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事务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芒果宗
“圣天璧玺。圣天后裔既能为尊,那这圣天璧玺在手,当可执掌天下。自圣天朝倾覆以后,此物遗失无踪,数百年来不乏有人倾力寻找,却是至今无果。我等莫若就以此物为注,谁人先找着璧玺,谁便算应了那‘天命所归’四个字。璧玺若为姑娘所得,我等便以姑娘为上,瀚宇自甘向熙阳称臣,永不侵扰。若为在下寻得,那么便请姑娘答应这两国合并之求,瀚皇执掌江山,姑娘江湖为尊,血书之诺不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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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章 两国合体
“什么约定?”
昭岚见提及约定二字,鬼眉竟是脱口相问,便知她心中必是有所触动。遂道:“听闻,那池厚德曾说自己乃是圣天后裔,此话后来却为姑娘等人所破,拥立代君者皆言姑娘才是天命所归,所以帝君不作二选。这样,不如我们就以这‘天命所归’为题,立下约定。若是姑娘仍旧‘天命所归’,我等自不再作江山图谋,只言邦国修好。若是这‘天命所归’落到了瀚皇身上,还望姑娘能够成全我等所愿。只要姑娘应下约定,瀚宇即日起立刻退兵。”
听闻对方再提退兵之言,鬼眉不由心中一动,试探问道:“你说的这‘天命所归’四个字,又当怎么讲?”
“圣天璧玺。圣天后裔既能为尊,那这圣天璧玺在手,当可执掌天下。自圣天朝倾覆以后,此物遗失无踪,数百年来不乏有人倾力寻找,却是至今无果。我等莫若就以此物为注,谁人先找着璧玺,谁便算应了那‘天命所归’四个字。璧玺若为姑娘所得,我等便以姑娘为上,瀚宇自甘向熙阳称臣,永不侵扰。若为在下寻得,那么便请姑娘答应这两国合并之求,瀚皇执掌江山,姑娘江湖为尊,血书之诺不变。如何?”
“圣天璧玺?什么样子?”
昭岚摇头:“圣天朝的史册于战火中损毁颇多,未见画册描绘,只有旧朝文书手卷上的印鉴留存。回头我可以给姑娘看看。”见她问及璧玺样式,便知自己言语间已令其有所动容,遂又劝言道,“倘若姑娘听进了在下方才所说,肯于从大义思虑,其实就姑娘的心性而言,放弃皇位并无不可。除非你已贪恋皇权,顾虑权柄不能丝毫有闪,所以不敢冒险。否则,照此约定试一试,也并无损失。”
“你让我想一想。”
鬼眉将视线移开,举目远眺。逐鹿原上还留着前几日的战火遗痕,本该已然蓬勃茁壮起来的春草,叫那马蹄战靴践踏,许多地方又露出了草皮下的黄土,成了一片揉烂的破绒,斑秃可见。从西向东旷阔一片,目力虽不能当真清晰可达百十里,然这逐鹿疆场内外可见不可见的莽原、山丘、河套、石滩,不知饮了多少人的血,躺下过多少残躯死尸。两军营帐中,大约还躺着无数伤患。向南而去,是熙阳山河,刚刚从浴血中重生,烽火未曾尽灭
已是月升日落时分,残阳余晖穿过密林梢头,迎着淡淡将起的月色,斑驳落在崖前。翦翦清风将那点点金银交错之光摇曳成琥珀尊底,映得那沉默静坐的人身如落琼浆,无饮自醉。
长久无声,昭岚看着那半剪侧影一时痴迷,动了动唇想轻唤一声,却不知道该用何字。眼前这挂着两条乱眉的人,是师门前被他放跑了的丑丫头,是后来江湖闻名的鬼眉女侠,同时,也是三年前于虬枝岭上将他救出生天的丹影姑娘。如今,她是景氏遗孤,圣天后裔,成了熙阳的代君女帝。
同鬼眉打交道时,他挺喜欢她的脾性,每每所遇便觉似曾相识,甚感对味。化身丹影姑娘,一袭红衣从天而降时,他也曾为之惊艳。代君女帝挂着镇北将军的头衔领兵而来,与他阵前交锋,帐中斗法,又叫他费心之际犹觉意趣,恼恨之余心生佩服。
彼时,为丹影惊艳也好,觉得鬼眉亲近有趣也罢,他便是一时撩动心弦,却始终不曾以为,她们可以超过心底里那个记忆深处的人。便是知晓了丹影与鬼眉及景氏遗孤同为一人,为她身怀故事而感,为她多变多能而惑而敬,却还是不曾想过将她替代心中之人。
十多年了,那人在他心里,与暮叶一样,无可替代。
