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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叶行远入了考棚,亲自仔细检查,犄角旮旯无一处遗漏。甚至连墙板和吊顶都一寸一寸的摸过,丝毫不嫌麻烦。

    巡场小吏都瞧得瞠目结舌,这简直比他们检查还要严格数倍。看来叶才子真心不好对付,张公子虽然上下打点、企图栽赃,但只怕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胥吏秉性刁滑,钱当然是照收的,府尹公子的面子那也不能不给。要他们顺手为之,坑人于无形,他们倒也不在意损点阴德。但要他们豁出身家性命,明目张胆的强行栽赃陷害,那是绝对不干!

    考棚墙板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叶行远还特意站到桌子上,探头去查看考棚顶上的禁神符。县试他就吃过这个亏,后来推测必是黄典吏在符咒上捣鬼,可惜证据被剑灵招来的雷电烧毁,县尊大老爷又将事情压下,未能追究到底。

    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叶行远当然要看真切了。他这动作吓得负责张贴禁神符的文房典吏腿肚子发软,冷汗涔涔,心中后怕不已。

    张公子曾开出了大价钱,让这典吏在考棚符咒上动手脚,他起了贪心,也曾动摇过,最后还是因为胆子太小没敢应承。

    幸好是没应承!典吏忍不住心里狂念各方神仙名号,叶行远这哪是第一次来考府试的新童生?简直是老奸巨猾的妖怪!

    要是自己真贪了那昧心钱,换了咒符,在考试前被叶行远发现,这可是人赃并获,连解释脱罪的机会都不会有。破坏科举是朝廷最重的罪名之一,就算不死,估计也得全家流放西北戍边!

    却说叶行远检查几遍,暂时没有发现问题,但也不敢放松警惕。虽然比较低级的陷害手段也就是这些,但总有巧妙变化不同,自己以堂堂正正势在必得,时刻不能松懈。

    他在考棚中严阵以待,考场之外的张公子也是亟不可待。此时考生入场尚未完毕,考题未发,内外尚可传递消息,时不时有小吏偷偷来报告,不过大都是诉苦。

    第一次来回报说,“这叶行远是个小人精,入门时样样物品有凭证,又盯得极紧,想要偷偷混入夹带之物,只怕是不成了”

    第二次又说,“叶行远此人精通各种作弊法门,在大门口就嚷嚷得天下皆知,连巡场考官都听见了。咱们想要逼他脱裤查后窍,诸考官定然不会同意。”

    其后又说,“叶行远检查考棚极为仔细,有一根头发丝都会举手报于巡场,棚中一干二净一目了然,实在是滴水不漏啊!”

    张公子为了针对叶行远,找丁如意合作不成,反而还被丁如意轻视怠慢了,心中更是恼怒。心道我堂堂知府之子,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一个寒门酸丁?真以为一定要你龙宫相助?

    不过是为了找个机会,与美貌花魁套近乎而已!毕竟张大公子这些年来,还没与具有龙族血脉、还是异族风情的女人交往过。

    张大公子找了不少积年老吏请教,这些狡狯吏员给他出了不少的主意,让张大公子叹为观止。几乎可以肯定,这套组合拳下来,区区一个叶行远防不胜防。

    一招不成再生一招,招招连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所以张公子一大早就在考场旁边最近的酒楼定了个包厢,想要亲眼看看叶行远这沽名钓誉之人被乱棍打出龙门的场面。

    孰料事与愿违,叶行远竟然躲过了准备好的连环套,那些胥吏一开始还颇看不起叶行远这新鲜菜鸟,到后面再报告消息时,简直隐隐透露出尊敬之意。

    小吏擅长实事执行,知道一件事务分派下来之后的诸般细节,找出漏洞然后巧妙利用,这是地方吏员的立身之本。如今看叶行远举重若轻的模样,竟像是老行家,对这种有本事的人焉能不敬畏?

