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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西西特

    “路过。”

    施凉说,“我想吃四季锦的蛋糕。”

    萧荀说,“给你买了。”

    施凉,“鸭脖子也买了?”

    萧荀的嗓音里带笑,“还有葡萄。”

    施凉顿住了,“你要永远把我当小孩子吗?”

    萧荀牵着她的手,眸光柔和,“这样不好?”

    施凉想,幸亏她不是天上的鸟雀,没有翅膀,否则也会被萧荀捧的不知道怎么飞翔了。

    年会办的很成功,抽奖活动更是把年会推向另一个高峰。

    概率分布不均匀,有的桌上一个没抽到,有的桌上全抽到了。

    拼人品就是这时候。

    施凉上去讲了几句话,就把现场交给姜淮。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天上飘着小雪,刚落下来就化了。

    不知走了多久,施凉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走到广场后面。

    “你想跟我到什么时候?”

    后面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伴随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我妈死前想见你最后一面,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我求你,你为什么都不回?”

    施凉的眼睛微闪,似是疑惑。

    她不说话,这在容蔚然的意料之中,“我妈是睁着眼睛走的。”

    施凉依旧沉默。

    容蔚然走到她面前,“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明白,我爸犯下的错已经不能弥补了。”

    施凉终于开口,“那你还来找我?”

    那几个字穿透飘过的雪花,沾上刺骨的凉意,一头扎进容蔚然的怀里,他冻的四肢僵硬。

    容蔚然是已经自立门户,可以不要在容氏所占的股份,却也改变不了他是容家人的事实,不可能坐视不管。

    到那时,他们要以什么面目面对彼此?

    施凉忽然就拽容蔚然,被掩藏的愤怒冲出,“为什么要回来?”

    她将计就计,选择用一把双刃剑亲手砍断这个人的念想,不给他留任何希望,为的把他推出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里,等到那一天,容家交锋时,才不会出现失控的场面。

    他竟然回来了。

    疯的程度更深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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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当年那么做,伤人伤己,还有什么意义?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就那么几个字,却化作利刃刺向容蔚然,他痛的揪住胸口,“是啊,我为什么要回来?”

    “我在国外有事业,有朋友,我还回来干什么?”

    施凉看他弓着脊背,喘不过来气,“容蔚然,我有我的路要走,你也有你的桥要过,我们各走各的。”

    “至于是继续恨我,还是诅咒我,怎么都行。”

    “你敢不敢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施凉,你就是个骗子,骗我一次不够,还想骗我一辈子!”

    容蔚然抬头,视线越过施凉,他的瞳孔紧缩,想也不想的就用了恐怖的力气把人拉怀里,和她调换位置。

    施凉的头被摁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容蔚然突然的举动告诉她,她的背后是致命的危险。

    那一瞬间,施凉做出和当年一样的举动,她抓紧容蔚然的后背,欲要将他往自己身后拽。

    但是容蔚然和当年不同,他的身手已经远在施凉之上。

    施凉听到了一声枪响,耳膜都受不了的发生刺痛,那种痛感极速涌进心脏。

    容蔚然的身子震动,他闷哼一声,双臂更紧的搂着施凉。

    下一秒,施凉又听到一声枪响,从自己身后传来,子弹擦过空气,呼啸着袭向某一处。

    一切都安静了。

    施凉从容蔚然怀里抬头,看到容蔚然后面的那人眉心开出血窟窿,倒地身亡,她转身,萧荀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枪|,面无表情。

    ☆、第49章

    雪花还在慢悠悠的飘着,寒冷却在这一刻往骨髓里钻。

    广场后面静悄悄的。

    消声枪的两次响声来的突然,消失的彻底,并没有在这块角落滞留片刻。

    如果不是地上的不明|杀|手|,完全看不出经历过一次性质恶劣的|枪|杀|事件。

    倒像是两段感情,三个男女的首次碰面。

    难言的死寂过后,萧荀动了一根手指,身后的属下上前,将地上的人带走。

    他的枪法精准,也有足够的时间阻止对方打出那一枪,可就在他准备那么做的时候,他看到容蔚然跟施凉调换位置,用身体去挡。

    在那种危机时刻,施凉做出和容蔚然相同的举动。

    所以萧荀是在容蔚然中枪后才有动作的。

    萧荀应该留活口,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是不知道。

    但是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有什么轰然倒塌,那一枪打出去,是对容蔚然的警醒,还有……

    萧荀的目光扫到施凉身上,对她的愤怒。

    察觉到萧荀的视线,如芒在背,施凉的理智告诉她,必须马上把靠在她肩头,用力勒着她的人推开,最好在他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这么做才是对容蔚然最有利的,也是平息萧荀心头的那把火,阻止局面恶化的唯一方法。

    但她仅有的一点感性在做垂死挣扎,两者都想支配她的大脑。

    容蔚然咳了一声,后心被血浸湿,他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眸,与萧荀对视。

    十几岁的年龄差距,注定萧荀的阅历和魄力在容蔚然之上,同样也注定,他没有了容蔚然的那种视死如归,以及对待感情的激烈,狠决,不顾一切的疯狂。

    容蔚然扯了扯沾血的嘴角,向自己的情敌打了个招呼,他的脑袋又搭回去,搁在施凉的肩窝里,脸上的神情温柔,安宁,就那么死了,也是幸福的。

    萧荀还是没有表情。

    寒冷的空气凝结成冰,又四分五裂,化作冰棱,悬在上空,一触即发。

    萧荀向施凉伸出没拿枪的那只手,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眼角的细纹都是温暖的,“过来。”

    施凉拉住站不稳的容蔚然,“先送他去医院。”

    萧荀重复一声,眼中没有波澜,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过来。”

    施凉知道,萧荀动怒了,也动了杀念。

    她试图去推容蔚然。

    手指紧紧的抠住怀里人的腰,容蔚然咳出血,“不要……过去……”

    施凉的太阳穴跳动,冷声命令,“给我闭嘴!”

