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焉能辨我是雌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末摘
在人家家里做客还让人家等,秋深死的心都有了。幸亏爷爷已经动了筷子,不然她分分钟拍死自己。
相里母亲看见她,起身给她盛了碗粥,招呼她过来坐下。
秋深不好意思地道歉,说自己起的太晚了。
“没关系我们也刚起没一会儿,你们昨晚回来那么晚,我都怕你感冒。”
说到感冒秋深看了一眼向来以身子骨弱著称的相里,应该没事吧。
直到在桌前落座,秋深才注意到今天的早餐是小笼包加皮蛋瘦肉粥,完全是中式早餐标配。她夹起包子咬了一口,好吃的心都化了。中餐厅一般做不出这么家常的味道,相里家又处于高档别墅区,附近没见过餐厅饭馆一类,秋深便随口问阿姨是在哪买的。
相里母亲说:“我蒸的呀。”
要不是刚才那口已经咽下去,秋深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呛到。
当年的美女音乐家,现在的贵妇名媛,起个大早蒸小笼包?画面不要太带感。
秋深想起之前跟相里闲聊时提到过,她家早上一直是吃包子喝白粥的,她上学那段日子父亲每天都会起早去帮她买早餐。后来到了美国,她每每想家时都会特别想吃小笼包,然而这种事却只能是奢侈。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但她觉得今早的早餐并不是巧合。昨天她刚跟年幼的自己打了一场仗,精疲力竭,今天就吃到自己最想念、最能代表家的食物。秋深看向相里,对方只是安静用餐,头都不抬一下。
心下一暖,眼眶有点泛红,同时又觉得委屈。明知道自己和他在不久的将来会分道扬镳,却还是会被这小小的温暖幸福到难以复加。
这样下去,她只会越来越离不开他呀。
秋深不太懂相处之道,觉得自己表达谢意的最好方式就是吃,她把相里家人夹过来的小笼包一扫而空,粥也喝的干干净净,碗跟新洗过的一样,最后要不是相里母亲拦着怕她撑坏了,秋深大有把笼屉也吞下去之势。
不得不说实在是吃得太多,秋深早餐过后瘫坐在沙发上,动一下都觉得是对自己的莫大挑战。
相里母亲看她这样觉得有些好笑,放了杯酸奶在她面前的桌上:“你这孩子,都说了剩下就剩下,干吗非要全吃了,难受了吧。”
躺尸状的秋深:“不行,绝不能剩!”浪不浪费不说,阿姨一个一个亲手包出来的,那她就一个一个亲口吃光。
不过阿姨,幸亏您包的不多,给我留了口气。
相里母亲在秋深旁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腿,莫名感叹起来:“不过像你这样有福气的吃相,做婆婆的看见肯定喜欢。”
秋深呵呵两声,说婆婆会被她吓跑,因为太能吃。
相里母亲亮晶晶:“我就不会呀。”
话题最终还是往奇怪的方向去了,秋深继续呵呵,心里想就说阿姨您品味独特了吧。
突然想起昨晚回来时相里母亲的举动,秋深眸色微沉,想了想后缓缓开口:“小源,是怎样的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主观意识,她觉得相里母亲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神色有变,像是被触动到了情绪。缓了好久,相里母亲才徐徐回答:“是个太过懂事的孩子。”
略沉重的气氛维持了没多久,在秋深想要再次开口时,相里母亲转过头来,脸色已与最初并无二致,笑得眉眼弯起,一脸慈爱。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打算?没有。秋深的假期都是在家宅着。来之前她还想着帮相里家做做家务什么的,结果人家这大户人家,哪用得着她动手。四五个小时工跟特务一样,每天来一次,火速完成任务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你们出去走走吧。”
“走走?”
“你看你们两个,天天在家待着,不是练琴就是睡觉,哪有点年轻人的样子。我们年轻的时候天天出去逛街跳舞什么的,多有活力。”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相里母亲说到最后,语气里已经明显带有嘲笑和自满。
秋深把桌上的酸奶一饮而尽,扶着沙发站起来,遵从夫人的指令上楼去找相里,轻声缓步地走到他门前,秋深推门,露出个小脑袋。
“粗来玩吧”要像相里母亲所说,活力满满。
没得到回应,秋深有些狐疑地走进去,发现相里正坐在床边,用手掌根部敲击着太阳穴,表情痛苦。
“怎么了?头疼?”秋深疾步走到相里面前蹲下:“感冒了?”
