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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他身躯一转,又是反手一剑,划出的长弧猛烈凶悍,仿佛还带着风雷。欧阳紫玉蹙眉,“铁蛋和尚没有教你尊敬长辈么?那就让我来教你规矩,免得日后吃亏。”

    她滑步后退,顺手抽出腰间宝剑,突尔中宫直进,快如闪电的撞进燕仲牟内圈,趁他回剑不及,用剑身在他右手手腕重重一拍。

    腕骨断折连着重剑坠地,当啷作响。燕仲牟痛极大呼,滚下擂台,抱着手就蹲下,再也站不起来,额头满是黄豆大的汗珠。

    痛!这可真是痛!燕仲牟的手腕手背高高肿起,已经完全成了紫红色,中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他自出师以来,何曾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欧阳紫玉掏摸出两个小药瓶,丢到燕仲牟面前,“看在你算我半个师侄份上,本该断你一手作为惩戒,如今只敲断你几根骨头,可记住教训了?这药膏红色外敷,绿色内服,一月之内不要用你的右手,当可痊愈!”

    她说话时神气活现威风凛凛,十分的心满意足。终于在这花魁大会上出了一把风头,为叶行远立下了汗马功劳,不再是吃白饭的人了!若转轮珠到手,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而围观众人见燕仲牟蹲在地上痛得脸色发白,这场显然是胜负分明了,但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是一场碾压式的战斗,所有人都在为这年轻小厮担心,没想到战斗确实是碾压式的,只是和大家的想象反了过来。平时强横霸道的汉江大侠,居然也有今天?

    这叶行远的伴当到底是什么人?叶行远不但诗、算、书都是遥遥领先,身边既然还跟着那么强大的高手!他究竟是何来历?有什么背景?事到如今,由不得众人不胡思乱想。

    张公子瞪着欧阳紫玉,更是又惊又怒,自己重金请来的汉江大侠竟然这么不中用?难道自己请的是一个冒牌货?还有,叶行远身边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一个同伴?

    张公子忽然想起,叶行远最初入学的时候,郑克定去找叶行远麻烦,被一个女人打得近乎半身不遂,那时他只当是笑话,可如今回想起来,顿时满腹狐疑。

    他仔细瞧着欧阳紫玉,无礼地盯着她耳垂、胸口、腰肢各处,片刻后好像发现了什么,猛然一拍额头,大叫道:“叶行远你这个伴当是女扮男装!你竟然让女人也来参加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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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三关结束
    花魁大会,乃是最优秀的男人去追求最美丽女人的一次浪漫盛会。◇↓虽然百年传统下来,变得有些流于形式,但是关键处终归还没有变化,哪有女人来参加花魁大会的道理?

    尤其这女人还挺嚣张,连张公子重金请来的汉江大侠燕仲牟都被轻易击败,这岂止是破坏了传统,还是对在场所有男人的藐视。

    首当其冲倒了霉的张公子自然更加愤怒,若不是自忖不是欧阳紫玉的对手,只怕就不是指责叶行远,而是要对着擂台上的欧阳紫玉狂喷。

    欧阳紫玉打赢了擂台,正得意之际,忽然听人揭穿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十分不耐烦,很不讲理的说:“我是女子又如何?有规定女子不准参加花魁大会吗?”

    她信手扯下头上冠带,一头青丝泻下,更显肌肤赛雪,明眸皓齿,此等美人开口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一时之间竟没人反驳。

    大家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没有不准女人参加花魁大会的规矩当初立下规矩的先贤们,谁能想到特别制定一条规矩说不准女人参加啊。

    既然确实没有不准女人参加的规矩,那眼前美人到底算是讲理呢还是不讲理呢

    张公子一时语塞,旁边有人嘀咕道:“这等美貌比花魁也弱不了几分,这还来争夺与花魁会面的机会,却叫男人们如何自处?难道今年这机会被女人夺去?”

    又有人反驳:“此言差矣,这位小姐是跟随叶公子来的,想来必是贴身之人,只能说叶公子真是幸运,能享尽艳福和乐融融”

    叶行远哭笑不得,幸好欧阳大小姐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他赶紧上台,将还在洋洋得意的欧阳紫玉扯了下来。顺便催促老执事:“老先生,我这已经胜了一阵,不敢耽搁大会进程,还请速速继续吧!”

