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月观主
待到感觉附近护卫渐多,秦先羽便辞别了柳若音,转回道观。
……
当秦先羽走后,凝儿从林间悄悄出来,走到柳若音身旁。
秦先羽医术不低,又有灵水内服外用,让凝儿恢复极好,虽然伤势尚未痊愈,但气色极好。
凝儿朝着秦先羽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眼中露出促狭之色,忽然摇头道:“小姐啊,我看这回没啥希望了。”
柳若音闻言,眉头微蹙,道:“你这丫头,又胡说什么?”
凝儿说道:“我看这小杂毛道士去了京城,多半是不回来了。”
柳若音心中微动,咬着牙道:“他说会回来的。”
“说得怎么做得准?”凝儿瞪大眼睛道:“你看多少书生赴京赶考,只要稍微有点功名,又或是被人看中,就都不回来的。我没去过京城,但也听说那是大德圣朝最热闹,最繁荣的地方,去了那里,谁还想回来呀?”
“听说隔壁县有个书生,穷得家里灯油钱都买不起,还是他家邻居的姑娘为他掌灯,供他钱财,给他读书。后来这书生赴京赶考,有了功名,就从来没回来过呢。他邻居那姑娘到现在都不曾嫁人,整日等着他回来。”
“去了京城的人,要是有成就,多半就不回来了。”
凝儿满面严肃,认真地道:“我看这小道士可要比书生好得多,又有医术,又有武艺,而且识字,在京城肯定能有作为的。再不济,他长得也好看,到时候有哪家小姐看上他了,让他还俗,当个上门女婿估计也是有的。”
“你看那个玉林府的才子,就有好几个在京城考取功名,而且还有好几个长得好看的,被京城的小姐拉去当了上门女婿。”
凝儿絮絮叨叨,又指出哪些例子,哪家穷书生,哪家俊才子,都定居京城,一去不归。
总而言之,在凝儿口中,一旦去了京城,便都要变成负心人,喜新厌旧,攀附权贵,连青梅竹马都不要了。
柳若音听得脸色稍显苍白,低着声道:“凝儿,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哪有胡说?”凝儿鼓着嘴道:“你看这小道士,长得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又有书生气,也不像书生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他有相貌,有医术,有武艺,不定就被哪家小姐看上了。”
“更何况,你看这小道士,家境不好,药堂被人抢了,父母也不在了,就剩个破道观,还就他一个人。要不是咱们柳府给他治病报酬,现在吃饭还是问题呢。以他这种处境,要是被京城的达官显贵看上了,至少能有个衣食无忧,谁会拒绝啊?”
凝儿想起那小道士,恶狠狠地道:“我看这小道士就是这样的人,就算看上他的京城小姐像个两百斤的肥猪,他也愿意当上门女婿的。”
柳若音听得有些心慌,咬着牙道:“不许再胡说了。”
谈笑过后,凝儿终是叹了声,说道:“小姐你也十九,年纪不小,你看别家的小姐,十五六岁都出嫁了,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只怕都能上街打酱油去。其实夫人总是操心你这终身大事,之前被病痛折磨,如今疾病痊愈,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柳若音咬着唇,看着江面,平静不答。
凝儿叹道:“这小道士虽好,但门不当,户不对,就凭他落魄身份,又是个住在破道观的小道士,而你是州府大人的女儿,是断然没有前路的。”
柳若音斥道:“又胡说,我哪里有这想法?”
“咱俩一起这么多年,我这丫头还看不出小姐的心思么?”凝儿低声道:“其实罢,上次那个来提亲的公子就好,他相貌堂堂,年纪虽轻,已经是京城禁军一名偏将,只纳过妾,不曾有过正妻。再有去年的那位公子,虽然没有官位,但却是户部尚书的孙子,尚未娶亲,有心娶小姐为正妻。还有……”
“凝儿。”
“唔?”
一时有些静,柳若音静静看着她,道:“这些是夫人教你说的罢?”
凝儿低头道:“是的。”
柳若音看着她,微微叹道:“其实,你并不讨厌这小道士的。”
凝儿心头猛地一跳,连忙摇头。
风儿吹拂。
江面泛起悠悠涟漪。
水面不静,人心又怎得清净?