    一连数此消息,始终不能心想事成,焦躁的张公子气得咆哮起来。“一群废物!你们不是说过,无论是谁,一入龙门便是虎落平阳么!你们还说,只要到了你们地盘,就可随意拿捏,如今怎么都不成了?”

    报信的小吏知道事情没办好,只能是承受张公子的怒火,唯唯诺诺的试图敷衍糊弄过去。突然又有个小厮从外面奔进来,小声在他耳边报告最新情况。

    登时这小吏喜形于色,连忙劝张公子道:“公子莫急!有门道了!这叶行远百密一疏,终究出现破绽!有人看出来,他那考棚有不妥当地方,或许是可趁之机!”

    却说在考棚里,叶行远闭目静坐,安心养神。此时考生入场已经完毕,快将到发卷开考的时刻了,看来至少在开卷之前,应该不会有意外了。

    他下意识伸展双腿活动,只觉得脚底泥土松软,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什么。连忙睁开眼睛往下看,顿时大吃一惊!

    叶行远正要开口呼叫巡场考官,忽然几个小吏涌了过来,指着叶行远脚下泥土,纷纷大叫,“就是此地!快挖开看来!”

    有情况?叶行远向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辩解道:“在下到此并未触碰过地面,事先也绝不可能知晓考棚位置。地面确实有异常痕迹,但无论挖出什么,都与学生无关!”

    “与你无关?”为首的胥吏冷笑,“现在倒是会撇清,你们这些童生我见得多了。无非是不学无术,想尽拙劣的舞弊之法,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么!挖开先看!”

    “慢着!”叶行远瞧人多口杂,一脚踏住那处蹊跷之地,“你身为考场吏员,不得先入为主,污我清名!为免有人栽赃,要请两位考官到场,然后才可开挖!”

    与考官沟通是童生的权利,只是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能像叶行远这般强硬?几名小吏彼此对视,他们确实有另一手准备,但叶行远这老到的应对,让他们找不到可乘之机。

    “何人坏我大事?”安坐于考场旁边酒楼另一间包厢的丁如意忽然睁开双眼,猛然一拍身边桌案,套在皓腕上的一串翡翠珠乍然崩碎,滴溜溜滚了一地。

    侍候丁姑娘的红衣丫环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却见丁如意极其烦躁不安,起身一脚踢开了房门,出去到了走廊上。

    说来也巧,得意洋洋的张公子摇着折扇从另一边包厢走出来,正撞上了丁如意。

    张公子瞧见丁如意,先是愣了愣,没想到丁姑娘也在这里。随后哈哈笑道:“想不到在此巧遇丁姑娘,似乎你与叶行远不对付?如今在下已经替你出头了,不需要龙宫再出手!”

    丁如意面色发白,冷冷问道:“你做了什么?”

    张公子得意忘形,也不顾旁边有人,傲然道:“叶行远考棚之下挖出了东西,只怕这科考舞弊之罪是逃不过了。多亏了我早早准备,不然真叫他蒙混过关了!你现在可知我的本事了吧?”

    终于可以把叶行远打压掉了,张公子感觉扬眉吐气,想到叶行远即将倒大霉,只觉得脚下都是飘的,恨不得早早昭告天下。

    丁如意听到“挖出东西”四个字,身子晃了两晃,只觉得要吐血,但硬生生忍住了。随即一言不发的转身回房,“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张公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花魁,只嘀咕道:“女人果然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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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几乎吐血
    考官到场后,果然从叶行远考棚地下挖出了东西。≥一干小吏大喜过望,连声叫道:“事先埋物,必有舞弊事情!”

    在他们想来,肯定是有自己人提前在叶行远考棚地下布置了,张公子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照顾”叶行远,有人能想到这个法子也不稀奇。

    这叶行远千防万防,险些让他们无处下手,结果终究还是着了道儿!而他们这些收了好处的胥吏们,总算可以向张大公子交待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如此机智,竟然想到了在地下埋物陷害,回头问出来了,要算一个首功。

    叶行远和两位考官仔细察看,却见这东西是一截奇形怪状的腐木雕刻,似人非人,似兽非兽,让人看着扭曲纠结。两位考官以神通测试了半天,也不见这东西有什么反应,只能认为是没用的垃圾烂木头。

    考官立即扭头训斥一群小吏,“小题大做!这就是你们说的考场舞弊?你们倒说说看,这东西怎么用来作弊?还不快滚下去!”

