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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我就说这诗不简单,只听叶贤弟吟诵一遍,我浑身就麻酥酥的,等香君再唱一遍,我更是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忍不住鼻酸落泪。”一个落拓书生摇头晃脑,泪流满面,“恨不能早生三百年,抚慰香君平生!”

    “香君之情操,我等早知,但叶贤弟这诗,借景喻情,情景交融,真真妙不可言。”香君都定了性,这些读书人也就回过味来,赞叹不绝。

    有人说,“如今细细品味,只有三字一断,才能体现出那种幽冷孤寂的感觉,不然五字七字都少了特有的韵味。叶贤弟作诗不拘一格,信手拈来,年纪轻轻便能如此,日后必是诗道宗师啊!”

    又有人说,“原本盛兄的诗出来,我等还觉得绝妙,如今与叶贤弟的诗一比,却如萤火之于皓月,实在只能算是凡人之作,与叶贤弟的超凡神作,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这时候的舆论变得一边倒,盛本其几人只能呆若木鸡。正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终日大雁却被燕啄了眼。

    更让盛本其痛苦的是,如果仅仅是技不如人输了一场也就罢了。但从今之后,只怕在县中文人眼中再不值一文,十年诗名,一朝而丧!

    叶行远豁达的地拍了拍盛本其的肩膀,很诚恳的表达一下感谢。比什么不好,非要拉着他比诗词

    其后叶行远飘然而去,不带走半分云彩。等众人回过神来,叶行远已经消失在城隍庙大门外了,此刻众人心中不约而同想道,本县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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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县中漩涡
    在叶行远的“新诗”开始传播的同时,他已经成了欧阳举人的座上客。在回家之前,去了欧阳举人府上登门拜访并道谢。

    对于香君冢诗会的后续,叶行远并没有太多关注,但他知道这一事件自然会慢慢发酵,会给他带来足够的好处。毕竟写诗写到天人感应或者鬼神显灵这种事,在任何时候都不是小事情。

    欧阳举人对此也及其有兴趣,屡屡询问他诗会中的各种细节,又让叶行远当场提笔写了一遍。

    今日欧阳举人身着家常打扮,头戴一顶圆帽,在书房中会见叶行远,显然是将叶行远当成了自己人,一开始寒暄便主动提出以前后辈相称。

    其实这是叶行远也甚为好奇,“香君冢诗会不过是下午之事,前辈怎么已经知晓,这消息未免传播得也太快了吧?”

    欧阳举人得意颔首,“身为一县乡绅首领,守土有责,对本地异象自然能有所感应,上次出门访客,路过东溪村,忽然感应到你与俞老弟的天机冲突,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你也是糊涂,知道有人要对付你,为何不早告知老夫,或者抬出老夫的招牌?老夫或可帮衬一二,省却你不少功夫。”

    欧阳举人表现的很自来熟,但叶行远心里只能想道,先前与你老人家也没那么熟啊,除了莫名其妙被你救助一次,哪还好意思动辄抬出欧阳举人的招牌求助?

    不过叶行远也清楚,虽然跟欧阳举人先前顶多只能算有半面之缘,但举人出手保他,已经在自己身上打了欧阳的烙印,这一次若是叶行远出乖露丑,连欧阳举人的脸面也不会太好看。

    想是这么想,叶行远却很不好意思的说:“若非如此,晚辈也没有显身扬名的机会,何必为这样区区小事抬出前辈压人。”

    “你们年轻人啊”欧阳举人又说,“挑头的是那个有几分歪才的盛本其,但此人眼高手低,要说他因嫉妒起意对付你,好像还差了几分,我料幕后必有人指使。此人是谁,我也猜到了几分。”

    叶行远面上不动声色,赶紧请教,“不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莫不是俞相公?”

