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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木容登时洞悉其中关窍,否则赵出自然是回自己府中养伤才最好。

    “不仅是侯府,连我这里也未必安全。我和师兄身边一向少人,一共不过三五个小厮,那两个丫鬟是圣上所赏的宫婢。”

    人少自然便宜被人盯着,谁有一举一动也都能被看的清楚,木容暗一思量立刻有了主意:

    “不如将吴娘和五妹也都接了来,这样人多也就便宜行事了。”

    石隐似乎不喜这般,可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略一沉思也就点了点头,招手唤了刚刚那开门的小厮,叫去周家别院把吴姨娘和木五姑娘也一并接来。

    襄国公府里正房偏东的院子都是自家主人居住,有石隐的院子,如今也有国公爷“妹妹”木容的院子,偏北处便住着洺师叔和赵出,而吴姨娘和木五姑娘来了算是客居,自然安顿在了偏西的院子里。

    一番嘈杂,对比着这院子来说人虽仍旧不多,却也比着从前热闹了许多。

    石隐告了病出去,赵出以探病为由住在了襄国公府,每日往石隐院子去探视的功夫令洺师叔给换药诊治。石隐接了木容到襄国公府第二日,三皇子便赏了许多物什给木容,又赏了两个丫鬟来伺候。只是如今襄国公府里已然有了两个宫里出来的丫鬟,再放两个三皇子府上的,那这府里也就愈发的如履薄冰了。

    木容一身的冷汗,只得推说如今有了两个宫里出来的姑娘伺候也就足够了,这才婉谢了三皇子赏赐的人。

    到底这些日子苦了木容,石隐托病了总不能再出来见人,赵出又是实实在在的受了伤,如此也就只剩了她这么半个主子一般的国公爷的“妹子”来主持府中各处事物,连着几日里各处送来的年礼带同前来探病的也一概是木容打理。

    好歹上京里那些个官员权贵们知晓如今襄国公府里是四姑娘在打理,派来的也都是女人,这才好些。

    也亏得了木宛,木宛一向聪明,从一入襄国公府就大约猜出了什么,尤其整个上京传的沸沸扬扬,二殿下当年余孽现身,惹得三皇子和左相一齐领兵围剿都未曾捉拿,整个上京也是各处戒备,为的就是捉拿那已然受伤的余孽。

    赵出虽说每日都能借着去石隐院子里探病的由头叫洺师叔给换药,却偏偏吃不了治伤的汤药,这一来伤势恢复也缓慢的很,木宛本也是猜测,悄悄抓了几副治伤的药熬煮了炖成羹汤,几日下去赵出面色缓和许多,这一下她的猜测也落了实。

    自始至终她也未曾声张一句,如此赵出恢复的快,木容的心也松泛了许多。

    只是京里仍旧的外松内紧,听闻着圣上发了大怒,连年也没心思安生的过了。

    倒是云深于年里几次被招入宫,其后又不断有赏赐下来,在这关头上不难猜出,恐怕这回所谓围剿二殿下余孽的事便是云深一手操持。

    “陈青竹那里进来有什么动作没?”

    入夜后木容才宽松下来,莲子正给她蓖着头解乏,她才分出些心来问问莲心那边的事。

    “自冬姨那日去瞧过江家姑娘后,这陈青竹几次三番变着法子打探云大人的去处,总也能寻着机会偶遇一番,小七说瞧着那模样,陈青竹倒像是和云大人也早就相识一般。”

    “看情形她和江姑娘是交好的,有江姑娘在,她在峦安时自然也是有机会见云深的。”

    这陈青竹果然聪明,知道先给自己作势,只是她话音刚落,却听着莲心忽然笑了一声,不仅睁眼去看,莲心极少去笑,瞧这样子实在是遇到了好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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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青竹一向也自诩才女,前几日赋诗一首寄情,虽没明点,却是一首藏头诗,暗嵌了她和云大人的名字,那云大人倒是未曾回应,可木三姑娘却恼恨了,昨日寻着同从峦安来的由头去探望陈青竹,谁知被好一顿奚落,如今各处都传开了。”

    木容冷笑:

    “依我看,陈青竹敢这样明着赋诗又奚落木三,自然也是了云深什么话了,他不敢明着回应也是情理中,他总还想吊着褚靖贞恋着她,要是回应了陈青竹还不伤了褚靖贞的心。”

    “这我就想不明白了,人人都知道青端郡主对云大人有心,云大人若也对青端郡主有心,大可请旨赐婚,有了郡主,哪里还有三姑娘的事?”

    莲子实在是想不通,她一贯的只欠那么一点,木容索性直言告诉了她:

    “又想要褚靖贞的权势又怕旁人说他攀附权贵,同三皇子同门之宜是一回事,可毁约另娶一个位高权重的媳妇却是另一回事。褚靖贞一贯是杀伐果断的性子,在云深的事上却偏偏优柔寡断,可见着是云深迷惑了她,大约是说虽郎有情妾有意,奈何他有婚约在身,若是退亲那女子何其无辜?又不愿委屈了郡主,只得强忍伤怀放她另觅佳缘。”

    “啧啧啧没得叫人恶心!这人还真是一贯行事都这么没品格!”

