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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难道又是陷阱?叶行远现在步步惊心,警惕性可是比初来乍到的时候要高得多。如果初临贵境时碰到这种情况,他说不定欣然大喜,现在却得在肚子里面先放几个问号。

    心里有一堆未解的问题,叶行远就越发谨慎,谦虚的说:“尊神说笑了,学生何德何能,能帮得上一方正神的忙?”

    这种事能推则推,别说鸦神主兵戈祸乱,就算他是主功名富贵,对于叶行远这种截取天机走科考道路的读书人来说,作用也是不大。

    神祗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是高高在上,但对于随时可能一飞冲天的读书人而言,更像是未来的官场同僚,而且是身居闲职的同僚。虽有敬畏之心,但不可能匍匐求告。

    读书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在圣贤经义之中探索出来的,而不是在神祗一念之间。所以叶行远不需要求神拜佛,神祗自然也没什么事会求到他。

    “贤生太客气了,如今你文名让天庭震动,名字都在天帝那里有了记号。若是贤生此生夭折,说不得就立刻召上天庭为侍奉官,与我等土神相比,更是清贵。”鸦神借着庙祝娘子的身躯说话,总显得有几分谄媚。

    只是这话说的实在太不中听,什么叫夭折之后召上天庭?听起来就晦气,叶行远可没有这样的打算。

    天才少年夭折,乃是为上天所喜,特地召上天庭,这种故事固然是一段佳话,但想来也没人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叶行远也不例外。

    不过鸦神也算透露了很重要的讯息,叶行远回想起来。自己的诗词文章虽然因为时间的原因,还未曾做到轰动天下,但是上天无所不知,以他这些诗句显露出来的才气。在天庭有了名号也不奇怪。

    只希望千万不要有什么苦逼的命运,叶行远又道:“尊神谬赞,那也得等学生先夭折了再说。学生最近生活规律,注意锻炼,无病无痛。大约至少也能活到耄耋之年。如果尊神真要帮忙,不妨多过几十年再来。”

    鸦神大笑,“此乃玩笑话,贤生不必在意。我只是说贤生才名俱高,不必妄自菲薄。此次大忙,也只有贤生这样的人物,才能够帮得上我。”

    他再次重申,颇为正经,叶行远奇道:“尊神法力无边,有求必应。能有什么俗事需要学生帮忙?”

    鸦神叹一口气道:“刚才这庙祝也与你说明,本神如今其实已经虚有其表,囊中空空,这些客气话就不必说了。再这样下去,三百年神仙劫将至,只怕我要灰飞烟灭,所以特来求贤生帮忙,复兴我鸦神庙道统,让我能渡此一劫!”

    叶行远一直在猜想鸦神会求助什么,但这个要求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之前那句如果是玩笑。那现在的玩笑开的就更大了,什么复兴道统帮他渡劫,叶行远哪有这个本事?

    鸦神再不景气,也是开国时候封的正神。纵然并无实体,在阴神中的地位也不低。他现在没了香火,本领日衰,那也仍然不会低于他叶行远的底限。

    这个底限,再低也远远超过九品秀才的层级,有这样的能力。鸦神都做不到恢复香火。叶行远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复兴一个神祗的道统,让他重新获得香火?要是他叶行远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去考科举?

    阴神体系,以天地敕封为秩序,以香火为力量来源。其中天庭敕封大多为实封,比如各处山神、水神、土地、城隍之类,他们占据一地,但凡有人烟,必受香火,并无陨落之虞。

    而类似鸦神这种,朝廷兴盛时所封之神祗,本身便是虚封,并无实际的领土,完全靠香火的兴盛维持自身神力。一旦香火衰落,本身就开始凋零,也就更无法灵验,香火就更衰败,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鸦神庙已经破败到如此地步,除非这时候突然有一大群人信奉鸦神,甚至不需要显灵便日日供奉香火。或者是天赐神力,让鸦神回复到全盛状态,否则的话,哪里有什么办法恢复?