    老执事如梦初醒,之前他还在为叶行远的资格担心,却不料冒出个剑法如神的女人,又让叶行远出了风头。此子底牌层出不穷,越发显得神秘,这种人物自家小姐真能招揽?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多生枝节,就此含糊过去,“花魁大会只禁年龄,不禁男女,既然叶公子能让这位小娘子心甘情愿出力,这一场便算胜了。其他人便开始抽签!”

    老执事和稀泥,其他人自然也不想追究,只有张公子胸中郁闷,瞧着面色惨白的燕仲牟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重金请来的人物,就是这种德行?

    还好燕仲牟识时务,被人打了就不敢再摆大侠的架子,讪讪凑到张公子面前低声道:“小人的左手剑也还使得,总能保公子过关便是。”

    收了张公子的钱,搭上了知府的线,燕仲牟可不敢把差使给办砸了。现在虽然腕骨痛彻心扉,但自己接的任务,含着泪也得打完。

    他倒是没有吹牛,汉江大侠确实有几分真功夫,尽管在欧阳紫玉这女剑仙面前连一招都过不了,可斗斗没有什么准备的书生还是手到擒来,哪怕只用一只手。

    第一场失利之后,燕仲牟忍痛又连胜三场,终于为张公子抢到了最后一张上画舫的门票。

    叶行远结果又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事实上在欧阳紫玉一招击败燕仲牟之后,抽签对手都毫不犹豫弃权了。

    大家都不傻,弃权后落入败者组还有翻身的机会,但要是被这女子打伤,那哭都没的哭,不是每个人都有汉江大侠那左手剑功夫。

    丁花魁面对这个结果也很无语,她本想着人总有弱点,总不可能十项全能。而叶行远乃是寒门子弟,没有那个资源文武兼修,剑道总不可能也会出类拔萃。再加上他并非府城人,来到汉江府的时间又短,家财也不丰厚,想来请不到什么高手。

    所以丁花魁有心让叶行远陷入窘境,再暗中示好帮忙,让他勉强过关,这样在最后的献诗会面环节中,说起话来也更主动些。

    没万万想到叶行远身边的无用猪队友里,居然还隐藏着女高手!结果第三关成了叶行远最为轻轻松松的一关!

    丁花魁习惯性的拂动珠帘,沉吟良久,当今之世风起云涌,想不到这汉江府里,都有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才,看来自己预感的大时代真要来临了。

    花魁大会三关,到此彻底结束了。这次花魁大会说实话,只成就了叶行远一个人的名气,三关各自不同,全都能拿第一,在历届大会中都是很罕见的。

    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叶行远只是从乡下来的一个无权无势小童生,只怕早就开始议论大会背后的黑幕了——不得不说,这种结果太像故意帮人刷名气的黑幕了!

    算学第一、书法第一、剑道第一,这其中算学和书法,都还是他亲自出手,另加上之前不久名动府城的九首诗词,叶行远还有什么不会的?

    至于为什么第三场叶行远没有亲自动手,坊间传言又是不同,有人说得活灵活现,“叶公子他修为极高,已是剑仙一流人物,只是他堂堂读书人,怎么可能亲自下场与人好勇斗狠?

    因此只派了一个方当稚龄的垂髫小丫环下场,只一剑就将汉江大侠燕仲牟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叫姑奶奶。原来这小丫环是燕大侠师祖的小师妹,你们再算算叶公子这辈分!”

    这种传言是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由于燕仲牟横行乡里,本身的名声人缘都不大好,大家便添油加醋刻意贬损。这事越传越玄,结果大部分汉江府民众都将叶行远当成了深藏不露的前辈高人。

    张公子下船听到这种流言,更是气得差点儿将燕仲牟给吞了。燕仲牟识趣,一下船就发挥自己大侠的功夫,钻入人群溜得无影无踪,连尾数都没要。

    接下来便只有献诗的环节,这要等到入夜,最后留存的十名士子自然有主办方出面招待。花魁一方包下了画舫对面一座酒楼,备下宴席,让十人带着伴当在不同的包厢各自用膳、休息。

