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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这么多官员的儿子被牵扯进去,大多数人乌纱帽必然不保,就算他们再怎么畏惧蜀王的权势,也难免有几个人在绝境中爆发——只要有一个,就足以将蜀王府拖下水。
如果蜀王府真的想要丢卒保车,丢弃的层次也最多到童衙内这个地步,绝不至于动到一省巡抚与布政使——这让童知府听起来虽然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他焦躁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叶行远是不是沽名卖直?打算将咱们的儿子当成祭品,踩着我们掉落的乌纱向上爬?”
但仔细想来,这也不可能,蜀王府他肯定动不了,动不了蜀王世子,这件事就是个笑话。叶行远再怎么刷声望也是无用,何况还同时得罪了蜀中官场与王府,他还想好么?
“除非...”吴同知吞吞吐吐,觉得自己的猜想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叶行远是真的想将蜀王世子治罪,连他也一起扯进来——否则的话,何必搞出这么大的声势?”
众多官员面面相觑,隐隐觉得这才是最大的可能,但是心里总不敢相信。
叶行远在公堂之上按部就班,他审完了智禅和尚与霍典吏之后,毫不犹豫发了公文,令衙役前往天府会所在,将莫、刘、童、吴等诸位衙内,一个不漏的提溜到公堂上来!
听到叶行远斩钉截铁的下令,堂下百姓彻底沸腾了!有人眼含热泪,大叫道:“这才是青天大老爷!蜀中这吏治有救了!待除掉这一批害群之马,还蜀中一片朗朗乾坤!”
有人反驳担心道:“这哪里是害群之马,分明已经是一窝耗子!如今叶青天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不知一人之力,能否成功?”
有人乐观道:“叶大人身后,还有一位刚正不阿的王老大人,出了这么大事,按察使司衙门一定是上下一心,整顿蜀中了!”
之前担忧的人苦笑,“便就算王老大人支持叶大人,但本省三大衙门之中,抚台、藩台都牵涉其中,光有一个臬台,又怎能力挽狂澜?除非叶青天有皇上钦赐的尚方宝剑,或许还能与这些贪官抗衡......”
老百姓们也不是很懂,不知叶行远这个按察使司佥事能有多大的权力。但他们明白,巡抚是一省封疆,布政使大人掌握一省财政,是蜀中一等一的人物,叶行远想要将他们的儿子治罪,就得先掀翻他们,也不知道要受到多大的阻力!甚至有可能人头落地!
百姓们自发为叶行远祈福,他们的力量微弱,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位青天大老爷的身上。
叶行远只觉得识海之中的剑灵震动不休,仿佛是愤怒,又像是兴奋——他知道这是天命陷阱又在起反应。
自从宇宙锋剑灵为他截断天命陷阱之后,叶行远自身似乎不会再承受天命陷阱的反噬,但这并不意味着天命陷阱就不存在了。
每当遇到这种事,剑灵并振动不止,狂躁的想要破体而出。叶行远虽然还能够冷静思考,但难免也会受到影响,情绪也会随之激动起来。
叶行远并不认为这种激动就不正确,至少比如在慈圣寺一案中,他若没有一点儿热血,也就枉自为人了。
尤其是见到洞窟中的累累白骨,那时候叶行远就已经发誓,一定要为这些枉死的少女们讨回公道。作为罪魁祸首的蜀王世子,绝对不能逃脱惩罚。
而要与蜀中一地权势最大的王府作对,要将蜀王的继承人绳之以法,这是最大的危机,同样也是激发了天命陷阱。
叶行远却并不担心,他仍旧沉着的回想自己的计划,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衙内们知道今日叶行远重审慈圣寺案,也正自惶惶不可终日,正聚在听香小筑。这对于奉命拘拿的衙役们是件好事,并不需要多跑,直接将听香小筑一围。
便将那些色厉内荏,脚都软了的衙内们一起带走,提回公堂。
莫衙内、刘衙内吓得魂不附体,还想强作镇静。童衙内高声嚷嚷,厉声斥责,然而叶行远派的衙役根本不想搭理他,铁链子往他们头上一套,招摇过市。
这大快人心,跟随而去的民众拍掌大笑,孩童们甚至唱起童谣,嘲笑这些胆小如鼠威风扫地的官宦子弟。这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家伙,这时候却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般蔫了。





仙官 第四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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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会诸位衙内,在蜀中一地从来都是称王称霸,他们互相抱团,谁能不给他们几分面子?谁能不怕他们背后家长的官场势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里有过这么狼狈的情况,莫、刘等人慌了手脚,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童衙内虽然地位不如他们两人,但是脾气反而更大些,一到公堂上大声呼喝道:“家父乃是天州知府!本公子奉公守法,为何要将我带到此处?”
