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竹马未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蜜丝余
庆儿看曹姥姥婆媳二人走远了,才对着手上几个铜板“呸”一声:“哪门子的姥姥,一身金子晃得人眼睛疼,打赏却恁的抠门。”
那年纪稍大的门房敲庆儿几个暴栗:“眼瞎心盲!咱们世子爷还没儿子,周姨娘要是生出个大哥儿那可就是独一份儿了,这偌大的侯府,指不定将来要在谁手上讨口吃的呢。”
周姨娘的秀才爹去世得早,留下寡母幼弟自然需要她多操持,粗活儿做多了骨架虽不好看身体底子却好,白姨娘见天吐得哇哇的,她却好吃好睡十分得过,肚子里的还不如眼前的女儿烦人。
“姨娘,”薛云岫坐在周姨娘旁边,不住摇着周姨娘胳膊:“把那个玉佩给我嘛,给我嘛。”
那个玉佩是块小儿巴掌大的冰花芙蓉玉双鱼玉佩,整个儿呈淡淡的粉色,通体温润灵透,也难怪女儿看了一眼就想要,周姨娘被摇得头发昏,一指头戳在女儿额头上:“别的东西都有的商量,那块玉佩可不行,那可是代表了你爹对我的看重。”在女儿面前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情谊二字。
老大夫诊断出周姨娘和白姨娘怀孕的当天,薛世铎把院里的掌事权给了夏氏,而且都没来房里看一眼就走了,周姨娘着实伤心了一场,结果没两天薛世铎就送了这块玉佩来,虽然白姨娘那边也得了一对金簪,但是周姨娘还是明白了薛世铎隐含其中的情谊。
周姨娘的秀才爹还在世的时候讲过一个典故,说前朝有位贵妃小名儿叫芙蓉,虽不是正妻却和皇帝情投意合,芙蓉玉正是皇帝和这位贵妃的定情之物,周姨娘心情荡漾地想,这可不是暗合了自个儿和世子爷的身份么,而且那块玉佩还是个双鱼造型,明显成双成对的意思嘛。
世子爷和她爹都是读书人的臭脾气,想说个甚非得拐几个弯儿,还是丫头夏荷说的对,世子爷那天不过因为白姨娘的事儿生了气,心里还是有她的,而且让夏氏管事只是为了让自个儿好好安胎。
“姨娘,曹姥姥来了。”丫头在门外面禀道。
周姨娘面上一喜,起身出去迎接曹姥姥和弟媳陈氏,见薛云岫坐着不动,把女儿拉起来道:“四姑娘,快起来去迎一迎你姥姥和舅妈。”
夏氏回府那天,薛云岫在上房门口称周姨娘的娘家弟弟周泰作舅舅,夏氏身边的嬷嬷当众就笑说安南侯府的几位老爷才是她舅舅,薛云岫当时红了脸儿,知道下人们当面不敢笑,背后却乱嚼舌头,回来想了一回又隐约觉得那嬷嬷说的在理。
到底是生母的亲戚,薛云岫只是小声嘀咕道:“这算哪门子的长辈,说出去连院子里的下人都要笑话我!”
不防曹姥姥已经到了门口,耳朵又尖得很,当下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自个儿大腿嚎哭起来:“命苦啊,年轻轻就死了男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儿女,如今女儿嫁得好了亲外孙女儿竟然就嫌弃我啊……”
周姨娘一边曹姥姥赔不是,一边连连掐了薛云岫几下,薛云岫也是个爆炭性子一点就着,当即就哇哇哭叫起来,屋里一下子就乱成一团……
陈氏嫁到周家方一年,对婆母的套路已经十分熟悉,也不给婆母搭台,对周姨娘道:“娘有几个月没见到大姐了,大姐和娘好好说说话,我没见过世面,想烦请四姑娘带我去逛逛园子去。”
女儿和老娘卯上了,周姨娘巴不得陈氏把薛云岫带出去,当即给冬梅使了个眼色,冬梅就和陈氏两个劝着薛云岫连哄带拉地出了门。
周姨娘连忙把曹姥姥扶起来,又是赔礼认错又是从自个儿梳妆匣里拿出首饰来相送,曹姥姥偷偷觑着光看了下成色放进随身的布包袱里了,方才端着脸说:“算了,四姑娘还小,我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的,”曹姥姥指着白姨娘院子的方向,道:“娘问你,那边那个先怀的,还是你先怀的?”
周姨娘仔细想一回,道:“这可真是不知道,我去年虽然管着院子,也只是约莫知道世子爷在哪里宿了几回,并没有记确切日期……管它谁先谁后呢,她一个买来的玩意儿难道还能和我比不成,娘问这个作什么?”