    在叶行远与腌臜小吏之间,考官明显是倾向于同为读书人的叶行远。而且叶行远确实也没必要作弊,堂堂一个县试案首,除非试卷实在太差,按规矩默认是要取中秀才的,脑子进水才会舞弊。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叶行远企图作弊,也不可能埋这么一块无用的烂木头。想到此,考官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大约是有人被指使陷害叶行远,但此人又良心未泯,所以只埋了块木头,不然埋上几本书,叶行远就不好解释了。

    在这奇形怪状的木头出土之前,叶行远还有点担心,但挖出来之后就成了笑话,便好整以暇的瞧着一众小吏出丑。反正对他来说,考试时间还算充裕,根本就不用着急。

    只是一块烂木头?一群自找麻烦的小吏涨红了脸,互相瞪得如乌眼鸡一般。到底是谁在这里挖坑,准备陷害叶行远的?为何埋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岂不是坑队友吗?

    一块毫无神通响应的烂木头,说破天去也和考试舞弊扯不上干系!这都怪张公子行事昏乱,也不知道托付了多少人,最后却各行其是全无配合,搞出这种乌龙!

    刚才一众小吏如临大敌,弄得人心惶惶,结果就挖出来这种东西!要不是考虑到考试刚刚开始,避免影响考生心境,考官们很不得将这些刁滑胥吏一个个打出去!

    叶行远恭敬的对巡场考官问道:“学生清白已得证实,不知可否开始考试?”

    考官点头道:“你这便开始,切记平心静气,休要被此事影响心情!”

    这种事情说起来就是影响了考生,叶行远此人还不一般,乃是最近汉江府最有名的才子。要是他考试中莫名其妙出了岔子,传出去连带他们几个考官都要没脸,自然要温言抚慰。

    而回到包厢的丁如意实在心烦意乱。从窗口望去,但见考场一片平静,青色光华似穹窿盖住周围,看来考试已经正式开始,已经无法再窥探场中情形。

    但是她预先安置的术法却被破坏了!

    天上忽然乌云滚滚,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天光晦暗,酒楼包厢里面,叶如意也已经摆开阵势,地面上凑足了七星灯。

    只等天地人三才合一,便能行蛮族巫蛊之术,精准定向的扰乱天机。叶行远再有本事,在逆乱的天机之下,又能有什么作为?又怎么可能写得出能中式的文章?

    但是临到事前却出了意外!天时仍在,她也仍然可以在此施法,只是预先埋在考棚地下的巫蛊之根,却被人刨走了!

    如此一来,原本十成十的把握,一下子就被削减了五成胜算,这叫猝不及防的丁如意怎么能不生气?怎能不烦躁?

    如果是被人识破也就罢了,毕竟世上高人数不胜数,实力不济愿赌服输!但却偏偏是张公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误打误撞坏了她的布置!

    这个不可救药的蠢货,竟然指使胥吏以地下蹊跷为由,企图陷害叶行远舞弊,殊不知地下埋的东西是她丁如意事先布置的法术道具!这样的意外,怎能不让丁如意想吐血?

    “转轮珠事关重大,不能轻易放弃!还是要预先作法,趁着我对叶行远的怨气未散,将我两人同命,否则扰乱天机的范围无法锁定,这次就白费心血了!”丁如意咬了咬牙,暗暗想道。

    辛苦布置到现在,总不能半途而废,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她足尖轻点,吟诵口诀,强行压下胸口的烦闷感觉,莲步轻移,在七星灯之间穿插走动,脸上渐渐显出恍惚之色。

    红衣丫环知道自家小姐这是要强行使用巫蛊之法,颇为担心,低声呼道:“小姐三思!若用同命之法,万一失败,你就要受极重反噬,那可了不得!”

