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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天不好,姑娘节哀,咱们也早些回去吧,免得姑娘这单薄身子受不住,周姨娘知道了,也不安宁。”

    木容痴痴的,听了这话又有新泪流下:

    “到底孙妈妈同我娘一样,心疼我。”

    “哎……”

    孙妈妈叹息一声,露出些微哀戚神色,只是自始至终,却没见她眼眶红上一红,木容忽然抬了头,直看向周茹坟头,呓语一般又问起孙妈妈:

    “我娘她,到底爱吃的是荷花糕,还是秋梨酥呢?”

    “自然,自然是秋梨酥,老奴早就同姑娘说起过的。”

    孙妈妈哄着孩子一样,莲子嘴角忽然冷冷一笑,可孙妈妈弯腰凑在木容跟前,自然看不见。木容听了这话,又垂了头:

    “这些日子府里传闻孙妈妈想来也一定听见了,我就是想知道,她们传闻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一下孙妈妈的面上露出了勉强:

    “都是过去的事,老爷也不说什么,姑娘何必在意?”

    她竟不说是没有的事来宽慰木容,这字里行间的,竟好像是在承认那些事是真的。

    “难不成是真的?我果然不是父亲的女儿?”

    “老爷一日不提,姑娘自然还是一日太守府里的姑娘。周姨娘到底是被名声所累,不然怎会有这些传闻?她是在阁中足足耽误到了十九岁,才被抬来了木家做姨娘的。不然以周家当初那样,实在不必把女儿给人做妾。”

    孙妈妈最后一句话被风给吹散了,方才还不过是只能吹动柳条的风,忽然大作起来,吹的人睁不开眼,几颗杨柳枝条疯了一般摇晃,天也暗的如同黄昏一般,孙妈妈也不知心虚还是怎样,便缩了缩脖子,却听着莲子忽然惊呼一声:

    “那是谁?”

    孙妈妈惊慌眯着眼逆风去看,就见周茹坟头后面,那两株大柳树前竟是隐约有道人影,长发翻飞捂着头脸,手中却是拿着一柄梳子意欲梳头,身上一身春秋天才穿着的蚕丝绣花长裙,忽然一道雷霆直下,闪的她身上的丝线猛然淬了冷光。孙妈妈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竟是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下子涕泪横流嚎啕大哭,带着极度惊吓后无措的惶恐。

    可那坟头后隐约的身影,竟是冲着她们这边伸过手来,手里那柄黄杨木梳,竟好像常年埋在地底已然长出泛黑的青苔,她的声音竟是穿透这般呼啸大作的狂风,就这样如同地府传来一般丝丝缕缕幽幽而来:

    “杏雨,来给我梳头啊……”

    木容回头去看孙妈妈,却见孙妈妈满头满脸的冷汗,面容早已惊的僵硬,听这一声后更是忽然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原来这孙妈妈出嫁前,正是周茹给取的名字,就叫杏雨。

    木容瞧着昏厥在地的孙妈妈,冷冷一笑。

    ☆、第三十八章

    “孙妈妈!孙妈妈!”

    莲子摇着孙妈妈,孙妈妈躺在地上一身的冷汗,身上的里衣竟是都湿了个透,被冬日里的风这样一吹,浑身便觉着发冷,生生又给冻醒,觉着有人拍打自己,竟是吓的惊慌失措大喊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你有冤屈也别来找我!”

    木容立在她跟前,天光昏暗,长发被风吹的凌乱,偏巧的,木容今日里穿的这件衣裳,同方才那人影穿的颜色款式都相差不多,孙妈妈惶恐睁眼,只当那人到了跟前来,愈发吓的往后直爬,木容会意,便慢慢随着她往前走,沉了声问她:

    “杏雨,我若说你今日在这坡上失足摔下跌死了,你说,她们信不信?”

    “周姑娘饶命!饶命!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呀!奴婢不想跟鸣雁一样的下场!”

    鸣雁,周茹陪嫁的另一个大丫鬟,只是周茹入门第一年便被梅夫人做主许配给了外院的一个管事,可听说出门不过半年便患病暴亡了,这是木家的旧人都知道的事。

    “那些传闻呢?又是谁散播出去的?”

    “传闻?传闻?这些怨不得奴婢!是姑娘当初自己硬要退亲,还为避亲事搬去京郊别院一住三年,外间传的沸沸扬扬,是姑娘同人无媒苟合珠胎暗结,躲到京郊避人耳目产子去的。这些都不是奴婢说的,奴婢也是听旁人说的!”

    木容一口气梗在喉间,她娘-的名声果然是早已被败坏,可孙妈妈的话却处处透着古怪。

    “你既随身伺候,这些为什么不知道?”

