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小桥、流水、人家,似乎是主色调,而在流动的水中停了一艘仿古画舫,它才是最具吸引力的。长约七八米,宽约三米,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美人靠、盘龙柱子、水墨画布……龙柱上的浮雕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
因着好奇,正想绕到船头上去这画舫,走出几步却发现熟悉的身影。刚刚还在包厢铭酒的古羲,此时竟立在那船头,格外的英姿俊朗、器宇轩昂。
眸光一闪间见画舫内走出一道靓影,不是岑大小姐又是谁?
我站的位置是个死角,除非古羲回转身来才能看见我,明知不该驻留于此冒窥听之嫌,但脚下如灌了铁一般没有动。
岑小姐轻细的声音飘来:“刚刚你说要私下教我别的方法鉴别商周青铜器。”
古羲的微侧过脸,侃侃而述:“商周的青铜器都是用内外多块泥范浇铸而成,范与范之间不可能完全严丝合缝,都会有一些小小的缝隙。当铜汁在浇铸时侵入这些缝隙,就会在器物的表面形成扉茬。因为不起眼,所以就很容易被人忽略,另外就是要靠自己的手感了。后人在仿制赝品时工艺精湛者,自然会考虑到这层,只是一种是年代的沉沦,一种则是刻意的模仿,总能有不同之处。”
他顿了顿后,又道:“你要清楚一件事,这世上不可能有毫无破绽的赝品。”
(注:明天下午3点此文就上架,首订(即第一章入v后的订阅)会有一个活动,抢在第一和第28位的会送一个我diy的礼品哦。望相互转告来参加哦)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61小醍醐
原来他们特意到这处来是为讨论鉴宝,而古羲刚才所述是他之前不曾跟我讲解过的。只见岑小姐低着头沉思片刻后说:“岑玺今天受教了。”
岑玺?第三声,玉玺的玺?是她的名字吗?
突然就将之与古羲的名字联想到了一起,博古论今,前古有羲后秦有玺。完全是两相辉映的,这是否意味着他们是天造地设的良配?由于岑玺的身高目测有170多点,穿上高跟鞋,比古羲也就矮了小半头,就连两人站在一起都显得十分般配。
眼前突的被一道身影遮挡,凝眸而看,是秦辅。
他似笑非笑着看我,眼眸深处却无笑意,突的凑近我,以只有我俩能听到的语音问:“醋了?”四目相对,我心如止水般平静。片刻之后秦辅讪讪地退开,低嚷了句:“没劲。还以为能有好戏看呢。”说完就掠过我而行。
却见那处,古羲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身旁不见岑玺之影。
心头波动的一霎缓缓想:或许唯有面对他,才会没法保持平静吧。身后传来秦辅的催促:“还傻愣着做什么,走了。”我回眸间瞥及画舫里坐着的清丽身影,从那纤细的动作而看应该是在泡功夫茶。
不由一笑,酒后茗茶,倒也不失雅兴。
跟着秦辅走出饭店时,下意识地回头。玄色灯笼映照,牌匾上三个字清晰亦然。
小醍醐。
“更怜家醖迎春熟,一瓮醍醐待我归。”出自白居易的诗句,用其譬喻美酒。这家店的主人当真是从外到内,无一不雅。
秦辅很快就把车开了出来,我刚坐进车内就见古羲与岑玺一同从门内走出,两人靠得很近,似乎仍在私语着什么。只听引擎声熄了,显然原本打算先行的秦辅在等他。
安静等候中,身旁传来秦辅的疑问:“是我错过了什么吗?常小愿,为什么你看阿羲的眼神变了?”我回转视线默看他,表示不明其意。
“我与你交汇并不多,最初你看阿羲是眼中夹藏了很浓的戒备,在今天之前,戒备浅淡偶尔还有温色,但这刻,却是透着淡漠的冷意。”秦辅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眼神锐利。
但是我勾唇而笑,语速不快也不慢:“面对陌生人,该有的戒备自然会有;相处之后,情绪随之转换也正常。”既不苟同他的分析,也不否认自己情绪的变化。
眼角的余光里,岑玺向古羲递过一张小卡片,他接过后就径直朝这边走来。目光划过坐在副驾驶座的我,拉开了后车座的门坐进。秦辅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改刚才的犀利质问态度,笑着调侃了问:“这就结束了?还以为你陷在岑大美人的温柔井里,今晚都不打算回去了呢。”
古羲嗤笑出声:“可能吗?”
车子开出时,我看到岑玺还站在路边目送着,姿态优雅而端庄。与她身后古色幽然的景致相互辉映,本该是一幅夜色美景有伊人的静画,却被夸张的跑车引擎声给破坏了。一辆大红色的超跑迎面驶过,几乎是擦着秦辅的车子而过的,又一个急刹车,传出难听的吱吱声,但因为性能好,车子还是停住了。
秦辅低咒出声,踩下刹车就解开安全带走了下去,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架势。
(记住了,明天下午3点上架入v会有活动哦。)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62消失
这情形非大家所料,但秦辅并不像是个冲动的人,何故如此沉不住气?我回首而看,见古羲眼眸半眯,神色略懒的坐那,好似刚刚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仔细看,似乎眼底深处藏了一丝醉意,这个晚上,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对上我目光后他把头一偏,低问:“刚才你俩聊什么了?”
