地煽风点火,言之凿凿众口铄金,仿佛一个个亲眼目睹似的,谣言很快愈演愈烈。
只是这些谣言中,无人提及金侧妃自降为粗使婆子之事,更没有半点对安阳不利,因为长生和明净看在明澈和姝儿的面上,还有她曾在抄家之时买下四个丫头的恩情上放过了她。
淮安王也听到了一些,甚是恼怒,开始以为是家奴泄露出去的,本欲一一拷问,还是纪王妃提及前几天朝中贵妇女眷来贺喜之事,他又觉得可能是朝中政见不同或者与他不和睦之人窥出蛛丝马迹后造的谣,就到处追查是谁所为,可是到此时谣言纷纷人人皆传,已经无法追究谁是始作俑者了。
他怒过之后查不到人,又心里有愧,因为那些事虽然添油加醋,却并非空穴来风,甚至有七八成都是真的,索性不再查了,每日只在与他交好的官员宗亲中走动,以期能压下一些谣言。可是他又能压下什么?因为这些事基本上就是真的,他就是去了也没法解释,期期艾艾和半遮半掩的样子反让人更加心生疑虑,很快,平时与他关系不错的人也相信谣言是真的。
平时官员和宗亲家里稍有不好风评就有御史和言官们上书弹劾的,开始还忌惮他是皇上最敬重的叔父,一个个装聋作哑,到后来再也坐不住了,谣言如此之盛,肯定会传进宫,再不弹劾若皇上主动问起,可是要治失职之罪,赶紧一个个又争相上书弹劾淮安王宠妾灭妻纵庶欺嫡不善治家之罪。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风不好,可是要降级甚至免职的大事,还会在朝中抬不起头来。
见御史和言官带头了,各怀心思的众官员和宗亲全都一涌而上,或当面或上书纷纷弹劾淮安王,颇有墙倒众人推之势。
李世民如何能不知道叔父淮安王家中是一笔糊涂帐,却一直装聋作哑不理会,只要他在朝中大事和立世子这件事上不糊涂就行,所以才会痛快地答应了安玉封县主之事。人无完人,何况叔父还对他恩重如山,若是处处做的无懈可击他还不放心呢,比如谢明澈就是,为人处事看起来太过完美,反而隐藏着不可原谅的缺憾。
谣言刚起时,就有心腹太监报给了他,查证基本如实后,他也有些怪叔父在家事太糊涂,却不好出面责备,就依旧装作不知。可是后来谣言愈演愈烈,御史言官和朝臣纷纷弹劾,他不过问已经不行了。
无奈以查清再论为托辞,急急去后宫找长孙皇后商议。长孙皇后与纪王妃交好,当然深知淮安王府后宅之后,只是如何处置却犯了难。处置轻了堵不住悠悠众口,还会让淮安王在家事上继续糊涂下去,处置重了她和李世民都不愿意,毕竟淮安王恩重如山,而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淮安王受处置,肯定要殃及纪王妃和长生,这是长孙皇后最不愿意的。
两难之时觉得还是找纪王妃商议一下再说。就体贴地说:“这件事确实很让皇上为难,不如臣妾微服去王府查看究竟,弄清事实再做论断,这样一来皇上就可以谣言尚未证实先拖着。”
李世民想了想也只好如此,就全权托付给长孙皇后。半下午,长孙皇后只带了贴身宫女云青坐一顶毫不起眼的暖轿来到淮安王府,只是抬轿的四个人全是顶级的高手,云青拿出李氏皇族才有的玉佩,胡乱报了个宗亲之名一行人就进了府。
纪王妃只听说有女客来访,吩咐长生躺好自己迎出来,却欣然是当朝皇后,倒吃了一惊,赶紧就行大礼,也很快猜到她为何而来。她做秦王妃时,因为秦王也淮安王交好,倒常常过府走动,如今出宫一趟却是不易,看来是奉皇上之命。
长孙皇后拉住她不许行礼,打量一下说:“这里不是婶母的居处呀?莫非长生妹妹在此暂住?”
纪王妃眉头不展叹气说:“皇后娘娘猜的对,就是长生在此暂住,娘娘凤驾亲临,长生却要失礼了,初冬寒冷,娘娘进去说话吧。”
“本宫如今出来一趟不易,叔王在吗?不如把两位侧妃和安玉县主也传过来让本宫见见吧。”
纪王妃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你叔王早上就出宫去了,回来就晚了,金氏算了不见了,安玉头上有伤见不得风,怕是要失礼了,我派人传吕氏过来就行,我们先进去吧。”
“那就不传吕侧妃了,等会婶母陪本宫过去看看县主的伤势。”长孙皇后压住心头的疑惑点头进去,却被纪王妃一直领到内室,长生正在床上躺着,见到长孙皇后就要下床行礼,被纪王妃按住:“你皇嫂不是外人,你腹中胎儿要紧,不可乱动。”
长孙皇后也按住长生不许动,直接就问:“妹妹如何了?安玉又是怎么受得伤?难道谣言竟是真的?”
纪王妃叹息一声扑通跪下:“本是家丑不可外扬,皇后娘娘今日代皇上来查,妾身不敢欺君!”
