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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不过也无需我深思,他已经道了出来:“山前必有水,这是风水之道。这个地界藏风扣水,是灵穴之地,既然山有玄道之术,水则必辅成。到过这里的人,必然喝过那条河中的水。”

    是水!

    即使古羲说得玄乎,在场的人也都从中听明白了,祝可朝他迈进两步急问:“你是说这水是抵抗那青龑毒的抗毒素?”

    古羲道:“你只要问问余下那人是否曾常饮用这河里的水不就知道了。”

    祝可浑身一震,缓缓侧转了头朝那人群里唯一的中年男人看去,“和叔,是这样吗?”那个中年男人早已惊呆了,微张着嘴双唇颤抖,还是他身旁的一位妇人激动地说:“是的,阿和说这是圣山,这水是圣水,圣山被我们族人给玷污了,必须每天都饮圣水来虔诚洗涤,他每隔三天就会来挑上两担水回去。”

    可突然祝可爆发了,怒吼着问:“我是问你当年你们有没有喝过这条河里的水?”

    中年男人与妇人都一震,转而那男人颤抖着点头。

    一切了然。

    当年他们来这探秘,需要攀登这面山崖并不容易,很可能是暂居此地,那么这群人会去饮河中的水是必然。于是他们体内就存了一定的抗毒素,然后再去开棺,身染青龑毒而暂不发作,直到回去后深夜才毒发身亡。

    而这个中年人显然也参与了当年的事,却是唯一存活到今天的,或许墨族人怎么都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真正的原因却是他们一家一直在饮用这条河里的水,从而让他侥幸躲过一命。

    这时那中年男人突的拉起自己的袖摆,露出那斑驳印记的手臂,随而人群中也有不少人都拉起了袖摆,祝可低垂了头一点一点将手臂呈露于外。她问:“既然如你所言他因为喝了这条河中的水而毒性缓解甚至已被驱除,那为何这印记和背上的纹身还在?还有像我们年轻一辈的人从没碰过这些棺材,又为何也都被染上呢?”

    古羲勾唇而笑,笑容里带着讥讽,他道:“是谁告诉你们这些印记与纹身和青龑有关的?”

    祝可愣住了,他们整个墨族人也都愣住了,恐怕这个认知在当年第一个人出现症状后就被认定了。她无力地反驳:“可是我们年轻这一辈身上都出现了”

    “有人死吗?”古羲反问了一句。

    墨族人面面相觑,转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显然被古羲一语中的,即这些人都出现了印记与纹身,但至今还没有人像当年那般死去。

    祝可反驳:“那是因为我们使用了蛊毒来以毒攻毒才暂时保住性命,假如按你所说的我们身上的印记产生并不是受这毒的影响,那蛊毒入体,我们也扛不住这毒性。”

    “没有说你们没中青龑,这东西的难缠在于中毒者会成为毒源,你们或多或少都会在那一天里与当事人接触过,从而毒性转嫁于身。”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那我与她相识多年,不是也会身染此毒?”这些年里与祝可接触的并不少,可我从未感觉有任何异样啊。还有我曾接触过的人,祝可在萍城接触过的,也都没有听说过突然猝死的消息。

    古羲见我开口挑了挑眉,“她不是已经说了用蛊毒来抑制毒性了吗,否则你以为她还能活到今天?村子里用那蛊池炼制蛊人,除了为吸收蛊气外,主要目的还是想破这毒性吧。”

    祝可眸光闪了闪,默认了这一事实。

    沉默良久的格木在这时询问出声:“刚才古先生说我族人身上的印记并非是因这青龑毒而产生的,这又从何说起?”

    “青龑属火,它一旦入体会使人的体温高于常人。人体里存在的某些特定物质会在遇热后逐渐发酵,就好比你们那些印记与纹身了。”

    古羲这番言辞别说格木等人,就连我也吃了一惊,听到祝可不敢置信地追问:“你意思是这些印记本来就在我们体内?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人的身体里怎会带有图案?严格说起来,如果忽略他们胳膊上印记的狰狞状的话,仔细看来它们也其实是一种图案,只是从视觉上来感受就好像是被殴打至此,但又是从皮肤里面透到外面来的。

    这回古羲没有再给出答案,只淡冷了声音道:“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祝可茫然去看格木,而格木也是一脸茫色。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14
    只见古羲指了谢泽问:“不妨问问他,身上可有这些印记呢?”

    谢泽本身一直阴沉地缩在后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突然被指了点名,惊了一跳。他看众人都在看他,讷讷着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祝可沉眸盯了他半响,终于摇头:“他身上没有。”

    我想到这时候明白古羲的意思了,那些印记与纹身原本没有出来,是都潜伏在身体里的,当中了青龑后,被它的热性给激发,于是潜伏已久的就会慢慢呈露。而出现这症状的,只有祝可的族人,谢泽则是外族外姓人,所以

    我对祝可道:“你去问问从外嫁进你们族里的妇人身上有没有那印记?”

