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重生之烟花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金珪恭敬地跪倒在地,“末将拜见惠妃娘娘。”

    “惠妃?”静宜自嘲地笑笑,“是啊,本宫如今是皇上的妃子,而你也成了陛下的臣子,真是天渊之别,谁会想到你我差一步就成了夫妻呢?”

    金珪不觉有些紧张,“娘娘……”

    “你放心,我并非故意旧事重提,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当初你那一纸退婚书,已经切断你我的任何瓜葛,如今我只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来看看你,见见你这个曾经的故人。”静宜语气中有一种故作的冷漠,她的牙关格格打颤,可见她并非真心说这些话。

    金珪忽然觉得不忍心,“当初我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只是不想牵累我,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静宜的泪终于落下来,“你理所当然地为我好,理所当然地做了决定,可你是否想过,我究竟希望走的路?我不怕刑狱,不怕流放,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也甘心,哪怕是死也无所谓,可你呢,你轻易剥夺了我选择的机会,自以为是地将我放开,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幸福吗?”

    想必出来得太急,她的粉没有扑匀,被眼泪冲刷得簌簌而下,脸上的胭脂也晕开来,像一块半生不熟的肉,看着好笑,金珪却只觉得她可怜,他沉默不语地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她,“我的确不该自作主张——是我错了。”

    静宜接过帕子,在脸上细细拭着,哭过一场,她反而觉得心里的郁结舒展了些,尽管隐隐后悔不该化这么浓的妆来的。

    ☆、身孕

    这会子她却改了口,“不,你是对的,看到你这副落拓的模样,我才意识到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我的确不是能吃苦的人,我也根本不愿吃苦,很感激你当初放手,才使我能继续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

    金珪抚摸着颊边粗糙的胡茬,苦笑道:“看来你过得很如意?”

    静宜微微扬起头颅,“宫中生活优渥,总胜过西北苦寒之地,冻馁交加。”

    金珪简直不好接她的话,承认吧,好似卖弄自己曾经深受其苦;否认吧,又像是故意跟她过不去似的,况且她说的原也是实话。

    他在这里千回百转,静宜已经站起身来,“罢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愿意把我当做故友也好,看做不相干的人也罢,我都不会在意了。”

    她匆匆走到殿外,可巧与玉言主仆俩打个照面——原来她们并未去厨房,而是在门口徘徊,也不知是否在偷听,虽然不一定听得见。

    玉言尴尬地冲她笑笑,静宜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她带着文墨回到殿中,看到金珪仍痴痴坐着,神色茫然,不知道想些什么。玉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哥哥,你怎么了?”

    金珪猛然惊醒过来,“我没事,你不是去厨房了吗,该开饭了吧?”

    “还早呢,哪这样快了,总不能吃生的!”玉言小心地觑着他,“你们吵架了吗?”




重生之烟花乱分节阅读64
    “没有,不过我想,她再也不会对我笑了。”金珪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他艰难地伸了个懒腰,“妹妹,我有点饿了,先胡乱找点糕饼让我填填肚子吧,冷的也好。”

    他吃得很卖力。也许在边关饿久了,几年都没吃饱饭,这回一次补回来;也许不过是拿点心堵住自己的嘴,堵住自己的胃,顺便堵住自己的心。

    外男不宜在宫中久居,黄昏未至,金珪便起身告辞。玉言亲自将他送到宫门口,驻留片刻,看着金珪高大而落寞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夕阳中,像一个黑点被灿烂的金光吞噬。

    她本想直接回去,想了想,还是绕道来静和宫,只见静宜斜倚在门边,看着辽远的天际。其时已日薄西山,天上的云彩由金黄转为橙红,映着霞光万道,丰盛而美丽,可惜不长久。

    玉言走近她身侧,静宜并不看她,只喃喃道:“你来了。”

    “你看着似乎不怎么高兴,我大哥也是如此,你们聊了些什么,弄得不欢而散?”玉言探询地问道。

    静宜头靠在门框上,目光投向远方,却是涣散的,并非专注地看向一点,“我跟他说,我很感谢当初那封退婚书,因为我一点也不想跟他挨穷受冻,感谢他让我保留了如今富贵的生活。还有,从此以后我和他再无瓜葛,我们可以分道扬镳了。”

    玉言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我大哥是个直肠子的人,他会信以为真的!”

    “我就是要他这样想,”静宜硬声硬气地道,她转过脸来:“玉言,你以为我们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玉言摇了摇头,以两人如今的身份地位,想重新在一起简直比登天还难。

    静宜将目光移开,“既然没有,那不如把话说死了,彼此断了这条心,反而利落。否则,万一叫有心人知觉了,不止他的仕途受影响,或许还会有性命之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此种事发生。”

    所谓的绝情,也是因为有情,她终究心肠太软,到如今还在事事为金珪考虑。玉言忽然觉得一阵不忍心,她上前揽住静宜的肩,紧紧地拥抱住她,柔声道:“静宜,想哭就哭吧,不要忍着。这里只有我们,谁也不会听见,你放心哭吧!”