叶行远早料到他脾气,微笑道:“童衙内,好久不见,可还认得本官么?”
童衙内知道这次重审的主审乃是叶行远,叶行远抵达天州之后,他也曾花费不少功夫想要交结,但是对方全然不给面子,从来没有照过面。
这时候叶行远问他,他倒是一头雾水,仗着有功名在身,大起胆子往堂上一张,不由目瞪口呆。他只见一个年轻官员端坐公堂之上,眉清目秀,这张脸却分明是认识的!
“张...张公子!”这人是童衙内这一个月来的噩梦。自从那日童衙内在听香小筑设计姬静芝不成,被叶行远以清心圣音击破心防洗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之后,童衙内好几天都没敢安睡。他生怕东窗事发,有人来拿他。
但是之后月余风平浪静,虽说都说按察使司衙门要重审慈圣禅寺一案,但众人商量下来,都觉得就算叶行远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一个人与蜀中官场作对,但有蜀王府撑在后面,胳膊绝对扭不过大腿。
所以他干脆把那日狼狈相给瞒了下来,谁也没告诉,只当是一场噩梦。
谁知道这位化名张公子之人,竟然就是叶行远!那自己可是把天府会所作的丑事恶事全都和盘托出,这...这可何从抵赖?
童衙内手脚冰凉,呆若木鸡——这种反应完全在叶行远意料之中,他微笑拍案,“童鸣,你既然认得本官,便知道事情已经发了,赶紧原原本本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童知府在后面瞧着,发现自己儿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时候突然说不上话来,急得跳脚,“我儿有功名在身,叶行远怎敢动刑?这真是欺人太甚!”
吴同知也是纳闷,他知道童鸣虽然顽劣,但一直是这一批官二代的主心骨,断然不至于这么没有出息。怎么会见了叶行远就腿软,他们又在什么时候见过面。
却见童衙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学生罪恶滔天,之前已经在大人面前供认一次,如今公堂之上,更不敢欺瞒。慈圣禅寺一案,实在都是收我们天府会指使。
这几日之中,学生想起那些罪孽,夜不能寐,深自悔悟。还请大人从严惩罚,学生断不敢诿过!”
他这么干净利落的供认不讳,无论是堂上堂下诸人,除了叶行远之外,全都是瞠目结舌。堂下百姓群情汹涌,发出怒吼声,“这原来都是真的!这些官宦子弟,竟然干出这么不知廉耻的勾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堂上童衙内的同伙也是吓傻了,莫巡抚之子尖声喝道:“童鸣!你是脑残了不是?怎可胡言乱语,这...这事与我可没有关系!”
童衙内一边磕头一边流泪劝道:“莫兄,事到如今,你还不幡然悔悟,更待何时?我们犯下这等死罪,给父辈蒙羞,让圣人门下斯文扫地,罪孽深重,只有早日忏悔,方是正道。”
后面旁听的童知府等人全都惊掉了下巴,童知府暴躁道:“这又是怎么回事?鸣儿是着了什么道,还是被叶行远威胁,他怎敢...他怎敢.......”
童知府不敢看身周同僚,背心发冷,这儿子要是第一个背叛了蜀王府,他这个当爹的也讨不了好。但是平素精明的儿子,怎么会再这会儿犯了糊涂?
吴同知一直着意观察着童衙内,蹙眉道:“贤侄的情形有些不对,这般忏悔状,倒像是中了清心圣音的模样。但是刚才叶行远明明没有使用神通,怎么会这样?”