无可替代,是从那个天地倒悬,人世颠覆,月影孤寒的夜开始注定的。他犹自记得,京都郊外的丛林深处,那个唤起他求生意志,与他共处了月余的小丫头,狡黠又可爱。言行偶尔间显得有些早熟世故,实际却是无比纯善天真的小不点儿,扎着歪歪扭扭的小辫子,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乍一看,便如年画娃娃般喜人。那个小人儿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喜欢,油然怜惜,也让他,愧疚疼痛了十多年。
他竟不知,她居然就是她!苦苦找寻了多年的人,居然就在身边来来去去,让人乐让人恼,让人感怀,让人钦佩。不知觉地被她所吸引,情绪也常为她左右,甚而,竟偶尔还要用心底里的那道身影来提醒自己,才能止住心弦不去拨动。他竟不知,她原就是她。他想唤她一声,却不知该唤她鬼眉还是丹影,亦或是景彤,其实,他最想唤她一声囡囡,就如幼年时,带着宠溺轻轻唤那一声。只是,那份愧疚又令他不由情怯。
一阵山风拂过,撩起了鬼眉的长发。
昭岚忽而释然一笑,他想起了望江阁上那一次的对坐品茶。
名字而已,有何重要?
是啊,她就是她,无论何种面目,何样身份,她就是她,不会更改。亦如他是昭岚也好,是澹台莫违也罢,或是其他,他亦就是他。无论她是鬼眉,是丹影,或是景彤,她还是那个小囡囡。她就是她,她还安然于世,他还能有幸再度遇见,已然很好。
“这约定有遗漏,若是你我都找不到那圣天璧玺怎么办?”
“嗯?”
鬼眉突然转回视线,问话打断了昭岚的神游。
“我是问你,若是圣天璧玺谁也找不到,这约定是不是就成了空口白话,做不得数了?那样,我怎么知道你那瀚皇主子会不会何时再搞突然袭击,打我个措手不及?”
“嗯,是在下考虑不周。”昭岚点点头,略微思忖一回,然后道,“就以一年为期吧。一年内,若能找着圣天璧玺,就照约定行事,彼此践约,此生不悔。倘若时限内你我皆不能得,是否仍要入主熙阳,只在瀚皇一言,是否顾全大义,两国合体,也只在姑娘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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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章 一年为期
昭岚忽而释然一笑,他想起了望江阁上那一次的对坐品茶。
名字而已,有何重要?
是啊,她就是她,无论何种面目,何样身份,她就是她,不会更改。亦如他是昭岚也好,是澹台莫违也罢,或是其他,他亦就是他。无论她是鬼眉,是丹影,或是景彤,她还是那个小囡囡。她就是她,她还安然于世,他还能有幸再度遇见,已然很好。
“这约定有遗漏,若是你我都找不到那圣天璧玺怎么办?”
“嗯?”
鬼眉突然转回视线,问话打断了昭岚的神游。
“我是问你,若是圣天璧玺谁也找不到,这约定是不是就成了空口白话,做不得数了?那样,我怎么知道你那瀚皇主子会不会何时再搞突然袭击,打我个措手不及?”
“嗯,是在下考虑不周。”昭岚点点头,略微思忖一回,然后道,“就以一年为期吧。一年内,若能找着圣天璧玺,就照约定行事,彼此践约,此生不悔。倘若时限内你我皆不能得,是否仍要入主熙阳,只在瀚皇一言,是否顾全大义,两国合体,也只在姑娘一念。”
鬼眉暗忖,就算这提议乃是昭岚和他主子的缓兵之计,恐怕也多是于己方更为有利,毕竟,对方即便当真一时慑于自己的“神出鬼没”,恐不能有把握胜算,可那瀚宇援兵却是不日就到,并无可能非得另找由头歇了战事。如此,昭岚其人虽不能尽信,可他所言倒也不似虚妄无稽,许是瀚皇对熙阳存了智取之意,当真并无强攻涂炭之心。而对自己来说,一年为期,内乱已平,经过修生养息,再有奉天同掌在握,届时也不惧他瀚宇来犯了。眼下能够让瀚宇即刻退兵为要,不论找不找得到圣天璧玺,暂且应了这约定,于熙阳而言,眼下却真正可算缓兵之计。至于思及以后,也非没有对策。一年内,自己一边去找那璧玺,一边防着对方,不让他们得手也就是了。
倘若有幸让她找着璧玺,按照约定所言,倒是能让他瀚宇俯首称臣,可谓不战而敌。有了三国在手,那天下一统之事,大约可以换她来做了。若是果真被他们找着,或是对约定另寻由头含糊弄人——,退一万步来讲,其实凭着那瀚皇的治世之能,熙阳交给他打理,也未必就是坏事。反正还有这朱砂圣诏在手,瀚皇便是改日可以否掉昭岚今日所言,顾虑君王颜面,总无可能尽数出尔反尔,如此,八门总是能够无忧的。
“行!就以一年为期,劳烦公子赶紧回营整顿,即刻退兵!”