    诸神渡劫或者陨落,这原本就是天数变化的运行之常,天下无长盛不衰之物,也有成住坏空之理。

    叶行远万万扛不起这责任,也万万不可能接下一位末路神祗的请托,正要推脱。鸦神却又正色道:“今日贤生或许觉得我的话有些荒唐无稽,但这却是我费数十年神力推算出来,要渡我过此一劫者,非贤生你莫属。我等今日这个机会,已经等了足足十年!

    此时我也不能多言,不过再过一段时间,贤生必能知晓前因后果,只望贤生到时能够助我一臂之力!言尽于此,能否救我一命,就看贤生的心意了!”

    鸦神言辞诚恳,再无一点玩笑之意,叶行远大惊,还来不及开口追问,就听庙祝娘子又是嘤咛一声倒地。这次就彻底昏迷不醒了,看样子短时间内再不能睁开眼睛。

    到此神降结束了,鸦神留下一句求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庙祝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望着叶行远,鸦神是他们一家世世代代侍奉的正神,刚刚却低声下气的朝对面这个年轻人哀求,这位叶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偏偏他们夫妇俩还狗胆包天,居然敢打这年轻人的主意?

    被此事打搅,叶行远倒是没心情再去惩罚这两个贪得无厌的小人,鸦神附体神降,对庙祝娘子的惩罚也极大,看这情形至少也得卧床不起一阵子,这口气也算是出了。

    关键是鸦神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叶行远参悟不透。他说自己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知晓所谓的前因后果,难道是指自己考上省试之后?但即使是举人,在这种正神的香火问题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帮忙的机会。

    就算是一省封疆这种地位,也未必能够轻易影响到神祗的香火,因为这根本就属于两个体系。还是说神祗的时间观念与一般人不同,鸦神所说“一段时间”,其实是十年几十年以后后,或许自己会功成名就,高居庙堂时?

    至于天命变化,更是无从揣度,叶行远只能暂时不去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事实上没过几天,叶行远就已经自顾不暇,也没有时间去多想鸦神的悲惨命运了。

    省学政传令今科的新秀才,说是因为他们资历不足,恐缺乏磨练在省试之中出丑。故而新定政策,要求各府这次恩科中式的新秀才,要参加一次学政组织的科考。科考分为三等,在一等之内的,才有资格参加这一次省试恩正并科。

    这消息一放出来,江州城内舆论大哗,许多早早赴省城准备考试的新秀才都是捶胸顿足,痛呼不已。有人愤恨道:“这必是因为此次恩正并科名额增多,那些考了几年的老家伙们害怕我们抢位子,这才鼓动此法!真是气煞人也!”

    这对于老秀才们确实是重大利好,因此也有不少人击节叫好,“学政素来懒政,这次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那些黄口小儿,圣贤书尚未读通,便妄想功名少年显贵,实在叫人恼火。如今定此新政,当真是令风气为之一正!”

    城内吵得沸沸扬扬,虽然叶行远并不自作多情,但却也不得不阴谋论的认为这一条规则,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叶行远得罪了省城官场,学政虽然与他并无关系,但若受巡抚或是按察使影响,要对付他也并不奇怪。毕竟对付一个秀才,省学政是最适合出面的衙门。

    而且他们这条新规天经地义,就算是新秀才们恼怒,但胳膊扭不过大腿,老秀才们会为之摇旗呐喊,如今既然公布,便不可能再行取消。

    多一场公平的考试,叶行远自是不惧。但这所谓“科考”,完全是由学政命题,学政阅卷,而且因为是临时起意的加考,并不算在正统的科举体系规程之中,也就不受天机的检测。

    换句话说,这次科考的成绩,其实完全掌握在学政一人手中,他想要谁上去一等,谁就能上去一等。他若想要黜落谁,完全可以毫无理由的一笔抹倒,连个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真是好文章,学政都可以说我是为了砥砺学子,让他再磨三年。这种话说出来,没人能够挑学政的不是(未完待续。)

    ( 仙官  p:///3/3466/  )