若是天机灵力有所变化,他们这几个进士出身的官员不会没有觉察,公堂之上,叶行远当然一直开着明察秋毫神通,但是刚才说话的时候,都未曾动用灵力,没有运用清心圣音。
“叶行远刚才说之前见过吾儿,难道早在那时候就已经下了毒手!”童知府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咬牙道:“怪不得这几日鸣儿的情形就有些不对劲,定是叶行远偷偷对他用了清心圣音神通洗脑,直到今日公堂之上才爆发出来!
这混账,是想害我们一家不成?吾儿乃是秀才,他怎敢以清心圣音神通,攻击有功名的士子?这...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童知府吓得魂不附体,叶行远这心思可真够歹毒,他是要拖童家下水,让他们在蜀中无法立足?但童知府现在也拿叶行远没有办法,口中叫嚣,却知道这绝不是能够掣肘叶行远的理由。
吴同知的面色越发难看,如果童知府的猜测是真,那叶行远的本事未免也太大了。他们都是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很清楚清心圣音的限制,虽然也有对秀才以上之人使用的先例,但是效果并不明显,顶多只能起作用于一时。
叶行远如果能够事先对童衙内做手脚,让他平日不显,到公堂之上才有此表现。那岂不是说明他清心圣音神通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吴同知也是进士出身,平日读书甚勤,可算是蜀中官场的一大智囊。他知道清心圣音神通如果足够强大,甚至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但这主要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对于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这种效果就没那么明显。毕竟读书人有天机护佑,心志没那么容易动摇。虽然童鸣不过是仗着父荫,混了个九品秀才,但所得天机不是假的。
想要将他彻底洗脑,就算是巡抚之类的大员都未必能够做得到,叶行远虽然是年轻的大儒,但神通竟然能到这般出神入化?怪不得他百无禁忌!
吴同知心中发冷,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这一波人终究是小看了叶行远。
这位不过二十岁的青年才俊,不但是万里挑一的状元郎,同样也是名动天下的大儒,更是手段百出的实干家。他们怎么会认为叶行远来到蜀中,只是为了混资历镀金?
他说不定就是有所为而来,那么这种种行动,也就可以理解了!吴同知想深了一层,回想叶行远种种行动和应对,更觉害怕。
童衙内这一倒戈,公堂之上尘埃落定,莫、刘两公子等于是被打了一闷棍。虽然还想负隅顽抗,但是叶行远只是稍稍威胁说要革去他们的功名再动刑,两位没受过挫折的贵公子便吓得屁滚尿流,架不住都招了。
这时候兵败如山倒,就算是莫巡抚等人赶紧派人来想要扭转局面,也是无可奈何了。
不过现在的局势微妙之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提及蜀王世子,如果叶行远就此结案,那么所有的黑锅都扣在天州府这帮官二代的头上。
当然他们不会愿意,背后的蜀中官场更不能接受——但是由谁来揭开世子才是幕后指使,却谁都不愿做出头鸟。
私下里说也就罢了,若是在公堂之上招出蜀王世子,那可是大大得罪蜀王府的行径。这些人本来就已经惊惶失措,哪里还有这胆子?
叶行远好整以暇,似乎也没打算再追究,只是询问详情,对证口供,让各人签字画押,似乎真打算就此了结。他不着急,屏风后这一群人可就急死了。
他们不知道叶行远心底的想法,从他们的眼界来看,如果到此为止,叶行远几乎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不但将这个案子厘清,把藏在幕后的权贵二代们都统统拖下水,对百姓来说,这简直是不敢置信的大清官。而且由于没有涉及到蜀王府,虽然仍然会受到反扑,但以叶行远的身份地位,尽可抵挡得住。
这可绝不能让他这么轻松!童知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咬牙对吴同知道:“这班孩子也真是胆小怕事,这时候还不将那一位掀出来,难道还想着王爷会出手保着他们?
如今叶行远咄咄逼人,蜀王府也不愿惹他,可不能让他们就此一拍即合,把咱们都当成牺牲品给祭了!”
吴同知战战兢兢道:“叶行远深不可测,如今就是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大人不可轻举妄动,我觉得他闹这么大阵仗出来,不可能对蜀王那边一无所知。”
童知府蹙眉道:“前日我从抚台大人口中得知,说蜀王府的牟长史一直在天州府。会不会他与叶行远见过面,达成了什么默契?”