“就知道你是个没成算的,还得靠我来替你计较。”曹姥姥恨恨地戳一下女儿的脑门儿,“那一个怀的是个丫头也就罢了,如果怀的是个哥儿,岂不是要和你肚子里这个争上一争?大家子里的儿子最是要分个长幼先后,要是那一个先生了个儿子,她虽然身份低,却可以把儿子挂到你们太太名下,到时候我外孙子岂不是把侯府这么大的家产都丢了!”
周姨娘一听老娘的确是一心为自己打算的,便问道:“可是就连来看诊的大夫也断不出个先后,我能怎么办?”
“你娘我是什么人,自然是想好了万全的法子才来的。”曹姥姥“哼”一声,得意道:“自从得到你的喜信儿之后,我就到各处的医馆去打听过了,最后访到了一位以前从宫里出来的太医……不管你们谁先怀的,只要你先生下来就得了。”
***
陈氏家里有田有地还雇得有门房婆子丫头,周家却是寡妇拉拔一双儿女家徒四壁,后头靠着女儿做妾才改善了家境,而且曹姥姥的名声远近闻名的泼辣精明,还是陈氏自个儿相中周泰,陈家爹见周泰身上又有秀才功名,这才低嫁到了周家。
陈氏和丈夫恩爱情合,婆婆和大姑子这些乱糟糟的事却是不愿意掺和的,薛云岫早撇下她回自个儿院子了,陈氏在外面站了阵估摸时间差不多便回了周姨娘的屋子。
曹姥姥一边递给周姨娘一个牛皮纸包裹,一边叮嘱:“到了日子没动静就一定要用,放心,妥当的很……要不是娘当初好谋划,你怎么能如愿嫁进侯府。”说完见陈氏进来了,又摆起婆婆的谱端起架子来。
陈氏只当婆婆时时问大姑子要钱要物,今日终于也贴补了大姑子一回,这也是应当的,便装作没看见,恭恭敬敬伺候着婆婆用了中午饭,才出发回家。
穿过园子去二门时,迎面一个小姑娘身披织锦羽缎斗篷,脖子上戴着赤金璎珞项圈,身后跟着两个大丫头并两个小丫头,比外孙女更华贵逼人,曹姥姥眼珠一转儿,几步上前:“这就是三姑娘罢,果然俊得很。”说着就要去摸那斗篷是个什么料子。
薛云晗和曹姥姥婆媳俩错身而过,只以为是哪家的管事婆子,突然被曹姥姥一把拉住斗篷,吓了一跳,后头的丫头有识得的,连忙上前拉开曹姥姥。
陈氏怕婆婆闹出什么来,连忙拉着曹姥姥往二门走:“日头就要西沉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重生之竹马未老分节阅读13
薛云晗见曹姥姥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馕“还是大家子出身的小姐呢,看见长辈也不知敬老。”,只觉得和周姨娘果然是亲母女,不过倒是浑没放在心上。
她这会儿在思量林媛媛下的帖子,上面写着元宵相谈甚合,邀她过林府作客,元宵那日她和林媛媛实是话都没说上两句的,这帖子定是林媛媛替林恒下的,看来梁凤君的身世有眉目了。
第二十一章 蛛丝马迹
林恒的曾祖父是个务实而有远见的秀才,早年原是江西人,苦读到了而立之年仍无寸进,干脆放下了读书人的架子从了商,一路到京城通门路落了籍贯置了宅子,到了林恒祖父这一辈,林家买下隔壁的两家宅院打通连成了一片。薛云晗前世心慕林恒,但是安阳长公主对皇后一系向来不咸不淡,是以倒从来没来过林府,这会儿看来林府的园子在京里拿出来也算的体面的。
到了林媛媛的院子,两个姑娘坐在花架下的石桌旁聊了些衣裳首饰之类的闲话,林媛媛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薛云晗来。
大哥哥人物俊朗且少有才名,母亲是长公主,祖父是阁老,不管是论家世还是论品貌都是一等一的,说一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绝不是夸张,林媛媛每回出去交际都有许多姑娘明里暗里打听,胆大的甚至有拐着弯儿送东西的,但是她知道大哥哥虽然对谁都和风细雨,实则都是出于礼数,从来不曾对谁多看两眼。
那天林恒喊林媛媛帮忙约个姑娘,林媛媛着实兴奋了一场,没想到……眼前的薛家三姑娘十岁的年纪配上在同年人中也算微胖的身材,好看是好看,但是那种跟年画娃娃似的好看,要说大哥哥有点什么想法,那是决计不可能啊。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恒果然过来了,林媛媛便自个儿寻了个由头进了屋子,反正这处的情形屋里一看就知,院子门口又有人守着,也闹不出什么闲话来。
后头跟着的小厮双手抱了个竹编的小箩筐放到桌上,林恒揭开上面盖着的薄毯,朝薛云晗示意道:“给你的。”
薛云晗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噜声,好奇地站起来一看,只见里面有只橘色的小奶猫儿,胖乎乎的小身子站在箩筐里,两只前爪交替踩着脚下铺着的软毯,还没问林恒这是何意,林恒就先说道:“毓珠那只雪奴猫儿上个月生了三只小猫,毓珠差了人送过来要我来养,那两只都找了妥当的人送出去了,剩下这只,不如你帮我养?”