    叶行远过了三关,心下大定,会面献诗他最有把握,看来转轮珠到手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只可惜自己不能用,答应给了那只狡狯的狐狸。

    莫娘子露了马脚,似乎伤势没到瘫痪地步,但也是比较重的伤了。何况叶行远有言在先一诺千金,而且对方确实是因为给自己出头,跟不老娘娘拼命才受了重伤,这转轮珠就让她占些小便宜吧。

    欧阳紫玉今天惊艳亮相,觉得自己帅到突破天际,到现在还回忆自己的威风和霸气,时不时端着茶杯傻笑。三人之中,只有陆伟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晚上献诗,我琢磨着张公子他们几个必然会找人提前做好,表哥纵然惊才绝艳,要不要也预先准备?”眼看天将黄昏,陆伟向叶行远提出建议。

    叶行远淡定的答道:“汉江府之中,还有谁做诗能胜过我?不必担忧!”

    他这不算大言不惭,之前九首超绝的边塞诗已经能够堵住所有人的嘴巴。汉江府只是一个府而已,又不是汇集了全国精英的翰林院,区区一个花魁大会献诗词又有什么好担心?

    陆伟笑道:“话虽如此,不过听说表哥你最擅长的是边塞传奇,或壮怀激烈,或旷绝悠远,这花魁大会上总得有些艳词才是,不然衬不起花魁之声色。”

    花魁会上的诗,当然不能是什么“可怜无定河边骨”或是“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未免太煞风景。叶行远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既是花魁,我就作一首赏花之诗,想来必然应景。”

    “对对对!”陆伟称赞道:“表哥大才必能一挥而就,小弟心痒难耐,可否先睹为快?”

    欧阳紫玉眼睛一亮,也道:“我记得老爹就说过你诗才了得,后来在府城中又听说你九诗震府学,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我还没有亲眼见过,什么赏花之诗,先写来看看!”

    叶行远得意的笑了笑,心中稍加思索,便已有了。他随手拈起一块猪骨头,油腻腻的在桌面上写下四句,写完之后看了看,又笑道:“这等秾艳之句,用这蹄髈来写大是不恭,还是擦掉重来。”

    叶行远正要去擦,欧阳紫玉赶紧扯住,探头张看,忍不住开头吟诵,“一枝”她才念了两个字,陆伟跳了起来,急急道:“嘘!嘘!隔墙有耳,不可泄漏。”

    酒楼包厢,不过是以板壁相隔,隔墙之声可闻,要是念了出来确实很有可能被别人听见。欧阳紫玉难得知道自己错了,迅速捂嘴点头。陆伟瞧着那桌面上油迹诗句,大为赞叹,又开始大拍马屁,叶行远却充耳不闻,只管吃饭。

    “我是看不出什么好坏,不过读着还是怪不错的。”欧阳紫玉装模作样点了点头,对叶行远道:“你就用这诗去征服花魁,赶紧把我的转轮珠赚回来吧!”

    什么时候转轮珠又成你的了?叶行远心道我自己都只能看看而已,已经有人先行定走了。不过现在他最重要的目的已经变了,想看看花魁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是外域蛮族,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如果机缘巧合,那可以试探一二。叶行远一边想一边又看了看桌面诗句,泼上酒,轻轻抹去,不再留有痕迹。

    不多时,金乌西坠,对面的画舫之上张灯结彩,亮如白昼。终于到了登上画舫之时,一众士子鱼贯而出,随着老执事的指引,上了甲板。

    同行众士子都对叶行远甚为客气,知道他诗才远远凌驾众人之上,基本上今夜是要为他做陪衬。

    只有张公子还是昂着头不服气,即使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是一股子输人不输阵的志气。叶行远倒是有点佩服起来了,这人屡败屡战、永不服输的韧性倒是个优点