“没有。”
相里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自己也是有些疑惑。虽然看上去身子骨有些弱,不过毕竟是男孩子,相里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昨晚确实有些冷,可把围巾给了他的秋深都没什么事,他更没有理由感冒。而且头疼不是从今早,而是从昨晚在音乐厅就开始了。
起初只是微微疼痛,连带着有点耳鸣,不怎么碍事相里就没多想,耳鸣一直持续,连带着昨晚都有些没睡好,吃过早餐后疼痛突然剧烈起来,相里躲在屋里思考原因。
“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看秋深有些紧张,相里放下手,轻描淡写说没事。
“应该就是昨晚着凉了。你找我?”
秋深摇头,说已经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案看文案看文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作为一名病人来说,她未免太过正常。
出游的事情被暂时搁置,下午相里的状态好了一些,两人被相里母亲强推着赶出了门。难得天气好的冬日,不出去走走实在可惜。
关于逛街这件事,秋深和相里都没什么兴趣。然而母上大人的命令不得不从,相里和秋深驾车来到商场,逛吃逛吃逛吃吃。
印象中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来玩,平时在学校里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偶尔陪相里去音乐厅也是车接车送,最远的一次渥太华也是中途而返,像这样简简单单并肩走在街上,好像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毕竟以相里的身份,不适合在外走动太久。
突然想到了什么,秋深拉着相里来到男装专柜,先是找了顶帽子给他扣上。也不顾包括相里自己的惊异目光,秋深挑选着合适相里的衣服,凑够一套直接往他怀里一放,推着他走到更衣室前。
相里抱着衣服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门前,左右看了看,不肯进去换衣服。
秋深顺着他的视线看,或者说瞪了一眼投来异样目光的人,拉着相里往里走了走,到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你说过在你面前我可以哭,那我希望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你自己。”
之前的三个月她一直把他当成别人,既然现在她已经知道真相,就不想让他再受这份委屈。在家里都得不到的温暖,就由我来给予。
相里换好衣服出来,可能是太久没有穿男装,既然觉得有一些别扭,看着镜子里恢复原本模样的自己也是怎么都不习惯。
时间太久,连他自己都要忘了,他到底是谁。
秋深在她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镜中的她和自己,笑了。
女主焉能辨我是雌雄分节阅读53
“相里先生,你好像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帅了一些。”
除去上一次咖啡厅里的乌龙,这才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初见。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秋深就一直想见见真正的相里源,终于等到机会。
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换上对的服装后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同了。到底之前的自己怎么就认定他是女孩子了呢?明明再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长相清隽斯文的男人。
“以后在宿舍你也可以这样穿,我不会叫的。”
现在想来当时她叫的跟鬼一样,还把别的宿舍的都招过来看热闹,真心丢脸。
都想起那日的乌龙,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然而没多久秋深的眼里就升起了雾气,她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说,表情落寞又哀伤。
明白她心中所想,相里笑着摸了摸秋深的头,将她带到自己怀中,只说了三个字。
“没事的。”
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让很多人跟着心痛,但相里从未后悔。他伪装的又不是别人,是他最亲爱的姐姐,即使不能做自己,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而且他是以“相里爱”的身份认识了秋深,完成了他迄今为止的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场邂逅。“相里爱”这个身份,对他而言不是灾厄,而是数不尽的幸运,是姐姐留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所以在天上的姐姐,请你也不要为我难过,能够以你之名再度出现,将是我此生中最大的荣幸。
回到相里家时已经是傍晚,秋深和相里早就打过电话说在外面解决晚餐,回来时一家人已经用餐完毕。相里爷爷的活动地集中在书房,经常在里面一泡就是一整天,而相里父亲这几天有演出忙着练习,除了吃饭秋深基本跟他们碰不到面。
上楼走到相里母亲的卧室,门开着,秋深礼貌性地敲了两下,没人应声,她便径直走了进去。相里母亲正坐在床边,双手抚摸着一张相片,注意到有人进来后快速将其塞进枕头下方,跟着对秋深露出和蔼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秋深下意识瞄了一眼枕头下方,还能看见露在外头的半截棕色相框。她很配合地不多过问,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相里母亲问她今天都去了哪里,秋深一一回答。
“阿姨,您喜欢围巾吧。”
秋深拿出刚才开始一直放在身后的盒子:“酱酱!”
她从小节俭惯了,没什么需要买的,今天出门主要是想给相里家人买份礼物,想来相里母亲一直是披肩不离身,便在相里的帮助下挑了一条,虽然不是什么名品,但也是她在自己可承受能力范围内的最好选择了。相里母亲出身名门,多好的东西都见过,自然不会在意价位,秋深只是以表心意,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家。
所以她也希望这家里的每个人,都能好好的。
相里母亲看见秋深的礼物,顿时眼睛一亮,接着就把新的这条披在肩上,又是夸手感好又是夸颜色美的。
“因为看见您总是披着披肩,就觉得送这个应该没错,是小爱帮我选的。”
相里母亲摸了摸披肩下摆,跟秋深说起过去的事情。
“我跟小爱她爸刚认识的时候,他就送了我一条披肩,虽然我是很喜欢他,但那披肩真是太丑太丑了!我是绝对穿不出门,可他本人却不这么想,还觉得我糟蹋了他的心意,所以之后我就每天都换着花样披披肩,就是不披他给的那条,必须把他的审美掰过来!”