    丁如意没有听从丫环劝告,只要自己严格施法,怎会失败?他们南越蛮人巫蛊之法,颇有独到之妙,若是预先准备,甚至能够杀人于无形。而丁如意身具龙族血脉,天生灵性就不凡,举行这种程度的巫蛊,从未有失败先例。

    在这方面,丁如意当然有骄傲的资本,要对付的叶行远只是个不入品的童生而已,在考场里又没了两个女护法的庇护,怎么看也没有失败的可能。

    想到贪婪无耻的叶行远,丁如意微微走了神。正在此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狂蜂浪蝶般的大笑声,只听张公子扯着嗓门大呼,“诸位兄弟,诸位姑娘,今儿小爷我高兴,众位任意吃喝,歌舞助兴,以为庆贺!”

    旋即就是一片喧嚣叫好之声,骤然间震耳欲聋,透过包厢隔板传到这边来。施法正到了要紧处的丁如意一个踉跄,差点走错步子栽了个跟斗。她本来就有点分神,再被这样突然干扰,险些出了差错。

    真是子不肖父!丁如意忍无可忍,在心里很不淑女的破口大骂了几句。

    这张公子竟然蠢成这个样子,还以为已经得逞?他真以为从地下随便挖出个什么东西,就能定人舞弊之罪?他知道挖出来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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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又出状况了
    ra;在考场里,对考场外事情一无所知的叶行远谢过考官,坦然坐下翻看考题。首先墨义二十道题目尽在眼里,没有什么偏题难题。叶行远渐渐放了心,只要这里不出差错,秀才功名至少有一半到手。

    再看试帖诗,乃是“赋得东下望云阙”,这题目中规中矩,无非是一首高台望远写景诗,叶行远肚子里的货多,随便挑一首便成,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看文章会不会太偏了,叶行远知道这世界考试以牵引天机为准,就算是同一题目反复考较,只要感悟有所变化,同样的文章都写不出原来的水准。所以倒多为正常题目,不像是明清科举,颇多怪题截搭,让人难以入手。

    待看清文章考题为“进学”二字,叶行远的担忧就彻底消失了,只一瞬间脑中就有无数名篇冒出,简直可以随便选择。

    如此一来,墨义、试帖诗和文章内容,叶行远都已经心里有数,稍加修正,便能够精益求精,再搭配自己雄厚灵力,试卷绝对傲视同侪。至于天机感应,只要无人弄鬼,应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这就不着急了,叶行远按照自己一贯的节奏,先吃了点东西,泡了热茶,养足精神。然后才一气落笔,先是笔走龙蛇,写完二十道墨义,仔细检查,没有发现错漏之后,便放在一边晾干。

    之后试帖诗也是一挥而就,反正当今之世,够水准挑叶行远诗词毛病的人,屈指而数不过几个,小小府试何足道哉?

    最后这文章才是考试重中之重,叶行远想了一想,并不急求成。尽管已有腹稿,还是先做草稿,看看感觉。

    他从容落笔写下几句,“夫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

    叶行远如今体内灵力充沛,妙笔生花,这区区几字落下,就见灵光闪耀,天机摇动。云层之上,电光闪烁,闷雷滚动,雨水更大。

    这次倒是很轻松啊!叶行远大喜,难道说丁如意只是嘴炮威胁,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按照这么写下去,自己很容易就能成一篇名文,引动天机的异象必不会少。

    他连忙继续往下写,“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臃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者不顾。”

    咦?叶行远刚刚写完,就觉得不对劲。这两句根本不是一回事,怎么自己顺手就写下来了?难道是脑中妙句太多,因为写到了木头,所以莫名其妙地接了这么一句?

    此刻纸面上,因为前言不搭后语,灵力展现的繁花情状立刻就枯萎,就连光芒也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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