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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叶行远故作诧异的瞟了童知府一眼,轻轻咳嗽一声,“童大人,今日本官才是主审,苦主尚未开口,你怎知她胡乱攀咬?若再出言无状,休怪甭管公堂之上顾不得同僚之谊!”
他今天也是一点儿不留情面——本来这就是打算撕破脸皮,就算这会儿一团和气,待会儿诸位公子上公堂,少不得要大闹一场,还不如早些掰扯开。
童知府恼羞成怒,欲要反驳,又被吴同知拉住。现在叶行远占据主场之利,与他纠缠毫无意义。还是盯着这女子,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要紧的话来。
罗小娟年纪小,得叶行远鼓励之后也并无心理负担,如实讲述当初被强抢如慈圣寺之后的惨况,不须添油加醋,只要原原本本说来,便听的人义愤填膺。
尤其是最后说侵犯她们的并不仅仅是寺中的和尚,还另有其人,人群整个都炸了。
有人怒喝道:“据这位姑娘所说,必是官宦公子,行此十恶不赦之事!该杀!”
有人大叫道:“官官相护,这朝廷没一个好人!”
有人劝解,“你们不必着急!有叶青天在此,还怕不能水落石出么?我们今日便在这里看着,到底哪个能逃脱!”
有童知府等人安排的狗腿子,这时候尚打算混淆视听,便含糊道:“这姑娘遭遇悲惨,却也未必能肯定,咱们还是细听审再说......”
怎奈这时候群情激昂,哪里有人肯听,立刻便有人将他揪出来,“你是哪里人士?怎么胡乱说话?我看你定是官府的奸细,拿了钱来胡说八道!”
当即就推推搡搡,闹成一团,那几个收了银子本打算说话的,这时候也都当了缩头乌龟。
叶行远甚为体恤罗小娟,知道作为女子,能够站出来说话已经甚为不易。他温言问完,便要让罗小娟退下。
童知府知道这时候不拦着不行,只能咬牙站出来道:“大人且慢,案情未清,本官还有几个问题要询问这位姑娘。”
叶行远毫不客气呵斥道:“罗小娟乃一女子,事涉阴私,她能鼓起勇气上公堂作证,已是大勇。童大人你作为读书人,怎能如此不知包容之理?还要询问,未免少了君子之风!”
童知府哭笑不得,他知道这顿骂他是逃不了的,只是叶行远你若是讲究君子之风,也不会将这事揭开,但这话他却不好说,只能尽量义正词严道:“本官知此事有伤读书人的体面,但是此案事关重大,为求真相,也不得不做这个恶人了,还请大人体谅。”
叶行远也知道拦不住他,他早有应对之法,并不着急,刚才也不过是为了给童知府一个下马威罢了,便冷笑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你便问吧。但我且提醒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莫要过分!”
童知府一口气憋着出不出来,但又不好反驳,咬牙不顾廉耻向罗小娟问道:“你刚才所说,时隔已久,可记得真切?你受那么多人凌辱,难道每个人的特征都能分辨么?”
这话问得诛心之极,要是罗小娟回答这个问题,大概身为女子的名节也就彻底不要了。公堂之外一听这问题,顿时吵嚷一片,“这狗官如此下流!只怕慈圣寺中也有他一份!”
有人讥笑道:“堂堂读书人,竟然问出这种斯文扫地的问题,真是令圣人蒙羞!”
“打他!打他!”有不少人就想冲击公堂,吓得童知府面无人色,忙问叶行远道:“大人,这公堂之上不容喧哗,如今有刁民威胁,请大人整顿秩序。”
叶行远漫不经心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吾等问心无愧,自然不必担心。童大人放心,按察使司衙门的衙役拦在门口,轻易不会让乱民闯入。”
什么叫“轻易不会”?童知府七窍生烟,他偏偏问心有愧,那又怎么办?真要是让人闯进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但事已至此,他知道这是背水一战,只能不去考虑这种问题,只咬紧了牙关,要问罗小娟。
罗小娟又羞又怒,但她之前已经得叶行远派陆十一娘培训过,知道在公堂上将会遭遇怎样刁钻促狭乃至于下流无耻的问题,便强忍眼泪道:“那一批人,行事明显与和尚不同,口音也略有差异,这一点小女子绝不会记错!”