    他其实出了香君冢,心中也在猜测。自己不过刚刚报名县试而已,盛文其就布置好了圈套等他往里钻。拥有这份决断和行动力之人,哪会十年都考不中童生,只怕今日之事,背后还有蹊跷。

    如今欧阳举人一口就说破有人幕后指使,叶行远当然也就顺着欧阳举人的口气往下问。至于叶行远说出“俞秀才”,那只是故意藏拙装傻而已,借此引着欧阳举人说破真相。

    果然欧阳举人一口否认,“他算得什么?你不必在乎这书呆子,真要对付你的另有其人。”

    他沉吟一阵,终究还是觉得有点连累叶行远,压低了声音,“说起来这事你也是受了池鱼之殃,那人原本与我是对头,我曾拉助过你一次,然后他把你当成了我的友人,必然是要设计陷害”

    欧阳举人豁达,也不避讳,将当年自己与黄典吏的恩恩怨怨删繁就简告诉了叶行远。叶行远听得瞠目结舌,才知道自己竟是不知不觉彻底得罪了这位执掌文房的黄典吏。

    自己原本就被视为欧阳举人一党,又拒了刘婆的提亲,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只怕黄典吏已经是把自己打入黑名单——如果自己资质平庸没有什么前程也就罢了,偏偏自己看起来还是有那么几分“天才”,不打压自己打压谁?

    ,怪不得对方会撺掇盛本其来跟自己作对,设计要打压自己的文名,然后就会在考试中面临不利的处境。

    幸好自己的“实力”过硬,占了对方料敌不明的便宜。但日后对方还要暗害自己,那只怕是防不胜防。

    欧阳举人见叶行远眉头微皱,怕他过于担忧,又赶紧劝慰,“你放心,黄典吏此人虽然有些手段,但毕竟只是吏身,局限这一县之地。你若是平民,自然要怕他,但你若在县试中了童生,踏上功名之道,自有天命护佑。”

    本朝地方制度,官、吏互相制衡。吏是地头蛇,因拜阴神,得地脉之力,虽然绝了感悟天机的机会,但在本地亦可通过神授施展一些小神通,对付升斗小民最是拿手。

    但读书人一旦考出来,感悟天机,得天命位格,就不受小吏摆布,纵然是在县里手眼通天的黄典吏,也不见得能撼动有功名的读书人。

    据叶行远所了解,在轩辕世界人世间有三种神通体系,一是天命体系,读书人都是这个体系内的;二是仙人的修仙体系,欧阳紫玉就是例子。

    第三就是信仰带来的神恩体系。比如小吏这种,就是神恩体系的一支,神通来源于阴神赐予。

    但很多正统读书自恃天命,很讨厌将自身寄托给神仙的行为,斥为“迷信”,圣人也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

    欧阳举人劝了几句,叶行远心中稍定。心道欧阳举人所说确是正理,自己行事颇多掣肘,无非是因为位格还不够高,乃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自己面前炸刺,但凡只要自己一路考上去了,这些都不算事儿。

    不过回忆起刘婆跟自己说过,黄典吏乃是管文房考试事,又问起欧阳举人,“晚辈听闻文房典吏正管县试考务,在其中有无可能做手脚??”

    别的事明枪暗箭叶行远都不怕,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这关键考试中,要是被人设计那可棘手得很。

    欧阳举人摇了摇头,“文房典吏,无非直接巡视考场秩序,封禁舞弊神通而已。他应该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科举考场上来对付你。不过小心无大错,县试那日,我亲自送你进场,免得遭他栽赃。”

    叶行远大喜,他正担心黄典吏利用职权诬陷他夹带作弊。即便自己能辩解得力,争取不会被定罪,但只要浪费一些考试时间,甚或用拖字诀让自己失去考试的资格,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多谢前辈仗义相助,晚辈感激不尽。”叶行远是真心道谢,欧阳举人简直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第一次出现就帮他压住了俞秀才,争了推迟十日社考,给穿越后的叶行远有了缓冲的余地。