林恒面上是这么说,实则……三只猫儿送过来的时候,林恒只看了一眼就想到要把这一只送给薛云晗,两个一样是胖乎乎的团子,一样看人的时候睁着湿漉漉的圆眼……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默然颔首,觉得自己眼光果然是极准的。
薛云晗把手伸进去摸摸小橘猫的头,那猫儿挨着手便蹭个不停,还拿粉色的小舌头舔一舔,薛云晗心都化了,不由弯了眉眼:“好呀,那我一会儿可带回去了。”
说着将小橘猫放在双手掌心捧出来,正在此时空中响起一串清丽洪亮的鸟鸣,紧接着一个灰影快速俯冲下来,定睛看去却是一只尺长大鸟直冲到石桌上才收拢翅膀,两只脚爪极力向前抻着几乎要贴到腹胸,从石桌这一头溜滑到那一头边缘处晃了几晃才勉强刹住了脚。
薛云晗上辈子是跟宣和帝出去狩猎过的,知道这是捕猎高手雀鹰,眼前这一只大概伙食太好,肚子的毛快要擦到桌面,头胸之间已经分辨不出脖子……联想到刚刚一连串的动作,薛云晗沉默了一瞬,由衷道:“真是个灵活的胖子。”
林恒捏起食指和大拇指吹了个指哨,那大鸟便慢悠悠踱步到林恒手边,林恒听到薛云晗的话温温然一笑,道:“别看元宝很胖,它聪明得很,是我养熟了的,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叫它跟着去一趟,以后有事儿就可以让它传话了。”
薛云晗没留意“以后有事儿”的话,却也觉得这方法极好,只是……林恒清高拔俗之人,竟然给爱宠起了个这么大俗大雅的名字,果然上辈子看错了吗?
元宝不知薛云晗在嫌弃它的名字,看桌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颠儿颠儿地踱着步子过去,居高临下伸长肥脖子使劲儿盯着,两只绿豆大的眼眨也不眨。
薛云晗啧啧两声,这鸟不仅胖,还傻……
林恒送出了猫,又约好了联络方式,才说道:“这段时间我着人仔细查了一下梁凤君,这个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薛云晗一听正事,立马神色一整,坐下来洗耳恭听。
“梁凤君老家是安徽凤阳,他的母亲是个姓吴的寡妇,吴寡妇改嫁以后和后头的丈夫生了梁凤君,和先头丈夫生的女儿则是在族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吴寡妇运道不好,后头的丈夫嗜赌成性,在梁凤君五岁的时候因为欠钱被人打死了,之后梁凤君迫于生计进了戏班学唱戏,而他的同父异母的姐姐——”林恒摸着元宝头上的羽毛,继续道:“他同母异父的姐姐早在十来岁就进宫当了宫女,多年来一直往宫外给吴寡妇母子送钱。”
薛云晗心里本来就隐隐有点儿想法,此时觉得前世之死终于现出点蛛丝马迹,神色越发端肃起来,显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她的手在桌面下紧紧掐住衣袖的狐皮滚边儿,克制住情绪平静问道:“他姐姐叫什么?”
“朱衣。”林恒若有所思地看薛云晗一眼,道:“梁凤君的姐姐叫朱衣,比他大**岁。”
果然是她的掌事宫女朱衣,薛云晗从胸腔里长长吁出一口气,心情反而松了起来。三年前她刚重生时心中有不平有愤恨,然而这三年里心肠被夏氏一片慈母之情重新捂得温软,心中更多的是对于能再活一世的感恩,如今她查前世的死是给从前的自己一个交代,也是为了尚在宫中的父皇安危计。
朱衣只是个一心想回老家的宫女,害死自个儿的主子对她无益,而且她没有能力把手伸到魏国公府,幕后必定另有其人,既然那天看来梁凤君和安庆长公主交情匪浅,会是安庆长公主吗?
“梁凤君怎么到安庆长公主府里去的?”
