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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胡可青

    闻此,苏苏放心许多,让艾芙赏其一颗碎银,来人喜笑颜开地退离。

    稍后整个下午,苏苏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日落后仍是没有,不晓得京都那里什么时候正式发丧。

    晚间。王洛尧回来了。

    苏苏瞅他似是一脸风尘。不由异讶:“你今天没上堂?”

    王洛尧径奔净房,洗了一把脸,又把沾了不少灰尘的外裳换下,才出来应话:“嗯。告了一天的假!”

    也就是自昨夜到现在。他真是待到了郊外?

    看他脸上神色依稀有紧绷的意思。苏苏暗下猜测多是与京都的事有关,昨天老侯爷单把他叫走,在书房两人定说了许多机密话。只是,他到郊外做什么去了?

    王洛尧瞥见苏苏面上的狐疑,放松脸色,面含微笑,贴近她,手抚她的小腹:“你姐姐他们午时发的船,一切顺利的话,八日后抵京!”

    苏苏抬起头,盯住他的侧面轮廓:“我且问你,这次皇帝驾崩,不会引发什么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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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此,王洛尧目光跳了跳,扫了一眼窗外,低下头,对上苏苏神采熠熠的目光,轻声道:“你这话敢在外面说么?”

    苏苏听及,立时也意识到自己口没遮拦了,忙摇了摇头:“我这不是私下问的你么?在外面,我自然不会乱问!”

    王洛尧轻笑着点点头:“不碍,便是你乱说了,我也有法子保你无事!”

    苏苏攥起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叫你没正经!我问你正经话呢!”

    胳膊揽上她的肩头,王洛尧神情依然放松:“你只管安心养胎,咱们的孩儿命好,生在这样一个太平盛世!皇太子不日就会登基,而且是顺利登基,六十多年前的覆辙此次不会再重演!”

    苏苏知道他所言六十年前的覆辙是太宗皇帝崩后引发的那场夺位之争,整个大梁才经了几十年的盛世结果再一次生灵涂炭,直到高宗成功即位。

    而听到王洛尧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稍感安心,即使好奇他何以如此肯定,但晓得朝政上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本就不该多问,就算问了,也不一定能听到想听的答案。遂而,她忍住没有询问下去。

    苏苏这里正揪心于此事,不想次日一早,皇帝驾崩的消息就在整个江宁城里传开来,举国发丧,进而很快,就传来皇太子会依先皇遗诏,于七日后举办登基大典。

    因为江宁城毕竟距离京都远,是以,江宁城禁止一切喜嫁只禁了半个月,不似京都一禁就禁三个月。

    不过,卫国侯府不同于一般人家,却是为先皇守丧足足守了三个月。

    这可憋坏了侯府后院里的不少妇人们,整整三个月不能穿艳裳不能戴艳饰,可不为难死她们。

    至于苏苏,倒是觉不出什么,这三个月里,她本来就行动不便,多数待在香浮院里,小心养胎并为顺利生产做些活动之余也会照应一下宅里的中馈。

    还有一个多月即要临盆,她不愿分神于其他事情,因为只这一件已耗费她大量心神,前几个月都还好,更多的是喜悦,可越临近临盆时,她越发紧张起来,实在是钱文青难产而死给她造成很大阴影。

    为了防止肚子里孩子长得过大,她小心控制着体重,平时也总记得多走动走动。

    而大梁的局势也正如王洛尧之前所说,十分得安稳和平,皇太子登基后,即分封其他诸皇子王位,或留在京都,或被封至外地。总之,举国一派祥和,没有一点战事。

    在这三个月间,原太子妃受封皇后之位,主持后宫。得了这个消息后,她还特意给身在苏家庄的父亲去了一封信,询他口风,是不是要将姑母的事告知远在京都的苏贝,他们小两口乍到京都,势必无依无靠,若能得这位贵人相助,今后不管做什么都能多些底气,不至于受人欺凌。

    但是在她父亲的回信中,回应是否定的,大概就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再一个就是苏家一向低调谨慎,不愿招惹风头云云。

    对此,苏苏深表无语,在当今这世道,谁家若是攀了这样一层关系,还不得拼命显摆啊,恨不得全大梁都知道现今高高在上的国母是出自他们家族,谁还会遮着掩着啊!

