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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唐师偃欢呼道:“我就知道是如此!我们就等着状元的捷报吧!贤弟你便是本朝第一个大四喜!”

    县试、府试的案首,省试的解元,此次叶行远也是剑指状元,大四喜眼看便要诞生。

    而与此同时,封闭的贡院之中,三位大学士正在为定下状元的人选争论不休。

    次辅奚明生抱着叶行远的考卷,横眉竖目道:“此等经天纬地之才,若不点这个状元实在是说不过去!你们要是因为他早得爵位,有幸进之行便以人废言,这如何是儒者公正之道?”

    他气势汹汹,东阁大学士沈孝却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道:“此人确实扭转乾坤,建不世之伟业,便是吾等亲往,也未必能成。但听其言观其行,每每有乖张之举,离经叛道。况且此人德行有疵,不可为天下年轻士子的表率,便压他一位,又能如何?”

    奚明生冷笑道:“你要压他一压,那我且问你,这场中千余考生的卷子你都看过了,有何人有面目居于其上?”

    沈孝一时语塞,但仍然咬牙不肯松口,“纵然如此,我们可从长计议,断不可让此人上了状元之位,导致流毒无穷!此行乃是为正天下风气,以儆心存侥幸之徒!”

    这两人争得不可开交,奚明生认为天兆已现,文章碾压其余考生,叶行远必须拿下这状元之位。但在揭开糊名之后,沈孝却死活不同意。

    他也有理有据,叶行远妄言祥瑞之事,献媚于当今皇帝,这为文人士大夫所不取。再说叶行远这篇策论虽然已建奇效,但也并不是无可指摘。

    首先叶行远的战略思想就不符合“礼”,尤其是弃地弃民的游击战术,更被沈孝视为“不仁”,认为这并非堂堂正正之师,与流寇无异。

    此后百崖矶水战,叶行远僭越主帅之职,纵然能说是事急从权。但之后借朝廷名义胡乱封赏,惹得江南各处军头割据,互相攻伐,亦对此负有一定的责任。

    此后荆襄守城,叶行远更是各种奇谋妙计,运用各色古怪兵器,劳民伤财,只求效果,不计后果,非圣人善始善终之道。

    更关键的是他还用清心圣音蛊惑百姓,以圣人降世自居,这等狂悖实乃罪不可恕!若不是推演幻境之中,沈孝觉得都可以依律论罪了。

    现在不过只是拿掉他的状元,还不算将其黜落,沈孝自认为已经很是退了一步。

    但奚明生却觉得他这些话全是无稽之谈,圣人亦有“权变”之论,值此家国危亡之际,叶行远为得民心,善用流言又算什么?至于战事之中的种种奇诡之行,那更是兵者诡道之正论,真要大军野战,有谁能打得过全盛时期的妖族骑军?

    两人争执不下,只能等最后一位主考首辅华盖殿大学士严秉璋做决定。他们各自将理由都陈述完毕,一起转头看着低头不语的严秉璋,等待他的发言。

    状元之选,就要由老首辅一言而决。严秉璋睡眼惺忪,似乎是在阅卷之中又偷懒打了个瞌睡,这时候听完两位内阁同僚的话,方才睁眼,叹息道:“以老夫之见,是万万不能让这个叶行远当上状元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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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会试放榜
    轰隆隆!方当三月,春雷惊蛰。会试已完,京城之中滞留的上千举子,都是翘首以盼着结果。考得好的沾沾自喜,但也不免患得患失;考得差的哀哀戚戚,但也存着一分侥幸。

    不过街头巷尾议论最多的却还是今年考场之中出现的异象。有人说得绘声绘色,“我们就站在考场外瞧着,约莫从第二日上,场中西南便有一道云气盘旋而上,其形如龙。

    等到第三日完卷的时候,那云气仿佛一下子受了刺激,直冲青天,到得天顶又化散成一大片华盖,遮天蔽日。有老人家说,这可不光是才气文运,甚至有可能是人皇之气!”

