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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使他声名大噪的,也不过就是这一篇龙宫赋。此人的身份地位,怎能与现今的叶行远相比?

    其实现在叶行远的头衔如果完整的拿出来,也是甚为吓人,他乃是大三元大四喜新科状元,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转迁琼关知县,锦衣卫实职百户,荫封恩骑尉,这气势区区一个举人可以相提并论?

    更何况太兴君的龙宫与东海龙王也差着几个层次,那夜叉用乐清和事迹来比,实属不当。

    夜叉原本就面青,听叶行远之言更是发出青黑之色,但又反驳不得。他引叶行远走角门原本就是想折辱他,没想到叶行远不卑不亢,说得他哑口无言,只能忍气吞声带着叶行远重新走到正门,敲击鱼鼓,开门迎接。

    太兴君正坐在殿内,听到外面鼓声,眉头一皱,恼道:“谁准的开正门?召这叶行远前来,正是要兴师问罪,难道还是什么贵客不成?”

    旁边一人淡笑道:“太兴君莫要动气,此乃先礼后兵是也。叶行远的身份虽低于龙王,但他代表的是朝廷,自不可怠慢,但礼数之外,尚有法理。只要听我之言,必可为定河老龙王分忧!”

    他峨冠博带,折扇轻摇,面色从容,正是尾随着叶行远出京的隐世大儒宇文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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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百激怒
    宇文经一路上跟着叶行远,早已准备了无数后招,要对付这位他心目中的文教大敌。听说叶行远在定河之上擒获黑鱼精,交由长庆县明正典刑之后,他第一时间赶赴定河龙宫,又转道太兴湖,抢着时间赶在叶行远之前。

    黑鱼精害民杀官,理当一杀,叶行远行事无差错,宇文经也毫无异议。但这终究是得罪了定河龙王,以宇文经的智慧,当然不想错过除掉叶行远的机会。

    太兴君一张红脸膛,双目如火,身披黄金甲,脾气极为暴躁,但对宇文经倒似乎甚为客气。听他开口,便熄了怒火,笑道:“宇文先生神机妙算,可有教我?”

    宇文经淡然道:“叶行远诛杀水族,其罪非小,然则他有官爵在身,龙宫亦不可轻取其性命,否则会引起朝廷围剿,天条惩罚。”

    他干脆不提诛杀黑鱼精鳌狂的实际上是长庆县,黑锅统统往叶行远头上推,是为了更激怒头脑简单的太兴君。

    果然太兴君愤愤道:“若他不是个官儿,我早就化为龙形,一口将他吞了,还啰嗦什么?只他有官职在身,我们龙宫便忍气吞声不成?”

    以太兴君的身份地位,在定河龙王的势力范围之内,吞吃几个平民根本就不算事,哪怕如黑鱼精害死的九品巡检等人,朝廷和天庭也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叶行远身份不同,他毕竟是这一届新进士魁首,他要是意外而死,朝廷想不管都不行,必须要给出个交待。

    所以王泥鳅这种大盗都很聪明,一推二六五的拒绝了杀叶行远的生意,就算当时有人能将此事压下去,他也害怕秋后算账。

    想要除掉叶行远,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宇文经早就了解到这一点,而这世上最能付得起代价的,非龙族莫属。

    他微微笑道:“吾少年擅相,偶作卜算,叶行远之命格,本来就与龙族相克。太兴君可知他方才是童生之时,便与汉江龙宫有过冲突,让汉江龙王吃了个闷亏?”

    太兴君一怔道:“你不说我倒忘了,这叶行远当年还盗窃我水族至宝转轮珠,汉江龙宫怎么没把他宰了?他如今又惹上定河,难道真是与龙族相克不成?”

    当初汉江龙宫转轮珠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太兴君虽然远在北方,但同为龙族自然知晓。后来是叶行远在官府调停之下,赔偿汉江龙宫一件宝物了事,但或许有宝物能够替代转轮珠的作用,龙宫的颜面又该何存?

    “不止是转轮珠,听说龙孙小宝为其戕害,差点就误入歧途,龙女丁如意亦为其所迫,身受重伤,至今还未恢复。”宇文经要对付叶行远,对当日情形也调查得清清楚楚,心中骇然之余,更对叶行远动了杀机。

    当初一介童生的时候,叶行远就有本事大闹龙宫,无人能制。如今他以状元之姿傲然走上朝堂,又有谁能够阻他?

    太兴君大怒,“真是欺人太甚!怪不得在定河上他毫不犹豫便敢擒下鳌狂,真以为我们龙宫是好欺负的!”