    静宜倚在她肩上,先是一阵一阵的抽噎,继而嚎啕大哭,像个灰心失望的孩子。她真的很想坚强,可是此刻再也坚强不下去了。记得当初金珪寄来退婚书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哭,如今他回来了,她还是得哭。她的眼泪跨越了时间的长河,自成一派,是亘古不化的悲伤。

    可是她总会缓过劲来的,玉言知道,她不会放任自己一直难过下去。她们都是软弱的人,然而也有决断的时候,一旦决心挥剑斩情丝,就会真的斩断,哪怕自己也痛楚不堪。

    安抚好静宜后,玉言才带着文墨返回,两人在御花园中央那条小小的夹道上缓缓走着,两旁是葱绿的灌木,带着春天初生的嫩叶,柔袅而可爱。夕阳早已沉下去,天幕是一片蒙蒙的白,只有一弯淡金色的月亮显得惹眼。

    文墨不禁唏嘘,“惠妃娘娘也是可怜,明明两情相悦却不能出口,还得自己把话说绝,也是苦了她了。”

    玉言叹道:“生在这世间,人人都有太多的不得已,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再不能回头了。”

    “所以我说,男女间的事是最恼人的,太亲密了吧,容易生出嫌隙,若是疏远一点,彼此又要苦苦思念,宁可不沾染这些事的好。”

    “那是你不曾经历过,男女间的事并非样样都是坏的。”

    文墨嘟囔着,“我又不是没嫁过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的。”

    “那是你不曾遇到对的人,等你遇到一个你真正喜欢、又真正喜欢你的人,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我才不稀罕呢!宁可一辈子跟着小姐你,也比陪那些臭男人强。”

    “但愿你这想法永远不变。”玉言笃定地看了她一眼,抿嘴一笑,像是料定将来她会自打嘴巴。

    文墨小声嘀咕了几句,忽然指着前方某处道:“咦,那不是佳妃吗?”

    玉言抬眼望去,果然就见梁慕云站在乌沉沉的天幕下,像从坟头冒出的鬼怪。不同于古幼薇的口无遮拦,梁慕云的沉静中更富有阴鸷的意味。她冷冰冰地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不屑地转身离去。

    玉言叹了一口气,“看来她不想见我们。”

    “这样正好,咱们也懒得跟她打招呼呢!不过她的眼睛可真凶呀,”文墨心有余悸,“小姐您瞧见她方才那样没?恨不得一口吃了您似的!”

    “为了她姑母和表姐的事,梁慕云只怕已经恨毒我了。”

    “那两个人是自取其祸,跟您有什么相干?况且我看未必因为这个,”文墨撇了撇嘴,“像佳妃那样的人,除了自己是谁也不关心的,我看是小姐您步步高升,她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才是。”

    她见玉言脸上现出忧色,忙道:“不过小姐您也不必担心,以您如今的恩宠,完全无须惧怕,只等生下皇嗣,便是水到渠成,那时就什么也不必怕了。”

    玉言微微一点头,“但愿如此。”

    她回到殿中,却见宁澄江已经侯在桌旁了。宁澄江见她便笑道:“你往哪儿去了?连累朕在这里挨饿。”

    玉言在他对面坐下,“噢,我方才去了一趟静和宫,陪惠妃说了会子话,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了。”

    “你两个还是这样好,你和你哥哥久别重逢,也不留他多坐一会,也好让朕尽尽地主之谊。”宁澄江眉眼含笑。

    玉言睁大眼无奈道:“他虽是我哥哥,终究是个男子,未免太晚招人非议,还是避点嫌好。”

    宁澄江乐道:“看不出来你这么肯为我着想,你放心,我虽然小心眼,还不至于连自己大舅子的醋也吃。”

    “少臭美了,快吃饭吧!”玉言翻了个白眼,吩咐人将膳食呈上来。因害怕饭食冷了,都吩咐人在厨下温着,这会子好端上来。

    两人一边享用着热腾腾的饭菜,宁澄江道:“你哥哥这回进京,总可以待上几月,不过他自己说了,还是想回西北去……”

    “好男儿志在四方,原是应该的。”

    宁澄江诧异于她的平静,停顿了一下道:“你想得开就好,不过朕已经准许他时常进宫来看你,至少这段日子你们可以好好聚聚。”

    玉言没精打采地夹起一株青菜,“来得多了有什么好,反而招人闲话。”况且以金珪和静宜如今的情况,他不进宫还好,若还增加相遇的机会,只会更加添两人的痛苦吧!

    这话她不能明说,宁澄江自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道:“你放心,有朕的旨意,谁敢乱嚼舌根!她们爱议论就议论去,横竖朕宠爱你,这是明摆着的事,谁也干涉不得。”

    玉言勉强“哦”了一声,仍旧默默扒饭。

    宁澄江却觉出她的异状了,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没胃口吗?”

    一阵踌躇后,玉言放下碗筷,定定地看着他:“澄江,我大概有身孕了。”

    ☆、封妃

    宁澄江的喜色溢于言表,他牢牢抓住玉言的手,“真的吗?”