    有人骇然道:“老兄岂能胡言乱语?考场之中都是忠孝节义的读书人,头一条就是尽忠圣上,哪里会有什么人皇之气?这这可是大逆不道!”

    一开始开口那人不屑道:“所以说你懂个屁?人皇之气可不一定就出现在皇帝身上,要是精忠报国,君臣相得,大臣亦能借皇者之气,救国救民。我看是这一场会试之中,要出一位忠臣良相!”

    这一番话才有许多人附和,都纷纷在猜测做出此等文章的才子到底是何人。

    “不用猜,一定是叶行远。”在京中一处简陋的小宅之中,白衣大儒宇文经愁眉不展的喝着闷酒,与好友陈直哀叹。

    陈直惊道:“宇文兄何以如此肯定?若能做出这样的文章,那岂不是国家之幸?兄长何以又处处要针对他?”

    宇文经苦笑道:“此人文章我反复读过何止百遍?当世之人无一个能望其项背,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够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此次会试考题南晋之变,本是无解之局,没想到却被他硬生生翻盘,这种人物岂能不让人惊惧?”

    陈直皱眉道:“宇文兄是怀疑他有不臣之心?这等英雄,确实难雌伏于人下。但他若中了进士,以文官入仕。不掌兵权,只要小心防范,也就罢了。何必这么早就操心?”

    武将想要造反,只要有几千悍勇亲信部曲。趁乱世占据一城之地便就够了。但文官想要谋逆,那非得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不可,否则就算是一省封疆,以本朝制度,也难调动军兵。难以作乱。

    叶行远就算一路顺风顺水,十七岁上考中进士,想要升官到大学士至少也得二三十年功夫。二三十年之中,谁知道有什么变故,宇文经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杞人忧天?

    宇文经摇头,“本朝沉疴已深,便是真有野心之辈谋朝篡位,我也不以为异,这原本就是命数。要只是担心这个,我也就不必如此担忧。”

    他是明智之士。知道本朝虽然还看不出什么大问题,却处处着火,纵然有几个裱糊匠勉力维持,但国运终究已经不久了。

    改朝换代,本是天机中理所当然之事,作为明哲的读书人,并不会觉得多奇怪。宇文经对叶行远的担心,可不是怕他窃国。

    陈直骇然擦汗道:“兄长总是作此骇人之语,只我们两人说说倒也罢了,在外面可不能如此。”

    宇文经笑道:“这我还不知道么?这些牢骚无非是我们兄弟间说说。便是在严首辅面前,虽然他与我都心知肚明,却绝不会说此一字。”

    站在严秉璋的高度,又怎么不知国事艰难?作为他的心腹谋主。宇文经却反而不会与他探讨国家兴衰之事,这事就算说明白了又有何用?倒不如难得糊涂,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陈直又问道:“既然兄长连这都不担心,那对此人何必如此忌惮?兄长不欲入仕途,与此人也该没什么矛盾才是。”

    宇文经为人光风霁月,两袖清风。不求权势,所以才一直不赴会试,甘愿隐于市中。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与叶行远不会有什么矛盾。

    宇文经叹气道:“叶行远此人大才,若是他遵循圣人之教,必是国家之幸,人族之幸。但我从他的字里行间,却读出了桀骜不驯,只怕此人将来会是文教之罪人。

    以圣人之学,绝难挽回南晋局面,他能够再起风云,想必又是用了他的杂学。原本圣人博大精深无所不包,些许杂学无法动摇其根基。但我越是细读叶行远的文章,越是觉得他的立论与圣人南辕北辙,一旦日后成了气候,必将成异端之学,流毒无穷!”

    宇文经心中对叶行远极为佩服,不说他只手挽天倾之能,便是种种新学方向,都是引人入胜。除了考试文章之外,当初叶行远在省城中所做“释租”之文,宇文经同样烂熟于心。

    他目光如炬,看出叶行远杂乱无章的观点之中,其实隐隐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体系,若是发展成熟,只怕与圣人之学抗衡也能旗鼓相当。这才是宇文经害怕的根源。

    宇文经知道这次会试会是一次关键的转折点,在放榜之前最紧张的时候,这才第一次在至交好友面前说出了内心的隐忧。

    陈直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宇文经竟然会为这种问题担忧。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宇文经认为叶行远以后的学说可能会动摇圣人文教的根基,那岂不是认为他这个年轻人有与圣人分庭抗礼的能力?