    ps:为了点击,两章之间要相隔六小时,所以下一章只能放在半夜12点半以后发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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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将计就计
    画舫的装饰精美,又有婢女过来服侍,与之前大船上的考试气氛大不相同。◇↓其实能够过三关,走到画舫之上的士子,已经算是胜利者。花魁会在珠帘之后与他们会面闲谈,只看谁献诗最妙,便可为入幕之宾。同样有须弥芥子神通,画舫舱内却是一座二层小楼。楼上垂着光芒点点的珠帘,稍后花魁就在此出现与诸士子对答。楼下分为十桌,摆放各色精细瓜果茶点,正是各人的座位。叶行远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便开始观看四周。方叔翰不谙剑术,并未通过第三关,所以这最后十人当中,除了张公子以外没有熟人,也就没有什么攀谈想法。所以叶行远只随意吃些果子,同时悄悄观察画舫上这些婢女的情况。“一双贼眼,到处乱瞄,果然是好色之徒!”欧阳紫玉不知道叶行远要干嘛,只以为他是在偷看女人颜色,颇为不屑。又瞧见陆伟,更是摇头道:“表兄表弟,一丘之貉!”叶行远早就习惯了欧阳紫玉欲加之罪的毛病,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充耳不闻。过了一会儿听见楼上环佩叮当,有红衣丫环搀扶着一个窈窕身影在珠帘背后穿行,最后居中坐下,众人便知道是丁花魁来了。“小女子不过蒲柳之姿,难得众位抬爱,齐聚于此,感激不尽。”丁花魁语声温柔,向众人福了一福,影影绰绰,身姿极尽曼妙,有几个不老成的年轻人已经忍不住喝起彩来。丁花魁不爱说话,在人前说了这么几句已是算多了,当下不再开口,就由红衣丫环代言。而红衣丫环环视一圈道:“众家公子既然都到了,那也不必浪费时间,我家小姐想要见识你们的才学,诸君请吧!”按照规矩,花魁也该多跟几位获胜的士子聊聊天,谈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算是为以后搭关系。毕竟花魁还是要出来做生意的,处事必须得圆滑,不可轻易得罪了人。但这丁花魁一反常态,仿佛懒得理人,表现颇为清高,让底下这些士子十分好奇。“在下先献丑了!”花魁这边急匆匆要开始,也有人迫不及待要抢先。张公子似乎是唯恐不能为天下先,第一个跳了出来,表示自己要先出场。随后张公子却转过头,先看了叶行远几眼,随后才走到花魁楼下,对着珠帘拱手,“小生张宁,欲见花魁芳泽,特来献诗。”丁花魁柔声道:“愿闻张公子佳作。”张公子大笑,傲然转身并高声吟诗,“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扇宫谁得似,可怜蛮雀倚新妆!”他摇动折扇,踱起方步,口中四句诗方才吟毕,就听下面哄然叫好。很多人心里本以为今夜是叶行远的舞台,没想到平时不以诗闻名的张公子,居然异军突起有此妙句!能混过三关到此的文人士子,不是名家子弟,就是有真才实学,这诗句好坏哪里听不出来。这首诗里,还用了两个典故。话说蛮雀乃是近千年间最有名的南蛮美人,传说她腰肢纤细,身轻如燕,可做掌中之舞,又贤良淑德,为南蛮一小国国主所钟爱,立为王后。可惜艳名太盛,就连当时的中原皇帝也动了心思,遂派贰师将军南下,驱十万大军灭其国,毁其宗庙,掠美人而还。蛮雀姿容绝美,果然皇帝一见着迷,筑金屋而藏之,特地建扇宫解其思乡之苦。随即众人又猜测,张公子平日没这水准,多半是事先让人做好的吧?不过这等高明的诗词,想要买来只怕花费不少,张家真是出得起血本!不过想想转轮珠的好处,这样的花费也是完全值得的。在场之人除了叶行远之外,谁都会动这个脑筋,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枪手罢了,毕竟好诗可遇不可求。张家不知道是从哪里请来的高人,以这一首妙词,或许才有与叶行远一争高下的机会!“狗贼!竟敢抄”欧阳紫玉却勃然大怒,她虽然记性不好,但是下午刚刚看过的东西还不至于忘记。这四句二十八字,分明是叶行远用猪蹄写在桌面上的诗句,怎么这姓张的竟然捷足先登,占为己有?叶行远不动声色,扯住欧阳紫玉重新坐下,压低声音道:“稍安勿躁,此事也算在我意料之中。”