    木容声色俱厉,此时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下,风渐渐止了,那爬在地上的孙妈妈抬头去看,此刻才终于看清了,莲子莲心撑着的油纸伞下站着的,是木容。她慌张再往坟头去瞧,大柳树前,又哪里还有什么身影。

    孙妈妈到底惊魂未定,冷热想激加之惊吓,眼下头脑发昏起来,莲子见她四下探看却不回话,厉喝一声,孙妈妈赶忙回说:

    “老奴,老奴原本只是周姑娘院子里三等丫头近不得身伺候,可周姑娘到快出门的时候,身边的大丫鬟拂冬同府里的护院生了情意,周姑娘就先给那丫鬟订了亲送出了门,还给了大把的陪嫁。老奴瞧着周姑娘对自己人和善又出手阔绰,那些日子特特往近前去殷勤,周姑娘瞧着我嘴甜勤快,出门的时候就点了我一同陪嫁了……”

    大雨里孙妈妈抖抖索索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木容忽然了悟,难怪。

    只是她心里忽然又有了旁的猜测,这猜测让她慌张起来,她攥紧了手,指甲掐的生疼也不自觉:

    “你方才说,你迫不得已做的事,是什么事。”

    木容的声音在大雨中沉而冷,孙妈妈浑身一颤,却是忽然忽然死死咬紧牙关,再不肯说话。这般情景,令木容愈发笃定了猜测,她横眼扫过一旁的陡峭斜坡:

    “把她推下去。”

    木容话音放落,却是忽然不知从哪里走来了几个健壮的婆子,一把按住孙妈妈就往斜坡拖去,孙妈妈惊慌大喊: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旁的事!是老奴信口胡说的!姑娘这是要逼死老奴啊!”

    木容不理会,那几人却不听她话,眼见到了斜坡上,孙妈妈却仍旧奢望木容不过是恫吓她,死咬着牙,谁知那几个婆子却是手臂用力往外一推,孙妈妈身子便腾空在外,孙妈妈魂飞魄散大叫起来:

    “我说!”

    眼见就要滚下去的身子,却千钧一发被人从后一把攥住了领口。孙妈妈吓的浑身发软涕泪横流:

    “拉我上去,拉我上去……”

    “孙妈妈还是别急着上来,若说了假话,还得费事再推一回。”

    木容在后冷笑,孙妈妈满面愁苦,再三权衡后终是心一横:

    “我说……当初周姨娘回周家等消息,听说山匪收了银子还是把周老爷和周少爷给杀了,一下就动了胎气……周家乱成一团,我就趁乱在郎中给周姨娘开的药里……下了红花……”

    木容倏然闭上了眼,绝望而疼痛。她咬了牙,一字一顿的问:

    “是谁!”

    “梅夫人!是梅夫人!”

    她要钱,却容不得人,更怕周茹真的产子不得不守诺将她提做二房夫人。只等一个天衣无缝的好时机,最好一尸两命,一劳永逸。

    她如今坐享周茹留下的富贵,揉搓周茹留下的血脉。

    木容浑身发颤,唇齿皆寒。

    “把她送回周家严密看管起来,太守府里若有人问,就说孙妈妈主仆情深,要为我娘守墓。”

    那几个健壮的婆子听话便把孙妈妈捞了回来,一番拖拽着便把人给带走了。

    木容一直以为前世几十年的磋磨,对那些她的心早已死了硬了,可今日里,却是忽然又活了。

    眼角眉梢,带同嘴角,都淬了寒冰一般的冷冽。有些事总是要清算的,加上年月,便是一笔不小的利息。

    “这样的鬼天气让我在先人坟头装神弄鬼的,也不怕惊了阴灵。”

    忽然有道妖娆声音不住抱怨,木容回眼去看,一个身量修长的男子,穿着打扮正是方才大柳树前站着的人影,眼下长发束在身后,撑着把油纸伞,一双妖魅凤眼顾盼生辉,满脸的不耐烦。

    这人,竟是炎朝鼎鼎有名的戏子桂小楼。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32
    “多谢相助。”

    木容连唇色都苍白了去,那人瞧她这模样,总算勾唇一笑:

    “谢我做什么?我也不过听命行事。”

    “那就代我多谢隐先生吧。”

    她自知孙妈妈未必肯轻易吐露真言,便细细做了安排提前知会了石隐相助,原本心里也不是太有谱的,可石隐幼年时却是见过周茹的,只依照着那时记忆中的衣裳裁剪了来,却不想竟把孙妈妈吓成了这样。

    “这话才是道理。”

    桂小楼点了点头,便执伞而去。

    鸣雁死了,那留在周家的拂冬呢?她去过周家几次,可不管是周少夫人还是周景炎,却是谁都未曾提及这个曾经贴身伺候周茹的丫鬟,莫非那一场大火,拂冬也死了?