    此人当真有这么厉害?陈直尚未见过叶行远,却已经对他充满了好奇。

    宇文经喝了杯酒,又叹道:“三位主考,在考前我已经一一拜访过,奚次辅不假辞色,以他的性子必然会力挺叶行远为状元。沈大学士为人贪鄙,又有私心,我听他话中语气,也必然会下死力压制叶行远。

    如今的关键,便落在严首辅身上了,可惜他莫测高深,我们虽然宾主多年,但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法,却无从得知。”

    宇文经对做出惊世文章的人选丝毫没有怀疑,百分之百肯定就是叶行远,这意味着不让叶行远考中已经不可能了。他现在的指望,便是叶行远绝对不要夺魁,哪怕只是榜眼,那声势也将大大不同。

    “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宇文经肃然望着窗外,长叹一声,陷入了沉思。

    几家欢乐几家愁,相比从容等待的叶行远,争执不下的三主考,与忧心忡忡的宇文经。一心在会试中陷害叶行远的陈简此时却遭受了皮肉之苦。他滚倒在地,面色青白,眼珠上翻,容貌与恶鬼无二。

    “锦织姑娘!饶命!饶命啊!”陈简哀呼不止。

    在他对面,白衣女子怒不可遏,“妖族南下的局面,就算是一个傻瓜来操盘,也能够风卷残云。你竟然这么不中用,不但灭不得叶行远,反而让他风生水起,扭转乾坤?

    猴王拓不杀你,我也要杀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她柔荑一抖,陈简浑身抽搐,痛得几乎晕去,直磕头如捣蒜道:“是在下无能,中了叶行远的奸计。但求姑娘再给一次机会,我必为姑娘除了这叶行远。”

    白衣女子冷笑,“会试已过,叶行远中进士入仕已成定局,你一个无能之辈,在推演幻境之中争不过他,在官场上又岂能争得过他?”

    陈简急道:“此次我投奔妖族,立教化之功,虽然大节有亏,但亦有功劳。纵不能入三鼎甲,亦可中二甲进士,我与叶行远同乡,与他相争必能分薄其资源,瞅准机会就能将他一举拿下!”

    他浑身剧痛,头脑却甚为清醒,这番话说得颇有道理。白衣女子想了想,点头道:“倒是忘了,我们为你作局,让你身居妖族高位。虽然未能一举吞并南朝,但也因此少犯了许多罪孽,亦有功德,倒是便宜了你。

    要是有人为你使力,三鼎甲也不是没有指望。你和叶行远同时为定湖省归阳县人,又同年入官场,只要传出不合,便对叶行远声名有损,看来还非得用你不可喽?”

    她的目光冷冷扫过陈简身上,陈简如堕冰窟,拜伏于地,哀声道:“此次必不负姑娘所托!”

    他重重磕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额头一块乌青,眼角亦有血痕,显得面容愈发狰狞。

    会试之后三日,定名次,放黄榜,在此之前的暗流涌动,在这天照样升起的时候,终于告一段落。叶行远留在驿馆之中,并不想去看放榜。唐师偃诸人虽然着急,却也只能陪着他。

    “状元一定归我贤弟,不会错!”唐师偃不住与人重复这句话,也算是在心理安慰自己。

    叶行远此时却无悲无喜,亦不觉得心有波动。经过会试一次试炼,对他来说更明世事无常之理,心如止水,更加的淡定。

    如果是状元,那当然最好,也算是善始善终,是科举的一个终点,官场上一个最好的起点。

    如果没有,只要入仕,一样有他要走的路。在此之后,他的命运再不会被一场考试左右,也不会被少数几个人的把握,他将会开辟出自己的一条道路。

    “送捷报的差官到了门口了!”门外传来惊呼声,叶行远浑身一震,捏紧了拳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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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意状元
    这是科举的最后一试,轩辕世界因为依靠天机,一场考试已经十分完备,不须再行殿试由皇帝来择才。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剥夺了天子再这方面的权利,故而进士不称“天子门生”而称“圣人门生”,正因此理。