童知府冷笑问道:“慈圣寺中的和尚,原本就来自各地,口音各不相同,你又怎能分辨?至于行事,难道寺中每个和尚都曾凌辱你?”
慈圣寺也算得上大庙,前后和尚加起来也有两百余人,童知府这哪里还是讯问,根本就是出言侮辱。
叶行远怒道:“童大人,请你适可而止,留点读书人的面子!”
罗小娟勇敢道:“大人,不必担心,我今日既然到了公堂之上,就是为了求一个公道。我不是一个人来此,在我身后,还有无数冤死的姐妹,我要为她们开口!”
她顿了一顿,轻蔑的目光扫过堂上诸位官吏,傲然道:“住在我隔壁牢房的姐姐每日都会计数,她一心想要脱离这囚笼,报仇雪恨,种种特征,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也学她,时刻不忘这血海深仇,这不是我们女子的耻辱,而是这些恶徒的罪证!凌辱我等的和尚,来回就是那三四十人,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一批年轻人。他们与和尚迥然不同,我们可绝不会认错!”
作为这个时代普通的女子,说出这种话来,几乎是羞愧无地,大约之后除了自尽以谢天下,否则是难以在城中立足。但偏偏罗小娟便这么说了,堂下众百姓一片沉默,渐渐竟有饮泣之声。
罗小娟之父躲在人群中,原本今日来此,只觉得耻辱,但听女儿在堂上之言,忍不住嚎啕大哭,“女儿,是爹爹未能护得住你,这些狗娘样的东西,我要将他们一刀一个,统统砍杀!”
罗母更是痛哭晕厥,周围众人陪着落泪,齐声咒骂。童知府听得心惊胆战,欲待再问,却终究还是不敢。
他只以为女孩子脸皮薄,只要问这些东西定然不敢回答,没想到罗小娟掷地有声,这叫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叶行远面色沉肃,冷哼一声道:“童大人,若再无问题,我就让罗姑娘先下去了。她为阐明真相,大仁大勇,圣人必庇佑之!这公堂之上,若是心怀鬼蜮之辈再喋喋不休,必有天谴!”
类似这种案件,在现代社会中,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当事人的隐私,大多都不会公开审理。如果以叶行远的本意,也希望能够罗小娟避开这一遭。
但可惜轩辕世界之中,还未曾有这样的法制意识,想要扳倒这些官场老油子,想要将那些官二代们一网打尽,必须得借用民意,一个受人同情的苦主是必须出现的。
罗小娟深明大义,今日的表现已经是极为出色。叶行远为这十几岁的少女心疼,也早就为她设计了退路。
童知府怏怏道:“本官也只是为了厘清真相,既然苦主如此笃定,那我们自当细加查访,看看慈圣寺的后台到底是些什么人。”
叶行远笑道:“这倒不必,本官这一阵子突审慈圣寺的方丈智禅和尚,从他口中已经大致得知了真相,今日正要公布于众!”
童知府暗线听闻叶行远去蜀中南部找了用蛊的神医,治好了智禅和尚,但仍然有一念侥幸,希望智禅和尚能够咬牙挺住,不泄漏真相。如今听叶行远说得肯定,不由魂飞魄散。
勉强道:“叶大人,这智禅和尚当初口风极紧,用了好几次大刑都是一字不招,不知大人是怎么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若是屈打成招,胡乱攀诬,那可不妙。”
叶行远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虚向北面拱了拱手道:“这智禅和尚哪里是口风紧,分明是被人下了毒,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幸得皇恩浩荡,陛下慈悲,本官寻着了名医妙手,已经将他治好。
这和尚原本是死士出身,事败之后,早有寻死之意。只可惜有人画蛇添足,怕他不可靠还要给他下药害人。他治愈之后,自然怀恨在心,对本官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何须动刑?”
