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斐重璃
太医内心快要吐血,面上却沉稳和煦,太医故作深沉地摸着胡子,斟酌语气沉吟:“令千金……”
☆、第三章 薛府纪事
薛怀年轻的时候实打实是个无甚雄厚家世的寒门子弟,十岁之前尚在乡下过活,整日泥巴和着粗饭玩,过得很是潦倒落魄。
由于乡下收成一年比不得一年,薛怀的兄弟姐妹相继夭折,因此薛怀的父亲薛耀不得不告别故乡,携家眷远赴京城投奔薛怀外祖父家。
薛怀的外祖父辛泰安在宫里是个五品的小官,虽人微言轻,可也到底是个朝廷命官,家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薛耀早年进京赶考的时候,顺手救了被街头混混们缠得脱不了身的薛怀母亲辛茹,自此辛茹芳心暗许,在辛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非薛耀不嫁。辛泰安好话歹话说了也做了,辛茹干脆同薛耀私定终身,气的辛泰安大病一场,将辛茹连同薛耀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姑爷一齐扫地出门,于是辛家算是同这个女儿断绝了关系。辛泰安一向不待见这个拐了自家女儿又一事无成的穷小子,见便宜姑爷拖家带口上门寻亲,果断将薛家一行人拒之门外。
薛耀的母亲看着绝情冷漠的亲家气的当街撒泼,戳着辛茹的脑袋指桑骂槐,羞得辛茹无地自容。但到底血浓于水,辛泰安私下里寻到辛茹落脚的客栈,偷偷塞给辛茹几包银子,反复叮嘱她薛耀这人野心极大心胸狭窄不可信,要她多多少少要替自己留点后路。辛茹在家中向来以夫为纲,转头就把银子递给了薛耀,薛耀自辛茹处得了银子,便决定在帝都里做些小买卖以谋出路。然而生意一事贵在坚持、足够吃苦且还要忍得住每日千篇一律的活计。起初几年薛耀倒是乐在其中,也逐渐攒了点微薄家底,够得薛家一大家子人吃饱喝足。
但薛耀是个不愿平庸,一心想出人头地的人,薛母也时常在薛耀耳旁编排亲家辛府的不是。长此以往下去日子越发枯燥,生计也做得没什么滋味。眼瞅着大周帝都里每逢春试就蜂拥而来的贡生们,薛耀渐渐萌发了重拾旧业,寒窗苦读的心思。
薛耀将铺子丢给辛茹就干起了挑灯夜读的大事,苦读几载,又塞钱上下打点周旋,终是勉勉强强做了个小县的县令。
然而事情的发展果如辛泰安预料的那般,摆脱京城邻里嘲讽走上官途的薛耀果然就似变了个人。辛茹因多年劳作已年老色衰,色衰而爱弛,薛耀见了辛茹满是风霜的脸心中生厌,又屡屡回想起从前被岳丈一家子嫌弃羞辱和那些卑躬屈膝的过往更是一口怒气卡在胸口处上不去也下不来。薛耀想着,一个是在大周的帝都,一个是在偏远县城,天高皇帝远,任辛家如何想插手薛家的事也毫无可能。想通此事,薛耀顿时神清气爽,瞧着辛茹及几个孩子也顺眼了许多。
薛耀将将走马上任不过月余,县令府就又迎来了一位夫人,据说新夫人年轻貌美,花容月貌,连衣衫子上都带了一抹香,是个艳名远播的美人。辛茹听了下人的闲话,急急忙忙领了几个孩子奔去薛耀房里质问,推门而入时,薛耀正同怀里面生的美人对酒当歌,浓情蜜意得简直不堪入目,辛茹见此情景急火攻心,当下便要扯起美人暴打一番。
薛耀拂了她的手,将她和美人用力分开,皱眉不耐烦道:“瞧瞧你自己,你现在还有没有一个县令夫人该有的样子?”
辛茹被驳地哑口无言,牵了薛怀的手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受了夫君的折辱,到底也是辛府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气,她羞怒地指着美人:“我没有我该有的样子,那她又算是什么?”
