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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王礼发愣,不知道为什么干爹不关心宝刀反而关心这些杂事,他有些心虚道:“听京兆府刘师爷说,此人名叫叶行远。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从定湖省来,是今科的解元。一方面是进京赶考,另一方面。也是进献定湖省祥瑞进京。”

    “叶行远?”王仁听到这个名字,微微变色,眉头皱得更紧。这个名字别人没听过,身为司礼监秉笔,他可是听过了好几次。县试、府试、省试的文章全都封印入京。这种人千年不遇,他过耳不忘博闻强识,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何况定湖省鸦神祥瑞进京,刚刚抵京就通过礼部报了上来,龙颜大悦,已经定下了接见的日子。

    这人怎么会搅合进来?是受巡抚指使?不可能,李家之事就算一省封疆也不能知其底细,难道说完全是碰巧?王仁生性多疑,在这种关键时刻更加的不敢忽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乖儿子。你这件事办岔了。”

    王礼扑通就跪下了,干爹从来不动怒,但一旦说你哪件事办岔了,必是非常不满。他现在虽然稀里糊涂,但干爹的见识却从来不会有错。

    “既然李成有这样的朋友,你就不该要他的刀;既然要了刀,也不该给银子,夺宝之恨,哪里是银子能够解决的。”王仁喟然叹息。要是当场强索,不惜撕破脸皮。或许还能探探对方的底,现在最好的时机却已经过去了。

    王礼乃是色厉内荏之辈,虽然在外张牙舞爪,但遇事无能。又硬不起来,实在是不堪大用。本以为此事水到渠成,没想到终究还是横生枝节。

    “你今日便将宝刀送回去,再备一份厚礼,递上我的帖子,就说我管教不严。让你掠人之美乃是大错,特来请罪。”王仁略一思索,便下了决定。

    王礼吃惊道:“干爹,那宝刀你心心念念难道不看一眼就送走?”

    王仁严厉的目光打断了王礼,他不敢再说,只得垂首称是,喏喏而退,但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转头又问,“那三千两银子,是不是要回来?”

    王仁看都没看他,重新拿起了奏章观看,再无回话。王礼明白干爹的意思,知道不可小家子气,只心中更是肉痛,垂头丧气离去。

    与此同时,叶行远在驿馆之中也等到了圣旨。十一月二十八,进献祥瑞入宫。

    “这是刻意错开了大朝会,看来皇上也不喜欢那些喋喋不休攻讦的清流文官,这对贤弟来说也是好事。”唐师偃对这种文人圈的八卦还是比较了解,特意向叶行远解释这选日子的讲究。

    早几年进献祥瑞,隆平帝都会安排在大朝会上,还要大肆封赏群臣,大概有一种炫耀的心态。但可惜文官们却不怎么领情,对祥瑞带来的封赏往往坚辞不受,每次还必有大量的御史上书反对,言辞犀利。

    这样一次两次下来,皇帝也不甚其烦,既然相看两厌,他干脆选择了眼不见为净,进献祥瑞一般都在宫中鹿苑,这样也方便祥瑞之物的安置。

    毕竟有不少祥瑞是活物,如麒麟凤凰之类,只可惜这种高级货色隆平帝在位数十年尚未遇上,只有稍微差一层次的异兽,在鹿苑之中活得有滋有味。

    “能避开群臣确实是好事。”这虽然也在叶行远意料之中,但能够实现也让他松了口气,虽然直面清流诸臣他也不会怂,但如非必要,叶行远并不想与主宰着舆论的清流们起冲突。

    叶行远为人很实际,现在国家的现实情况也决定了他只能采取实用主义的态度,左右逢源捞好处是他最大的理想,而皇帝的安排也颇为符合。

    虽然指望清流对他们这些幸进之徒有好感不太可能,但只要不打照面不起冲突,日后也好相见。

    “不过咱们这祥瑞只是一座石像而已,皇上虽然喜好这些东西,但也最多只是看两眼。要是没人捣乱,我们辰时入宫,扣去等待的时间,午时便可回来。”没人攻讦也就意味着没热闹,皇帝的印象就未必会深,唐师偃知道这也是有利有弊。