见她应下,昭岚眼中笑意漾开:“稍后,在下就将约定拟成文书,给姑娘送来。”
“不必麻烦了。”鬼眉心道,于她而言,前前后后,最最顾虑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八门徒众,有那黄绢在手已然足矣。再者,若是你君臣两个当真言而无信,自毁颜面,也不过是再次兵戎相见罢了,谁又惧谁?“若是彼此信不过,白纸黑字也无用,不过一把火就没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我击掌为誓即可。”
“好!就依姑娘所言。”
二人遂于清风崖上击掌为誓,啪啪啪三声脆响,约定天下。
说话间,早已日夜交替。昭岚看看天上银月,道:“大事已定,不时便要退兵回去。此刻,不如让人送些酒菜过来,你我小酌两杯,也算在下向姑娘辞行饯别的,可好?”
鬼眉拂拂衣襟上春风带来的花叶,站起身来笑道:“公子若能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兵马远离,我愿来日请公子饮天下最美的酒,吃天下最好的佳肴。”
见她直言拒绝,昭岚微感失望,又道:“虎须山并西去之境传言诡秘,其实,这清风崖上却觉甚好。此刻和风拂面,星月当空,若能于此地听琴对弈,算得快意之事。可否再耽搁姑娘一时,陪在下走完这局残棋如何?”
鬼眉看看天上,抬臂扬了扬袖子,随性拈来曲调咏叹道:“天如棋盘,星如子,山似琵琶,川似弦。你我已执天下之棋,已奏江山之曲,何必还要再来故作风雅?”不过刚刚荡气回肠了两句,却又陡然声调一转,摇头晃脑、依依呀呀地唱道,“啊,江山如此妖娆,谁还肯为美人竞折腰?策马天涯,英雄为,儿女情长是狗熊。是英雄,是狗熊,何当千秋论功名?谈成败,争朝夕,夜夜如玦,岁月不愁成环时。理红妆,坐轩窗,佳人颜色,春归再也无觅处。花开堪折只需折,莫等残生悲白头,任他天涯寂寞行,我自醉卧美人膝。红袖美人,妹妹我要回来了!”怪腔怪调、乱七八糟地哼唱着,人已返身崖下。
再次被拒,昭岚不禁怅然若失,最后竟又被她的歪曲弄得哭笑不得,坐在夜月下失笑摇头。
昭岚答应了让瀚宇退兵,鬼眉心情大好。在星月下一路骑马慢行,悠悠闲闲地哼着小曲儿回到大营,却见柳烟等人寻踪而至,连那小话痨芦溪也一并跟了来。心知她们风尘仆仆地赶到战场上,是为忧心自己故。当日离开容城是为追赶姜桐,逗留熙阳也是临时起意,谁料一别竟是世事变迁。久别重逢,感动之余不免又添喜色,再次拖了戏腔调眉动眼地唱道:“呀!恰恰思念美人,美人这就出现了,小生真正介好艳福啊!”
一干人等见她这等模样,忧色未去,又齐齐怔然。
沉寂半响,柳烟木着脸朝梅雪问道:“这丫头同人打仗,被刀枪敲坏脑子了?”
倒是那芦溪转过心神后立刻舒展了眉眼,也不顾忌满脸满身灰扑扑的,上前就搂了鬼眉的胳膊,叽叽喳喳兴奋不已地追问连连:“尊主可是打了漂亮的胜仗,所以这般开心?我入了红门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姑娘就是尊主呢!尊主,我才听军中将士说,你带兵打仗使的阵法连他们也没见过,你快给我讲讲,是什么样的阵法?明儿,你能不能将我也带上战场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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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章 着手寻找
久别重逢,感动之余不免又添喜色,再次拖了戏腔调眉动眼地唱道:“呀!恰恰思念美人,美人这就出现了,小生真正介好艳福啊!”