他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之意,如果蜀王府和蜀中官场这些人不对智禅和尚下手,想要撬开死士之口恐怕真不容易,可惜他们自作聪明,慌忙弃子,这才叫自毁长城。





仙官 第四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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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知府气恼不已,这事与皇上又有什么关系?叶行远又开始扯大旗作虎皮。只这智禅和尚实在可恶,他既然行事败露,就该早早死了。既不肯死,又要他们多费手脚,如今甚至背主另投,实在不是东西。
公堂之上,衙役们呼喝威武,智禅和尚形容憔悴,被叉上大堂,重重往堂面上一掼。
这是对穷凶极恶的要犯最客气的过堂方式,所以死囚们最怕过堂,因为上刑场不过是当头一刀,干净利落,但在公堂之上却得吃许多零碎苦头。
不过这智禅和尚倒也硬气,被掼在青砖地面上只听咔啪声响,骨头都不知有没有断掉两根,却一声不吭,也算是条汉子。
童知府看智禅和尚这个样子,心中略略一松。他知道智禅和尚是蜀王府的死士出身,受过严格的训练,一旦出事,绝不会牵连主家,如今见他仍有这般硬气,想来精气神未曾被打垮。
刚才叶行远说智禅和尚已经全都招了,只怕这话有所夸大。
叶行远对这主并不客气,惊堂木一拍,喝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智禅和尚匍匐于地,勉强抬起上半身,虚弱答道:“罪僧智禅,原为慈圣寺住持,因犯了淫戒,杀戒,罪不容恕,但求早死!”
他这一番认罪之言一出,童知府等人吓了一跳,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之前审问的时候,智禅和尚可不是这种态度,大概是出于蜀王府的吩咐,他一直是一言不发,顶多念两句经,今日怎么这般温驯?
难道真的被叶行远收服了?童知府想到这一点便心惊胆战,但又不便开口,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搓手不停。
叶行远淡然问道:“你犯有何罪,还不从实招来?”
智禅和尚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答道:“罪僧因**熏心,在慈圣寺后院假山中建了一个洞窟,遇有容貌姣好的女子,便劫入寺中,绑在洞窟中淫乐。时日一久,这些女子不堪挞伐,或病死或自尽,若有苟延残喘的,罪僧便亲手杀之。
如是已有十几年,劫掠百余女子,手上也有上百条人命。今日恶贯满盈,为朝廷所获,想及往日,悔之无及,自知罪大恶极,不敢讨饶,只求速死。”
慈圣寺案大致的情形堂下百姓都知道,但是听这主事人一本正经认罪还是头一回。听他轻描淡写说奸杀了百余女子,都是义愤填膺。
“真是淫僧!这慈圣寺真是藏污纳垢之地,这等可恶之人,当凌迟处死!”有人咬破嘴唇,怒发冲冠。
也有人恼道:“之前听闻不过一鳞半爪,今日才知慈圣寺如此魔窟,诸位与我上山去,将那破庙付之一炬!”
有人愤愤道:“这和尚一脸正经,还以为是有道高僧,想不到做出这等事来,该杀!”
这些咒骂之言,传入智禅和尚耳中,他眼皮颤抖,面色惨白。自被叶行远派乌山云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将他救了回来,他原本强韧的身子也垮了,虽说外表依旧,但内心却早不是从前。
他想不通王爷为什么一定要杀自己,他自认自己嘴硬得很,便是真要将他凌迟处死,也绝不会透露一个字。但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之后,尤其是当了一阵没脑子的白痴,心态却发生了变化。
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在神智被蛊毒压制的时候,智禅和尚内心也有波澜,等到被救活彻底了解真相,他自然不能还如从前一般忠诚。
他到底是个人,虽然谈不上良心,但是听堂下百姓的怒骂,回想起那些女子临死前的恐惧与愤怒,与自己挣扎在蛊毒下的痛苦一般无二,不觉浑身颤抖。
叶行远继续问道:“你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僧人,如何有这般凶恶执念?幕后可有主使,给本官从实招来。要是原原本本说个清楚,让这些枉死的女子报仇雪恨,或许可以稍稍减轻你一点罪孽!”
智禅和尚沉默不语,童知府心中大急,不顾一切在旁喝道:“兀那贼秃,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若是胡言乱语,在蜀中地界,谁也救不了你!”
叶行远胸有成竹,也不发一言,便坐于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双目半睁半闭,等待智禅和尚招供。
连续一个月的审讯,和蛊毒反复发作,早已摧垮了智禅和尚的意志。童知府这时候威胁他,实属不智之举。
果然智禅和尚犹豫了许久,终于磕头如捣蒜,招认道:“罪僧确有人指使,兹事体大,还望大人明察。”
叶行远从容点头道:“你且从实招来!”
童知府大急,还要再说,叶行远惊堂木一拍,他也只能坐回原位,内心焦急万分,如坐针毡。
智禅和尚颤声道:“慈圣寺原本只是寻常寺庙,哪里有人有钱来建这**,乃是天府会诸位少爷,拨付与我白银三万两,又派了得力人手假扮僧人,此地才能经营的起来!