“所以说掰过来了?”
相里母亲撇嘴摇头,一脸挫败,指了指身上的披肩。要是掰过来了她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披肩不离身了。
又跟相里母亲聊了一会儿天,秋深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停回想着这些天来相里母亲的表现。
秋深听相里说过,他母亲是在葬礼结束之后才开始神志不清的,也就是说她的记忆里肯定有这场葬礼,只是她不愿记起或提起。人在本能的进行自我保护、逃避现实时,要么是将记忆前移,要么是营造出假象来填补记忆空白,从而造成记忆错乱现象。如果是前者,相里母亲的记忆会有一定的时间差,然而她没有。如果是后者的话,通过这些天来与相里母亲的接触,她除了认错人之外没有任何异样,逻辑缜密条理清晰,还经常谈起相里姐弟儿时的趣事,根本没有患病者应有的症状。
作为一名病人来说,她未免太过正常。
第一次见她,她鞋都没穿就匆忙从楼上下来拥抱相里,虽然认错了人,但眼中的想念和慈爱谁都看得出。现在相里家只剩下相里一个孩子,而他又自葬礼之后没回过家,所以不管她等待欢迎的是谁,母亲的感情不可能有假。接下来就是她不停的跟秋深安利相里源,秋深原本以为相里姐弟其中一人的名字会成为这个家的禁忌,可相里母亲却十分自然地提起二人。在此之前都没什么问题,最初让秋深起疑心的就是从海边回来那天晚上,相里母亲当时的态度根本就不是对待女儿的态度,还有刚才,虽然没看见她看的是谁的照片,但秋深肯定的是照片上肯定有相里爱的身影。
痛失爱女遭受打击从而精神错乱,合情合理。可如若她只是不愿面对现实而故意为之,如若她觉得自己的苦痛最痛而不惜牺牲别人秋深不愿以这样的恶意去揣测他人,更何况还是她喜欢的人,但以上种种现象均让秋深不得不这样想,最让她觉得可怕的是,连一个外人的她都能一目了然,那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的家人们,有谁能够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要把这坑写完,啊啊啊我不管我要拼死我自己!!!
☆、“如果我不是‘相里爱’,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假期过去三分之二,还有一周开学。此前stern大师给秋深打了个电话,说她这学期成绩不错,下学期如果继续保持的话应该可以参加校内比赛,让她好好努力,最后还给她布置了几份作业才愉快地挂了电话。秋深深深觉得,他前面说的那么多都是铺垫,只是单纯的要给她几本谱子。
其实哪怕大师把乐谱甩在她脸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表情轻蔑地说:“女人,给我练!”,她也是从的。
我和我的好脾气老师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相里家因为一家人都搞音乐,便修了好几间琴房,每间都是顶级隔音设置。秋深借了一间天天练习,自从那日相里家人听过她的演奏之后,有空就会过来指点一二,秋深也不好意思懈怠,每天都埋头于琴房,甚至比在学校时还要刻苦。
顺便一提,相里家的书房也是十分壮观,基本需要的乐谱都能在这里找到,最多的是钢琴谱小提琴谱和总谱,还有好多已经找不到的初版,堪称乐谱小金库。秋深练习进行不下去,溜到这里来一饱眼福。
看见一本学校图书馆都找不到的谱子,秋深踮脚够了够,无奈身高压制,刚想去找把椅子什么的过来,一回身就撞在熟悉的胸膛上,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站在她身后,轻易帮她抽出乐谱。
倒没有意外接触后的脸红心跳,秋深有些茫然地抬头望着相里,心里想的是他真的长高好多。
170+时感觉不出什么,可一过180之后好像立马就显眼起来,以他现在的身高站在台上,就算说是穿了高跟鞋,也有些难以服众了。秋深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安然开学。
“刚回来?”
早上吃完早饭相里就急匆匆出门了,去哪也不说,消失一天到现在才回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
相里今日去的不是别处,正是发现相里爱尸体的警局。
他从小到大鲜少生病,头疼脑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相里爱传染,二是因心电感应而感同身受。
双胞胎相较于其他兄弟姐妹,有种特殊性在里面。虽然说心电感应什么的有些神乎其神,但不可否认,这20年以来他们确实能感知到彼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