自张公子起身,陆伟一直惴惴不安的低着头,听到欧阳紫玉怒喝,更是吓了一跳。再听叶行远之言,这才感到疑惑不解,抬起头来正好与叶行远目光相触,又连忙将视线偏过去,不敢与叶行远对视。叶行远凑过去,对陆伟轻声道:“我的好表弟,你真是立了一功,亏得你将我这首诗卖给了姓张的。这我不怪你,不过他给你多少钱,你可得如数吐出来。”是陆伟出卖了叶行远的诗?欧阳紫玉懵然,那叶行远怎么不生气?在她印象当中,叶行远可不是这种好相与的角色,他为何会如此宽容?陆伟赶紧从怀里掏出银票,仿佛烫手山芋似的丢给了叶行远,“我也是逼不得已。张公子威胁要打死我,我我不敢反抗”叶行远信手将银票塞进怀中,“你怕他,就不怕我?自从莫娘子在我房中的风声传出去,我就怀疑是你泄露了。今日就让你看看,这张公子有多少能耐,你可要擦亮了眼睛!”将计就计?陆伟也糊涂了,他好歹是童生,叶行远这首诗清新脱俗,饶有趣味,读之齿颊留香,绝对是好诗。所以他卖给张公子时,对方才毫不怀疑,欣喜若狂,决意在晚上抢在叶行远之前用出来。难道说是这不为人知的前人之作,叶行远故意让给张公子出丑?但就算自己看不出来,张公子和他身边之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叶行远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周围一众士子都在鼓掌,但是评定这首诗好坏的花魁那边人马,面色却都不是很好看。老执事一改平日慈眉善目的表情,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在周围侍立的婢女,全都横眉竖目,甚至有人垂目含泪。花魁面前的珠帘,也在不住颤动,虽然看不见花魁的面色,却也可以猜测她现在必然是心情激荡。怎么回事?张公子也愕然,他刚刚心满意足地收获了众人的喝彩,本想着花魁该有赞语,没想到迎接他的却只是一片沉默。最终还是花魁身边的红衣丫环先开了口,杏目圆睁的指着张公子大骂道:“好贼子!竟敢当面羞辱我家小姐!逐了出去!”什么?张公子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塞进一枚鸭蛋毫无问题。自己不过“做”了一首好诗,哪里有当面羞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群健壮仆妇不知从什么地方涌进来,架起张公子就向外推。张公子挣扎的时候不经意回头,恰好看见叶行远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点儿也没有被抄袭之后的愤怒。张公子登时心中隐然有所明悟,自己八成是被叶行远算计了,这首诗绝对有问题!其后张公子对着叶行远喊了几句,却没有人理他。那些健壮仆妇七手八脚,将他推出了船舱之外,要不是看在他的府尊公子面上,只怕还要请他下河洗个冷水澡。一众士子看过这一幕,彼此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花魁沉默半天,似乎是勉强压抑住情绪,才悠悠开口,“诸君见谅,妾身本属南蛮之人,下人们不知礼数,还请海涵。”今岁汉江府花魁,竟然是蛮人?剩下的一众士子都微微惊呼,这可是大新闻。也亏这丁花魁瞒得紧,居然一点消息也不漏,却让不知就里的张公子吃了大亏。蛮雀的典故对中原上国而言,自然是一件风流韵事,千古文人骚客多有诗句,这并不奇怪。但对蛮人尤其是有心气的蛮人而言,却分明是千年都洗不了的耻辱。在蛮人女子面前提及扇宫、蛮雀,这还真是当面羞辱,张公子的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众士子对此唯有苦笑了。果然不出所料!叶行远验证了心中猜想,看到张公子出丑只能算顺带的收获了。综合从方叔翰、莫娘子处得到的消息,他有九成的把握猜测丁花魁是外域蛮人,而她手下之人听到扇宫、蛮雀竟然如此愤怒,也代表着他们的身份并不简单。如果丁姑娘真只是卖笑的花魁,那这事她纵然愠怒,也不至于当场发作,再如何也不能对客户失礼,尤其还是府尊公子这样的客户。可是连她手下的仆婢都如此震怒,可见他们的身份绝不会是烟花女子这么简单。进入中原果然是另有目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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