    她的脖子里有柔|软的触|感,之后是温热的液|体,不知道是容蔚然吐出的血,还是他眼中流下来的泪。

    “容蔚然,我告诉你,你死了,我对付容家会更顺利,很快就会让容家步上盛家的后尘,到时候我连你的名字都给忘掉。”

    施凉用只有容蔚然能听到的音量说,“如果不想我称心如意,就听我的。”

    “我……我听你的……”容蔚然边咳边喘,呼吸如同破旧的拉风箱,“咳……你这次别……别想再甩掉我了……”

    他咳出一大口血,眼皮往下沉,像是在自言自语,“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施凉怔住了。

    等她回过神来,萧荀已经不知何时走近了,就停在她的面前,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眼里有失望,怒意。

    施凉的视线从萧荀手里的|枪|上移过,“我跟你回去。”

    容蔚然死死的抱着她,根本就推不开。

    施凉在萧荀看不到的角度,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容蔚然。

    半响,容蔚然松开手,砰的倒在地上,他仰着头,眼睛看着施凉,那里面是一片血色,在血色背后,是飞蛾扑火的可怕执念。

    施凉偏过头,拿走萧荀手里的那|把|枪,气息也随之变的平稳,“走吧。”

    萧荀没动,他面朝着容蔚然的方向,侧脸线条冷冽。

    施凉的唇角猝然就压了下去,就在她想出十几二十个对策,再一一排除的时候,萧荀迈开了脚步。

    一路无言的回到住处。

    佣人们个个都有一副好眼力,他们察觉出不对劲,连忙去叫人。

    房里,萧荀坐在椅子上,单手按着眉心。

    施凉清楚,这个男人在压制着脾气,她应该保持沉默才是,可她这回|八|成|是受到容蔚然的影响,没控制住,“几年前,你是不是删过我手机里的一些短信和未接来电?”

    萧荀没有任何变化。

    男人的沉默就是答案,施凉翻出烟盒,发现里面空了,她烦躁的把烟盒捏扁,大力扔了出去,烟盒可怜巴巴的掉在角落里,和其他家具一起,承受着房里的沉闷。

    施凉在房里乱翻,发泄着什么。

    萧荀叹息,“我这还没发火,你就开始扔东西了。”

    施凉紧抿唇,牙齿深陷进去。

    “这就跟我较上劲了。”萧荀摇摇头,“烟在架子上。”

    施凉去拿烟,背后传来声音,“给我一根。”

    她下意识的问,“不戒了?”

    萧荀的目光深沉,“你想让我戒吗?”

    施凉低头拿烟,自己点了一根,没给萧荀,“身体健康了,就能活的长点。”

    “如果没有了追求的目标,”萧荀望向虚空一处,低低的说,“那活长点,又有什么意思。”

    施凉隔着缭绕的烟雾看过去,她从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伤感,还有一丝寂寞。

    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在施凉的记忆里,好像每年的冬天,萧荀都会有这样的时候,他的心里一定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你对那小子上了心。”

    耳边冷不丁出现一句,施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萧荀并不给她开口辩解或承认的机会,“在离开c市之前,你没有接触过其他异性,突然接触了,产生好奇,受到点诱|惑,一时犯迷糊也是正常的。”

    “差不多就行了,别在上面浪费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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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副口吻,好似是在教导偷|食|禁|果的小朋友,尝过味道是酸是甜以后,就该丢掉了,别抱着不撒手,不然作为家长,会采取必要的措施。

    “我知道怎么做,”施凉垂眼抽烟,“这件事就到这里,以后不要再干涉进来了。”

    萧荀说,“那要看你。”

    “我不是你的东西。”

    “我没当你是。”

    “可你这些年做的,哪一件不是把我当你的东西对待?”

    施凉脸上的神情被烟雾遮的模糊不清,“萧荀,我不想把外面的那副面孔拿来对你。”

    “还想说什么,一次全说出来。”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会拿我这一生来报答你,也毫无怨言,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擅自……”

    萧荀挥手,桌边的烟灰缸掉在地上,打断了施凉的声音。

    “命是我的?五年前你给容然挡刀,我可以认为那是你的一计,是你那盘棋中的一部分,今天你要我怎么想?”

    “你知道我看着你要给容蔚然挡枪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萧荀的手猛地一收,手指骨节突起,“我在想,等我老了,给我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指间的烟掉下去一撮灰,施凉哑声说,“当时情况混乱,我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萧荀站起来,那身强大的威势散发出去,“假如今天是你跟我遇到那种情况,你也会那样做?”

    施凉抬眼,“你不会让自己和我面临束手无策的险境。”

    她的信任让萧荀有些哭笑不得,“丫头,我再强大,也是人,难保不会有疏忽的时候。”

    施凉抽一口烟,“你没及时出现,我跟容蔚然都会死。”

    “哪天你疏忽了,我们遇到类似的情况,结局也是一样。”

    萧荀冷声说,“你倒是想的开。”

    他摸了摸施凉的头发,“今天我要是动了容蔚然,你会跟我闹吗?”

    施凉夹开烟,“你不会那么做的。”

    “今天我不会,”萧荀的嗓音冰寒,“下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施凉差点被口腔的烟味呛到。

    萧荀把施凉抱在怀里,“如果将来在我跟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活,你选谁?”

    “我选他。”

    施凉平静的给出答案,“再跟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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