第一百六十章 受迫害幻想?
    科考这招堪称是釜底抽薪,叶行远也不由为之头疼。以往他斗知县斗佥事,乃至于在二品藩台面前侃侃而谈,都是丝毫不惧。

    因为即使是朝廷大员,对有功名的读书人办法也不多,只要这个读书人不犯律法,但是叶行远这次却遇上了克星,如果真像他所想的那样杯弓蛇影。

    一省学政是秀才的直接管辖上级,在政务方面虽然是清水衙门,但偏偏对最难管最桀骜不驯的秀才们有相当的惩戒能力。学政甚至可以夺秀才功名,将在民间高高在上的秀才打落凡尘!

    学政要增加一次科考,以遴选更优秀的士子,可以说是职权内的名正言顺。叶行远只能吃这么个哑巴亏,至于其他被刷下去的新秀才,更是无辜受到池鱼之殃。

    如果真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样,叶行远不得不感慨万分。抚台、藩台、臬台、学台是省内最高级别的“四台”,自己被其中三个联合起来封杀,真是叫人受宠若惊啊,自己何德何能如此被对待。

    所以这种正大光明的阳谋,反而是最让叶行远棘手。归根到底,终究还是实力不足,这一次又遇上难关了。

    科举大道之所以艰难,不仅仅是因为超高的淘汰率,还有各种场外因素导致的难关。想至此处,叶行远真希望自己是个有受迫害幻想的人,一切猜测都是假的。

    与此同时,学政王大人正在衙门里奋笔疾书,头都不抬。他约莫六十余年纪,头发花白,原是翰林出身,一直为京官,近几年才外放学政。多年养尊处优,相貌却依旧清减,方脸不怒自威,额头上有深刻的皱纹。

    “大宗师。科考的消息已经通知下去了,新秀才们似乎甚为不满,尤其是家贫未至省城者,更是怨声载道”有一名提调官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学台脸色报告。

    王学台毫不在意,只轻轻“嗯”了一声,直到手上的书简写完,这才抬起头,漫不经心道:“科考之制。古已有之。此次太后万寿,朝廷垂恩,定恩正并科,多有投机取巧之徒想蒙混过关,吾等不可不严审之。”

    恩正并科的录取名额比常年几乎要多了一倍,那自然大幅度激发了考生的热情,这一次省试报名人数远超以往,许多多年未考的老秀才也忍不住技痒,抱着侥幸的心态。而原本或许再磨练几年的今科新秀才,也都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从这个道理上来说。王学台要预先筛选,提高省试质量,也不能说不对。但只针对新秀才,而对老秀才优待,就未免惹人非议。

    就是他手下几位提调官也不免腹诽,听说这位王学政当年也是屡试不第,后来得一位老学政青眼,这才点了他的举人。听说他中举时几近癫狂,一时传为笑谈,后来他青云直上。进士出身馆选翰林,这才少有人提及当年的丑事。

    有这样的经历,王学政对老秀才们自然多几分感同身受,对那些趾高气扬、意气风发的少年秀才不满。此乃人之常情。好在这位学台还算明智,不是按年龄划线,而是按新旧划线,总算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反弹。

    “此次各府新秀才共计三百六十七名,报名科考的共二百八十名,其余诸人应该是路途不便。或是未有信心”提调官继续汇报。

    王学台漠然道:“也算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不过还有这么多人来考,真是后生可畏。本官听闻汉江府有个叶行远,他报名了没有?”