    各省搜罗的所谓祥瑞都是珍稀有趣之物,虽然不像叶行远这鸦神石像有正神灵识,但至少好看好玩,说不得能够吸引皇帝的兴趣。皇帝高兴了,封赏自然更厚。

    而叶行远这祥瑞正正经经,只怕就走个仪式。这样也好,免得多生事端。

    叶行远笑道:“那可未必,鸦神寂寞了几百年,好不容易能够面圣,岂能轻易放过,说不定还有什么余兴节目。”

    鸦神复兴可不仅仅是定湖一地就能满足,叶行远既然选择了进献祥瑞,那当然要把利益最大化。鸦神能够得到更多,他也一样能得到更多。

    唐师偃抹了把冷汗,提醒道:“这可是御前,与平日不同,皇上有天命加身,你可不要胡来。”

    叶行远点头道:“我自有分寸。”

    唐师偃知道叶行远少年老成,在定湖省中运筹帷幄,翻云覆雨,见识本领实在并非自己所能比,即使是御前,大约也能够从容自如。叶行远既然如此说话,想必自有把握,便不再劝。

    从第二日起,便有宫人来驿馆,指点叶行远等人宫中礼仪。这些书中虽然都有记载,但是细节之处,还是得人处处说明,才能不至于犯错。

    叶行远用心记忆,朱凝儿都颇为好奇,悄悄问道:“主公这般在意做什么?日后宫廷礼仪还不是你重新再定的么?这般繁琐我可学不了。”

    “在京中休得胡言乱语!”叶行远赶紧呵斥,这小姑娘进京之后越发肆无忌惮,怎么说都不听。好在她总算还知道底线,不至于在他人面前乱说,否则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被定了诛九族的大罪。看来带着朱凝儿进京,向她解释明白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

    朱凝儿撇了撇嘴,傲然道:“彼可取而代之”

    这时候刚好李成带着家眷过来向叶行远道谢,叶行远赶紧捂住了朱凝儿的嘴,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李成入京带着妻子,前几日因为水土不服,一直病着,所以叶行远未曾见着。这次经京兆府一场惊吓,担心李成的安危,李夫人出了一身透汗,反倒好了不少,慢慢能进饮食。

    这一日眼看能起床,便硬要随着李成来拜谢叶行远。

    叶行远还没什么与朋友家眷打交道的经验,只粗粗看了一眼,觉着这位李夫人甚为美貌。虽然是大病初愈,但依旧是娇娇怯怯,袅娜风流,与李成的粗豪模样并不甚相配。

    朱凝儿又附耳过来道:“家有娇妻,只怕行事便有牵挂,主公既然已得李成效忠,这病弱女子倒是留不得。”

    叶行远赶紧将朱凝儿轰走,免得她成日胡说八道。

    李夫人吃力的恭敬行礼,诚挚道:“本该当日便来道谢,只小女子缠绵病榻未能起身,今日稍有好转便来拜见恩公,只盼恩公莫要见怪。”

    叶行远赶紧叫李成将她扶起,“嫂夫人哪里话来,这事情我也没出什么力。总之还是李兄的宝刀惹出祸端,却也因为宝刀而结。”

    李夫人垂泪道:“这家传宝刀乃是我家相公的命根子,每每午夜梦回,我都瞧他抚刀对月长叹,如今失了这刀,我只怕他心里落了病根。”

    李成听她这般说话,连忙阻止道:“在恩公面前,说这些做什么?一把刀不过身外物,失了便失了”

    他话音未落,就见驿馆主人腾腾腾从门口奔了进来,满面谄媚之色扑到叶行远面前,“叶老爷,司礼监王公公给您送礼来了!还下帖致歉,说是冒犯了老爷的虎威!”