    但她却没有动,瞳孔缩了缩后道:“不用问了,我们族现在一共还有五十八人,其中有十五个妇人是外族嫁进来的,她们身上都没有印记出现。”

    果然如此!看祝可的神色,也应该堪透了中间的玄机。

    所以,出现这些印记的只有传承了他们墨族一脉的人,而外族人与外来者即使中了青龑也是没有产生的。那问题就归结到墨族人身上了,是他们身体里存在着某种与常人不一样的东西,而既然是传承,那答案就只剩一个:血缘!

    我看无论是祝可还是格木,他们的脸上都没有恍然而悟的神色,只变得怔忡与不知所措。恐怕这个困扰了他们十几年的死亡阴影,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的答案竟然是这般。

    沉默了很久,听到祝可喃语:“原来这是属于我们墨族人的印记。”我侧目而望,因为她低着头而看不太清她脸上的神色,光从语声中辩知好像有着释然与骄傲。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抬起头来与我对视,柔弱的无助可辨析却在转瞬间都消去,变成冷漠并且盯紧了我缓缓道:“愿愿,可以开始了吗?”

    我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开始什么?”

    她说:“你已经堪透这面悬崖的机密,是时候开始正式走入章程了。”

    我面色没动可心里却震惊,她竟然看出来了?可是刚才她不是还对我的异状只感到惊疑,为何现在却如此肯定地判断了?

    心念电转间我嘴上回应:“恕我无能为力。”

    她低头失笑了下后轻摇了摇头,“愿愿,可能你从未试着真正走近我,可我却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都在研究如何靠近你,如何能让你卸下心防接受我。你说我会不了解你吗?”

    我蹙起了眉,心底某处本被掩盖的钝痛又隐隐泛起。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13从未被控

    这时古羲朝我轻踱了两步,祝可立即眼色一厉喝止:“古少,你最好与愿愿保持安全距离吧。”古羲冷面讽笑:“如果我不呢?”他果真又在朝我走来,秦舟没有闲着而从腰后抽出了他的那把尖刀,大有准备大打一场的势态。

    祝可一个眼色,谢泽从旁冲了过来,而道非与格木也挡在了我前面,顿然间局势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秦舟眯了眯眼笑着问古羲:“阿羲,两个老头交给你,年轻的留给我?”

    古羲飘了他一眼,“你要一对几十这么英勇?”

    秦舟嘴角抽搐了下,无奈而道:“这还不是为了你女人。”

    古羲:“谁说要打来着?”

    秦舟错愕,祝可也蹙了蹙眉,没明白古羲要作什么。

    而我心跳却在猛烈加速,当古羲轻描淡写地飘来一句:“根本也不需要我动手。”他话一落脖子上的手就松了,我如离弦的箭一般掠了出去!

    风云突变,当我扣住格木的同时回过头,始终“神志不清”的童英已然制住了祝可。

    场上气氛顿然转变,墨族人都面有惊怒可不敢上前来,谢泽也是大怒:“你们”但秦舟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也让他把到嘴边的话给吞咽了回去。

    道非是唯一独立在场中没有动的人,而古羲刚走近的那两步是为了离他更近。所以,即使道非这时想出手,也受到了古羲的挟制。

    祝可的眼神是震惊和不敢置信的,别说她,就连余光里岑玺与小悠她们也都惊愕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唯有秦舟依旧笑骂:“你爷爷的,这么刺激的事能不能预先知会下我啊,害我反应慢半拍差点跟不上你节奏,错,是你们三节奏!”

    古羲扯了下唇角不无嘲讽地反击回去:“连这点临场应变能力都没有,不成草包了?”

    秦舟怒目,“你才草包的,英子那边竟然一点风声也不透露给我。”

    这两人我的额头在冒着黑线,揪着机会就斗嘴,也没谁了。

    整件事的核心其实不是我,而是童英。

    我发现其中端倪是祝可用笛音下令童英来扣住我时,心中对古羲的袖手旁观而震惊,与他对视的那数秒时间里,明明依然看不懂那深眸中的涵义,却感觉到他神色中带了笃定。

    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对我置之不理,而且即使童英出手如电,但以他的反应速度不可能会慢过她。当时我很快垂了眸,是为了不让眼神里的情绪被祝可捕捉,也是沉念深思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肯定是有一件我不知道的事让古羲能够笃定,即使我被祝可给控制住也可在即刻之间能翻转回来局面的。不太可能是指望我出其不意地出手,因为我能考虑到的可能性与不安定因素他一定也考虑到了。本还百思不得其解,是突然喉间被指划过的一瞬,我蓦然而醒。

    我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通病,在看到祝可用笛曲操控胖妇梅九姑时,就已经信了她在音控方面的超常能力。所以之后她把童英引出来,加上童英一系列的反常行为让我立刻深信她已被祝可操控,可是我到底是对童英不够了解。

    其实到这刻,我仍然没想通为何童英没有中招,但是她那轻微的提示就像给了我一剂定心丸吃,当然原本对古羲的些微失望也烟消云散了。

    刚才古羲向前走那两步说着挑衅的话时,我就嗅出了他要翻盘的意思了,所以心跳会控制不住加速。配合的刚刚好,不光是我与他,其实更有默契的是童英和他。

    一个眼神、一句话,童英就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这时的童英已然不像刚才的麻木,回到了我初见她时的冷清模样,眼神凌厉而骨子里透着于身俱来的冷意。

    祝可的神色从最初的震惊到这刻变得阴婺,她一字一句问:“你是如何破我音控术的?”