    他连汉江龙王都恨上了,只觉得他们软弱可欺,才会让叶行远得寸进尺。要是他为汉江之主,自己的孙子孙女儿受了这种欺负,拼着降级受罚,也得将叶行远撕成碎片!

    但现在叶行远只是除妖,于情于理,并无杀他的道理。太兴君如果敢出手,犯下屠杀进士之罪,那可不是降级受罚能解决的,而是得斩龙台上走一趟的问题。

    宇文经察言观色,看得出太兴君色厉内荏,便笑道:“何必动气,叶行远行事谨慎,自然不会再留下把柄。但他与龙宫这仇是结得大了,太兴君要对付他,自然有别的办法。”

    说话间,叶行远和陆十一娘已经随着夜叉进入龙宫。叶行远穿过大殿,见太兴君形貌威武,身边却有一个中年人陪坐,也觉得有些意外。

    太兴君见他进来,鼻子里冷哼一声,却不能失了礼数,勉为其难从椅子上站起来迎道:“叶状元来了?且坐。”

    叶行远微一拱手道:“见过太兴君。久闻龙宫奢华,原以为只是指四海之地,不想这湖底亦是神仙景致,令人赞叹。”

    世上人都说龙宫最富,果不其然,就算太兴湖算不上什么大湖,但太兴君所居之地,仍然是珠光宝气妙不可言。叶行远进宫好几次,单以奢华而论,竟然还比之不及这湖底的水晶宫。

    这也看得出龙宫到底积累了多少民脂民膏,叶行远心中不屑,语中就带了几分讥讽之意。

    太兴君当然完全是听不出来的,他只以为是叶行远在夸他,不禁有些沾沾自喜,矜持道:“太兴湖虽然贫瘠,不过论起这龙宫来么,虽逊色于定河,但比之其它湖河之地,却也不差多少了。”

    他素来横征暴敛,巧取豪夺,故而龙宫的建设标准直追定河。叶行远是没去过汉江龙宫,要是去过便知道,与之相比差得太远了。

    叶行远看他执迷不悟,淡淡道:“龙族得天独厚,享富贵长生,更须惜福敬天。我听闻太兴君借风浪勒索过往客商,这般下去,只怕要折了气运。”

    此言一出,不但是太兴君目瞪口呆,便连一旁的宇文经都是一愣。在他的印象中,叶行远一直是滑不留手的形象,虽然也偶露峥嵘,但一般都是因为与他利益攸关才不得不为。

    如今他刚在定河之上擒了黑鱼精得罪龙族,居然还有心思来管太兴君的闲事?难道他还真是一个管尽天下不平的直性子大儒?

    宇文经暗中摇头,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所谓大奸似忠,叶行远此人断不可信任。便是他真心为民,他所求之路也大大偏离了圣人之道,绝不能让他成功。想起在叶行远省试考卷中看到的未来,宇文经脊背生寒。

    这时候太兴君已经按捺不住,喝骂道:“好你个叶行远,我好心好意请你来作客,还未曾追究你在定河上害了鳌狂之事,你倒管起我的闲事来了!”

    龙威咆哮,甚是怕人,叶行远却面不改色,从容道:“鳌狂乃是妖族,妖族害人自然要明正典刑,这与龙族又有何关系?圣人云不平则鸣,吾既为官,自然要为民作主,岂有作壁上观之理?”

    宇文经这时候插口道:“圣人也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叶状元虽是官身,但执政之地乃在剑门,又怎管得了定河与太兴湖?”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不带一丝烟火气,叶行远一时也弄不清此人的意图,只看他身着读书人服饰,便拱了拱手问道:“未知这位先生是哪一位?”

    这是叶行远与宇文经第一次见面,至少对于叶行远来说,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儒生,但却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

    宇文经淡然道:“在下京兆府宇文经,早闻状元大名,一向缘悭一面,却不想终在此才偶遇。”

    宇文经?叶行远也听过这个名头,不由又是一奇。此人乃是首辅严秉璋的心腹谋主,在京城读书人圈内的地位甚高,有白衣卿相之称。

    叶行远在京中的时候常听人说起,但他知道与清流一系难以拉上关系,因此也未存着拜见之心。没想到此人与龙族居然还有良好的关系,是太兴君的座上客。

    他心中微震,面上却不显,只淡淡行礼道:“原来是宇文先生,久闻先生有豁达,有大儒之心,但今日之言却差了。便是民间侠士,尚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理。

    吾等读圣贤书,更知生民不易,我虽为朝廷官员,亦是读书进士。进士安邦定国,见不平之事,怎能袖手?”