薛耀饮下美人递到嘴边的一杯酒:“她是被许配给我做夫人的临县张大人之女,这事你必须依。”
辛茹一听简直快要气昏过去,指着薛耀鼻子骂道:“你这负心汉,你忘了当初是谁供你银两让你做官的?现今如意了倒是翻脸不认人了,你快些将她赶出去,不然我就要同爹说!”辛茹收回手,继而揪住美人油亮乌黑的秀发低咒:“你这不要面皮的狐媚子,尽干些不知耻的勾当,将你扒光了丢到菜市口才好!”
薛耀扭了她的手腕子勃然大怒,薛怀同几个弟妹被父亲母亲吓得嚎啕大哭。美人躲开辛茹,倚在薛耀肩头用柔弱得能掐出水来的嗓音道:“大人怎的娶了这样不明事理的女子?妾身的母亲也是正室夫人,也比不过姐姐这般不识得大体,这般粗俗狭隘岂不是折煞了大人?”
薛耀被吵得头昏脑涨,加之又有美人善解人意的耳旁风,便冲上去扇了辛茹一耳光啐骂:“你这丢人的东西!”辛茹捂着脸哭哭啼啼跑回房里,连几个孩子都忘在薛耀房里。
自此番大闹之后,辛茹同薛耀的关系越来越僵,薛母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她,冷嘲热讽道:“铁公鸡拔毛一样的便宜亲家生出来的女儿果真也是如此上不得台面,薛府的脸都给你个死丫头丢尽了!”。
半年后,忍无可忍的辛茹打算进京回娘家告状,刚刚一跨进辛府的大门,却得到辛泰安已病逝半月的噩耗。
辛茹糊涂了大半辈子,为薛家做牛做马了大半辈子,这一次难得有些清醒。爹尚在世上时,薛耀多多少少还会有所顾忌,并不敢招惹她太多。而如今她与辛府当家的庶弟关系极差,二人打小就水火不容,而她唯一的依靠没了,自此以后薛耀终是对她再无情分可言了。
带着薛怀还家后,辛茹郁郁寡欢。薛耀已抬了张若芷为平妻,只待辛茹回来就用一封休书将她休走。辛茹得了婢女的提醒已有几分打算,刚下马车便独自回了房中,薛耀带着新妻幼子以及仆妇们浩浩荡荡来到辛茹房前。仆妇举着休书在门口扯着嗓子趾高气扬地喊了半晌都不见辛茹开门,思及这大夫人已经是个下堂妻也不需要什么大礼索性将门一脚直接踹开。两扇门被踹得晃晃悠悠,吱吱呀呀地抖开,扒在门前的仆妇们却惊叫起来。薛耀觉察出不对劲,慌忙去瞧,只见辛茹高悬于房梁之上,头微微低着,舌头吐出来几寸,单薄身姿似一片枯叶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张若芷尖叫着捂了独子的眼睛摔在地上,薛怀下了学堂归来,愣愣地看着房梁上没有气息的母亲,愣愣地看着僵直的母亲被人解下来,怒瞪了张若芷和薛耀一眼后夺门而出。辛茹的丧事办的草率简单,张若芷相中了辛泰安私下赠给辛茹的嫁妆,在得了薛耀的首肯后就将嫁妆搬回了自己的库房中。薛怀知晓这薛家的后宅今后是要完完全全姓张了,便谋划着逃出薛府。薛怀暗中偷偷问几个胞弟胞妹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去京城闯荡,几个胞弟胞妹胆小不敢前去。于是在辛茹去世的一月后,薛怀摸去张若芷房中偷了不少银两,独自一人踏上了赴京之路。
薛怀在京城里吃了许多苦,他没有投奔恩断义绝的辛府,每日以地为席,以天为盖。盘缠被人偷了一半后,又被人抢光,身无分文的薛怀因交不上银子而被夫子从学堂里赶出来,末了又去药铺里苦苦哀求掌柜谋个药童的差事。掌柜也是个吃过不少苦的人,知世事不易,人心险恶。见薛怀举目无亲又天资聪颖,便生了惜才的心供他读书。
薛怀终在而立之年考取了状元,衣锦还乡回到药铺时仍不忘已逝掌柜的大恩大德,将掌柜的孙子收为学生带到薛府上悉心照料。
辛府得知新科状元同辛家还沾些亲带些故,强行四散辛薛二家早有婚约的谣言,将辛家唯一的小姐辛兰硬塞给了薛怀。薛怀不是没有怨言的,起初对待辛兰可以称得上是疏离,然而日子渐久渐知辛兰的好,辛兰也知薛怀是正人君子,夫妻二人这才重归于好,推心置腹。