    雨势渐大,木容回头去看,周茹孤零零已然在此睡了十几年,那些害她的人,就交由她这做女儿的来料理吧。

    莲子莲心再不敢耽搁,赶忙扶了木容往马车处去,只是方才为着隐蔽,让马车往外退了许多,如今一路走去,木容到底受了寒,去到净慈庵后,便隐约有些发热。

    同随而来的另一个妈妈人精一样,只拿眼一扫,不见孙妈妈了,却是一句不问。

    净慈庵是座并不大的庵堂,内里也不过三五个年老的姑子和两个小姑子,先行的那位妈妈早已安顿妥当,木容进到客厢里,便有人立刻点上了炭盆,屋里暖和起来,木容却觉着鼻塞头昏起来。

    “这不大好,还是煎一锅浓浓的姜汤,咱们几个热热的喝下去才好。”

    木容扶着头,莲子一瞧她面颊绯红,便急急交代了那两个婆子去煎姜汤,又再讨要了个炭盆。

    待过了会子,姜汤送到,主仆三人足足灌了一大碗,狠狠发了汗方才觉着好了些,只是却没什么胃口,况且这偏僻破落的小庵堂里也实在没什么可口的。也就在客厢里歇了歇,等汗落净了,直到申时便动身往太守府回。

    净慈庵这地方,算是在个极小的山上,山路也不算陡峭,只是一阵大雨过后,难免泥泞难行,果然走到一半,马车忽然一阵狠晃,接着一歪便再不动了。

    主仆三个摇晃的七荤八素,幸亏左右坐的远,不曾撞在马车上。倒是掀帘一看,这车轱辘却是陷进了泥坑里。

    虽说有两个粗使婆子,可也不过是女人,莲子莲心赶忙给木容戴上围帽扶下了马车,就见那妈妈指使两个婆子过来推车。可使劲推了半晌,这车在泥窝里也不过是晃了晃,况且山道窄小,木容的马车陷进后,婆子们做的马车在后也是过不来的。

    若是坐了后头马车转回净慈庵投宿一夜,恐怕就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了。

    可若要回去,却实在也是没法子。

    几人正是仍旧在推那马车,却是上山的路上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那妈妈一听惊喜不已:

    “这可好了,他们也上不去山,只好帮帮咱们了!”

    为避嫌隙,木容自然是被扶着先去了后面那马车上,随后就听见那妈妈在外同人说话,没过多久就听见了一齐推车的声响,木容正是觉着心下稍安,却是忽然一声断裂巨响,莲子慌忙掀帘去看,眉头便蹙了起来:

    “车辕断了,整个车都陷进坑里了,眼看是得抬出来才行!”

    好好的车,怎么车辕会断?木容不过略一思量,不禁冷笑。看来是有人不愿她今日里能平安回去。

    “这可怎么好,我们姑娘今日可是得回去的!”

    那妈妈在外抱怨,便听着有人回了一句:

    “我们少爷问,若不嫌弃,可用我们的马车先回,你们的车明日再寻人来抬吧!”

    是个十一二岁清亮的嗓音,木容就着莲子掀开的缝隙往外一看,却是脸色一变。

    “如此倒是先谢过你家少爷了!”

    那妈妈喜出望外,正欲回转来同木容回禀,却见那小书童又问道:

    “你们是哪家的呀?”

    “我们是城里太守府的!”

    那妈妈刚回了一句,却见对面马车上的车帘忽然被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玉质金相的面容来,携着浅淡笑意,令人心旷神怡,他轻言浅问带着别样的柔和:

    “对面的可是木四姑娘?”

    ☆、第三十九章

    莲子眉尖一蹙,回眼来看木容,只是心中便有些了悟。到底外面的妈妈知晓轻重,便是回头笑问:

    “呦,不知你家少爷是……”

    “我们少爷姓云,上京来的!”

    小书童方才还冷冷淡淡,一瞧自家主子去问对面的是不是木四姑娘,顷刻便带出亲热笑容来,那妈妈一听对面的自称上京来的云姓少爷,眉眼一动,登时猜出是谁,便也笑起来:

    “这可真是巧!竟在这里能遇上!只是如今天不早了,我们姑娘可得赶着回去呢。”

    “这是自然。”

    云深一笑,便撩了衣袍从车上下来:

    “我这马车大,妈妈们可随着姑娘一同回去。明日也不必费事,我自寻人来把车抬出,修好了送回贵府。”

    声调温存,安排周到,那妈妈赔笑,便回头来请示木容。

    木容虽不情愿和云深扯上关联,可今日马车坏的蹊跷,偶遇云深也是蹊跷,再夜宿慈光寺一夜,还不知会再生出些什么事来。她看脸面虽没那样重要,可一切却要以自己不吃亏为重。

    权衡再三,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如此,就谢过云大人了。”

    木容隔着后面那马车,遥遥道谢,云深听了她声音,愈发笑意温存,木容便任莲子莲心扶着下了马车,路上泥泞,慢慢前行,云深目光便是由远及近,始终看着她。木容心绪不稳,及至走到云深身旁时,不知是害怕还是厌恶,竟是一分神便脚下一滑。

    云深立刻伸手去扶,木容眼见他手,竟是借着莲心扶持惊慌一退。云深的手便略显难堪的停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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