与其说慈圣寺是僧人**,不若说这都是天府会中人寻欢作乐之所!”
既无顾忌,当然是和盘托出,童知府听到天府会三个字,如受雷击,耳边鸣响,坐着都摇摇晃晃,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来?吴同知以降,都是面如金纸,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谓天府会,便是蜀中的官二代们组织的一个高级圈子,叶行远不但知晓,也与之打过交道,还从童鸣吴昭两位小衙内的手里救过小郡主姬静芝。
此时他却装作不知,正色问道:“这天府会又是什么地方?何人主持,竟敢目无王法不成?”
智禅和尚答道:“天府会由来已久,乃是数十年前便开始组织,是蜀中一地诸位衙内聚会之所,如今以巡抚莫大人之子莫穆州、布政使刘大人之子刘方可为首,童知府之子童鸣等人参与其中。”
他这是指名道姓,口无遮拦了。童知府浑身僵冷,事到如今,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叶行远蹙眉道:“人犯,你要清楚,你现在之言,便是指控蜀中诸位官员之子,与慈圣寺一案丑闻相关,甚至是幕后主使!你可明白其中要害之处?”
智禅和尚话都已经出口,当然不可能再收回来,便点头道:“罪僧明白,正是此意。”
童知府垂死挣扎,起身道:“大人,此事必然是这和尚胡乱攀扯,千万不可轻信,犬子纵然顽劣,也绝不敢犯下这滔天大罪!其余诸位大人教子有方,更不可能。这定是有人指使这和尚来诬陷!”
叶行远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平静道:“童大人稍安勿躁,本官并非偏听偏信之人,自有主张。你且在一旁听审。”
之前叶行远就不用对他客气,如今他儿子都已经马上要轮到宣上公堂,这些人都早已色厉内荏,更何必在意?
叶行远又道:“传霍甲戌上堂。”
童知府面色一僵,霍甲戌便是霍典吏。霍典吏自从那日行事失败,足足失踪了一个月。童知府料想是叶行远逮去,但按察使司衙门始终不承认,调查下来也找不到霍典吏的踪迹,只得作罢。
没想到今日叶行远真的敢将此人提堂,童知府恼怒道:“叶大人,霍典吏本是天州府吏员,失踪一月有余,难道是大人诱捕了去,不知可有文书?”
吏员拜祭阴神,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虽无功名在身,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没有一声交待就扣押审问,叶行远要是这么做,可是大违官场上的规矩。
更何况天州府之前多次向按察使司衙门询问,叶行远都不肯承认。今日上堂,岂不是当场打脸?
叶行远笑道:“哪有此事?据我所知,这一个月中霍典吏被强人掳走,我们按察使司衙门衙役适逢其会,将其救了回来,霍典吏感激涕零,故而愿意上堂指证,绝非童大人所想的那样。”
你这是睁着眼说瞎话!童知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哪有什么强人劫掠?分明就是你们将他绑了去强行逼供,这叶行远怎能如此无耻?
然而童知府手上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只能忍气吞声,等着霍典吏上堂来再说。
身为公务员,霍典吏的待遇就要比智禅和尚好得多,虽然脖子上也挂着铁链子,但好歹是被人牵上来而不是扔上来,省了这皮肉之苦。
他神色惶恐,目不斜视,一上堂就扑通一声跪下,“小人罪孽深重,愿招!大人但有所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童知府大惊,喝道:“霍典吏,你是患了失心疯了!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怕,这失踪一个多月来,你是去了哪里?既然到此,本官自会为你作主!”
霍典吏惶恐的望了他一眼,他被锦衣卫的手段整治怕了,哪敢接口,把头摇的与拨浪鼓似的,连声道:“大人莫要逼我!我这一个月被强人掳走,幸得叶大人相救,感激涕零,不敢再有欺瞒。如今公事在上,为效忠朝廷,只能辜负大人的知遇之恩了!”
他撇清得干净,生怕与童知府沾上一点儿关系。




仙官 第四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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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知府黯然失色,这时候才感觉到众叛亲离,大势已去。叶行远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不顾蜀王府可能有的反弹,硬要将这件事揭开?
而这几个证人,又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什么都敢说出来?