对于后宅一事,薛怀早已疲惫麻木,他厌恶父亲薛耀鸡犬不宁的后宅,厌恶后宅里的阴谋诡计,于是便只娶了辛兰一个。遇到同僚赠予舞姬歌女之举,便当即一口回绝,偶尔碍于颜面时,只得当场收下,第二日又偷偷递了盘缠打发走。所谓的小妾,只是个幌子,是他为了应对官场诸多算计的权宜之计。辛兰在辛府中一直不太受正室待见,在娘胎里就因为正室下药一出生就体弱多病,仅有一女薛沉璧。
对于独女薛沉璧,薛怀是想要将她宠上了天的,薛怀的娘和妻子没有这样美好的孩提时光,他希望他的掌上明珠沉璧能远离那些后宅的争斗,平平安安地长大。而向来活蹦乱跳的沉璧如今却歪倒在他怀中,任凭他如何去唤都无法醒来,他急红了双眼,正要太医看诊,却见爱妻辛兰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地凝视怀中的沉璧,眉眼沉肃,面色沉静如水,绝非往常神色。
塌上的辛兰似是感觉到薛怀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一旁正沉吟的太医,瞳色幽深漆黑,一字一句道:“太医不能救阿璧。”
作者有话要说: 人渣家族2号、3号……
☆、第四章 怀璧其罪
薛沉璧活过二十年,从豆蔻年华时的放纵恣意到桃李之时的凄凉悲惨,她看惯太多世事冷暖和人心叵测,已经明白没有什么好处是白得而来的。在南安侯府受刑的三年,薛沉璧从十八岁长成二十一岁,属于闺中待嫁小姐们本该知晓的贵女礼节,这个时候的薛沉璧是一概不知。整日被带了刺勾沾了盐水的鞭子刀子轮番伺候,被这个火牢那个水牢轮流收押,哪里还有那些个天上掉馅饼的机缘让她修习贵族礼仪。薛沉璧想,在这种境地里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那可真就是冥顽不灵,无药可医了。
磋磨三年,薛沉璧这辈子没从太学里学到多少“之乎者也”,好学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勾搭容庭上了,读书以外的几个花把势倒是能摆弄几下唬得了人。
薛沉璧打听到容庭在含玉宫里嗜爱下棋,丢下手里的女红便兴冲冲地四处搜刮了棋谱细细推敲。花了几年光阴刚刚将棋技炼至不过八分,只差一点火候便好歹有了个可以拿得出手斗一斗的技艺。但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容庭喜欢细品东宋的新茶碧罗欢,又丢了棋谱请了东宋来的茶师教她品茶,那耗了薛怀许多心血替她从国寺里求来的孤本古籍都被她搁在库房里落满了灰。直到容庭命人去民间细细打探这本古棋谱的下落,意欲高价购之,薛沉璧才猛地想起来这本稀罕的棋谱还在她手上,便生了用棋谱讨好容庭的念头叫贴身侍女凝春去库房里寻。可怜凝香将库房翻了个遍也没见这书,薛沉璧罚了凝香几顿饭,又差了全府上下替她细细去找。最后,棋谱还是在柴房里被扒拉出来的,书卷脏乱地不成样子,其中十数页已经被老鼠啃得面目全非。薛沉璧见了残破书籍恼地上蹿下跳,棍杖伺候下人几遍,从午时僵持到入夜,末了才知是她自己几月前误被柴房里的小厮锁到柴房时顺手丢在那里的……
这样任性又被薛怀娇惯着长到十七八岁上,薛沉璧将大周的棋法、东宋的烹茶之道以及大魏的舞技等诸多物什均一一染指后,终是因了陛下抄斩薛府满门而永远失去了触碰它们的机会。
薛沉璧被姜鸢关在南安侯府长年不见阳光的地下水牢时,正值寒冬腊月。姜鸢特意从帝都的护城河里引了河水灌到水牢里,水牢建在背阴处,极阴极寒。薛沉璧腰身以下被浸在冰凉刺骨的冷水里,冻得瑟瑟发抖,每至夜里,滴水成冰,寒气自脚底缓缓爬上来又慢慢在四肢百骸弥漫开,她的身体在水里渐渐僵硬,面皮上连一点愤恨的表情都无法做出来。她面如死灰地仰头看着水牢顶部硕大阴森的玄铁链,眼珠定在结了厚重冰碴的铁链上,再也无法转动。她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缓缓凝固,感受到水牢里的水渐渐结成厚厚的冰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逐渐被冰冻住。而每打过一遍更,水牢顶部的水闸就会准时被人从外面打开,将护城河里的水重新引入水牢中,而水闸不偏不倚就在她头顶上,故而薛沉璧次次都会被浑浊的冰水淋了满头满脸。