    一考便定终身,叶行远再怎么修炼心境,到这最后一刻,终究心还是怦怦直跳。他抬起眼皮,静静的瞧着驿馆花园月洞门,众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便是如李夫人这般的美人也不顾形象的瞪大了眼睛。

    “大喜!本府老爷大喜!”差官头顶捷报,飞奔而入,笑得合不拢嘴,口中叫个不停。

    “这畜生!还不赶紧说名次,光喊大喜做什么!”唐师偃急得跳脚,却也明白送捷报人的规矩,他不冲到正主儿面前,绝不肯揭开最后的悬念,否则这打赏钱可就要大打折扣。

    从月洞门绕过池塘,奔到叶行远面前,总共不过几十步,但众人心悬结果,只觉得时间几乎过了一个世纪这般长久。等到差官噗通在叶行远面前跪下,都有恍如隔世之感。

    叶行远定睛细看,只见报贴上写道:“捷报贵府老爷叶讳行远高中乙卯科进士及第第一名状元。”状元两字入眼,叶行远胸怀大畅,忍不住仰天长啸。

    “赏!赏银百两!”唐师偃在旁看得分明,大笑大叫,比自己中了还要兴奋激动。毫不吝啬的大手笔打赏,令那报讯差官眉开眼笑。

    驿馆之中上下人等,一律打赏二两银子,外面看热闹的都有几百个铜板酒钱。一时间京兆府上下都知道新科状元手面豪阔,人人交口称赞,直道是文曲星降世。

    一朝成名天下知,春风得意马蹄疾!叶行远这两年多来辛苦,终于扬眉吐气。心中欢喜无限。

    隆平帝坐在贡院对面的酒楼,听着底下人报信,转头笑道:“小儿辈还真争气,我说让他争个状元,其实也无非是勉励一番罢了。想不到他居然真能在严秉璋手里拿到这个状元。若真为吾子,岂不快哉?”

    身为皇帝,想要第一时间得知进士名单,仍旧得在贡院门口守候。平日里隆平帝可不会受这种窝囊气,但如今心有所系,关心叶行远的名次。这才纡尊降贵在此。

    “这是陛下给他的大福气。”安公公陪笑,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不光是惊讶于叶行远能够突围而出,争得状元之位,同样也是惊诧于皇帝的口气。

    这真是把叶行远当成自己的子侄辈来看待了,甚至说出希望这小子是自己儿子的话。看来前几日祭天正式废太子之后,隆平帝的心境又有变化。

    “叶行远得了这个状元,那他们可难办了。”隆平帝乐呵呵的,似乎已经看到了群臣的尴尬面容,为之促狭而笑。按照惯例。状元授官为翰林院修撰,从六品,但叶行远身有爵位,有幸进之嫌。清流绝对不会让他入翰林院。

    这种矛盾放在内阁诸位大佬面前,只怕他们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得抓耳挠腮焦头烂额吧?

    皇帝对于叶行远进不进翰林院这件事毫不在意,虽然本朝以来已有“非翰林不得入阁”的传统。但皇帝早有为儿子留贤相的意思。这日后的烦恼,想必以叶行远的聪明才智,必能够自己应付。自己不用操心。只需要安心看热闹就行。

    安公公知道隆平帝的心意,笑道:“他们定不能让叶公子如意,这几位大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叶公子如今在朝中还是没有臂助,只怕要吃些小亏,陛下可不能寒了此人之心。”

    现在叶行远在朝中毫无根基,当然是随便让人捏扁搓圆,被踢出翰林院是理所当然的结局,这点安公公都能看得出来。

    叶行远之所以不容于清流,是因为他主动向皇帝示好,这种人才隆平帝若是不安抚好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真心的“帝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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