幽幽叹息间,只听柳若音轻柔道:“我们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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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惊变
夜间,秦先羽心中颇为不静。
他看着窗外明月,微微闭目,调整呼吸。
真气的修行,本就是从呼吸间调节而来,形成气感,继而衍生真气,从虚无而生出变化。
今夜他在福爷的碗中加了一滴金丹灵液,生怕这一回效用太强,不敢添多。可玉丹效用极为不凡,经过火符熬炼,尽管只下了一滴,也有虚不受补的症状,在秦先羽调理之下,福爷已经熟睡。
睡醒之后,这老人势必得益不少。
但不知怎么,秦先羽心血来潮,有些难以平静,于是走出房外,对月吐纳。
寒年草就在窗前,七片叶子微微摇动。
正在此时,秦先羽睁开眼来,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金色。
那是从寒年草之上传来的色彩。
“百岁寒年草?”
他心中一惊。
百岁寒年草,便是金色。
之前灵水滋养,加上这寒年草长自于小鼎之内,颇有神异,便曾生出一叶百岁寒年草。
之所以是一叶,秦先羽略有猜测。
农户为了能让果实长得更好,经常裁剪枝桠,留得稀疏几枝,于是树身上的养分,自然便都传入了剩下的果实当中。那寒年草不足以支撑七叶百岁寒年草叶,于是便自行脱落六叶,只留下一叶。
如今七叶共泛金色,可见此番受益委实不少。
“熬炼玉丹之时的烟气,本以为随着窗口尽数流溢而去,如今看来,我无意间把百岁寒年草放在窗口,却是吸取了大量玉丹之气。”
“如今有百岁寒年草叶,共计七叶圆满。”
秦先羽手心只觉火热,他微微闭眼,将手掌贴近,身子忽然一震。
真气浮躁跳动,竟然感应到寒年草根茎之内,蕴藏大量气息。
莫非,这就是被吸取的玉丹之气?
玉丹之气,使得寒年草叶孕生出百年之效,居然还未用尽?
倘若把这七叶寒年草摘下,凭借内中气息,岂非又能再生七叶,且又是百岁之效?
秦先羽有了这想法,便要伸手把百岁寒年草叶取下,正在这时,他忽然一震,眼中露出精芒。
“这气息,似乎在改造这一株寒年草的根须及根茎,倘若我把气息留下,任其改造,待到最后,岂非整株寒年草都要化成金色?”秦先羽暗道:“真是匪夷所思,若真是如此,今后所生的寒年草叶,又该是什么年份?一旦改造整株寒年草,那么叶子年份又自不同,不说百岁寒年草,但至少是十岁年份的寒年草叶。”
如此想来,秦先羽心中又自跳了一跳。
此时他钱财积蓄足够,又不需要用到百岁寒年草,有了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便按下念头,任它成长。
“玉丹能使寒年草孕生百岁年份的叶片,又能让我真气大涨,改善体质,更使得我目力增长,凡事过目,明辨分毫,未有半点差错。”秦先羽暗自道:“我能把剑道初解修成,更比书中所记更为准确而稳当,正是因为这玉丹改善体质,改善目力。”
“玉丹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火符熬炼之后,还有一粒小丹,此后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小丹融化开来?”
“每到内中,玉丹就越是坚实,难以泡用,但其药效势必更为惊人。这小丹八成是最内中的精华之处,可它这精华之处,藏有什么奥妙?”
秦先羽百思不得其解。
玉丹和剑道真解,多半是出自于同一个地方,从那赵姓侠少衣衫内得来,秦先羽猜测,想必是出自于应皇山。而应皇山内有些什么神秘,也许今后修行有成,该去探上一探。
更何况,观虚师父入了应皇山内,寻仙访道,今后秦先羽若是修行有成,即便不为玉丹和剑道真解两样物事,单是观虚老道这一件事,就该往应皇山中走上一遭。
仔细想想,他该做的事情倒也不少。
当年异病,夺去秦家双亲及观云师父的性命,总该找到原因,找到此病的记载。
而修行道剑,乃是通往仙道的路径,不好放下,此去京城寻求玉剑就是如此。
解除蛊毒,势在必行,虽然暂时没有发作,但毕竟是有隐患,且到最后,还有性命之危。
在京城向上官家退亲一事,反倒是次要的。
如今秦先羽想起观虚老道,便在上面四件事情当中,又添了两件:一是修行有成后,往应皇山一行。其次,也该查探清楚,观虚师父百年寻道,为何不曾遇得有道之士?其中有何缘故?