    玉言脸上难得泛起羞色,“我想……应该是真的,为保万全,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太医诊脉的结果与她料想中并无二致,的确是喜脉。这消息一坐实,玉茗殿的宫人立刻团团忙碌起来,宁澄江更是身先士卒,他小心翼翼地将玉言扶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一面殷勤地替她端茶递水,捏腰捶腿,好像那十几个宫人都是摆设。连文墨都不好意思瞧下去,背转身不住偷笑。

    玉言无奈地靠在软枕上,“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了,你让我这样躺在床上,倒好像我病入膏肓似的。”

    “你现在有了身子,自然得谨慎点,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好,往后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我去做就好。”宁澄江坐在床边,仍旧紧紧捏着她的手。

    玉言微笑道:“你抢了文墨的差事,她会不高兴的。”

    文墨却在身后抿嘴笑道:“恰恰相反,奴婢求之不得呢,有陛下代劳,奴婢正好可以省点力气。”

    “你看,文墨都这么说了,你还有意见吗?”

    玉言笑骂道:“小蹄子,就知道偷懒!”文墨吐了吐舌头,毫不在意。

    宁澄江替她将被子掖好,郑重道:“玉言,你有了朕的骨肉,不仅是我们两人的喜事,也是举朝上下的喜事,朕要昭告后宫,封你为妃。”

    玉言震了一震,“三妃之数已齐,这样逾制不妥吧?”

    “无妨,朕会仿照母后的先例,谅她们也没什么话说,你安心养胎便是。”

    古幼薇的耳报神传来消息,她再也忍耐不得,立刻整衣来到凤仪宫,面见她的皇后姐姐。

    尚且来不及请安问礼,她就急切地将探听的秘密说出来:“姐姐,你听说了吗?金玉言有喜了,皇上要晋她妃位呢!”

    古梦雪的身子晃了一晃——仅仅是一刹,她立刻重新站稳,肃容道:“丽妃,本宫虽是你的亲姊,也不意味着你可以免去见面的礼数。”

    幼薇急道:“姐姐!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跟我讲究礼数!”

    “丽妃!”

    古幼薇无奈,只得俯身下去,“臣妾参见皇后。”匆匆行礼毕,“姐姐,现在你可以听我说了吧?”她愁眉苦脸地将方才那段话重复一遍。

    “她怀了陛下的子嗣,晋位也是应该的,何必当做一件大事来说。”古梦雪好似浑不介意。

    “姐姐你好糊涂,金玉言上月才晋了九嫔之首的昭仪,现下立刻又要封妃,以她如今的地位,一旦生下皇子,地位便要越过你我二人了。”

    “你想说的是越过你吧?”古梦雪轻轻瞟着她。

    古幼薇的心思被戳穿,不觉有些讪讪,她耳根发红:“姐姐你就不担心吗?倘若金玉言生下的是位皇子,便将母凭子贵,不仅她的儿子可能被立为太子,连你这个皇后也会被拉下马呀!”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皇后终究是皇后,陛下不是不分轻重的人,金玉言也没你说的那般心术不正!”

    古幼薇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这样信誓旦旦,怎知自己没有看错人呢?至于陛下,他早让金玉言迷得神魂颠倒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只听啪的一声,古幼薇脸上早着了一掌,她难以置信地捂着面颊:“姐姐,你打我,你竟然打你的亲生妹妹!”

    许是用劲过大,古梦雪的手也在簌簌发抖,“这一巴掌是打醒你,让你知道好歹。你我姊妹二人进宫是为保家族安宁,不要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把整个古家拉下水,哪怕父母亲容你,我这个姐姐也不会容你!”

    她这般话说得狠厉而决绝,古幼薇几番咬牙,终于哭着冲出去,留下古梦雪瘫倒在凤座上,虚软而无力。

    回到红蔷馆,侍女小容取了去壳的热鸡蛋为她敷脸——小容原是她从家中带来的婢女,自幼服侍在身边的——边轻柔地按压边道:“皇后娘娘也真下得去手,好歹您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不顾念别的,也该顾念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呀!”

    古幼薇娇美的轮廓异常冷淡,“什么姊妹,说着好听而已。她是长姊,我是小妹,从小便处处压我一头,就连进了宫也是一样,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我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妾,老天爷真是不公!”

    小容赔笑道:“不过,以皇后娘娘那样温良软弱的性子,这皇后之位未必做得稳呢!”

    古幼薇横她一眼,小容忙噤了声。古幼薇反笑道:“你说得不错,她从小自诩高洁,连只蚂蚁也不肯踩死,殊不知在这宫里,不心狠手辣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譬如今日,我不过劝她小心金玉言,她就恼羞成怒,可见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所以在家中时,夫人最看重的也是娘娘您,哪怕明面上多给大小姐几分薄面,但真遇上什么大事,还是会找娘娘您商量。譬如当日王姨娘有孕一事,夫人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不是小姐您替她排忧解难的吗?”
1...5051525354...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