这是他们最害怕的局面,如果叶行远以不追究蜀王世子为前提,向蜀王府示好。他们双方达成共识的话,倒霉的就是这一群兔崽子。
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极小,但是从公堂上的情况来看,却不能不让童知府有此担心。




仙官 第四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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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长史在衙门外的酒楼上等消息,也是极为关注此事。听到说叶行远到现在还不曾将矛头指向蜀王府,不由也费起了思量。
种种迹象表明,叶行远便是所谓“叶岚”,蜀王府千铜阁失落的效忠血书,也肯定是落在了他手上。说他会因为畏惧蜀王府的权势,而小心翼翼的将世子所犯的罪切割开,只针对天府会的官二代,这就未免不合逻辑。
那叶行远到底想干什么?是想以世子与手上的效忠血书,来要挟或是与蜀王府交易?以他的本事和胆子,还未必就不敢。
牟长史是政治人物,他当然要从各个角度来考虑,因此也就像吴同知一样想得太多。
叶行远名声在外,蜀王府也早就关注了。此人幸进得爵,又考中状元,得罪了内阁大学士,自请出塞。结果不但守住了琼关,还搞出了一个日进斗金的特区。
瞧这态势,只要时间一长,他混足了资历,自然就可以青云直上。便是当今的内阁大学士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压住他。
从这个角度来说,叶行远实在没必要与蜀王府死磕。这对他而言并无什么意义。就算他真的揭发蜀王谋逆,立下大功,仍然是功高不赏——对叶行远来说,他功劳已经足够了,差的是时间和资历,或者是某一派系全心全意的支持。
牟长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叶行远引而不发,分明是奇货可居,等着蜀王府来开价。他一拍脑袋,觉得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若是能猜到叶行远的心思,早就该与之联络,谈谈怎么合作了。
如今叶行远在公堂上已经揭开了天府会这些官二代的罪行,得罪了整个蜀中官场,接下来想要妥协倒是有些难办。
不过牟长史转念一想,蜀王现在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所欠缺的无非是优秀的人才。叶行远虽然目前还只是个按察使司佥事,但他状元及第,年纪轻轻便是大儒,实务又来得,真可以说是有经天纬地的宰相之才。
与之相比,蜀中这一批官员,真可以说是酒囊饭袋。牟长史早看透了,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蜀王都看不上他们,日后若是王爷真的有机会举事,这些官员都不堪大用。
拿整个蜀中官场的废物点心,来换一个出类拔萃的叶行远,似乎是个不错的交易。牟长史眼睛一亮,心中有了打算。
重审慈圣寺一案第一天进行得极为顺利,证人的口供丝丝入扣,犯人也都老老实实招供,甚至有人觉得完全可以当堂宣判了。
但叶行远并不心急,细细审完几个公子哥儿,看天色已晚,便下令全部收监,暂时退堂,等待明日再审。
这虽然不能算是一场持久战,叶行远手里也握着全部的底牌,但他总要留一点时间给别人喘息,顺便也让他们得以进行反击,这是节奏控制的关键。
叶行远退堂回到后衙,王老大人正等着他。推病不出的他其实一直关注着公堂之上的情况,知道叶行远雷厉风行,只用一日功夫便将此案的幕后黑手天府会给揪了出来,欣喜之余也有些担忧。
便问道:”公堂之上罪囚伏法,大快人心。但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引得蜀中官场反扑?何况如今蜀王府仍未出招,你可有对策?“
叶行远胸有成竹道:”正是要打草惊蛇,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下官既然有王牌在手,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我,老大人无须担心。“
倒不是叶行远不信任王百龄,只是此事他本身就是打擦边球玩时间差走钢丝,更要根据各方面的反应随机应变,就算是把老头儿拉下水,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瞎着急。
蜀中官场,尽是蝇营狗苟之辈,叶行远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如果没有蜀王府这一层干系,叶行远就算是正面硬干都不会怂——毕竟证据确凿,叶行远有直达天听的渠道,便是巡抚、布政使又能如何?更不要说区区一地知府,叶行远大可以理直气壮的当个青天大老爷。
正是因为有了蜀王世子卷入,案子才变得复杂起来。如果隆平帝是个杀伐果断的君主,拿到蜀王谋逆的证据之后,将南浔州连根拔起,那叶行远自不用操心。
奈何隆平帝心慈手软,还有绥靖之意,叶行远就只有利用信息不对等的机会,在夹缝中争取此案真相大白。这当然要冒不小的风险,就个人的利益来说也绝非最大化的选择,但为求问心无愧,叶行远早已下定决心。
今日一番动作,局已做好,正要请君入瓮。
辞了王老大人,叶行远自去后衙休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他等的人果然暗中上门。牟长史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叶大人,在下是蜀王府长史,奉王爷之命,特来向大人致意。“
叶行远看他皓首华服,气势不凡,知道此人便是蜀王得力心腹手下,不敢小觑,淡然道:”早知长史要来,下官候得久了。“
在南浔州的时候叶行远就一直听牟长史名声,只是缘悭一面,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牟长史跟随蜀王日久。当初姬继深还在京师的时候,牟长史便随侍在旁,后来跟随出京,南行数千里之遥,在南浔州创下偌大基业,也是劳苦功高。
无论是能力、忠心还是蜀王的信任,牟长史在王府中若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便是世子在蜀王面前的话语权都远不如这个老人家。
由他出面也在叶行远意料之中,本来牟长史就一直在天州府,而他又是最能代表蜀王的人选。要来找叶行远谈判,舍他其谁?