    司礼监秉笔王仁那是什么人物,他岂会轻易给一般人下帖子?这还道歉送礼,驿馆住的这位爷到底是什么何等来历,竟有这般威风?驿馆主人只觉得自己拍马屁都来不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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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失而复得
    “司礼监王公公?哪一位王公公?”叶行远也愣了,他料到自己身后有定湖省官场,便是阉党也不会轻易在这种时候找他麻烦。∈↗,所以面对王礼的时候寸步不让,力保李成的性命。

    但就算如此,王礼的干爹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仁不找他的麻烦已经罢了,怎么还可能服软致歉?所以叶行远一时有些恍惚,心想是不是有哪位司礼监的小宦官也姓王,莫要搞错了。

    “还有哪一位王公公?”驿馆主人一拍手,喜道:“自然是秉笔太监王仁王公公,他久居深宫,便是朝中大员等闲还接不到他的帖子呢。还是叶老爷有面子。”

    果然是王仁,那自己与这位炙手可热的大太监别无交集,唯一的交汇点便是在京兆府中与他干儿子王礼的争执。这件事大家算是各得其所,谁也没占谁的便宜,认真说起来为了李成的命忍痛让出李家宝刀。王礼已经得偿所愿,纵然心中有气,也不至于让王仁出头。

    他如今下帖子送礼是什么意思?叶行远沉吟一阵,又问道:“王公公送来了什么礼物?”

    驿馆主人心中暗自佩服,你看这位少爷何等风度,司礼监秉笔给他送礼,他一点儿也没有惊喜之色,犹自淡然,漫不经心问一句什么礼物。难道王公公的礼物不好,他还要嫌弃不成?这真真才通身都是大家的气派。

    驿馆主人谄笑送上一页礼单,“礼单在此,除了金银珠宝各色器物之外,最要紧就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王公公还亲笔手书完璧归赵四字,想来这宝刀与公子家中有些干系。”

    驿馆主人未见叶行远带刀,而李成家传宝刀也藏得甚好,他哪里想得到这是同一口刀?只道是叶行远家中之物,王仁寻回给他送来,这面子可给得大了。

    李成和他夫人两人却浑身剧震。他们刚刚还在念叨宝刀,宝刀就让人送回来了,这岂不是如做梦一般?

    叶行远没瞒着李成什么,当初王礼要夺他宝刀之事也如实相告。最后知道是那太监出了三千两银子,算是买了宝刀。李成侥幸偷生,已经觉得万事俱空,对宝刀也没有以前那么执着,便将此事放下了。

    如今王礼的干爹王仁突然来给叶行远送礼。送的又是宝刀,你说不是他们李家这一口刀,那才叫出了鬼了!

    但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叶行远真有这么硬的后台,连司礼监秉笔都得拍他马屁,干儿子买了刀,他还溜溜的给送回来?

    李成偷眼瞧着叶行远,只见他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心中更是起疑,是哪位王侯公子,还是什么皇亲国戚?也不对啊。他自报家门乃是定湖省今科的解元,哪有皇亲王孙考科举的?

    叶行远知道李成疑惑,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便笑道:“刚说到李家的宝刀,便有人送来一口。听王公公留书的语气,应该是想将这宝刀原物奉还给李兄,我们且先去看看。”

    礼物都堆在驿馆的天井,送礼来的是个小黄门,他大约也不知道为什么王仁会给人送礼,心中惶恐。也不敢多说话。见叶行远出来,交付了礼物便自告辞,除此之外一问三不知。

    那些器物倒是寻常,叶行远也没放在心上。但居中而放的一口鲨鱼皮鞘的长刀看上去有些面熟,应该就是李成的佩刀。

    叶行远一伸手,将那刀提起送到李成手上,笑道:“李兄你看看,是不是你家的刀,我只见过一面。认不真切。”

    李成浑身颤抖,握住刀柄,轻轻一抽拔出半截,只见刀锋雪亮,耀得人睁不开眼睛,身子剧震道:“正正是李家家传的宝刀,只是开锋之后,刀光更盛了!”