    提调官一查名册,点头道:“实有此人,已报名科考了。”

    王学台没有再说话,以他学政身份问起一个秀才的名字,已经算是破格。要是多说几句,只怕提调官心中就有多余猜想了。

    不过这叶行远的名声太大,尤其是在江州官场中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学台提及一句,也不算是太过分。提调官暗自揣测,不知道学台对这位少年天才的印象如何。

    夏日炎炎,新秀才们的心情却低落得很,科考虽然没有府试省试这么严格,但是淘汰率还是很高。

    从内部传出来的消息,这次三百来名秀才中,顶多只有几十个才能录到一等,也就是说很可能淘汰掉**成。他们错过这次恩正并科,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就会蹉跎十几甚至几十年。

    可惜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骂学台昏聩,只能熬到考试日期,愁眉苦脸聚集在考场之外,等待着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决定命运的考试。

    叶行远静静的站在人群当中,不出声也不出头,这一关无论如何也是要过的。反正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绝对要拿出最厉害的文章,不管学台抱着什么目的,看他到底能不能昧着良心将自己刷下去。

    此时王学政坐在考场中央,双目微闭,仿佛事不关心。这些新晋秀才的怨气他毫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在定湖省地面上,绝对没有读书人敢惹他这位学政大宗师。

    这些桀骜不驯的少年天才,正该多受些教训,才能明白世事艰难,不是年纪轻轻就能玩得转的!

    “今日科考,非为刁难,实乃大宗师为诸生考量,需多加磨练,以求文章精进。”提调官在考试前训话,却连自己都不大相信,底气就有些虚,“不论较天机灵力,但论经义水平,文章技巧,此方为学问之本!”

    这话单独拿出来说,当然是毫无疑问的正确。正常读书人要琢磨天机,获取灵力,只有研读圣人经书,钻研学问,精进文章技巧,这是王道。

    经义研习理解越深,灵力蓄积也就越厚;文辞技巧越华美顺畅,就能用更少的灵力勾动更多的天机。

    如果不存私心,那学政的考试也并非无的放矢,可惜在目前这个形势之下,又刻意针对新秀才这个群体,若说大宗师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叶行远也不会相信。

    “说的比唱的好听。”新秀才也都不是傻子,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不少人在暗中嘀咕。

    因为是临时增加的科考,制度自然不像是府试省试那么严格,也没有搜身,只考一篇文章而已。不过命题完全是学政一人作主,就连旁边分派协作的提调官事先也不知。

    等到所有新秀才落座,王学台这才睁眼,朗声道:“本次科考,以屯田戍边策论为题。须知文章以实用为先,这策论写的好方是学以致用。若是做不出来,省试自然就不用考了,若是写得好,本官自也不吝推荐。”

    居然是考策论?一众士子倒吸一口凉气,准备不足者更是愁眉不展。省试比之府试,多一道策论,本身就是考上举人功名的一道障碍。

    毕竟之前都未曾考过,文章只是只是引申阐述圣人大义,相对来说还是别人的观点,这引动天机的机会就比较高。但是策论就不同,这是要用圣人所述微言大义,解决现实的问题。

    若不能合于圣道,天机自然不应,就算能够合于圣道,缺乏实效性仍然无法得到天机的认同,因此策论的要求自然是比较高。

    好在此次考试不需要引动天机来评判,想及这一点,倒是有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

    叶行远眉头却皱的更紧,学政如果真是要针对他,这手段还真是周到。文章阐述圣人之道,只要叶行远做得圆融无碍,学政无论如何也不能全面驳倒。

    但策论则不然,这里面观点差异太大,若是叶行远的观点与王学台相悖,大宗师完全可以将他这篇策论贬得一文不值。

    偏偏又限定了不得使用灵力勾动天机,那也就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反驳王学台,顶多只能是道理之争。但一个秀才有什么立场与大宗师争辩?

    除非他叶行远的文章真的能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或许还可有挽回的余地?这次以屯田戍边为题,叶行远在脑中搜索,寻找着最能有把握的文章。

    王学台宣布完题目,也就不再说话。提调官又连忙补充,“今日考题以半日为限,完成者可先行交卷,大宗师可现场评判。”

    叶行远叹一口气,照这个态势,自己又得以数量取胜?写一篇不行再写一篇?砸到大宗师满意为止?不过策论不比普通文章,更不像是写诗,一写可能就是洋洋洒洒数千字,时间上未免有些紧张。

    还是要以绝对的质量,不能保留!叶行远咬一咬牙,略作思索,一边缓缓磨墨,一边考虑着这个策论题目的要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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