    无奈,父命不可违,加上她本身也摸不准其中厉害,所以,继续将这件事隐在心里。

    而肖雪那里,却是没有再继续闹下去的意思,虽然她隔了许久没有去汇珍楼,但据吴光带回来的消息,肖雪尽管拒绝肖蒙找来的一个又一个媒婆,却不再以终身不嫁之类的话要挟她哥。

    且苏贝自到京都后,三次在捎来的信里都要强调这件事,不允许她答应肖雪的无理要求,既然肖雪没有再赖着此事,她这里自然没有理由再去主动兜揽了。

    “小姐,二少奶奶来了!”苏苏正盘坐在后院的一架木秋千上,听说这个姿势对助产有好处,秋千两边则是两株绿叶稀疏的大樟树,此季已是暮秋,该落的叶基本落完了,脚下的路面上都积了一层枯枝败叶。

    耳听艾芙的话,她有些吃力地放下腿脚,问道:“她来做什么?”

    “带着大小姐来了!”艾芙上前扶她,“管她来做甚,好歹她是过来人,你向她取取经也好,她当初生产的时候可是没费什么劲的!”

    苏苏揉揉腿:“你们不懂,她容易生很大部分是因为她的骨盆宽大,我以前不晓得,听你们胡说也跟着胡信,近来我问了好些个稳婆,向她们讨招!吴雨秋,我看还是罢了!问她取经?呵!”

    冷笑着站起身来,她扶上艾芙的小臂,缓步朝前院走去。

    才到角门处,吴雨秋已是迎了上来,笑容大开;“大嫂,下个月你就该临盆了,我过来瞧瞧!顺道给你带了几件我自己亲手制的娃娃衣裳!”

    苏苏略了一眼她脸上的笑容,目光便落到她怀中抱着的小丫头,长得极是水灵,五官确然得了她父亲王洛达的几分神韵,但脸形随了吴雨秋,这么一搭配倒不若王洛达长得精致,亏得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衬得整张小脸盘都跟着莹润,不至像她母亲那样更多几分刻薄相。

    “琪儿现下还小,你多存些精力陪她才是正经,何苦费力做针线呢,府里难不成还少几件娃娃衣嘛!”苏苏说话时,手指逗弄王尚琪,没有看向吴雨秋,她可不认为吴雨秋到自己这里献殷勤是真切的出自关心,若真是关心,为何头先不多过看看?

    莫不是因为前日那个据说最会看怀相识儿女的稳婆在看了她的肚子后说是怀的男孩之故?

    想当初,吴雨秋怀孕那会儿,自以为能生下长房长孙,可是得意得不得了,鼻子都快朝天了,后来生下的是个女儿,她这才敛了气焰,想来听说自己这里怀的可能是男胎,许是赶着过来巴结也不定。

    想通,苏苏自王尚琪的小手中抽回手指,顺势抚向自己的肚皮,暗忖:管他儿子闺女,只要健康机灵就行!还不都要一样疼的!儿子承嗣,女儿贴心!固然生下儿子,可以让她在侯府巩固地位更有帮助,但假如当真生了女儿,难不成就会有人来抢她么?只要自己不行差踏错,学高氏、秦氏之鉴,那么,她的掌家娘之位就没那么容易撼动。

    瞥了一眼吴雨秋,便提脚往前厅走,对吴雨秋心里不知该同情她还是该看轻她,瞧着满眼放精,可惜精灵都用错了地方。(未完待续。。)

    第248章 陪产(上)

    “她大伯下个月能赶回来吗?”

    吴雨秋一落座就问起王洛尧,苏苏一时拿不准她此问意欲为何,扶了扶鬓角,道:“应该可以吧!不过那也得看皇上那边的安排!”