    莲子啐了一口,倒惹得木容笑了起来。只是虽笑着,心里却还不住担忧。

    云深越小人,她就越害怕。他已然盯上了石隐,不管是真看透了石隐的身份还是仅只想要栽赃家伙,可如今一击不成,他必然还有二计。

    “快了,快了……”

    她喃喃自语,莲子莲心伺候了她上床,合上眼她还在不住想着。等陈青竹闹出事来,褚靖贞对云深死了心,他就没心思再算计石隐了。

    他不是想要一段佳话来传扬自己么?她就给他一段佳话。

    这边木宛慢慢正是独自散步,走到木容院子外便瞧见了她卧房内烛光已灭。正思量着自己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转身欲回时,却听着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回头去看,竟是赵出,她不觉着蹙了眉:

    “侯爷身子不适,眼下自该好生修养,如今入夜天更寒冷,实在不该在外走动。”

    赵出听了这话却是眼中利光一闪,有几分隐隐的杀气:

    “你果然,知道什么了。”

    ☆、第八十三章

    “所以侯爷预备着杀人灭口么?”

    木宛并不惊慌,甚至眼睫微弯露出些许笑意,赵出觉出并未威吓住他,蹙眉盯她半晌,神情虽缓和了下来,可出口的话仍旧那样没有温度:

    “我念姑娘这份情,只是此事实在不是姑娘该参合的事,待年一过,还是姑娘自己去和四姑娘提出府去的事吧。”

    木宛面容一僵,显然被刺了心,可赵出却不等她再有所回应,转身也就去了,只留木宛一个孤零零的站在夜色中。

    “阿出。”

    赵出眼看着将要走回自己院子,却听着有人忽然唤他名字,声音像是洺师叔,回头去看,就见他一身灰衣坐在石凳上,桌上一壶酒两只杯。

    “你这是何苦?再不多久木家也就败了,往后是提也提不起,你从前担忧的也再不成问题,即便心里没什么情意,可难得这姑娘这样待你,收在身边也好,你也总不孤单。”

    赵出行至洺师叔跟前,拈起酒杯一口灌下,一股子药气携着酒香一齐下腹,这是药酒。

    “我身边不需要人。”

    他瓮声瓮气冷着声,洺师叔暗自摇头,看来有些事总还是他放不下。

    从小到大,他和石隐这师兄弟两个一贯是除了木容外再不肯看旁的女子一眼,就连木容恐怕若不是因着师命,也一样的吝惜一个眼光。除了心性的缘故,也是没有心思。

    如今石隐终是对木容有了情意,于此事上他自是不必再担忧,可赵出……却是从小到大该说的都说尽了,他还是听不下去。

    “罢了,你喝了酒早些睡去吧,我疏散疏散去。”

    洺师叔瞧着远处一棵大树后隐着半片粉红的裙角,只眯了眯眼,交代了两句也就慢慢走了,忖着脚步,到正院后头的时候,正遇着了往西边去的木宛。

    木宛见远远一道人影走近,仔细一瞧是那位在国公府里备受推崇的神医,赶忙行了一礼,转身正欲走的时候,却听那人的声音在背后轻飘飘的过来。

    “我是无出的师叔,你也叫我洺师叔就好。”

    木宛一下顿住脚步,他说无出?

    “无出自幼是孤子,叫师兄捡了去,取了这名也是意味着不知出处,后来他性子愈发的孤僻,才又给他改了名字,取了赵这个姓氏。”

    洺师叔似乎无意间和她提了这些,木宛蹙眉,神情疏冷而戒备:

    “洺师叔和木五说这些……”

    “也是叫你别灰心,他总需要慢慢的,才能换了心思。”

    洺师叔眼角闪过一丝促狭,木宛登时会意,却是一下羞红了脸,也不知和他再说什么好,匆匆就走了,洺师叔在后看着她背影,却是一笑:

    “有趣的女娃,木成文那老匹夫不怎么样,这两个闺女养的倒不赖。”

    他忽然又叹息一声,这上京,还真是从来都没安宁过,偌大一处宅子也没一个安生的地方,看来师兄当年不肯受封入住此处还是有许多道理的。

    他抬眼望天,夜幕低垂悬着星月,天也总是黑沉了,才能迎来光亮。

    哼着小曲往自己住处回去,这一夜,倒也仍旧的安然无事。

    翌日,已是初十,不知旁人家这年是怎样过的,可襄国公府却实在是没亲友,加之石隐告病,除了木容每日忙着应付那些官宦权贵的走动外,整个国公府都清净的很。

    可初十一早,却听门上来回禀,木大人到访。

    木容一下有些缓不过神来,木大人?哪个木大人?她的二叔木成武可是前几天就已送过礼来了。

    “是姑娘的父亲木大人。”

    传话进来的正是宫里出来的那个宫婢,门上传话到院子里,自然有木容的丫鬟接了话往里传,眼下这两个宫婢正是伺候在木容的院子里。

    可木成文怎么就忽然来了?