    而这次只要有欧阳举人送考,黄典吏也只能干瞪眼,考卷水平高低自有天机监视,就不是区区小吏可以弄鬼的地方了。

    欧阳举人大笑,“你客气什么?你的灵力神乎其神,连我都看不透,绝非常人也。又藏了一手惊世骇俗的文才,不用几日就会轰动全县,迟早是吾辈中人。但有些话我也就不必瞒你,县内之事不大好,黄典吏只算是冰山一角罢了。”

    他顿了一顿,“你考中童生之后,切不可懈怠,要争取这一年之内,趁热打铁去府城拿下秀才的功名。如此一来,根基方才算得牢固。”

    童生是读书人进步的起始,但终究还是不入流,要到秀才,才拥有九品的资格,见官不拜,不革功名就是人上人,算进入了特权阶级。

    欧阳举人极为看好叶行远,觉得童生对他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但一个童生的分量却还不足,所以鼓励着叶行远要尽快考中秀才。

    叶行远听他口气之中对黄典吏还是颇为忌惮,疑惑的开口问道:“莫非黄典吏背后,还有贵人?否则以前辈身份,何必在意于他?”

    举人八品,典吏无品,纵然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身份的差别也有如天渊,欧阳举人应该是彻底对他不屑,才是读书人应有的态度。

    又所谓县内之事不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叶行远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可惜这个时候,他却是连选择立场的机会都没有。

    欧阳举人大笑几声,赞道:“贤侄果然聪慧,想来也是看出了什么?黄典吏不足挂齿,但他如今却是县尊大老爷的得力爪牙,连我如今都奈何他不得”

    县尊大老爷?叶行远为听到的事实而震惊了,欧阳举人的意思,分明表示他与知县父母官乃是对立面,而黄典吏却反而是知县的人。

    所谓灭门的知县,这七品亲民官掌一县之地,号称百里侯,权力极大。而本县周知县乃是进士出身,去年方才迁来此处为官,传闻中清正廉明,在赴任之前立誓要将本县改天换地,颇得上峰嘉许。

    站在这种潜力股的对立面,明智否?

    叶行远打量着略显臃肿的欧阳举人,这位大叔已经四十有六,比周知县的年纪还大,考试上进的希望渺茫,固然在这县中是了不得的贵人,但在官场上却不过是最底层。

    只是欧阳举人对待自己不错,要改换门庭过于不厚道,叶行远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再说知县是流官,说不定过几年就走,而欧阳举人仍是本地人。

    想来想去,叶行远迫切觉得自己必须掌握更清楚的讯息,为了让自己更有的放矢。

    欧阳举人正是满腹牢骚无人倾诉的时候,叶行远既然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没有丝毫隐瞒之意。反正叶行远科举有所成就之后,县内的形势他必然是会接触了解的,倒不如让他提前知晓,也好早作准备。

    “这位周县尊唉”周知县来上任的时候,欧阳举人等一干士绅代表都是表示热烈欢迎的,但此人一到县衙便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

    周知县下令撤去所有的宴席邀请,士绅们一个都没见,只听说知县雷厉风行地下乡,十日之内连判七件大案,其中有五件都动用了大刑,犯人一招,当场杖毙,甚至都没有上报秋后处决。

    这事情有伤天和,失了读书人仁善之意,更何况这些案情不清,其中或有冤屈,士绅们大惊,纷纷来求情请知县三思。周知县却是理都不理,一意孤行。

    此后严刑峻法,公堂之上,日日听得见板子声声;衙门之外,天天瞧得见枷号示众。前几日天气暑热,有个小贩因漏了几钱银子的税,被知县生生枷死在大堂门口,引得人议论纷纷。

    周知县这么搞法,本县治安倒真的是大幅度好转,只是市集之上冷冷清清,做生意的人至少减了一大半。

    怪不得县城没有记忆中的热闹,叶行远叹道:“那这不是酷吏么?”

    “单是酷吏倒好了!”欧阳举人瞪大了眼睛,语气愤愤,“自这位周县尊上任,衙门中就只剩了三种声音,板子声、戥子声和算盘声!