一日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薛沉璧被姜鸢用烧红了的烙铁活生生烫醒,她嘶哑着低吼了一声,发梢上挂着的碎冰被她挣脱地横飞出去,颈上□□的肌肤流出乌黑的血,又瞬间在肌肤表面结成厚厚的冰。薛沉璧狠狠瞪着水牢台阶上泰然坐在贵妃椅中正闭目养神的姜鸢,呜咽着剧烈晃动缚住她的铁链。
姜鸢皱了皱眉,纤长睫毛颤几了颤徐徐睁开眼来,不虞面色在看向犹如困兽挣扎般的薛沉璧时蓦然消失,她眼底晕开璀璨夺目的华光,微挑的眼角是撩人的艳丽,容光压得住大周帝都里妍丽盛开的富贵牡丹。姜鸢命属下将那本残破棋谱摆在薛沉璧面前,又不知是从哪里搜刮来了她的旧时舞衣茶盏,一一在她跟前晃了许久。
薛沉璧伸手去够,姜鸢拢拢身上斗篷,慵懒地挑起眉歪在贵妃椅中掩唇笑道;“昨儿个夜里,你可知有个不知死活的人要救你出去?”
薛沉璧要去触碰棋谱的手顿在半空,溃肿的唇间只能含含糊糊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姜鸢瞧着她的模样又兀自笑起来:“瞧本宫这记性,倒是忘了薛大小姐如今口不能言了。”姜鸢饮了口茶,复又道:“那本宫说的话,薛大小姐只管听着就好。救你的人是薛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门生季恪生,真是料想不到,一个门生都自身难保了竟还心心念念记着你,要来救你。”
薛沉璧奋力吐出几个字:“你……怎……怎他……”
“你是要问本宫将他怎么了?”姜鸢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面上的笑意越发浓烈灿烂,“自然是被夫君给捉住了,你以为夫君会放任一个门生将你这朝廷重犯救走?薛沉璧,你也确然太天真了些!”姜鸢起身拂袖将护卫手中捧着的书籍茶盏全数扫落在地上,棋谱落入污秽的水中渐渐稀软,墨迹在水中缓缓化开,茶盏被姜鸢重重拂落到铁链和铁墙上,砸成几瓣,还有几块碎片弹到薛沉璧的脸颊上,将她浮肿淤青的脸颊割开一道道口子。
姜鸢的目光落在护卫腰间,素手骤然将佩剑自刀鞘中一把抽出,神色是捏死一只蚂蚁般的轻松淡漠,她把玩着手中刀剑扬了嗓音对薛沉璧道:“你活着就只会连累别人替你操心劳神,也连累我整日就顾着想怎么好好待你,既然如此累赘,不如你今日就以死谢罪罢……”
岁月和姜鸢伤害了薛沉璧一世,却也教会了她很多。她从姜鸢那里学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前在敌人处肆无忌惮露出的软肋有朝一日终会变成敌人亲手□□自己心里的刀子。
薛沉璧仔细寻思,此时的她年纪尚小,想必薛怀现下还并没有那个资历可以担任丞相一职。越是资历浅就越是容易被人拿捏到把柄,容庭的父皇容熙生性猜忌多疑、阴狠毒辣,这个性子倒是可以从他上辈子尚未立过太子、暗许姜鸢折磨薛沉璧二事上窥见一斑。容庭的母后纪皇后病逝后,容熙为稳固朝堂各方势力,便继立姜太尉之女姜贵妃为后,为了牵制姜家,容熙挑中出生寒门的薛怀作为牵制姜氏最有力的棋子。容熙用人如神,薛怀终掌握摧毁姜家最致命的证据,一举捣灭姜氏。容熙瞧了罪证后大发雷霆,怒将姜家株连九族。经此一事后,薛怀于官路上平步青云,在薛沉璧十二岁的这年成为了大周的丞相。
然而替容熙卖命,知晓容熙太多秘密的薛怀渐渐变成容熙朝思暮想都想拔去的骨刺。从前的盛隆恩宠如今都成了容熙将薛怀置于死地的毒剑,薛怀被关押在大周大牢中时,叹恨长啸:“我薛怀自成为大周的官员起,未尝不将大周国运时刻铭记于心。薛怀替陛下殚精竭虑了一生,陛下怎能听信小人谗言,不念故年之情,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臣处死!”