霍典吏是他一手提拔,给他做了不少坏事,可说是心腹之一,素来脑子精明得很。他难道不知道这事关系到南浔州那一位,说出来便是天翻地覆?
只听霍典吏在下面慢吞吞招供道:“......慈圣寺案详情,小人实不知晓。但天府会仗着官府势力,在蜀中胡作非为,只手遮天,桩桩件件小人都已写在陈情之中。
这天府会莫公子、刘公子、童公子等人,每过半月,便要安排车马,往城外慈圣寺一次。小人也曾服侍在旁,知他们进入后院,耽搁良久......”
门外早就是一片哗然,如果说智禅和尚之言说出来的时候众人还有点将信将疑——因为这和尚是必死之人,确实有可能胡乱攀扯。
但如今霍典吏之言,分明是证明天府会这些公子哥儿们与慈圣寺确实关系密切,这一个直接的口供加上一个间接的证据,难道还不能给这些官二代们定罪?
有人怒吼道:“想不到竟然是这些衙内们胡作非为!我们岂能放过他们!”
有人涕泣道:“谁没有妻子儿女,若是这般任人糟蹋,实在是欺人太甚!”
又有人叫道:“叶青天,为我们百姓做主!”
真相揭开,民怨沸腾,天府会原本就名声极差,在天州府中也不知做下过多少孽。百姓们完全相信这些顽劣残忍的衙内们干得出这种事来。
叶行远还不着急,抽丝剥茧问道:“官宦子弟前往寺庙,也未必便有恶行,他们可有进香诵经之举?”
霍典吏知道自己非得交投名状不可,咬牙道:“这一批衙内,连敕封的正神都不信,岂会效仿市井愚人,信奉佛祖菩萨?
我时常听他们在后院中饮酒作乐,呵佛骂祖,又有淫亵之声掺杂于其中.......”
“霍甲戌,你好大的胆子!你真不怕死么!”童知府忍无可忍,起身怒喝,打断了霍典吏之言。
这简直是在为诸位衙内们的棺材板上钉钉子,寺庙之中,哪里来的淫声?既然慈圣寺有个**,那毫无疑问便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这叫这些年轻公子们如何脱罪。
叶行远沉下脸来,怒斥道:“童大人,你僭越了!我已经三番两次提醒你,今日本官才是主审,让你安生一点!你却变本加厉,居然敢在公堂之上威胁证人?
本官定当参你一本!如今令公子涉嫌犯案,童大人理应避嫌,此等咆哮公堂之举更是不可忍耐,便请自行退下,免得本官下令,面皮上难看!”
这是要干干脆脆将童知府一伙赶出公堂,免得他们在旁边咋咋呼呼拖后腿,而且叶行远的理由也非常充分。如今满堂官员的儿子都涉案,为了避嫌起见,只有请你们统统都滚蛋了。
童知府脸上抽筋,却知道拗不过这个理,有心向叶行远低头,却又抹不下这张脸,只能恨恨退下。吴同知等人也与之相关,只能随之离去,原本诸人旁听的公堂,又成了叶行远的一言堂。
当然这些官僚担心儿子,不敢远去,纡尊降贵的躲在屏风之后,一边旁听,一边窃窃私语商量。
童知府最为恼火,“叶行远到底是吃了什么药,他不怕抚台藩台也就罢了,难道连蜀王府的面子都敢不卖?这要是将此事揭开,世子怎么下台?”
吴同知慌慌张张阻止道:“大人慎言,我看叶行远到现在尚未提及世子,难道是想将咱们的儿子来顶罪?”
旁边官僚跳脚,“这怎么使得?世子才是主谋,上次蜀王府牟长史来,不也说得清楚么?此事蜀王府会一肩扛下。如今叶行远做下这么大事,王府怎么还没行动?”
诸人惊讶,上次王百龄审这件案子,审到一半蜀王就亲自派人去警告,以王百龄的执拗脾气,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叶行远难道能顶得住蜀王府的压力?这绝不可能!
童知府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咬牙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难道咱们成了弃子?若是王府与叶行远达成了协议,那...那可如何是好?”
吴同知知道上司是慌了阵脚,连忙冷静劝慰道:“大人,绝无此事!若是王府真打算撒手不管,顶多也就是牺牲咱们,绝不至于将莫大人、刘大人的公子也牵连进来。
如今这供出的天府会,是将蜀中官场一网打尽。蜀王府再怎么一手遮天,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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