    这刀在李成手上的时候,刀如其人,顿讷藏锋,只有在他用心催运的时候才会偶露峥嵘,平时都显得平平无奇。但是出去转了一遭,却像是洗尽铅华,尘落光生,刀光耀眼之极。

    王仁给这口刀换了个刀鞘,也顺便开了锋。

    叶行远那天月下见此宝刀,也未曾有这般锋芒,不由也是啧啧称奇,从李成手中接过刀仔细端详。

    刀长两尺,刀背甚厚,似是乌金所铸造,入手极为沉重。刀锋一侧有两道血槽,暗生毫光,看上去就是杀人的凶器,李家将转战天下,也不知道这口刀上有多少条人命。

    叶行远还刀大笑道:“这刀正如李兄一般,经此一番磨折,反而重现光芒。如今物归原主,刀生光华,人必也有前程,我观李兄脸上晦气之色尽去,不日必有大喜。”

    李成不敢领受,“叶贤弟,这是王仁公公送给你的礼物,我怎能收来,这刀我已经作价卖给了别人,他既愿意送你,那便是你的东西。”

    叶行远连忙摇头,“我一个读书人,要这般凶器作甚?何况王公公也写了完璧归赵四字,想来便是通过我的手,将这李家宝刀还你,这也是一段佳话。”

    李成推辞不得,只得接刀,摩挲不停,显见还是极为珍爱。李夫人在他身后,也是不住的盯着刀身,热泪盈眶。

    叶行远还没摸清王仁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就是个有原则有道德的太监,听说干儿子行事不当,所以就来补救?这觉悟未免也太高了些吧?

    可要说他还有什么其它目的,叶行远实在想不出来,双方的身份相差太远。司礼监秉笔可算是朝廷最顶儿尖儿那一批人中的一位,王仁虽然为人低调,但大家都知道他得天子宠幸,又能安抚提督东厂的江公公,与内阁几位大佬也交好,可说是这隆平帝丰亨豫大天下的润滑剂。

    这样的人物,能谋算他叶行远什么?

    或者说,能谋算一个破落的李家什么?

    叶行远从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的行为,但这一回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王仁有什么不善的动机。就算是曲意笼络,都显得有些太热切了,完全没有必要。

    叶行远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也就没有拒绝礼物的由头,再说李家这宝刀总得留下,也就干脆不管不顾,暂且将王仁的好意收下。

    但这消息就很快传了出来,在叶行远入宫之前已经开始发酵,毕竟让秉笔太监王仁主动送礼的人物,即使是在京中也只有那么几位。

    叶行远何德何能,能收这位大人的礼?

    尤其是因为王仁本来是叫王礼负荆请罪,上门致歉。王礼却抹不下面子,只含糊其辞,让一个小黄门上门送礼,话更是没说清楚,传出来就更五花八门。

    有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言之凿凿道:“叶行远此人来历不简单呐,他不过十七岁年纪,却已经是定湖省的解元。更让抚台、藩台、臬台三位大人退避三舍,让他独占献祥瑞之功。

    你猜猜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嘿!知道了吓死你!”

    有人心痒痒便追问道:“他一个少年人能有什么身份?无非是娘老子厉害,只本朝并无姓叶的勋贵,朝中也无什么知名的叶姓大臣”

    开口那人哂笑道:“儿子姓叶,老子一定要姓叶么?就算是勋贵大臣的公子,又怎能让一省封疆与司礼监秉笔都如此重视,你们大胆往上猜!”

    “难道是”猜测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向上指了指,心惊胆战。

    一开始那人大笑,“你们总算猜到了,除了这份血脉,哪里会在这般年纪就如此尊贵,而且看上去上面那位对这少年还不一般,只怕早早安排好了他的前程。

    什么科举,什么祥瑞,全都是给他机会,日后便能够常伴君侧,这才是天伦之乐呢!”

    市井之间言语无忌,甚至涉及到了皇家**之事,虽然有人吓得赶紧闭口离去,但也仍然有人好奇心起,不住追问,一开始说话的人更是肆无忌惮,说得更是夸张离奇。

    “却说那日天子游猎,叶行远冒死闯入围场之中,拦在天子驾前,口中只说一句‘陛下可还记得大汉江畔的秋雪莲么’,天子动容垂泪,自此便将他视作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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