    秀才和睦邻里,举人护持一乡,进士则有治国之志,确实有监察四方的权力。宇文经面色一变,语气微冷道:“叶状元果然大才,在下受教了。”

    然后就闭口不言,叶行远听他语气有异,想起此人未中进士,一直是举人之身,难道是触痛了他?叶行远刚才之语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意思,但如此成功,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宇文经不说话,太兴君却是勃然大怒,恶狠狠道:“定河上下,自有规矩,轮不到你一个新进士来指手画脚!今日你来,我只是要问你鳌狂之事,你给我细细交待清楚了,若有半点虚假,休怪我爪下无情!”

    定河流域,只以龙王为尊,便是本地官员也奈何不得太兴君。他又哪里会在乎叶行远的质问?原本还不想翻脸,但脾气一来,太兴君哪里管得了这些,语含威胁,凶相毕露。

    这种反应反而在叶行远预料之中,他并不惊慌,从容道:“黑鱼精鳌狂在定河板桥渡生事,害死官民数人,罪证确凿,我路过将其擒下。送于长庆县明正典刑,当场剥皮抽筋,大快人心,龙君有什么疑问否?”

    叶行远语气平淡,就像是在叙说一件毫不相关的小事,太兴君气得眼冒金星,怒喝道:“贼子尔敢!”