只有薛沉璧知道,哪里需要有什么小人的谗言。容熙要将薛怀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原因无非就是狡兔死走狗烹这样浅显的道理,自己的把柄牢牢卧在位高权重的臣子手中,怎么想都难以心安。薛怀明白待百姓之道,却不懂得为臣为官之道。
而薛沉璧记得,大约就是她七八岁的这个时候,姜氏终成为容熙的心头大患,容熙时时刻刻都想着拉拢薛怀对付姜家。听左右內侍说薛怀爱妻之心甚笃,而发妻又自小体弱多病,并常常恩准太医随薛怀回府救治,此事后来亦是佐证薛怀罔顾伦常,目无君主的诛心之论。
薛沉璧倚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实已归心似箭的太医,她有心想阻碍此事,便道:“太阳已近西沉,太医操劳一日多有劳累。小女近日因妾身的沉珂忧思甚重,故而昏厥,寻常小病而已,如此再令大人费心实是不妥。”
太医听了薛沉璧一言,心中顿时欣慰得就如同喝了蜜糖水,甜的齁人。然而皇命不可违,太医犹豫不决道:“陛下之命,实在难却……”
作者有话要说: 渣女渣男渣帝再次登场,这渣渣,看俺老孙不打死你!
☆、第五章 最是无情
薛沉璧淡淡一笑:“陛下到底也是客气,我们薛家微贱,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圣宠?前些时日里陛下将大人差到此等寒舍,妾身已是受宠若惊,陛下同大人如此劳心,倒是折煞妾身了。”
太医被薛沉璧说的一番话奉承地喜笑颜开,归心也减了一半,捋了袍袖上前一步拱手还礼:“侍郎大人深得陛下赏识是夫人本该就有的福气,哪里是薛府微贱呢?夫人如此谦逊,倒是令下官汗颜了……”
“大人的职责是护得皇城里的贵人们身体康泰,若妾身再这样厚颜无耻地劳烦大人,那可真真是对陛下不敬。”果如薛沉璧预料的那样,此时薛怀方中了安定十年的状元未久,还只有个侍郎之衔,在朝中根基尚未平稳。
容熙一生对于这样毫无靠山背景的臣子任用地一向心安理得,个中缘由有二。一是这样出生的臣子对权贵很是嫉恶如仇,对百姓疾苦也更是同情,就如同冬日里初升的冬阳,虽然比不过夏日烈阳那般的毒辣,却能融化寒冰叫人见了心生欢喜。二是这样蝼蚁般轻贱的属下,就算是被世家豪族拿捏住了把柄也没有什么好痛惜的,舍弃一柄寻常利刃便也就舍弃了,再寻一柄剑便是,大周人才辈出,根本他无需劳心劳力。容熙将为君之道玩弄得很是圆滑,既能反复□□臣子的心叫他们惶恐,也能偶尔奖赏他们就他们感恩戴德,所谓恩威并施就是这个道理。
薛怀在京城里没有什么威名,唯一的名声就是做药童的时候常常救济贫苦百姓逐渐传出来的。这个名声传到朝堂里,也只有容熙称一声人品贵重,于那些在官场里沉沉浮浮浸淫数十载的命官眼中也只是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虎”的笑谈而已,名声在官场上并没有什么用处,懂得拉帮结派才是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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