怔了下,随口而接:“没聊什么。”虽觉与秦辅的对话并非不能言道,但也没必要摊开而讲于他听。只是下一瞬,我又看到古羲露出与昨晚一般的笑容,先是唇角慢慢牵起,神色平静之极,笑意不达眼底,眼眸深处幽沉如水。
心头为之一颤的同时,听到他微微泛哑的嗓音在狭窄的车厢里低敛飘扬:“常愿,不要去招惹秦辅。”
他的语调与姿态,如同昨晚他将我揽在身前,目光迷离地盯着我,在我心头寸寸松软时。
他说:常愿,所有的诱惑对我都没用,我不会是你的良人。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刻他即使有醉意也神智清醒,而昨晚,他说完那句话就阖上了眼昏沉而睡。后来想他应当处于无意识状态中,但谁又确定那不是他心中所想?
老实说,这番举动打破了我一直以来的平静。隔日再见,他半边唇角漫舒,眸色明浅,眼神与往常无两样。
领悟一件事:古羲的心,我看不透。
就像这刻,他在那句警告后就半垂着长睫,神色静如平淡无波的湖面,看不出半丝动荡。
秦辅刚好这会回来,一坐进车内就觉气氛不对,看看我又回头看看古羲,也不来问,只在启动车子时笑道:“猜猜刚过去的是谁?”
我移转视线看车外的后视镜,红色跑车停在路边,一黑一白的背影正往“小醍醐”内走。夜色沉浓又隔着微远的距离,看不太清,只能确定与岑玺同进的是个女人。
秦辅自动给出了答案:“是林声。这丫头近来可狂啊,快把我都不放在眼里了。要不是在岑玺的饭店前,她又在圆场,我还真就不想这么善了。你没看到,她还跟我得瑟着炫耀那辆新买的玛莎拉蒂,阿羲,不能忍啊。”
心头一动,刚刚还在暗暗讶异的“小醍醐”主人,居然就是岑玺。
古羲在后慵懒接话:“那就别忍!一两百万的小车算什么,把你家老头的汉代白玉佛卖了,都够你买迈凯伦p1了。”
秦辅故作惊吓状了道:“别!那可是老头子的宝贝,我要是给偷偷卖了,他得砍了我。”
后座传来闷笑,随之一句轻嗤:“没出息。”
秦辅挑眉,“你有出息你去买,一千多万的超跑呢。”
我对他们口中的超跑没多大概念,但在秦辅话落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古羲那间藏室,里面随便一件器物或者书画恐怕都值那价了吧。
正走神中,突听古羲幽沉了语调问:“准备的如何了?”
秦辅答:“我办事你放心,而且由你布局呢,不出三日,林啸天必倒台。”
我的心头猛的一跳,是被秦辅这话所影响。没有记错的话,林啸天正是林声父亲的名字。转眸间只见秦辅敛去笑意,眼神萧冷了道:“你那一刀,总有人要付出代价的。”
而淡冷低回的嗓音带着浅讥从后悠然上扬:“我要的结果是,消失。”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20
秦辅冷笑了应:“明白。”
感觉一丝凉意爬上我后颈,前一刻这两人还在互相调侃埋了汰,后一刻就变得杀伐决断。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63奇怪的梦
之后几日,很平静。
这平静是说我与古羲之间的共处。他的伤没有再反复,隔天挂完消炎点滴后医疗器件就被收走了,方器的修复正式开始。
在对宋代青铜器工艺做过一番深入研究后,将之与方器上的纹路比对,已经能肯定这件方器的确来自一千多年前的宋朝。它被损毁的最大特点是,四周纹路还能辩驳,中间却是一团模糊,隐约的凹凸感没法看出原型。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从外围攻克,先将周边可辨识的纹饰给勾画于纸上。
到得第三天时,雏形已浮出。
我暗暗讶然,根据我对宋代工艺的研究而获取的青铜器纹饰走向,描绘最清晰能辨的竟是右侧一个简易八卦。原先我以为的中间平伏地段是被磨损掉,实则是八卦的左右两极。然后从八卦的构成终于能判断,其实方器右侧应为上。
八卦为道家所用,难道这个方器是道家的法器之类的东西?但无论是《河图》演化的先天八卦,还是《洛书》演化的后天八卦,都各有三爻,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立八方,各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事物与自然现象。一般道家法器之上都会标注上这些文字,但这件方器我再三摩挲感受,都没有找到任何可能成为文字的凹凸感。它就是个再简单、再纯粹不过的八卦。
相信古羲也对此有所疑惑,故而见他在网上搜寻了很久关于法器的图案,然后用来比对,最后他一口否定:这不是道家法器!