    三个月前,新帝登基,老卫国侯领了府里唯一的官品,她的丈夫,进京朝拜,这一去就是三个月。

    王洛尧差不多隔一个月来一封信,没说在京都做什么,只说新帝留他们。

    吴雨秋闻此,眼睛不住往苏苏面上瞅。

    苏苏被她瞅得奇怪,便问;“有什么不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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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吴雨秋搂紧怀中小尚琪,微微前倾上半身,悄声道:“大嫂怎么这时候糊涂了?”

    “哦?此话怎讲?”苏苏一时摸不准她到底要说什么。

    吴雨秋缩回脖子,先是讪笑一声,而后道:“许是我想多了,大嫂别见怪就是!”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苏苏见不得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催促起来。

    “那我可就直说啦!”吴雨秋扫了一眼苏苏身后的艾芙,却没有避她,“大嫂成日忙东忙西,不比我们事少心眼又小,大伯虽跟着老祖宗去了京都,但按理若是朝拜的话,这会早该回来了,就算皇帝有意相留,有国事相商,可大伯年纪轻轻,什么事非得要他在吗?咱们老祖宗还不够成事的?”

    说到此处,她有意顿了顿,再次瞄了眼苏苏。见她果然面色有异,不由继续道:“况且,大嫂您都快临盆了,难道大伯不该同皇上说明一下,让他早些回来吗?”

    说着,她突然又勾首上前,声音小了许多:“大嫂,不是我说大伯不是,只是,我觉得咱们都是妇人。且您还身怀六甲。我是有些替您叫屈啊!想当初,我肚子大了那会儿,洛达每天都花时间陪我,临产那一阵更是寸步不离!我看您院里一直没给大伯安排个通房。或者抬个姨娘……大伯觑得这么个空当。一去就是三个来月。京都又是那样繁花似锦的地方!要我看,大嫂不如去信一封,催他早日回来的好!”

    这语气何其诚恳。道理又是何其清晰,苏苏听后,竟是想不出驳辩的话来。

    是啊,这几个月里,她确实挺忙乎的,给林平和吴光两对儿张罗了两场婚事,又挑了几个伶俐的丫头入园来培养,又要养胎又要过问中馈,间或还要查阅一下汇珍楼的账目,完全腾不出心思去琢磨她丈夫在京都的行踪。

    算起来,自得知有了身孕后,她怕生出万一,他们便没有再行夫妻之事,这一数,竟是七八月过去了。

    因为骨子里她就是苏家庄的人,从小又受她父亲影响,因此,虽然没有给王洛尧纳妾,他自己也没有通房,但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父亲不就是这么多年没有通房没有妾室么?

    然,此时听了吴雨秋的话,她似是恍然一般,这里是卫国侯府,哪是苏家庄?

    连王洛达那样看起来不染俗尘的男子,都有两三个通房,何况一般男子呢?

    她不以为从小在侯府这样环境长大的王洛尧会是个特例,只是当着吴雨秋的面,她自是不能不给丈夫说几句好话,给他抬颜面:“催,我就不催他了!他当年得中状元,再加上他上任这两年政绩又多,皇上对他器重也是情理之中!弟妹为我着想,我甚是感动,不过洛尧是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

    听及,吴雨秋面现讶异,不过很快恢复常色:“是啊是啊,我也就是提醒大嫂一下,若是大嫂心中有数,那就最好不过!今儿个来,主要还是为着送衣裳来的!”

    苏苏面上不显,但心头却像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不大畅快,吴雨秋一件一件给她展示亲手所制的小衣,明明可爱之极,但她实在没有什么兴趣挨件赏玩,仓促收下衣物,便推拖要去朝晖园一趟,将吴雨秋打发。

    “小姐,您别听二少奶奶的话,明显是离间您同大少爷来着!”艾芙看苏苏闷闷不乐,就知道吴雨秋刚才的话让她心里不舒坦了,“若真没什么事的话,老祖宗也该回来不是?老祖宗年纪大,一旦可以回家,定然是第一时间回江宁来的,不会耽搁!大少爷跟他老人家在一起,就算皇上那里用他不着,他也要照顾老祖宗不是,到时等他老人家一块回江宁啊!”

    那我和孩子呢?