    宇文经微微蹙眉,觉得叶行远仿佛是在故意激起太兴君的怒气,但却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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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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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知县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若是凡人犯罪,须得奏报京师,取得允可之后才秋后问斩。他一个地方官并无滥施死刑的权力,但是妖怪却不同。
轩辕世界妖怪无人权,同样的罪行,妖怪的处置就是要比人类严厉许多,至于杀官造反的妖怪当然是当场格杀勿论,从来没什么客气。
单知县完全有权力也有责任将其正法,如今在民众的注视之下,在叶行远的言语逼迫之下,他几乎没有别的选择。
“真要斩了这黑鱼精?”堂下的百姓们大吃一惊,他们素来知晓单知县是什么德行。他一贯胆小怕事,真敢不畏权贵,当场杀了这龙王的小舅子么?
原本一直忍气吞声的一些人却终于忍不住笑逐颜开,尤其是被害死亲友板桥渡众人,有人涕泪交流咬牙切齿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求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
有人一带头,便有人开始附和道:“杀了他!杀了他!”
单知县明白什么叫众怒难犯,也知道什么叫大势已去,他一闭眼,也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干脆狠了狠心。罢了!这妖怪害人无数,本来就该杀,我也做一回英雄。
他一把掣出令箭,用力往堂上一甩,大喝道:“黑鱼精鳌狂,杀人害命,当堂供认不讳,按律当斩。妖族犯法者,就地正法,刽子手何在?”
“喏!”堂下一个粗壮的汉子倒提着鬼头刀,兴冲冲的奔了上来,一把擒住鳌狂,笑道:“家中所传屠妖刀,这几年来未曾斩过一个小妖。多谢大人为民作主,我这一刀定砍得干净利落。”
鳌狂这时候才慌了神。大叫道:“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姐夫是定河龙王!”
那刽子手力气极大,伸手提着鳌狂如提灯草,急匆匆奔出了公堂,便在衙门口将鳌狂按倒,大笑道:“如今便算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恶妖当诛!”
他手起刀落,只听唰的一声,鳌狂的脑袋便分了家,滴溜溜做了个滚地葫芦,面目狰狞。从他脖子里面喷出了一腔污血,一开始鳌狂还手足抽搐。似要挣扎,但很快就僵倒在地。
妖魂不散,发出凄厉吼声,却被那鬼头刀一吸一搅,尽皆粉碎,永世不得超生!
积年的刽子手一般都备两把刀,一把刀杀人。一把刀斩妖。这屠妖刀有破碎妖魂之能,鳌狂那点修为哪里能抵挡得住,魂魄为刀气所破,连去冥界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众人喜极而泣,大部分人都欢欣鼓舞,一起大喊青天大老爷圣明!感谢叶状元出手!单知县从未受到过这样的拥戴,受宠若惊。一时竟痴了。
叶行远见这恶妖伏诛。心怀大畅,虽然只是小小插曲。也算是功德圆满。这种不平之事若是没遇上便罢了,要是遇上了肯定得管上一管,方能念头通达。
如今的叶行远已经不是刚刚踏入轩辕世界,谨慎小心的他了,纵然会感觉到天命陷阱的存在,但是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所谓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他有了更深的体悟。
这大约也是长期佩戴裴将军宝刀的原因,尤其是在会试之后,叶行远更恢复了一些棱角,处理事情也倾向于更直接。
单知县斩杀鳌狂,汗透重衣,透支了一辈子的勇气,看叶行远要走,赶忙退堂令师爷阻拦,将叶行远请进了后衙。
叶行远怜悯他勇气可嘉,总算他还是最后下令斩那一刀,便给了面子,到后衙用茶。
长庆县实在是不算富庶,或者单知县不事铺张,后衙也甚为简朴,他适才用的酒食还凌乱放置,未曾收拾。
单知县面孔一红,赶紧叫人清理,另上香茶,这才分宾主而坐。叶行远笑道:“县尊一刀斩落,得万众欢呼,心情可好些了?老是忍着这作孽的妖怪,瞻前顾后,也不好受吧?”
单知县长叹道:“说来奇怪,也不怕叶贤弟你笑话,下令斩了那黑鱼精之前,我是吓得半死。但真下了令之后,反而没那么害怕了,事已至此,那又能如何?”
他斩了黑鱼精,胆气渐壮,顺便与叶行远称兄道弟,也好拉近关系。
叶行远拍手道:“正是此理,圣人云勇者无惧,便是要有这一闭眼悬崖撒手的一股气在。如此得民心之举,顺天应人,不违法条,又何惧只之有?”
单知县回想在公堂之上享受欢呼的滋味,只觉甘美,一时之间便把害怕忘了,点头道:“幸得贤弟提醒,我才知种种昨日之非,今日一刀不但斩断了鳌狂之头,也斩了我心头畏惧之念。回想过往,不胜愧矣。”
师爷听他三言两语便被叶行远绕了过去,担忧道:“大人也是百般不易,在这定河边作知县,只怕比附郭的县太爷还难受些。若不夹紧了尾巴做人,又安能得好?
这一次是扬眉吐气了,只还不知道将来该如何应付呢。状元老爷是拍拍屁股便走了,我家大人可要在此承担后果!”
单知县忙呵斥道:“休要胡说,斩妖安民,本是本官应当之事,与状元何干?”
叶行远心中一动,也明白单知县要将自己留下便是为了让师爷说这一句话。或许杀了一个黑鱼精让单知县醍醐灌顶,但多年行为逻辑不会改变,对定河龙宫的畏惧根深蒂固。
单知县是怕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转头一走,龙宫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泄在他身上,所以讨办法来了。不过定河龙宫居然跋扈至此,让河边各县有“附郭”之叹,倒也出乎叶行远的意料之外。
所谓“三生作恶,知县附郭”,是说知县如果运气不好,与府城在一处,那就完全没有百里侯的威风,只能被人管的束手束脚。而在定河边的这些知县们,每一个都有附郭的痛苦。
不过他们附的不是府城,而是这一条延绵的定河,是藏在定河之底的龙宫。
叶行远不太明白,便问道:“龙王虽然尊贵,但天条所限,只能管水中之事,绝不能干涉地方政务。县尊又何必如此忌惮?”
汉江流经定湖省,却没听说周边府县有此纠结,难道是定河更有不同的关系?
单知县苦笑摇头道:“贤弟不在定河畔为官,不知定河官的苦楚。天条虽然如此规定,但是龙王权大力大,他若真要打擦边球,又有谁能治得了他?
尤其是这几年,龙王行事更为激进,我这长庆县还算好的,听说上游诸县,都尊奉定河龙王号令,便是粮税都得给他孝敬一份。”
他压低了声音,甚是惶恐。叶行远一怔,失声道:“这不是...大逆不道么?”
照叶行远的理解,水底龙王的地位其实与藩王差相仿佛,虽然名义上地位极高,但也受到严格的限制。像藩王不能离开自己的封地一样,龙王也不能离开自己的水域。
说是要行云布雨,灌溉周边,但这叶只是一个概念,具体的工作还是由天庭雨师来完成。而地方上举人呼风唤雨调整天地元气之后,龙王连这种形式上的作用都不明显了。
所以当初叶行远得罪汉江龙宫的时候,虽然知道力量悬殊,但也没有特别害怕,就是因为知道龙宫并无实权。
地方官吏要听龙王的话,乃至于贡献粮税,这等于就是藩王要控制地方,不用考虑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凡有这个行为,朝廷就可以认为你是大逆不道!
单知县忙阻止道:“贤弟慎言!此事其实在定河边流传甚广,河西、剑门省中更几乎尽人皆知,只是我们河东还没那么明显罢了......”
朝廷对西北越来越失去掌控,除了妖族、流寇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定河龙王。叶行远想了一下,也正是朝廷失控之地,龙王趁虚而入,既然他做得如此明显,朝廷也不会没有一点消息,到现在还没什么反应,只能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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