当晚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一只手,一支笔,还有一张白纸。反反复复地画着八卦图,同样的,也不去标注那些天干地支,就是极简的三两勾线而成。
我有试图想去看这个画画的人是谁,但是视线至多触及手臂,想要再往上就不能了。
醒来时天还没亮,我躺在那细细回味这个梦,发现一件事。
一只手、一支笔、一张纸,似乎这三样看起来都非常普通,但是却都透着诡异。
手的大小应该属于十多岁的孩子,笔是现在不会去用的炭笔,纸则是略微泛黄的旧纸。而其中最最令我印象深的,这个孩子是用左手画画。
没法去解释这梦的由来,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吧又觉太古怪。不过我的心神很快被另一件事给转移,古羲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就打开厅内长久不开的电视机,我本还在纳闷他在这有初步成果时,怎么有这闲情逸致去看电视。
然后等他调到某新闻频道后,才顿然而悟。
暗暗吃惊之余向左飘去目光,不由打了个激灵的冷颤。
古羲的脸上,浮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在观看一场无聊的秀,眼神萧冷而敛藏狠意。
算了下,刚好三天!新闻里曾意气风发而狂妄的林某人,如今成了丧家之犬,恐怕下半辈子都将在牢里度过。
罪名是,倒卖国家一级宝物以及行贿受贿。
(下午3点抢首订活动,不见不散。)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64老子骑青牛
大约是两年前林声突然变脸后,我才得知其父是萍城权贵。现下,这权贵因为得罪了身旁这人,路也走到了头。电视里林声的镜头只一晃而过,毕竟这种“场合”她不是主角,一方势力的倒塌代表了萍城权利的重新布局,自还有牵连的一众人来霸占荧屏。
难免唏嘘,三天前她还不知大难临头地在挑衅秦辅,三天后林家却已落幕。不过转念想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肥,想来以林父的精明应当会在出事前为家人做好安排吧。
正自沉念中,突听古羲笑问:“这个当你的生日大礼可还过得去?”
我怔了两秒,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不对,他意思是刚刚新闻报道的这些,是为我做的?而我的生日这几年里几乎从没过过。
古羲按下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神情显得意兴阑珊的,口中却道:“两年前林家欺你在前,两年后又得寸进尺,若没遇上我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他轻哼出声,“我的人也敢欺负,那就顺手收拾了。从今天起林家灭,一些多余的人也在萍城消失。”
在听到他说那三字时,我的心漏跳了半拍。
我的人
但仔细看他眉眼,无半点暧昧旖旎之色,纯粹就是将我当成他羽翼下的一只雏鸟。而令我更心悸的是他最后那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在我不得而知的境地里手段干净残酷,不带任何感情地将林家推上了那条路。
事后有认真地想过,古羲说扳倒林啸天一族是因为我,但觉这顶高帽子扣得太牵强了。一个对我毫不钟情甚至曾警告于我的人,又怎可能会因为女人而大动手笔?更何况,即使他对我有意,我也不认为重要到能令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事实印证很快就来了。
古羲开始变得忙碌,通常上午还能与我一块研究方器的修复,中午不到就会出门,然后一直到晚上都不见回来。即使我从未置过一词,但还是从偶尔过来的秦辅与他的交谈中获知了一些讯息。当然,他们说话没有来顾忌我,也意味着能让我知道吧。
我大概了解秦辅是怎样的家庭背景了。若说当初的林啸天是那权利舞台上的肆意张扬者,那秦辅家就是一头潜伏已久的狮子,而今一朝翻天,从暗处走向了明处。其中古羲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不知道,以他跟秦辅的交情而看,必定为其出谋划策,与虎谋皮,最终也将那头大老虎引入地狱。
而其中,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因素。
岑家。
严格说起来岑家并非那个舞台上的人,但其人脉却遍及京省,等于说当初林家居于人前是有岑家在后撑腰。而今这棵大树被古羲与秦辅劫糊,哪怕在这场动荡中保持中立,也着实要了林家的命。
所以新一派势力上台,这中间的交际应酬是免不得的。但古羲作为幕后推手,但可不必亲自出山,从秦辅的话音里多半还是因为岑玺。
这些事如若在之前,我估计是不可能接触到的。可即使身在其中了,也觉与己无关。反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投注在那件方器的修复上,随着图案的渐渐呈现,我在夜里的怪梦也越来越诡异。那只总在画画的左手,勾笔的姿势好熟悉,或者准确地说:像我。
同样一支画笔握在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习惯。我会落笔第一下就回勾然后再涂开线条,这个细节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但是,我不会左手画画,也不是左撇子。
甚至我在白天尝试用左手画过,但勾勒出来的线条很僵硬。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梦中画的进度会比我现实操作要更快一步!起初我不信邪,觉得那可能是梦里思维的一种臆想,可当拿着方器反复对比研究后,发现每一个线条都吻合。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