    苏苏在心里念叨这么一句,摇了摇头,没有应话。

    艾芙有些紧张,不希望苏苏这种时候胡思乱想,马上就要临产,当然要保持心情愉悦才好。

    “小姐,二少奶奶别个时候不来,偏这个时候来,来了也不说些好话,尽说那些个话,让您心里添堵,您就不觉得她来意不善吗?”

    苏苏挥挥手,打断道:“我没糊涂,心里明镜似的!她安什么心,我自然清楚,只是她的话,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他果真要是心里存着我们母子,京里便是再大的事,他这时候也该寻个借口回来了!再说,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诸葛孔明,凭什么皇上要问他拿主意?”

    “小姐,您要这么以为,我没别的人话可说,但您想想,大少爷进京后不久,上元县令就换了人,这皇上定然是有别的职位给大少爷的,可见皇上是器重大少爷的!那么留他在京都这么久也是说得通的,再者,人都说君命难违!倘皇上真要留他,他就是有再十万火急的事也抵不过皇上一句话啊!”艾芙脑子飞转,极力劝慰,不想苏苏往不好的方向胡思乱想。

    苏苏听她这么一说,的确脸色舒缓下来,抬头扫了眼一脸急迫的艾芙,取笑道:“瞧把你急的,你就那么相信大少爷?平日,他给你灌什么**汤了?”

    闻言,艾芙赶忙摆起两只手,苦着脸冤枉道:“小姐,不带您这样埋汰人的啊!我只是觉得二少奶奶的话不可信,您别真觉得她心怀什么好意,因为她的话,伤您和大少爷的感情,那也太不值了”

    “好了好了!我心里有谱,你别操心了!”苏苏到底是听进艾芙的话,只是道理归道理,可吴雨秋的话多少是在她的心里引起一阵一阵波澜。

    尤其是其后的一个月里,王洛尧仍是只来一封信,信中没提他在京都究竟忙什么,仅是表示一定会赶在她生产前回来江宁一趟。

    苏苏为了不让心情变糟,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往坏处想的欲念,一心等待着孩子的降生,将平时放到王洛尧身上的那部分注意力通通转到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

    可是,直到她羊水破开的这一日,仍不见王洛尧的身影,饶她拼命不去想他,然潜意识里,她的思维总离不开不了他。许是孩子就要降生,亲生父亲却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到;许是想到各种糟糕的万一,确切的是,她怕她过不了这一关,而他连给自己看最后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更不给自己质问他的机会。

    总之,周围围满了人,其中还有三个经验丰富的稳婆,这都是她事先安排的。

    脑子纷乱间,她迷迷糊糊地被抬到一样都是早早整理好的产房里,然传言中剧烈的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

    她目光无神地看着周边经由她亲手布置的温馨产房,地龙早早就烧了,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就要出来了,所以,尽管寒冬腊月末,但屋里暖意融融。

    除了几个稳婆,屋里还有叶妈妈和艾芙,她们一直在忙活,或是给她拭汗,或是给她切参片,几个稳婆还不时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只是她听得甚是模糊。

    直到许久过后,腹间传来的剧痛将她一下子击醒,她甚至痛得叫出声来。

    艾芙和叶妈妈紧张地扑上来。

    苏苏能感觉额间往外渗的汗珠,看着她们俩问:“外头都有谁?”

    叶妈妈不打顿地应道:“老祖宗都来了,所以能来的都来了!这会儿,都站外头呢!”

    “这么冷的天,让她们进屋里坐着去!”苏苏听到毕氏不顾大冷天也候在外头,嘴角微有暖意。

    “小姐,您先别管她们!她们又不是孩子,觉得冷了自然会寻暖和地儿,这会儿,您只顾着您自己就行!”叶妈妈看着苏苏长大,苏苏这会儿魂不守舍,她当然明白是为着什么,心里虽有些苦,可生孩子本就是要人命的事,这会儿哪容得分心呢!

    苏苏点点头,下腹又一阵剧痛传来,她的脸色刷一下变得雪白,一只手紧紧抓住叶妈妈的手,本能地喊了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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