“一身真气得自于观虚师父,开了通往修行的道路,这便是因。今后自当寻出一个结果。”
“也许就是因果之说。”
想起自修行以来,事情着实碰上不少,尤其是上官家退亲一事最是麻烦,秦先羽只在心中暗道:“这就是修行道路中的阻碍了罢?换个玄学之词,便是修行路上的阻碍,魔障。”
“只盼此后,修行之上,能是一片坦途,没有阻碍。”
人生路上,有崎岖坎坷,酸甜苦辣,而修行之路,哪有一路顺风顺水的说法?
秦先羽才期盼今后修行能得平安顺利,忽地就听一声雷鸣。
麻烦又来,又是不得清净!
只见房顶上有一人站立,约四五十岁,着灰衣,面色冷厉。
此人气息氤氲,秦先羽运起真气在目中,仔细看去,只觉这人笼罩在一层迷雾之间。
“怎么可能?”
秦先羽浑身一震,在观虚老道的笔记当中,就算是武道大宗师,也只是炽烈红光,宛如骄阳,但如此神秘,难以看透,却是观虚老道笔记上不曾记载的。
来人莫非要胜过武道大宗师?
那灰衣男子眯着眼睛,自语道:“白日里,有灵气冲天,就是从此地传出的。”
他瞥了一眼,正见秦先羽,眼中闪过亮光,心中说道:“这乡野之地,居然有个修出真气的少年,年纪轻轻,修得真气,真乃匪夷所思。莫非传出灵气的至宝,就在这少年身上?”
如此想着还未落定,又见那窗口的百岁寒年草。
灰衣男子一震,惊道:“百岁寒年草?镇鬼大印?”
秦先羽听他一言道破百岁寒年草,更看透破鼎泥土中的镇鬼大印,顿时心惊。
灰衣男子哈哈大笑道:“尽归我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中年男子跃上房顶,立在此人身边,言语急切,道:“那剑仙又来,快逃!”
“剑仙?”
秦先羽怔了一怔,便觉身子一轻,被人擒捉,挟裹而去。
以他七寸五分之高的真气修为,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ps:感谢七月小道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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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剑仙风采
秦先羽万分惊骇,自修道以来,真气有成,几乎从未吃亏,但此时被人挟裹而去,居然难以反抗。
他运转真气,竟还觉全身无力。
“小子,就算你修成练气巅峰,真气高得九寸,得以真气外放,在我眼中,也如蝼蚁。”
那灰衣男子冷笑了声,声音中饱含寒意,他将秦先羽夹在肋下,另一只手,将寒年草揽在怀中。
秦先羽听他言语,只听得一个练气巅峰,心中又是一惊,隐约觉得此人要胜于观虚师父。
“晦气,白日里见此地灵气袅袅,本要寻个机缘,或使你我得以突破,从那剑仙手下逃命,如今大失所望。”那灰衣男子叹道:“一株百岁寒年草,一个镇鬼大印,虽有大用,可急切之间哪能派上用场?”
“柳泉,你少废话,快些离开,不要被他追上。”
黑衣男子说罢,便从门外离开。
被称作柳泉的灰衣男子喝道:“百木,事到此时,还走什么门路?走得道路来,怕是晚了!可直接往前,入应皇山!”
被称为百木的黑衣男子一拍脑袋,直接退回,往墙壁撞去。
轰!
墙壁骤然撞开,那人破壁而去,一路行走如疾风,隐没在林间深处,直通应皇山之内。
“这是……”
秦先羽瞳孔收缩,眼露惊骇。
他对武学之事,日渐了解。
寻常练武之人,身强体壮,懂得技艺,便是不错。
而修成搬运气血者,能够使得气血运转,气力大增,也能运到身上某一处,去抵挡钝物击打。
修成内劲者,当能一剑削断树木,轻而易举。
但只有内劲外放的武道大宗师,才能轻易开碑裂石。
那个称作百木黑衣男子,以血肉之躯,撞破墙壁,竟是比武道大宗师还要惊人!
“武道大宗师者,已经是武学修为之极致。此人以血肉之躯撞破墙壁,莫非……莫非他超出了武道大宗师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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