林恒一口气说了许多,端起茶润润嗓子:“梁凤君几年前就以武生扬名,他们这一行不论旦角还是生角总免不了一些不堪的场面,三年前鸣衣社给京里一户人家唱堂会,梁凤君不肯按人家的要求应酬,是安庆长公主替他解了围,之后就一直在公主府待到现在。”
林恒说的含糊,薛云晗却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在很多达官贵人的眼里戏子和妓子差别并不大,而且时人并不避讳男风……三年前恰是上辈子的死期,难道安庆长公主是因此通过梁凤君搭上朱衣的线,才谋害了身为五公主的她的?
可是薛云晗想不出合理的动机。
安庆长公主的生母只是个浣衣局的小宫女,到死看在女儿的面上才封了个贵人名分,先帝在时就不大在意这个女儿,先帝去世后这位姑母和父皇更是感情稀薄,可以说以安庆长公主的实力根本参与不了顶级的权利斗争,但要说是私仇就更说不通了,这位姑母向来只注重拿着公主的身份享乐,和上辈子的李静云可以说毫无交集,两人根本不可能结怨。
薛云晗想一想,还得从梁凤君下手:“梁凤君和朱衣平时有联系吗?”
林恒本是低头喝茶,闻言抬头看着薛云晗道:“朱衣已经死了。”
第二十二章 安阳公主
“朱衣平时是把钱直接带给吴寡妇,吴寡妇再转给儿子一部分,梁凤君和朱衣姐弟之间感情如何已不得知。”林恒的声音不疾不徐,说的话却如重雷砸下,“朱衣伺候五公主多年,向来和五公主主仆情深,三年之前,五公主因为落水染病而亡,朱衣悲恸之下悬梁自尽,随主子而去。”
“不可能!”薛云晗这一刻终于没忍住,失声惊呼,就算朱衣传信给她的时候是受了别人蒙骗,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朱衣对她绝没有生死相随的忠心,而且朱衣一直的愿望都是在后宫恩赦的时候出宫回乡。
林恒微微眯起双眼重新审视这位薛三姑娘,这一句脱口而出“不可能”说得如此断然笃定,如此内闱秘辛,她是如何知晓的?
他头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这么大的探究的**。
薛云晗垂下眼皮避开林恒的目光,装作是逗弄桌上的小橘猫儿,解释道:“当年吴寡妇改嫁并没有带着朱衣,但是朱衣入宫多年来却一直给宫外的母亲送钱,可见是个十分孝顺重情的人,我听说宫女自戕是要连累亲族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全自己的忠义连累母亲和弟弟呢?”
和娇憨的长相不同,这姑娘有几分聪明,林恒拉住元宝的尾羽,元宝犹不甘心地金鸟独立,试图伸出一只爪子撩拨小橘猫儿,“朱衣悬梁之后,有人发现了她的亲笔遗书,里面亲述了她为主子殉葬之情,经过多个朱衣生前交好的宫女指认,的确是朱衣的手迹。五公主是圣上的心头至宝,既然朱衣对五公主如此忠义,圣上就亲口免了对朱衣家人的问责,还厚赏了吴寡妇以示安抚。”
遗书……薛云晗不免又想起那封林恒字迹的纸条,以前看过的话本里确是有善于模仿之人通过笔记冒充他人的,但是现实里一个人的字迹深浅和腕力大小有关,笔划起承转合处则是多年习惯所致,真的有人可以只凭一时模仿就以假乱真吗?
这件事无法立时验证,薛云晗还有另外的疑问:“既然圣上厚赏了吴寡妇母子俩,梁凤君又怎么会委身于安庆长公主府,毕竟……毕竟不是件体面的事情。”
男子当面首比女子当外室还更令人不耻,可以说是气节颜面全无,而且就花灯节那天晚上所见,梁凤君也不像谄媚阿谀之人,薛云晗含糊带过,问道:“梁凤君进长公主府和五公主落水、朱衣殉葬,哪件事先哪件事后?”
如果梁凤君是在五公主落水以前搭上的安庆长公主,时间点太过敏感,安庆长公主的嫌疑便很大了;如果梁凤君进长公主府是在朱衣殉葬之后——吴寡妇必是知道朱衣回乡的志向的,朱衣自杀得蹊跷,梁凤君倒好像是为朱衣之死而进的安庆长公主府……
“你让我查梁凤君的时候,虽然不愿意说明情由,我可以当是你一时兴致所至,但是当我知道梁凤君和朱衣的关系,而且朱衣背后涉及到宫廷秘辛时,就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林恒深深地看薛云晗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十岁的深闺姑娘能知道能探听的事情,你是替谁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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