牟长史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叶行远,看他从容淡然,行事有静气,心中也不由暗自赞叹。不愧是状元大儒,这一份养气功夫,便不是蜀中之地所谓才俊堪与之相提并论,也怪不得小郡主对他念兹在兹,芳心萌动。
他长笑一声道:“叶公子做下好大事业,如今却如没事人一般,光这份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便让老夫佩服。”
叶行远知道他以言语试探,故意模棱两可道:“长史谬赞了,下官既然在按察使司衙门当差,自当尽忠职守。地方上出了这等恶性大案,受害无辜女子不知凡几,便是要捅破了天,下官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明知牟长史所指乃是千铜阁盗书,叶行远却故意只说天州府慈圣寺一案,不急于挑破。反正对于蜀王府来说,其实两件事一而二,二而一,若是没有效忠血书失窃,蜀王府世子犯下的罪行,他们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
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圣人早就有这样的金口玉言,但是在实际的执行之中,这却根本不可能实现。
牟长史面色一黯,心中犯起狐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叶大人好心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夫就问你一句,大人这一个月不在天州府,当真是去了蜀西?还是另有去处?”
叶行远知道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听到对方追问,更是笃定,笑道:”下官真是去了蜀西又如何?另有去处又如何?“
牟长史正色道:”若是大人当真只去了蜀西,那老夫就要奉劝一句,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大人虽然是过江猛龙,但在这蜀中一地,还是得懂的敬畏为好。
若是大人去了别处,得到了些不该得到的东西,那今日老夫前来,便是想与大人说道说道这天下大势。“
这牟长史还想来当说客说服自己?叶行远暗自好笑,不过这节奏倒也不错,便点点头道:”愿闻其详。“
牟长史一听有门,只要你小子想听愿听,那就说明有机会。你拿着蜀王府关键的证据,暂时还没有什么行动的话,那是待价而沽的意思?
那蜀王府自然是不吝千金市马骨——更何况叶行远还并非马骨,是不折不扣的千里驹!
“当今天下,看上去丰亨豫大,底下却暗流涌动。以大人的见识,想必也不会一无所知。”牟长史斟酌了一番,开口解说,态度颇为诚恳。
叶行远略一点头,此事人尽皆知,只是高层们故意蒙着眼睛当作看不到罢了。
牟长史紧接着说道:“本朝得享三百年太平天下,于上古诸朝相比也不逊色,只是如今朝廷暗弱,风云四起,草莽之中龙蛇起陆,只怕并非吉兆。”
他有意看了叶行远两眼,这几句话说得其实已经稍稍有些大逆不道。若是不相干的路人在酒店茶寮发牢骚倒是无妨,但他身为藩王属吏,这般说话极为不妥——他想看看叶行远的反应。
叶行远仍旧不动声色,牟长史心中大喜,干脆直接挑明道:“叶大人既然到了蜀中,想必也知道我家王爷贤明,雄才伟略,礼贤下士,有高祖之风。四十年前,因受小人谗言,这才不得已出京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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