    她交代了把人请去前厅,正预备着也往前厅去,却听那宫婢又忙道:

    “木大人求见的是静安侯。”

    这一下木容愈发的不解起来,他要见赵出这是为什么?只是此事是赵出的事,见不见也只得由他自己做主,便叫了冬姨来亲自往那边给赵出带话过去。

    不多久冬姨回来,只说静安侯已然往前厅去见木成文,可木容忽然有些心慌,这木成文一向唯利是图,没利的事怎么都不肯干,这一回恐怕也没好事。

    慌忙收拾了往前厅去,这正房前厅亏得有个偏间自带门窗,木容只刚一进了偏间,就听见里面赵出沉声去问: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本侯迎娶贵府五姑娘?”

    木容脑中轰然作响,这木成文,果然一贯的坏事!

    “下官自认侯爷是磊落君子,下官的女儿在国公府住这些日子同侯爷几番交好,这传扬出去还叫下官的女儿如何再议亲旁人?侯爷不会做如此德行不佳的事吧?”

    木成文言语间带笑,却显然是在胁迫赵出,木容正是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好,谁知厅里赵出却忽然一冷笑:

    “德行?”

    随即竟拂袖而去。

    木容听了脚步声匆匆追了出来,只回头看一眼厅中呆住的木成文,满眼的厌恶,留了冬姨送客,她便往前追去,可赵出却脚步极快。

    赵出是一路出来便往正房西边去了,却是刚巧半路上就遇见了木宛,她刚炖好了药羹,要往木容这边送来,再叫木容给石隐赵出送去。

    木宛迎面见了赵出,正想要朝他一笑,却忽然想起昨夜他的话来,沉了脸站在那里,赵出几不就到了近前,冲她一笑,笑里却无限寒凉:

    “五姑娘有什么话还是直白的和我说,想要走你三姐的路子来逼迫我,你却未必能如你三姐一般得偿所愿!”

    木宛不明就里,可他话里话外这样明显的奚落嘲弄叫她实在受不住,忍不住蹙起眉头:

    “侯爷这是什么话?”

    “五姑娘都叫木大人以五姑娘名节为要挟上门令本侯提亲迎娶,眼下实在不必装什么无辜了!”

    一提木成文上门要赵出娶她,木宛登时面色一变,赵出却是见她神情以为她已清楚,登时又是冷笑:

    “以五姑娘这般容色,自然能攀附上更富贵的权贵,只是本侯这里,还是不要妄想了!”

    这话实在把木宛踩在了泥里,只说木宛是出卖色相换取富贵的心机女子,话重的叫木宛整个面容都顷刻苍白,他却是话音还未落下便忽然伸手到她颈间,一把捏住了那根五彩丝线,木宛大惊回手去护,赵出这一用力却牵动肩头和腰腹上的伤势,面色一变,手上力气便松了下来。

    可饶是如此,那丝线也将木宛颈间勒出了一道血痕。

    赵出拧眉转身便走,冷冷丢了一句话:

    “我看姑娘也不必再等年后,现在就去吧。”

    话里浓浓厌恶。

    木宛怔在那里,方才一番争执早已打饭了食盒,她天不亮就起来熬煮的药羹跌在地上流入泥里,可那个人,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她的心血,他也一样不屑一顾的踩进泥里了。

    不知是颈子疼还是心疼,一贯好强的木宛红了眼眶,远远瞧见匆匆跑来的木容,她却是咬牙转身就跑,避开了她。

    一回去便叫王妈妈和梧桐收拾行装,她细细的盘算手中的首饰和存下的几个银钱,变卖之后大约也能在京郊买一处小房子,也够她们四个居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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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姨娘见木宛这样有些惴惴却又不敢问,见木容来了这才松口气,木容只攥住吴姨娘手拍了拍叫她放心,便拉起木宛去了内室。

    “我没把话传出去,更没叫他来逼静安侯娶我。”

    木宛神情冷淡,似乎百无聊赖已不奢求木容信她,木容却是蹙紧了眉,面色难看至极。

    “我信你,可……这是关起门来在襄国公府里的事,如今却叫他知道了,找上门来以静安侯德行为要挟,要他娶你。你自该比我更了解静安侯,他一贯的吃软不吃硬,眼下自然是气极了。”

    木宛一笑,笑里却透着些悲凉:

    “是什么我也不愿在意了,我是心没死,所以才肯变着法子亲近他为他做什么,可他这样看我,也实在不必再说什么了。”

    木容瞧见木宛颈间那道血痕,现下已然红肿起来,她却不管不顾,这副神情,可见着是真就伤了心。

    她也不知该怎么办,这是必然存有误会,总要和赵出说清才是,木容正急躁,却是一扬头,竟隔着窗子瞧见了正在院子里打扫的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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