    童英面无表情地回:“从没被控制,何来破?”

    祝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我也暗暗为这答案吃惊。意思是童英从头至尾都是清醒的,然后当祝可与她独处时突然吹出能控人心的音调时,她就将计就计假装被控。其实却是深入敌营,打头阵摸底来了。

    无疑这是古羲的决策,也就难怪他如此笃定了,他早已明目张胆的把一颗棋子安插到了祝可身边,尤其是这颗棋子还让祝可深信已为她所用。

    当真是若论心机沉浮,无人能及得上他古羲,除了羽。

    我飘了眼道非,至今仍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羽,可此刻无形中与古羲相对峙的气息却很凌人,而他还没有任何动作,就只很平常地站在那。

    祝可冷静下来后再问童英:“你为什么能抵御我的声控?”

    童英的答案使我震愕在原地:“因为我听不见。”我怀疑自己幻听了,祝可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甚至连秦舟都在吃惊而问:“阿羲,她不是在开玩笑吧?”

    古羲但笑不语,而秦舟的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弯来,“那她平常是怎么来听我们说话的?”我倒是已经大概猜到了,是读唇语。

    若不是这刻提及,平常还真没有特别留意,但回念细思过往就有很多蛛丝马迹。

    首先,童英一定不是完全听不见,因为有几次无论是我还是古羲,都没有在她正面说话,但她还是能够给出回应;其次,大多数时候,她的眼睛都是在盯着古羲的,以前以为是她对他专注,甚至一度在不知道他俩关系时还以为是有情,现在想来,其实她是要看古羲的每一个眼神,听他说的每一句话。这也就难怪了她与古羲之间那超常的默契了,那是随着时间潜移默化中渐渐形成并且成为了她的习惯。

    祝可显然也已经想到了,盯着童英慢慢问:“你会唇语?”

    童英略顿之后点头,而这时古羲也给了肯定答复:“她确实听力不行,正常的分贝能传到她耳内的只有10%。所以即使在气味辅助下,想通过音波来控制脑电波的效果也降低到了一成,以她的自制力足以能够抵御这微弱的效力了。”

    他这一开口要道出了祝可使用笛声来操纵人的控术玄机,诚如秦舟之前用不屑的口吻所讲的那般,其实这是一种改良后的催眠术。先用气味使人的神智感到昏眩,再用音频干扰脑电波,当达到一定程度时就能使人的头脑变成空白,从而成为傀儡听凭她办事。

    古羲在顿了顿后又道:“你以为用千寻叶香可在瞬间散于无形,殊不知我一踏上车就闻出来了。”祝可摇了摇头,不太信地问:“千寻叶是最直接通往大脑而又能在最短时间里消散的气味,你怎么可能闻的出?”

    我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祝可对上古羲只能说是完败。她以为转动的心机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有一次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并且被反过来设局。那千寻叶我是没听说过,不过却明白为何已经无色无味了古羲还能闻出来,因为他是连空气中再细微的气流浮动都能感应得到的人,气味也是属于一种空气中的介质,自然会被他察觉了。

    更何况,他对这类东西似乎都了如指掌。

    祝可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了,当转眸来看我时,眸光明明灭灭,最终黯然而道:“愿愿,我到底还是没有看透你。”

    她在意指什么我清楚,扣在我指下的格木长老显得很萎靡,他定然心中懊恼明明局势本掌握在他们手中,却突然间风云急转改变了格局,他们反而成了受制的一方。

    默了片刻,我直视祝可的眼睛,然后将话挑明:“你真的是直到现在才得知吗?”那双眼就在我的视线锁定里,再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我眼,那一瞬的闪烁代表的涵义不言自明。但随之心头也沉了沉,之前我的顾虑是正确的,从她刚才反应确实已然知晓我留有一手,然后我就不由心中暗想此刻的局面当真是她不及防还是另有后盾?

    我在心中隐隐感到了不安。

    祝可在沉眸之后选择转移了话题:“那现在古少到底是打算上去还是走呢?”

    古羲勾了唇角眼神邪冷,“来了自然是要上了,否则我又何必等到这时才制动?”

    也是,既然童英一直都没被控制,那如果古羲早想翻盘的话在那边村庄里就可以动手了,却等到了这里也将大致事情都了解清楚后他才对童英与我用眼神暗示。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14掠夺者

    闻言祝可失笑了道:“既然目的相同,这会你又何必翻脸不认人?”

    古羲的答案显得傲娇而轻狂:“做同样一件事,我比较喜欢掌握主动权。更何况,”他顿了下,抬起头眯眼,“还要有人来试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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