一干人等见她这等模样,忧色未去,又齐齐怔然。
沉寂半响,柳烟木着脸朝梅雪问道:“这丫头同人打仗,被刀枪敲坏脑子了?”
倒是那芦溪转过心神后立刻舒展了眉眼,也不顾忌满脸满身灰扑扑的,上前就搂了鬼眉的胳膊,叽叽喳喳兴奋不已地追问连连:“尊主可是打了漂亮的胜仗,所以这般开心?我入了红门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姑娘就是尊主呢!尊主,我才听军中将士说,你带兵打仗使的阵法连他们也没见过,你快给我讲讲,是什么样的阵法?明儿,你能不能将我也带上战场见识见识?”
“呀!小姐,你来迟了!”鬼眉哼唱一句,翘着兰花指点了她的额头一下。
一个话痨喋喋不休,另一个又装腔作势地疯癫不歇,弄得众人齐齐扶额。
蓝翎无奈摇头,朝鬼眉佯怒道:“好好说话!”
鬼眉这才收敛了姿态,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颇为得意道:“传令下去,准备拔营回京!”
“啊?不打啦?”芦溪失望道。
蓝翎讶然:“你同昭岚怎么谈的,为何突然撤兵?可是他拿什么要挟你了?”
芦溪闻言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为什么不打了?门里有人说,瞧着尊主有时候行事狠辣,其实心性最是软善。可是他们抓了门里的人来要挟尊主,所以尊主不打了?尊主别理他们,也别尽顾着心疼大家,打就打呗,谁怕谁呀!我都听说了,别瞧他们兵强马壮、人多势众的,可是论起谋略,还是尊主厉害!这一比较,他们岂非就是些空有蛮力、缺窍少弦的?我们未必就一定会输了!”说着还挥了挥拳头,“再者,都说输人不输阵,这还没过上几回手,高下尚未可见,哪里有自己先撒了底气的?”叽叽咕咕抱怨着,却见兰沁嘴角噙笑地看着她,只是那笑意十分瘆人,方才意识到自己穷嘴的毛病又犯了,声音渐渐低下。
鬼眉等她歇了,笑道:“休战,不打了!也没有谁对谁缴械投降,怎见得就是我们输人一等了?”
“啊,可是他们提出休战的?既是这样”芦溪依旧按捺不住,恍悟道,又转了转眼珠笑道,“尊主,这仗本是他们挑起来的,眼下又主动提出休战,会不会先前都是在故意虚张声势?因为知道自家其实也只有三斧子买卖,所以唯恐后力不济,就想见好就收?那,咱们可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见好就收?”鬼眉见她连兰沁的眼风也不惧,不禁故意逗弄道,“昨夜一战,他们埋伏了我的兵马,缴了我们不少枪械,我也烧了他们的粮草,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从大营里走了个来回,说起来未有输赢之分。你说,他们见着什么好了?”
芦溪闻言蹙了眉头,一边沉吟思量去了。
柳烟听了几句,也摸着下巴琢磨上了:“嗯,古怪着呢!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听说,起初开打时来势汹汹,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那端还有大军将要抵达,怎么此刻什么好处还没捞着,就打退堂鼓了?莫不是,还真叫芦溪给猜中了,这起子家伙真的都是些外强中干的?不能啊!那瀚宇兵马的厉害,我也是瞧见过的。难道一时被你吓着,这是打算等那援兵,所以使了缓兵之计?”
芦溪闻言急道:“尊主,这么说来,咱更不能上当了!管他说什么,照前了揍他们就是!”
鬼眉渐渐敛了笑意,悠悠叹道:“打仗有什么好的!”一转脸,却见蓝翎无波无澜地闲坐着,不由挑起眉梢,“你不问了?”
蓝翎撩撩袍角,指着芦溪道:“我实在插不上她的嘴。”
鬼眉会意,知他已经转过心思,也料到了自己必会将前因后果告诉于他,所以不急了。既无必要故弄玄虚,她便将崖上的和谈之事简明扼要的讲了。
那头,断流闻听即刻退兵,也正对此满腹不解,对着昭岚质疑抱怨:“主子,您这是想就此罢手么?要说征兵天下,原也不是主子的本心本意,就此休战倒也省了您再去劳心劳力。只是,就算,就算顾念着谁,您也不能就这么彻彻底底撒了手啊。这样毫无道理地来去一回,您多年来的心愿岂不是要枉费春秋,一朝成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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