然后一五一十说了当日之事,说着吕侧妃也到了,纪王妃吩咐她据实禀报不可欺君,吕侧妃跪倒哭诉,又非拉着长孙皇后去看了安玉的惨样。
长孙皇后坐在长生床前惊怒交加:“原来谣言居然属实,叔王在家事上果真糊涂至极!幸亏妹妹身子骨结实,要不然这一胎可不保了!如今御史言官朝臣纷纷弹劾,皇上有心偏袒却又怕堵不住悠悠众口,正在百般为难,所以本宫才走这一遭到,婶母和妹妹有何妙计为君分忧?”(未完待续。)
☆、第461章、王府长子
长生点点头:“安怀是我同父弟弟,我又没有大碍,也不想太过计较,但目前这件事被有心之人推波助澜谣言纷纷,父王坐立不安,整个王府被置于风尖浪口上,还给皇兄和皇嫂添了烦忧,长生理应为君分忧、为父解困!
长生在宫里时就记得,宗室犯错,应该先由宗正寺查办再交皇上酌情处理,不如让父王明日向宗正寺报上一份罪己书,方能变被动为主动,娘娘觉得如何?”
长孙皇后点点头:“此计甚好!宗正寺卿李大人实为李氏皇族宗长,他处事宽严相济威信极高,宗室犯错理应先交他处置,然后再请皇上定夺。此时谣言正盛,朝臣宗亲纷纷施压,皇上左右为难,先交给宗正寺就可拖一段时间,到那时谣言渐渐平息,而且是皇叔自己主动交罪己书,处置也比较容易掌握,妹妹这个主意好,就如此吧,只是婶母可要说服叔王明天就交罪己书!”
纪王妃点点头:“娘娘放心吧,王爷开始并不以为意,以为不过旁人闲言碎语,可是现在其言烁烁众口铄金,不由他不在意,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若有办法可行,他是一定会听的。”
“如此甚好,王府目前不宜久留,本宫现在就回去禀报皇上,也好让他放心。王府这几天不可再出什么事,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越发推波助澜,切记一动不如一静!”
长孙皇后就要告辞走,又忍不住问:“事情全由金氏引起,她现在到底如何?难道叔王居然舍得真罚她?”
纪王妃无奈地说:“她手腕高超,哪里会等王爷罚她?”然后说了金侧妃为了反败为胜想出的负荆请罪自贬为奴之法。
长孙皇后摇摇头:“这种手腕也能上台面?也就叔王吃她这套而已。婶母放心,她所作所为不外乎希望儿子立世子,且不说安怀够不够资格,只凭这一次他的所作所为,不尊不孝的罪名算是落实了,大唐以孝之国,何况是宗室弟子?不孝不悌乃是大罪,不受罚已是大幸,哪里配立为世子?此事说到底还是金氏和叔王往日所作所为的结果,倒让大家都不得安宁。”
说完告辞回宫,过了一会,包娘子神色怪怪地进来了:“大公子求见王妃和公主!”
纪王妃面色一喜:“是安平呀,快请进来!”长生方才反映过来大公子就是安平,看来她除了安阳和安怀,还比较喜欢王府其他几个庶出子女,而且这份喜欢是发自内心的。
长生曾在明澈远行赴边那天见过安平几次,还同桌用餐,但并没有多深印象,除了行礼他几乎未张嘴说过一句话。宝册和衣冠刚送来那天,本来打算穿戴好后让府里诸人给她正式磕头,也算正式见面,然后一家人吃顿团圆饭,以后以家礼相见就成,那天却被金侧妃母子三个弄得鸡飞狗跳,直到现在也未正式与大家见面。
这个安平不是据说木讷迟钝学业平庸在府里如若无物吗?今日前来有何事?莫非听到了谣言看到安怀立世子无望,觉得自己身为长子有望继承家业,所以前来打探?若是如此,说明他并非是个木讷蠢笨之人,倒可以担当大任,只希望品性和心术不要有什么问题才好。
正欲问,纪王妃明白她的心思:“你对情况不了解,稍安勿躁,先听清楚再做论断。”
说着安平已揭帘进来,身材高挑相貌清秀,一身锦玄色滚边锦袍,倒也面如冠玉文质彬彬,与淮安王有些相似之处,但更多的是肖似其母吧,今日不知为何,他眼里有了神采,不见了往日的木讷样。
他进来倒头就拜:“安平给母妃和姐姐请安!安平迟钝消息不通,居然多日不知姐姐摔倒之事,还望母妃和姐姐勿怪,今日得知消息后立即赶来,姐姐可否安好?”
纪王妃赶紧拉他起来,眼里满是关切和喜爱:“安平是怎么得知的?你有心了!你姐姐不碍事,快坐下,今个就留下用午饭吧。”
长生也很奇怪,他一点也不木讷呀?就有意说:“多谢弟弟关心,本来宝册送来那日要举行家宴与弟妹们正式见面的,谁知却发生了不能预料的事,早知前几日就应该请你来与我姐弟相见,倒让弟弟牵挂了。”
安平见长生明亮的眼睛打量着他,脸一红说:“谢姐姐关心,姐姐大喜事,弟弟不但无物可送,母妃反送物给我。我平时闲来无事喜爱侍弄花草,养了一盆菊花,此花耐寒花期长,别的菊花都开败了,它却开得正好。我拿进来姐姐看。”
说完转身出去端进来一盆深紫色的小菊花,比普通菊花小,却又比雏菊大些,枝繁花密,开得十分茂盛,散发出淡淡的菊香,配上秘色青瓷花盆很漂亮,长生十分喜欢。
这几日一直不出屋门,举目不是家俱就是帐幔,她实在看腻了,这盆菊花真是养眼的很,而这个安怀也很懂人的心思,大概听说了自己这几日一直卧床歇息不能出屋子,所以才送这个吧,有这种心思的人或许学业平常,但会木讷迟钝吗?长生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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