    这板子声是对付百姓的,戥子声和算盘声自然是催逼地方粮税,莫说略宽缓几日,依周县尊的规矩至少得提前半旬,否则就是痛打,地方上都是一片鸡飞狗跳。”

    “不仅仅如此,这位县尊为了粮税无所不用其极,在雨水调和的问题上,与吾辈也起了冲突!”欧阳举人愤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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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县试入场
    前文介绍过,读书人一级有一级的神通,秀才肩负教化地方责任,神通就是清心圣音。而举人作为地方士绅领袖,称得上镇守地方,最著名的的神通就是呼风唤雨,调节地方雨水。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一个地方的元气是有限的,举人老爷也不可能无限制的召唤雨水。本县这两年旱情较为严重,所以雨水调节问题尤为重要。

    周知县倾向于将有限的雨水集中在几个地处平原的产粮大乡,其他土地贫瘠的乡村放任不管,这样有利于提高全县粮食总产,数字上会很好看,对政绩非常有利。

    而周知县这个想法,遭到了欧阳举人为首的一批地方实力派的反对,他们要求全县平均分配雨水,不能集中在几个乡里。

    道理很简单,那些从贫瘠山村出来的读书人,怎么可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家干旱,而将雨水调配给别的乡村?宁可平均分配,求得一个公平,也不能忍受厚此薄彼。

    到这里叶行远便听明白了,这位周知县不仅仅是一位酷吏,更是一位追求政绩或者表面政绩的酷吏。

    读书人做官,不见得为发财,却肯定是为了继续上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功德或者政绩到位,考评卓异,朝廷嘉许,自然会提升官员的位格。

    每升一品,天命都会有所嘉奖,新的神通也会出现,对读书人来说有巨大的好处。所以这世界里,贪官昏官或许不少,但说懒政怠政的庸官倒是少见。

    只还是那句话,大道之下,无穷变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衡量政绩的标准也是各有各的思路。

    对于周知县来说,他要的政绩,是地方表面平静,积存案件压到最少,还要做到粮税充足甚至大幅度增长,便能达到朝廷的卓异标准。然后再弄一两个体面的政绩工程,就可以捞足资本,升迁而去。

    至于地方百姓的感受,只要在任之时不闹出大乱子,升迁离开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但以欧阳举人为代表的地方士绅是本地人,出发点自然与急于积攒政绩的知县有所不同。知县更重视效率,他们更在乎公平,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觉悟比知县高,无非是双方的根本利益不同而已。

    其实这就是地方士绅与外来流官的天然矛盾,叶行远熟读历史,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只是在这奇异的轩辕世界之中,各自神通在手,矛盾更为突出,也更加尖锐罢了。

    周知县手段过分,更是激化了这种矛盾,所以县里当然也有结党成社反抗的,看似平静,其实却是暗流汹涌。

    而周知县想要与欧阳举人这种本土势力对抗,又不得不利用黄典吏这样的胥吏爪牙,本来就与欧阳举人有宿怨的黄典吏自然一拍即合。

    叶行远从欧阳举人家中告辞出来,不得不承认情况还是比较紧迫,心中暗自思忖,“如此一来,更要想办法拿到县试案首,欧阳举人也说童生案首基本能确保秀才,这才是自己在漩涡之中的护身符。”

    考试之前,叶行远干脆在家中闭门读书,低调得悄无声息。直到考试前一晚,又悄悄的入县城,在欧阳举人家落脚。

    第二日一早,欧阳举人亲自将叶行远送到县试考场大门,并督促巡考小吏当场搜查,正式确认叶行远身上并无夹带,这才让叶行远进去。

    此时黄典吏正在场内布置,他负责在每一座考棚贴上封禁舞弊神通法门的咒符。作用就是阻拦考生用神通作弊,确保考试的公平。

    这咒符得自于信仰阴神而来的神术,话说回来,神恩体系的神通,往往都是靠咒符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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